楚天珂一直在關注著花珊珊的動靜,正暗暗嫉恨鄭尚不顯山、不露水的憑著一道爆炒肥腸再次在花珊珊面前大出風頭,見到孟戚淵的舉動,立即受到啟發。
他拿起筷子,指著桌上一道「香酥雞」,口里故意先自言自語稱贊了一句「嗯,這雞做得不錯,聞起來好香!」,然後,夾起其中一個大雞腿放進花珊珊的碗里︰「熙玉,你嘗嘗看!」
「呃……謝謝雖然「香酥雞」也是極容易上火的食物,但念在楚天珂是第一次熱心為自己夾菜的份上,花珊珊略微猶豫了一下,並沒有推拒他,含笑勉為其難地把大雞腿給吃了下去。
楚天珂誤以為她喜歡吃雞腿,心里很高興,馬上熱心地又夾了另一個大雞腿往她的碗里放︰「喜歡就多吃一個!」
「不,夠了,我不要了!」花珊珊根本不想再吃,動作麻利的下意識把碗挪到了一邊。
楚天珂沒料到花珊珊會拒絕他,恰好在她挪碗時松了筷子——于是乎,那個大雞腿「啪」地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你——」你就算不想吃,也不該把碗拿開呀,屋子里這麼多人看著,尤其是鄭尚也在看著,你教我情何以堪!
楚天珂覺得丟了面子,心里很不痛快,下意識惱怒地瞪了花珊珊一眼,隨手扔掉手里的筷子,「 」地站起身,氣乎乎的拂袖而去。
「你站住!」這什麼態度?不過是沒有接你夾的雞腿而已,你怎麼可以為了這點小事鬧這麼大的情緒呢?
花珊珊也生氣了。
她沖著楚天珂的背影,冷冷地提醒︰「楚天珂,你要走可以,不過,得先為你剛才在我面前扔筷子的行為給我道歉了再走!」
「哼,不可能!」你讓我當眾丟了面子,我也讓你當眾丟一回面子,誰也不欠誰!
楚天珂不覺得自己有錯,停住腳步,轉過頭,挑釁地看了花珊珊一眼,便毫不猶豫地繼續往前走。
「楚天珂!」好個霸道的家伙,真是欠教訓。
花珊珊更加生氣了。
她杏眸一轉,大聲提醒他︰「要是你敢就這麼走出去,我馬上就寫休書給你!」
「你敢!」才成親五天,居然就接連說了兩次要休我的話,分明是沒有把我放在眼里!
楚天珂炸毛了。
他恨恨地轉過身,大步沖到花珊珊跟前,看向她的深邃雙眸中充滿了刀光劍影般的戾色︰「你要是敢休我,我一定殺了你!」
「呵,我好怕!」留著一個揚言要殺我的男人在身邊,豈不是等于在給我自己埋定時炸彈?
花珊珊原本只是想氣氣楚天珂,並不是真的要休了他,現在,被他這麼一威脅,倒是真的有了休他的心。
她無比失望地冷冷掃了他一眼,轉過頭,嚴肅地吩吩在一邊候著的蘭心、蕙質︰「你們去給我拿筆墨紙硯過來!」
「是!」蘭心、蕙質見楚天珂把花珊珊給氣著了,都同仇敵愾,她們恭敬地答應著,轉身就往西側殿走——西側殿里備有筆墨紙硯。
「畢飛、畢翔,攔住她們!」可不能真讓她寫下休書了!
楚天珂盡管心里很生花珊珊的氣,潛意識里卻是不想失去花珊珊、不舍得傷害她的,連忙示意自己兩個候在正殿門口的侍衛進來阻止蘭心、蕙質,避免讓事情真的走到無法挽回的境地。
「是!」畢飛、畢翔武功高強,听力過人,他們早已把正殿里發事的一切暗暗听了個十之**,深知事情非同小可,得令之後,同時飛身閃進正殿,擋在蘭心、蕙質的面前。
哼,這是要造反麼?花珊珊會錯了意,以為楚天珂在故意跟自己針鋒相對,心里更加火冒三丈。
為了打壓他的氣焰,她看向正殿門口太後送給自己的那十名護衛,大聲吩咐︰「十護衛,進來!」
「是!」十護衛武功並不比畢飛、畢翔差,听力也過人,他們自然把正殿里發事的一切也暗暗听了個十之**,深知事情非同小可,得令之後,也同時飛身閃進正殿。
花珊珊目光凝重地掃視他們一眼,神情嚴肅地下命令︰「你們中,八人負責守住正殿大門口,不準任何人進來,兩人負責制服擋住蘭心、蕙質去路的侍衛!」
「是!」十護衛訓練有素,彼此僅互看一眼,便有了決定。其中兩個瘦高個自覺出列,撲向畢飛、畢翔,剩下的八人則守在了正殿大門口。
「蕭熙玉,你瘋了吧!」沒想到她居然會如此步步緊逼!
楚天珂既震驚又尷尬,深邃的雙眸中飛快掠過一抹黯然之色,頹然跌坐在座位上,不知道接下來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哼,你才瘋了呢!」花珊珊不了解他的心思,馬上不甘示弱地迅速還擊了他一句,然後,別過頭去,故意不理他。
這時,那兩個護衛已經截住畢飛、畢翔,打在一起,而蘭心、蕙質則機靈的趁機進入西側殿,很快就把筆墨紙硯拿了過來。
花珊珊迅速挪開身旁桌面的菜碗,示意蘭心鋪紙,蕙質磨墨,她自己則提著筆,開始在心里打月復稿,琢磨休楚天珂的冠冕堂皇理由。
鄭尚看著她的動作,光華璀璨的星目中不停掠過忽明忽暗的亮光,暗暗高興。
他並不喜歡楚天珂,尤其厭惡楚天珂在花珊珊面前霸道任性的態度,從楚天珂故意扔筷子、激怒花珊珊那時起,他就選擇靜觀其變,根本沒打算替楚天珂求情。
現在,如果花珊珊因此真的找理由休了楚天珂,那麼,他就成了花珊珊唯一的正夫,以後,既多了一些親近花珊珊的機會,又方便全權管理燕希敕、趙錦燦、陳典這些側夫,實在是有利無弊。
孟戚淵看著花珊珊的動作,明艷的桃花眼里掠過一抹精光,卻是亦喜亦憂。
自從楚天珂故意扔筷子那時起,他就已經不屑于再跟楚天珂作口舌之爭,暗暗動了要狠狠教訓楚天珂的心思。
他故意選擇冷眼旁觀,護在花珊珊身邊,打算等楚天珂跟她爭著爭著,被擅長唇槍舌戰的她逼急、出現大的錯處時,再趁機出手。
然而,楚天珂明明是因為不夠理性才跟花珊珊吵起來的,待花珊珊逼急了,真正發脾氣的時候,楚天珂卻反而慫了,不作為了,白浪費了他的一番期待!
他皺了皺眉,略微猶豫一下,終究還是極不情願地附到花珊珊耳邊,悄悄提醒了她一件事。
原來,按規矩,公主休正夫,必須是正夫犯了七出之罪,而這七出之罪分別是︰一、無子;二、yin亂;三、不孝父母;四、饒舌多話;五、偷盜行竊;六、妒忌無量;七、身患惡疾。
由于原十三公主當初一心一意愛著陳典,根本沒有去考慮休夫的問題,所以,花珊珊接收了她的記憶後,只知道有休夫一說,根本不知道這有這麼一出。
她想來想去,覺得楚天珂才跟自己成親幾天,「無子」暫時不適用;他現在有不*舉之癥,根本無法行*房,「yin亂」也不成立;他一直深得孝景帝的喜歡,沒有對孝景帝不敬的地方,「不孝父母」沒依據;他從未在自己面前議論過別人的是非長短,「饒舌多話」談不上;他是梁國屬國中最富有的楚國之君,根本不缺錢,怎麼可能「偷盜行竊」?他借故打燕希敕與趙錦燦的板子,倒是流露出幾分妒忌的特點了,可是,他當時是拿燕希敕「夫妻」一說說事,有理有據,「妒忌無量」的小辮子也不好抓;他勤練武功,神精氣爽,要說是「身患惡疾」,就更不可能了。
如果要休他,只能從七種罪行里硬挑個理由栽到他身上去。
只是,他雖然性格霸道不討喜,人卻不壞,每次跟自己對上時,只要自己有道理,能好好跟他說話,他都會適當服軟,並不會糾纏不休,自己怎麼能為了休他而不顧事實,刻意污蔑他呢?
不如忍一忍,再等個一、兩年,直接用「無子」的理由打發他吧!
想到這里,花珊珊放下筆,決定還是找個借口跟楚天珂和好算了。
她低下頭,在脖頸處模索了好一會兒,扯出來一根以玉鳳當吊墜的銀鏈子。
這塊玉鳳是楚天珂上個月在孝景帝的景仁宮光明殿,因為反對她先娶燕希敕、趙錦燦進門一事,跟她見面,特意送給她的。它不僅是由難得的上等美玉雕成,還象征著楚國王後的身份,她心里很喜歡,又考慮到玉能養人,就特意讓人打了根銀鏈子把它吊起來,戴在脖子上,貼心養著。
她抓起它,目光凌厲地逼視著楚天珂,嚴肅的問︰「如果我休了你,你還要不要收回這個?」
「我不會讓你休我的,所以,我送給你的東西,永遠都是你的,不需要收回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送的玉鳳貼心戴著,這說明,她心里一直都是有自己的。
楚天珂深邃的雙眸中掠過一抹掩飾不住的驚喜之色,整個人像被打了雞血一樣,變得精神抖擻、興致勃勃。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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