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煩惱都解決了之後,游子一下子陷入了夢鄉之中,一夜好眠。
第二天早上起來做飯的時候,又變得神采奕奕、非常精神了。
可是,游子自己算是想通了,卻並不表示其他人也一樣,這不,她正把雞蛋打到鍋里的時候,廚房的門口就多了一個人。
「難得起來那麼早呢,爸爸,有什麼事嗎,」
游子一邊煎蛋一邊頭也不回地問道,只憑氣息她就知道來的人是誰,就和昨天晚上一樣。
靠在廚房門上的一心自然看得出來游子的心情似乎已經平復下來,不像昨天晚上那麼糾結,可是已經做好的決定卻沒有改變。
「從今天起,就讓‘黑崎游子’徹底消失吧!」
沒有如同以往那麼總是廢話,一心直接說出了自己一大早過來找游子的目的。
「什麼?」
游子一呆,手上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從會做飯起第一次的,讓鍋里的煎蛋糊了。
「我是說,從今天開始,你回復男人的身份吧,陽明
沒有理會游子的震驚,一心又把自己的打算說了一遍。
雖然游子一直以現在的身份生活無論是對自己、對一護還是夏梨來說都是最好的,可是對她自己呢?
小的時候還好,十幾歲之前的男女在性別上的分別還沒有那麼明顯,就算游子以女性的身份生活,頂多穿著女裝罷了。
可是隨著年齡的增長,第二性征會越來越明顯,不僅僅是外表,心理上的改變才更大,而且也開始對異性產生感覺了。
這才是正常的人生軌跡。
然而,因為生活地太過于順遂,如果不是昨天晚餐時發生的事情,一心都沒有察覺到,原來常年以女性的身份生活,竟然對游子造成了那麼大的影響!
性格和行為什麼的還可以改變,可是性向呢?如果游子真的愛上了男人,那麼自己的罪過就真的大了!
不是一心排斥同性戀,而是這條路太過于難走,明明游子本來的未來可以一帆風順的,如果因為自己的原因而走上了那條充滿荊棘的路,對游子來說,就太不公平了!
所以,在思索了一晚上之後,一心做了這個決定,這個讓游子恢復真實身份的,或者更準確地說,恢復真實性別的決定。
「恢不恢復男人的身份對我來說無所謂,可是一護和夏梨怎麼辦?」
因為正在討論的問題很嚴肅,游子也沒有辦法一心二用,就干脆把火關掉,轉身和一心面對面地道。
「一護還好說,一來他已經是高中生了,有足夠的心理承受能力,二來對于我的身份,他也算是知道了一半。
可是夏梨呢?她可是什麼都不知道,而且她還是小學生,忽然把這件事告訴她,她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告訴我什麼?什麼事實是我不知道的?」
游子話音剛落,一心還沒回答,一個帶著深深壓抑的聲音忽然傳到兩人的耳中,一轉頭,就見穿著睡衣的夏梨正站在樓梯口,目光灼灼地望著游子和一心。
精神太過于集中的兩人,竟然都沒有發現夏梨是什麼時候出現的!
游子的臉色變了變,最後嘆了一口氣。
這下子好了,本來游子還在猶豫要不要說出真相的,現在已經被夏梨听到了,以她的聰明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而且游子也不想再對夏梨說謊了。
一心的表情倒是沒有多大改變,反正本來他的計劃就是今天開誠布公地和兩個兒女說清楚,本來看游子的樣子還在猶豫,被夏梨听到了反倒是幫她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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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情況下夏梨早上是不會起來那麼早的,雖然不像一護那樣必須每天早上游子做完飯之後親自叫起來,她的鬧鐘定的時間差不多也是那個時候。
今天是因為口渴起來喝水,誰知道在樓梯口的時候就見到自己的爸爸和姐姐在廚房里面,心里剛剛奇怪向來比自己起來還晚的爸爸今天怎麼一大早出現在廚房里面,游子最後那句話讓夏梨的心里一震,不自覺地升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
夏梨看似大大咧咧的好像個男孩子一樣,實際上骨子里卻和所有的女生一樣,非常地敏感,甚至比一般的女生還要敏感地多,這也許是年級小小母親就去世的原因造成的。
如果遲鈍一點的人這點事也就過去了,可是看著听到自己問話時游子那一下子變得難看的臉色,還有反常早起而且一反平日插科打諢、表情很認真的一心,游子知道,自己似乎不小心听到了一個很大的秘密。
一個游子和一心之間的秘密。
「這就是天意啊,陽明
一心畢竟是一心,雖然發生了意外,他的情緒卻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現在你不用考慮了,夏梨都已經听到了
「是的,竟然瞞過了我們兩人的感知,這種根本就不該發生的事情都發生了,也許注定了今天要把那個秘密說出來了
游子的臉色也恢復了正常,既然夏梨已經替她做了決定,那就沒有什麼好糾結的了。
「什麼陽明?」
一心對游子的稱呼讓夏梨不解之余,心底不祥的預感更加強烈了︰
「雖然老爸你一直不怎麼靠譜,不過連自己女兒的名字都叫錯這種事情,就有點太過分了吧!」
夏梨極力想要像以往那樣吐自己父親的槽,可是臉上那勉強擠出來的笑容讓她的話實在是一點威力都沒有。
這一刻,夏梨忽然不想要知道那個秘密了,她甚至有種轉身就跑,鑽回被窩里的沖動。
可惜,一切都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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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把哥哥叫起來,既然坦白就一清楚好了,不然還得再說一遍
游子說著向樓上走去,走過夏梨身邊的時候,夏梨下意識地拽住了她的衣角,一偏頭,游子就對上了夏梨一雙泛著不安的眸子。
「游子……」
訥訥地叫著,夏梨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拽住了游子,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對她說什麼。
「乖,夏梨,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一家人不是嗎?」
游子了解地笑笑,伸出手揉了揉夏梨的頭發,話里其實已經暴露了很多意思了。
「嗯
露出了一個略帶羞澀不安的笑容,夏梨終于還是把手松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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