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吧,爸爸
雖然早就決定要對一護和夏梨坦白,可是真的事到臨頭,游子還是有點膽怯了,于是把事情推給了一心。
反正名義上一心還是她的爸爸,有困難找家長不是嗎,
「好吧
一心聳了聳肩,把事情攤下來了。
「我想,一護和夏梨都猜到了吧,陽明並不是真正游子,真正的游子已經……死了
說到女兒的死,即使心性堅強如一心,也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傷感的神色。
「什麼,,」
夏梨一驚,失聲喊了出來。
雖然在猜到眼前的游子是假的時候夏梨就已經多少預料到了真正的游子應該是出什麼事了,可是真的從一心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姐姐竟然死了時,那種震驚和悲痛仍然讓她一時之間難以接受。
「游子她……」
夏梨看了看坐在沙發上面無表情的游子,又看向臉上掛著沉痛表情的一心,一張臉變了變去,說不清心里到底是種什麼樣的心情。
一護雖然已經知道了真正的游子已經死了,更準確地說還是被自己間接害死的,可是在此從一心的嘴里听到這個事實,還是讓一護的眼底不自覺地浮現出了一抹傷痛夾雜著內疚的神情。
「這件事要從九年前說起了……」
提到九年前,一心自然也就想到了和女兒同時死去的愛妻真,心里的痛苦之色更重了,不過表面上,卻仍然是一副沒有多大變化的表情。
——九年前?媽媽去世的時間嗎?
熟悉的時間讓敏感的夏梨一下子意識到了什麼,不過她只是緊緊地盯著一心認真地听著,沒有打斷他的話。
一心慢慢敘述著,說著其實真遇到意外的時候,和她在一起的游子也同時不幸夭折了,可是一護和另外一個四歲的小孩子則活了下來。
親眼目睹意外發生的一護接受不了媽媽和妹妹同時當著自己的面死亡的打擊,不但封沉了那段記憶,更是把和妹妹游子長得幾乎一模一樣的另外一個孩子,陽明當做了游子。
因為陽明本身就無父無母,本來撿到她的真就打算收養她,所以在征得了陽明的同意之後,她就從那天起正式入住到了黑崎家,以黑崎游子的身份生活了下來。
這一住,就是整整九年。
因為夏梨現在還並不十分清楚關于虛、關于死神、關于尸魂界的事情,而且在一護眼里一心也是什麼都不知道的普通人,所以對于導致真和游子死亡的事件一心說得非常模糊。
幸好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在真假游子身上而不是事件本身,所以倒是沒有人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一護因為早在恢復記憶那天就連猜帶蒙地知道所有事情了,唯一一點他不知道的是,原來坐在自己身邊的女孩之所以會以自己妹妹的身份和自己家人生活在一起,最主要的原因不是她無家可歸,也不是一心的要求,竟然是因為顧忌到自己!
原來是為了怕自己情緒崩潰,所以這個少女才心甘情願舍棄自己的真實姓名,改名換姓代蘀一個死人生活了那麼多年嗎?
一護一點都不懷疑,如果那個時候軟弱的自己知道了自己不但害死了媽媽,還害死了妹妹,當時的自己絕對會崩潰的。
是游子,不,是陽明拯救了自己,拯救了黑崎家!
想到這九年來陽明為這個家所做的點點滴滴,望著她的一護眼楮有些濕了。
四歲,一個年齡還那麼小的孩子,竟然能夠為了一個陌生人、一個陌生的家庭做到那個份上……
這麼可愛而且懂事的孩子,四歲之前到底曾經經歷過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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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一護的感慨、感動和感激,夏梨的情感就復雜多了。
真正的游子夭折的時候夏梨還很小,說實話,對媽媽、對姐姐的感情和記憶並沒有一心和一護那麼深刻。
夏梨只知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家的所有家務就都是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游子」在負責了。
小時候,自己的髒衣服是「游子」洗的、亂糟糟的房間是「游子」收拾的、功課是「游子」幫著輔導的、有人欺負自己是「游子」蘀自己出頭的……
家里的三餐都是「游子」準備的、一心不著調的時候是「游子」在其中協調的、衣帽鞋襪、書□帶甚至自己頭上戴的發卡,都是「游子」親自去買的。
「游子」對于夏梨來說,她所代表的身份絕對不僅僅是母親,在親生母親早亡、父親又是那種不著調性格的情況下,在夏梨的心里,「游子」甚至是爸爸媽媽一般的存在。
已經這樣整整過了九年了,現在爸爸卻突然告訴自己,「游子」是假的?自己的姐姐已經早在九年前就夭折了?
不是自己的親姐姐,「游子」,不,陽明還會繼續待在這個家里嗎?
這一刻,夏梨亂糟糟的心里,浮現出最明顯的的情緒竟然是這種擔心!
也許真正游子夭折的時候夏梨年齡還太小,也許這九年來于「游子」之間所產生的感情和羈絆太過于強烈,當听到眼前的少女並不是自己的親姐姐之後,比起被欺騙的傷心難過,夏梨最擔心的竟然和一護不約而同——
沒有了血緣的牽絆,「游子」還會留在這個家嗎?
「你會走嗎,游子?」
無意識的,夏梨喃喃地吐出心底最深的擔憂。
夏梨的話也是一護的擔心,他之所以沒有對任何人說自己已經想起了九年前發生的事情,最大的原因也是因為如此。
現在,夏梨問出來了,一護立刻跟著望向游子,緊緊地盯著她那張精致的小臉,生怕她的嘴里吐出自己最害怕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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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子不會所謂的靈視,看不透人心,可是多年的閱歷讓她從夏梨的眼楮里就看出來了,這個自己照顧著長大的孩子對自己並沒有厭惡和仇恨,對自己這個頂蘀了她姐姐身份的人並沒有任何的負面情緒。
也許震驚是有的,這是人之常情,無論誰被告知自己深愛的家人實際上並沒有血緣關系之後,也不會完全無動于衷。
現在,在听到了夏梨那更接近于自言自語的問話之後,游子的身子一震,整顆心立刻軟軟的好像要化掉一樣。
「笨蛋夏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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