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女人突圍記——愛的方向 第十二章

作者 ︰ 田田一粒米

12現實是浪漫的天敵

夏之妍沒有想到,秦奇前腳剛走,她的另一個同學高偉風塵僕僕地趕來了,這令夏之妍感到非常尷尬,其他同學也有些突如其來的不自然。*****$百=度=搜=四=庫=書=小=說=網=看=最=新=章=節******高偉倒顯得大方熱情,對滿臉窘態的夏之妍伸出友好的手說︰「東道主好!同學們好!我剛出差回來,去找劉曉飛,她老婆說你們在這里聚會,我想給你們一個驚喜就沒打招呼冒昧來了。沒費吹灰之力就全部活捉了你們,哈哈哈……」

「你個臭高偉,在神谷發了大財,也不請我們好好搓一頓,還跑到這里蹭我們的伙食,該罰!同志們上!」劉曉飛一聲令下,男同學們就趁著酒勁一齊涌上,將高偉抬起拋上拋下,直到高偉討饒,才被重重拋到沙發上,像條拋曬到沙灘上的大魚,張著嘴巴直喘氣。

女同學們早已笑得前仰後合,直喊肚子痛。夏之妍也笑出了眼淚,方才的尷尬被這一鬧掩蓋過去,很快調整情緒,自然起來。夏之妍心里對同學們充滿了感激,對躺在沙發上裝尸體的高偉說︰「高偉你活捉了我們,準備怎樣處置我們?我們一干人明天就跟你進城,你看著處置吧!」

「對!就跟他走,住他家里,看他怎麼辦?」

「是的,誰叫他招惹咱們,賴上了,哈哈哈……」男女同學們圍著高偉繼續哄鬧。

「行啊!這二年誰怕誰?明天我們一起進城,讓你們在櫻花園里沉醉不知歸路,讓你們的老婆紛紛嫁人,哈哈哈……」高偉從沙發上一躍而起,手臂一揮大笑。

「高偉不安好心,抬上扔櫻花湖里醉生夢死去!哈哈……」高偉又被抬起拋在沙發上,一口飯還沒吃上。

夏之妍停止了笑,心里緊張地思索,怎樣制止哄鬧,讓高偉吃點東西,又不讓其他同學誤會,再度難堪。

高偉人如其名,長得高大偉岸英俊,被班上同學稱為濮存昕第二。出自青城省一個中干家庭。大二時巴結了班主任一條煙,做了夏之妍的同桌。不知是誰影響誰,兩人有了共同的浪漫愛好——在花前月下一起賞析唐詩宋詞元曲,填詞作曲吟詩。後然就成了戀人。兩人首發創辦了流星雨詩社,收入麾下的校園詩人很快發展到一百多人,捐資印刷一月一期的流星雨詩刊,在大學校園里傳播高雅、熱情和浪漫。高偉、夏之妍也成了校園的小詩人,人人皆知的詩詞戀人。臨到畢業時兩人已經到了「山無稜,天地合,乃敢與君絕」的地步。可是現實是殘酷的,現實是浪漫的天敵。兩人面臨的問題是高偉定向回省城就業,夏之妍定向回泰蘭就業。高偉想盡了辦法也不能使夏之妍跟他回省城。可是他卻可以隨夏之妍去泰蘭。那時的泰蘭還是個貧窮的山區小縣,高偉的父母死活不答應。臨分手的前一天,兩人相約嘟嘟咖啡館。高偉握著夏之妍的手無限哀傷地說︰「妍,我高偉沒有本事,不能帶你回省城,但我會盡快想辦法調你回來。等我!」

夏之妍沉默不語,用勺子攪動咖啡良久,抬頭看一眼高偉,收回被握著的手,郁郁地說︰「人往高處走。你是對的,我理解。但你的父母並不看好我,調去恐怕也是枉然

「工作的事由他們,我個人的事我做主,公平了。妍,一定等我!拉鉤,一百年不許變……」兩人的小拇指緊緊勾在一起有力地搖,之妍含著淚花笑。

可是,高母卻為兒子瞄好了交通廳廳長之女周曉彤,好給兒子謀一個光明前程。高偉的檔案被父母截住交到省人事廳,分配到高新二中教書。隨後高母想方設法讓周曉彤與高偉見了面。正如高母預想的那樣,高偉一米八二的魁梧身材和酷似濮存昕的相貌讓周曉彤一見鐘情,幾乎神魂顛倒。當場就將高母的水桶腰攬住,嬌滴滴地說︰「伯母,您看我和高偉般配不?」

「般配得很,簡直是一對金童玉女。呵呵!」高母喜得合不攏嘴。周曉彤也嘿嘿地笑,沒有一點女孩的羞澀和矜持,讓高偉直皺眉頭。

不是周曉彤輕浮,而是太自信。長相俊美的周曉彤後面追求者實在太多。可是沒有一個能入得了她的杏眼,所以她一直顯得既高傲又孤獨。高偉令她眼前一亮,心跳加速,神經興奮。她認為高偉非她莫屬。愛屋及烏,高偉的母親她也喜歡的不得了。

周曉彤眼力不錯。高偉不但是俊朗,而且是大學高材生。更難能可貴的是渾身都是喜劇細胞,走到哪里哪里熱鬧。高偉將他和夏之妍的戀愛關系告訴了周曉彤。並說兩人無緣做夫妻,可以成為朋友。可是周曉彤不以為然地笑了,說他倆織女牛郎不現實,分手是遲早的事。自信自己被山里妞有更多優勢,今生非高偉不嫁,在心里暗暗鉚勁要將高偉從夏之妍手里奪過來。並在初次見面的當天就喜不自勝地告訴了父親,周廳長就在心里開始謀劃給自己的乘龍快婿調動工作,鋪張前程的事。面對周曉彤的嬌美和家庭的優越,高偉不知有所心動,還是礙于介紹人是母親同學的面子,與周曉彤若即若離,不冷不熱的交往著。這讓自負的周曉彤感到惱怒,但不敢對著高偉發作,只得對高母傾訴委屈。兩人都知道是因為夏之妍。高母和周曉彤一合計,背著還在到處找門路給夏之妍調工作的高偉,急匆匆趕去泰蘭。

夏之妍在好心情茶秀接待高母和周曉彤。高母一坐定就開始夸獎夏之妍多麼漂亮、懂事、有修養,她一見就喜歡之類,听得周曉彤心里酸溜溜的,按捺不住,直截了當地說︰「伯母縱然喜歡你,你和高偉也相配,可是高偉是男人,男人得有一個好前程。這一點你幫不了他忙,我爸爸可以幫他。我給他的,他至少要少奮斗十幾年。一個男人有幾個十幾年?青春的十幾年?」周曉彤死死盯住夏之妍煞白的臉,停頓了片刻又說︰「愛一個人,是希望他過得幸福,相距幾百公里,你能給高偉幸福?高偉能給你幸福?太不現實了吧!你們常年處在兩地奔波的辛苦中,耐力能有多大?這種感情還能維系多久?」

夏之妍呷一口茶,穩了穩神,看著面前頗有優越感的貴族姑娘和貴婦人一樣華麗的高母,心里刀剜一樣疼痛不已,卻故作淡靜地一笑說︰「周大小姐,你追求高偉的理由很有說服力,可是你們誤會了,我本來就沒想嫁給他,我已經快訂婚了。你應該用這樣的語言去說服他才對。我祝你們美滿幸福,白頭偕老。我還有課,先走一步說完起身,灑月兌地伸出手與周曉彤,高母握手告別,一個優雅的轉身,快速走到吧台付賬走人。高母看著夏之妍的背影,也看出她笑容後隱藏的痛苦,心里惋惜著︰「多好的姑娘,可惜我兒前程事大

夏之妍最為痛苦的並非高偉很人性地攀了高枝,而是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被拋棄,讓昔日叱 高校校園的美女詩人顏面盡失,自尊心強烈受挫。在幾天幾夜痛苦的思索中,夏之妍決定大度地揮一揮手,高姿態拋棄過去有關高偉的一切,讓自己來個全新開始。她回到學校,迅速展開信箋,含著淚水,洋洋灑灑寫道︰「高偉安好!從愛情的羅曼蒂克到現實的人性化選擇,我認為你是非常正確的。我祝福你事業有成,前途無量,新歡幸福。我也有了我的新生活,我的未婚夫,我很快樂。珍重!夏之妍」。

信寄出後,經同事介紹,夏之妍和秦奇相識。在縣委(那時泰蘭還未實現撤縣設市目標)辦公室工作的秦奇很實在,沒有寫給夏之妍的愛情詩,只有自行車後座風雨無阻的將夏之妍接來送去。夏之妍心想︰「只要秦奇能一天不缺的堅持半年,他就和秦奇結婚這半年里,秦奇贏得了夏之妍的芳心,步入了神聖的婚姻殿堂。

那邊高偉卻清楚地認識到了他和周曉彤的差距。周曉彤的愛好除了盯緊看牢自己的帥氣男朋友外,就是吃喝游逛做美容,淘高檔化妝品和品牌時裝。是他高家的小廟里養不起的金絲雀。高偉偶爾詩興大發書一兩首詩詞,興沖沖地獻給周曉彤欣賞,順便還想听幾句贊揚的話,可是周曉彤連看都不看一眼,順手扒拉到一旁,仍舊描她的眉,畫她的眼。高偉撲一臉灰,敗興至極中想起夏之妍。想象著夏之妍看到他的詩,眼楮發亮,臉上紅撲撲的興奮,贊美的話比他的詩詞更詩意。可是他卻無能調夏之妍回到省城。他意識到他將失去他一生最為珍貴的東西——愛情、自由、自尊,換得的將是虛無的榮華富貴。他變得郁郁寡歡。而周曉彤的父親很快將高偉調進了省委機關,邁向他輝煌前程的第一步。高偉突發沖動去泰蘭看望夏之妍,在校門口轉悠,始終沒有勇氣踏進校門,最後神思恍惚地回去,也和周曉彤步入了神聖的婚姻殿堂。兩人的婚姻生活維系不到兩年,周曉彤已經把家里能摔碎的物什全報銷了。高偉索性揮一揮手,不帶走半片雲彩,只身去了他向往的珠海。十年後的今天高偉腰纏萬貫回來,周曉彤早已帶著兒子移情嫁富,去了新加坡。夏之妍也成了高貴的官太太,很是風光。高偉在同學聚會上不由感慨道︰「j□j,昔人形勢一片大好!」

高偉作為同學中自主創業的成功人士,以及和夏之妍過去的特殊關系,成了聚會的焦點人物。一幫同學出于各種不同的心理,可著勁鬧他。市委的兩名干事聯系的面包車來了,迅速將飲料裝上車,催促夏之妍帶她的同學上車游歷泰蘭市的名勝古跡。安排的兩處名勝,兩處古跡,得揀重點看,時間很緊,晚飯後還有音樂舞會。

夏之妍一聲招呼,同學們興沖沖地涌出飯店,一忽兒上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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