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倒是前所未有的風平浪靜。葉靈芸前來刁難的時候,有了于三文的幫助,玉蓁蓁簡直如虎添翼,保證到每次都是于三文白臉兒來,紅臉兒走——氣的。而閑暇時候,于三文便會將她修煉幾百年的心得講給玉蓁蓁听,盡量讓玉蓁蓁的修行道路一馬平川。
而瓊陽劍雖然遭到赤松子的封印,但並不代表它就是一把平淡無奇的寶劍。仙器就是仙器,盡管力量已不如從前般凌厲,可從它正對了玉蓁蓁屬性這一點看來,玉蓁蓁使用瓊陽劍,也好過其他的神兵利器。
至于幾人被送出明霞洞府時候,赤松子說的那幾句話,雖未讓初到異世的玉蓁蓁和傻呆呆的凌波有所反應,卻像是在默大王和于三文的腦袋里面敲響警鐘一樣。兩人私底下商量了之後,便開始注重玉蓁蓁的咒術修行——若依著赤松子的那番「天機」,他們應該很快有下山的機會,而且這次下山,或許會遇到很強勁的對手。
玉蓁蓁的每一步提升,或許她自己看到的只是外在的,例如她已經開始修習火系的二級咒術流星火雨,並且學會以手結印,漸漸開始學習人劍合一;可與她簽訂血契的默大王,卻能夠從體內空間的日漸擴大看出,玉蓁蓁的修為的確在一天天的成長。
只是一直讓默大王和于三文揪心的就是,玉蓁蓁體內始終是那一星半的火靈根佔據主導,這才讓她即使有了于三文的提點,修為提升也是緩慢之至;若再以這般下去的話,于三文都熬死了,玉蓁蓁可能也就才到如今的風花飛那步——這還是高說著呢。
這一日,葉靈芸如往常般紅臉撅嘴與三尾地狼馱著重重一沓子靈草離開後,于三文還不忘調侃幾句,大老遠的對著葉靈芸的背影招呼著,「大師姐,星瑩丹可得用心煉,不然,您那本命獸都快累死了
葉靈芸聞言,氣急敗壞的回過頭,盡管離得老遠,還掐腰瞪眼的大聲吼道,「你少在那里幸災樂禍,只要一天沒煉好星瑩丹,你們就在山上住著吧!這會子春天還好,等到夏天的時候,非讓蚊子吃了你不可!」
「大師姐,三文是無所謂的,反正三文只要和凌波在一起,其余的都不在乎。就是大師姐著實可憐了點,辛辛苦苦的追了大師兄這些年,可惜大師兄理都不理你,嘖嘖,還讓大師姐做這下人的活計,明擺著舀大師姐當猴耍嘛……」于三文這話陰陽怪調的,還特意放大了聲音,就怕葉靈芸听不到。
葉靈芸聞言,氣的臉剎那變成豬肝色,可她知道,在這世上她除了程思蕪這個冤家外,又多加了一個于三文,這倆人她都絕對說不過的。索性,葉靈芸一跺腳,拔腿就走。三尾地狼仰天哀號一聲,就算是玉蓁蓁都听出了語氣中有多少的淒涼,後又嗚咽著邁著四條顫抖的小腿,一顛一顛的追了上去。
「哈哈哈……」望著葉靈芸那絕塵而去的背影消失,于三文撫掌大笑,都快笑出眼淚來。玉蓁蓁略帶無奈的望著孩子一樣的于三文,上前默默嘆口氣,後道,「你又何苦這般為難,咱們與她作對,也得不了什麼好處
「可若一直被欺負,被當成軟蜀子,又會得什麼好處?」于三文不明白玉蓁蓁為何退讓,挺起胸膛道,「蓁蓁,不說你我的友誼,就算是為了凌波,三文也不會讓別人欺負你的
「呵呵,多謝于三文似乎一點都不明白自己是在惹是生非,玉蓁蓁瞧她這份難得的天真與單純,嫣然一笑,後又對其道,「好了三文,時候也不早了,我們趕緊去采靈草吧
「對對對,默大王空間里的靈泉水用光了,他跑去靈泉那邊了,我說怎麼怪怪的,沒人接茬呢于三文說著,吐吐舌頭,後進屋舀出三個背簍,與玉蓁蓁、凌波一道背好後,三人便向後山更深處出發了。
附近的這五種靈草幾乎被玉蓁蓁幾人采光,而默大王月復中因為靈泉水的干涸,靈草生長速度變慢,所以三人必須向更深的密林前行,以尋靈草。路上,于三文一直滔滔不絕,幾乎將玉蓁蓁來到異世之後所知道的事情都問了個底朝天——雖然她這樣做也有自己的目的——不過玉蓁蓁向來耐性極好,加上平日話不多,這一下說了這樣多的事情,更加有了引于三文為知己之意。
兩人正聊得熱火朝天的時候,回頭間卻發現,凌波不知何時正背對著二人,蹲在地上不知做什麼。玉蓁蓁與于三文對視一下,後默契的一道輕輕過去,踮腳一看,卻發現,凌波正拔著地上一種長的和韭菜一般的草,後放入口中咀嚼,看他那心滿意足的模樣,好像幾棵草就能吃的飽一般。
「凌波,你在吃什麼?是餓了嗎?」像凌波這一類的仙靈本就是雜食性,所以吃草對他來說倒也無可厚非。于三文關心凌波,便這般上前詢問著。倒是玉蓁蓁與凌波一般蹲在地上,瞧著凌波剛剛拔過的那幾株韭菜一般的青草,忽的訝異開口道,「這……這是祝余!」
「祝余是啥?」凌波歪過頭,眨巴眨巴著大眼忽閃忽閃的望著玉蓁蓁,後又吧嗒吧嗒嘴,頷首道,「清清香香的,很好吃,而且吃了幾株之後,就感覺不到饑餓了
「這麼神奇!」于三文倒也驚訝不已。想來也是,鮫人族是深海異獸,平日里甚少來到地面之上,對于這些東西肯定知道的少。
其實玉蓁蓁開始也只是猜測,只不過听了凌波的話之後,便更加肯定,「不錯,的確是祝余,你們看,這草宛如韭菜,內有女敕睫,開著幾朵青色的小花。《山海經》……中曾有記載,」玉蓁蓁說到這里的時候,才訝異失了口,不過瞧于三文和凌波一副求解若渴的眼神,想必也沒在乎這些小細節,便繼續道,「祝余,草焉。其狀如韭而青華,食之不饑
于三文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後也學著凌波的樣子,摘了幾片長葉,放入口中咀嚼,片刻之後,她忽的瞪大眼,這次換成連連點頭道,「不錯,的確是極清香的味道,而且吃下後,飽月復感極強!」
「采摘一些吧,我們種在空間里。日後若遇什麼特殊情況,也好臨時應急玉蓁蓁說著,便與凌波、于三文一齊,將那附近的幾株祝余連根采下,小心翼翼的放入背後背簍中。
「若蓁蓁你修為提升的快,默大王的空間還會有仙泉呢,到時候的話,我們只要有默大王在手,就絕對渴不死餓不死了于三文說著,簡直快要雀躍起來。
玉蓁蓁笑笑,頷首道了句,「希望如此吧
「珠彩熒熒掩冷箏,鮫綃紅淚寫流鶯,洞庭凝碧無涯岸,萬頃深**倒傾……」不知何時,于三文打楠木葫蘆中放出了默。她吟唱這曲鮫人泣淚之時,默那清冽的聲音也跟著哼起,兩人的合音當真猶如昆山玉碎、芙蓉泣露,讓玉蓁蓁都心頭一緊。
于三文的這番歌聲中帶著的無意悲情,簡直讓玉蓁蓁淚盈眼眶。她知道這個看似樂觀開朗的于三文,背後一定有極其悲傷痛苦之事,只是現在,她不願說而已。
***
一直未露面的逍遙派掌門風瞿破關而出的那一日,便是他渡劫成功之時。逍遙派四大護法弟子玄奕、玄舒、舜華、舜英在前方開路,後面便走著一襲寶藍長袍、英氣不凡的風瞿。風瞿看起來不過三十上下的年紀,闊步前行時昂首挺胸,如若不是知道他便是逍遙派掌門,誰都會覺得他不過是個英颯爽的大師兄而已。
風瞿臉上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一拂手的工夫,混沌神劍打腰間而出,他輕輕一躍,再手臂一揮,便整個御劍往破天樓大殿而行。玄奕、玄舒、舜華、舜英反應過來的時候,風瞿已經消失了蹤影。玄奕搖頭嘆息道,「唉,掌門還是這樣頑劣的性子,一點不曾改變
舜華可不愛听這話,畢竟長久以來,風瞿都是她的心上人,所以對于玄奕的這番污蔑,她自然不願意听,只蹙了眉道,「還不趕快追上,說這些有什麼用語畢,第一個御劍而出,順著風瞿剛剛劃過的地方追了過去。
玄舒與舜英是一家的——葉靈芸爹娘就是這倆了——本來玄奕與舜華也該是成為一家人的,只是舜華一直不願意,這事也就擱淺了。至于舜華為什麼不願意,明眼人都看得出了。
眼見著玄奕臉上帶著明顯的失望,玄舒上前,微微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掌門如今已安然渡劫,成仙之路已在眼前,不可能與舜華師妹有兒女私情的。況且從以前開始,我們就都清楚,舜華師妹不過是單相思。這些年,又有哪個女子曾經走進過掌門心里。你還不清楚麼,掌門是戒的
「是啊玄奕師兄,只要你不放棄,終究會感動舜華的舜英也上前,適時的開口安慰道。
「希望如此吧玄奕眨巴著一雙星眸,情緒倒是調節的挺快,後又對兩人道,「舜華說得對,我們趕緊追上吧。掌門出關,難得清虛宮掌門也大老遠的御劍而來,咱們可不能失了禮數呢。畢竟其他四宮的人,已經有十余年沒再來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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