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風花飛,說了一樣的話。」凌波說著,無意識的擦了擦一頭的冷汗。
「對,」于三文笑笑,只不過笑容中摻雜了太多凌波看不懂的苦澀,「風花飛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們都不會騙你。」
凌波似懂非懂的點頭,只是眼神卻越過于三文的頭頂,望向虛無縹緲的藍天。而他朝向的,正是風花飛與玉蓁蓁御劍離開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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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風花飛不知第幾次的背靠背打坐之時,玉蓁蓁卻敏感的發現,她這方的血紅之泉平靜如昔,紋絲不動;而風花飛那方的絳紫之泉,卻破天荒的開始泛起了絲絲漣漪,他的心,似乎無法完全靜下來,所以才影響到了靈力的波動。
「大師兄,何事如此困擾?」玉蓁蓁雖不願管他人閑事,但她心里清楚,能夠讓風花飛無法心靜的人,這世上唯有兩個——一個是他的父親風瞿,另一個,就是他的摯友凌波。風瞿最近一直未來破天樓,所以不太會是他的原因。那就唯有凌波了,凌波這幾日身子極虛弱,時而暈厥時而迷糊的,想必風花飛一定費了不少心思。
照理說,曾經對風瞿說過不讓任何人在凌波面前提起自己的玉蓁蓁,是不該再為凌波的事情操心。可愛情就是這樣,它忽如其至,就算再掩藏、再逃避也是無濟于事。玉蓁蓁雖然能夠忍住在于三文面前詢問,可面對風花飛,她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風花飛睜開眼,見泉水表面隨風泛起漣漪,心中暗嘆口氣;略微一轉眼的工夫,但見玉蓁蓁那方本來平靜的泉水也開始如同第一次一般冒泡,便知玉蓁蓁心思;轉念一想,有些事情的確該讓她知道,瞞著她本也是沒必要的。況且听她話里頭焦急的意思,約莫也猜到了*分——在風花飛心里。玉蓁蓁算是逍遙派一干女弟子之中較有頭腦的,即是覺得,她聰明,又不太討人嫌。抱著這樣的心思,他開口,語氣中的冷意早已不知不覺間就去了五分,「其實,凌波醒來了。」
「哦,那挺好的。」玉蓁蓁笑笑,心里卻更焦急風花飛後頭的話。
風花飛也不是喜歡賣關子的那種人。便直接道。「他忘記了參與你與雲朵的對戰。但是,他沒有完全忘記你,一直在問我關于你的事情。」
「那……那大師兄怎麼說。」玉蓁蓁提起一顆心,由于精神的過度集中。她這方的血紅之泉開始咕咕的冒起大水泡來,顏色也更加艷麗,就如她初到異世之時,身處那滾燙的清虛宮靈泉一般。
風花飛都感覺到了泉水溫度的上升,同時,他訝異的發現,就連他這方的絳紫之色,都開始染上些紅暈,開始由絳紫轉而向紫紅變化。他一面訝異與玉蓁蓁體內的火靈力。一面繼續雲淡風輕道,「我只告訴他,從此以後,不要再想從前的事情,那樣他的頭就不會再那麼痛了。」
「大師兄說的有道理。這樣我就放心了。」玉蓁蓁的聲音低沉了許多,盡管這是她想要的結果,可是她的心,卻無法停止那樣猛烈的疼痛。
「再過幾日,你我就要暫離一段時間,」風花飛說著,感覺到身體的余熱散去,也知玉蓁蓁此時定是心如死灰,他搖搖頭,不知為何竟破天荒的頭一次開口安慰道,「不要去想那些了,他開心,你也就放心了,不是麼。」
風花飛的語氣第一次這樣溫柔,溫柔到讓玉蓁蓁忍不住紅了眼眶,後眼淚不設防的奪眶而出,滴答滴答的落于泉水之中,聲音清晰。風花飛耳尖,听到玉蓁蓁哭泣,可卻始終無言以對,最終,只得嘆了口氣,鬼上身一般的合上眼楮,後轉過身子,在玉蓁蓁咬唇強忍都忍不住眼淚的時候,將其擁在懷里。
玉蓁蓁嚇了一跳,連眼淚落下都猶未知,只是感覺背後的懷抱竟比以她火靈力而變熱的泉水更加溫暖。低下頭,風花飛結實而有力的雙臂就繞在她的脖頸之下,她眼神無意識的上瞟之時,看到風花飛是閉著雙目的,忽然間,她對這個向來冷言冷語高高在上的傲嬌大師兄有了那麼一絲絲的好感,盡管只是一瞬間。
默大王毛茸茸的身軀靠在距離靈泉最近的樹干上,望著不遠處靈泉中的一幕,暗暗的啐了一口,後呲著小兔牙,滿口的不爽語氣喃喃道,「孤就知道這個家伙男女通吃,果然,對玉蓁蓁下手了。玉蓁蓁也真是笨蛋,她要是死了,一定是笨死的!哼!居然這樣讓人佔便宜!」
實在看不下去了!默大王原地狠狠的蹦了幾蹦,發現靈泉中的兩人動作依舊不變。他氣壞了,卻也無可奈何,唯有一陣白煙之後,回到玉葫蘆中,就算睡不著,也不要再看著這兩人「卿卿我我」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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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工夫,玉芃芃本正準備洗漱睡覺,可房門卻響了起來。看看時辰,這會子大家應該都睡了,這時候誰會來呢?程思蕪因為上次醉酒一事,後頗為消沉,不理會玉蓁蓁不說,連玉芃芃都愛搭不理的——不過玉芃芃倒也與之不過君子之交,她不理會玉芃芃,玉芃芃倒也不至于熱臉去貼冷**,她從來就不是這樣性子的人。
而除了程思蕪外,與玉芃芃算是交好的,便唯有玉蓁蓁與雲朵兩個了。玉蓁蓁這幾日白日里成天的和風花飛一齊修煉,似乎很累的樣子,夜里回來,睡得極早,定不會是她。三下五除二的算來,唯有可能敲門的,就是雲朵了。只是這麼晚了,她來做什麼?
玉芃芃開門一瞧,門外站著的,果然是笑嘻嘻的雲朵。她錯了身子,請雲朵進來,雲朵倒也不客氣,坐在鼓凳上之後,咕咚咕咚幾口就將玉芃芃的養生紅棗湯喝個精光。絲毫不顧形象的抹了抹嘴巴後,雲朵神秘的對玉芃芃一笑,後勾手道,「芃芃,過來,我告訴你一個驚天的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