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瞿幾人挑選的落地之處,是昆侖谷外的一處圓形平台上。眾人收劍回鞘,皆四下望著,均為眼前景色所震驚。此處地勢稍低,四處隨意可見高聳入天的山峰,而打山峰急流而下的瀑布,狠狠砸在底下的江河之中,激起一陣陣的水花,顯得霧氣昭昭;而抬頭所見山峰之巔的匆匆翠色,更是沁人心脾,讓人不得不想著,昆侖谷的確是一個極適合吸收天地靈氣的修仙之所。
因為水霧激起,倒是讓人看不清太遠的地方;只能朦朦朧朧的看到,不遠處矗立著一座高聳入雲的尖塔,而尖塔四周,林林立立的還有一些高低不平的建築物。風瞿深吸一口氣,呼吸著這西方清新的氣息,後指著水流之中偶爾突起的石塊對身後六人道,「你們跟著我來,一定要跟好,此處是亂石激流陣,萬一走錯一步,恐怕不知要被這激流沖出多遠之外了。」
昆侖谷果然戒備森嚴,可見掌門江天青是一個多麼仔細謹慎之人,這是眾人一時間心里掠過的想法。風瞿一言不發的走在前面,每向前一步,都要經過細心的思量;而後頭緊跟著的是葉靈芸、于三文、凌波、玉蓁蓁、凌皓杰,風花飛走在最後,以防萬一有人被激流打中,他好第一時間出手相救。心驚膽戰的過了這亂石激流陣之後,盡管陣中清涼,又時長有冷水擊身,可葉靈芸幾個女子,已是一頭的冷汗了。
「總算是過來了,真是怕人。」重新踏上泥土地之時,葉靈芸幾乎立即便黏在了風花飛身邊撒嬌。
風花飛卻沒空搭理她,穿行過陣後。便是山峰之後的景色。這里便是昆侖谷的全貌,間或有水路,不過已然是恬靜的小橋流水,水中偶爾穿插巨石,石旁有蓮,此時雖時令已是初秋,那荷花卻因此處天地靈氣匯聚而開的正艷;綠地與水流穿插而存在。不遠處是一座看不到邊際的駝峰橋;而橋後,正是風瞿幾個先前看到的高塔與四周起伏不平的天壇建築物,偶然能看到有修仙士御劍與塔旁飛行;而塔後,便再度是直插雲霄的山峰,峰上有流水傾瀉而下,偶有開著粉紅花朵的樹枝冒出,倒是別樣的可愛;整個昆侖谷就在這樣的粉綠之色下包圍,的確是美不勝收。
眾人再前行幾步,但見水流之中的一塊巨石上鐫刻著三個巨大的楷體字——昆侖谷。想來,這里就是宗道子所言的再無法向前一步的昆侖谷大門。可玉蓁蓁四下瞧了許久,這里的確——連門都沒有,宗道子為什麼就是進不去呢?
還要向前的工夫,風瞿卻忽的一伸手,喊了停。葉靈芸有些納悶的四下望望。沒有發現一點不對勁兒的地方,便問道,「掌門。何以停下了?」
「前方是結界,我們無法再前行了。」風瞿說著,順手彎腰在草地之中撿起一塊小石子,後向前一拋——果不其然,小石子似乎在前方十米的地方便不再前行,而是直直的下落,風瞿便在眾人有些訝異的眼神下解釋道,「這並不難理解,兩位江掌門是姐妹,並且同時出師從前的花溪宮。對于結界之術都是精通的;我們如今無法再向前,畢竟我們是前來說和,打破江掌門的結界的話。恐怕會激怒她,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那我們就在這里傻等?」葉靈芸撅起了嘴,她可不願意在這里浪費時間。
「葉靈芸,注意你講話的口氣。」看到葉靈芸對風瞿如此不敬,風花飛自然有些站不穩了。
風瞿卻擺擺手,後笑著道,「上一次宗道子前來拜訪,雖說江掌門很久才露面,但最起碼開始也有弟子出來迎接;這一次來的可是逍遙派掌門,江掌門可是頗懂禮數,沒準這個時候正帶著護法弟子在結界之中偷听我們的對話,以想應對之策呢。」
「胡說八道,誰要偷听你們的對話!」
風瞿話音才落,一個清冷干淨的女子聲音便憑空響起。眾人有些驚訝的望過去時,但見不遠處本來空著的綠地之上,竟平白的多出五人。打頭的女子,衣著華麗,一席白色拖地煙籠梅花百水裙,裙擺一層淡薄如清霧籠泄娟紗;外罩品月緞繡玉蘭飛蝶麾衣,袖口繡著精致的金紋蝴蝶;腰系一條嵌玉腰帶,顯其身段窈窕,氣若幽蘭;用一只銀簪挽住烏黑的秀發,平添一分淡雅之氣,整個人遙遙望去,便覺典雅高貴。而其後亭亭玉立的四位女子,皆著白衣,面目素雅,表情平淡,似乎對前人十分敬畏。不用說,前面那盛裝的女子,定便是江天青江掌門。
其實從與璇璣島掌門江天瑜有幾分相似的臉龐上,玉蓁蓁便看得出了。只不過她驚訝的是,雖為姐妹,江天青的典雅華麗與江天瑜的清新干淨卻成了鮮明的對比;而且江天青臉上毫不掩飾的不屑神情,實在是玉蓁蓁有些無法接受,她真的不敢想象,面前這個衣著鮮亮的女子正是那個曾讓她心酸至極的江天瑜的姐姐。
「幾十年不見,江掌門卻容顏依舊,實在不得不令人訝異,這昆侖谷也的確是天地靈氣匯聚處,江掌門眼光獨到,令人佩服。」風瞿上來便是奉承話,不願招惹江天青一絲一毫,這倒也不是他怕江天青什麼,實在是之前太過了解,所以不得不這般為之。
「夠了風瞿,我實在不想見你,也不想與逍遙派有分毫瓜葛。你不必派人也不必親自來危言聳听,昆侖谷出了什麼事兒,我可以一力承擔,你們走吧!」江天青一拂衣袖,一臉的決絕,似乎不容任何人拒絕或插嘴。
風瞿眉頭微皺,其實他倒是預演過很多種情形,但是類似于江天青這般決絕的,他還真沒想到過。所以一時間,他還當真無言以對。時間便在沉默中一分一秒的度過,直到葉靈芸再也忍不住了,便向前大跨一步,站在風瞿身邊,勇敢的面對江天青,開口大聲道,「江掌門,五大門派本該一條心,您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如何如此篤定的說可以毅力承擔?如果神州大地大亂,您又如何承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