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天青是個極細膩的人,玉蓁蓁的話前前後後听起來,她倒是得到了一些意外的信息。見玉蓁蓁面兒上的笑容那般堅定與自信,江天青點點頭,後輕聲道了句,「一定要小心才是。」
玉蓁蓁頷首,她看得出,江天青是極聰明的女子,一定會明白她的用意。兩人似乎瞬間做到了心意相通,玉蓁蓁將懷抱的默大王放于腳旁,蹲下說了句「要開始了」,再站起來的時候,江天青已經施展結界術,將玉蓁蓁與凌皓杰禁于其中。
江天青的結界術,在昆侖谷,玉蓁蓁已經見識過兩次了。據風瞿說,江天瑜曾是整個修仙一派中,深諳結界之術的佼佼者,甚至能夠制造出隱結界——在整個神州大地上,這是除了遠古雷氏外,不能再有人學會的術法,但江天瑜卻了解通透,盡管隱結界的支撐時間不及遠古雷氏後人的長,但總算在最後一刻,揮了巨大的作用,救下了一部分的璇璣島弟子。
話題扯得有些遠了,再瞧如今,江天瑜已逝,若論結界之術,修仙士之中,江天青便是數一數二的了。所以當凌皓杰現,自己還在扯著脖子與程思蕪拌嘴的時候,只眼見著程思蕪嘴巴在動,卻絲毫听不到她一點聲音時,他才後知後覺的現,自己與玉蓁蓁已經處于結界之中。
「這麼快!江掌門,我還沒準備好!」凌皓杰真是欲哭無淚,他本來是想爭取一下,不願做玉蓁蓁的對手——因為他實在無法對最深愛的女子下手,結果卻在和程思蕪磨嘴皮子的過程中,不知不覺被逼上梁山。眼見著結界之外的程思蕪好像還在說著什麼,他完全听不到;而江天青明明閉口不言,聲音卻傳到了結界之中。
「凌師佷,切磋之間難免有踫撞,不過放心。我的結界以代替蓁蓁抵擋一部分的能量,所以你們皆不必對對方手下留情,定要使出自己的全力才是。」
「江掌門,蓁蓁好歹是我未過門的娘子。我怎麼能對她出手呢,這……這也太瞎了啊!」凌皓杰簡直都無法轉過身去面對玉蓁蓁,急的滿頭大汗。
「皓杰,那我就出手了。」玉蓁蓁卻絲毫沒有如凌皓杰這般的兒女情長,也沒考慮過什麼夫君娘子過不過門的問題,直接祭出瓊陽劍,先運起少部分靈氣,以火咒幻化火狼。那火狼有狀有聲,個頭約莫到玉蓁蓁腰部,但見他仰天長嘯一聲之後。便呼嘯著向背對著他的凌皓杰而去。
凌皓杰眼見著結界之外的程思蕪臉都綠了,然後不停的指著他的後面,好像在驚心動魄的叫喊著什麼。凌皓杰回過頭的同時,火狼已經到了他面前,抬起狼爪一下便刮在了凌皓杰的腰部。好在凌皓杰也算是身經百戰。條件反射的向左一偏,火狼才算撲了個空,不過凌皓杰的道袍還是被火燒到了,腰部已經燒焦。
「蓁……蓁蓁……」凌皓杰訕笑著,總覺得自己臉上就快掛不住這笑容了。
玉蓁蓁卻正兒八經的一張臉,眼見著火狼被一側的結界吸收,她不禁正色對凌皓杰道。「皓杰,請你正視與我的切磋,如果你與程師姐都存心讓著我的話,想來摘星大會上,我的表現會讓所有人失望,包括我們的師父!皓杰。你好好想想,你願意讓那麼疼愛我們的師父傷心難過嗎!」
「是我……你……唉。」凌皓杰嘆口氣,完全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似乎怎麼都想不開。玉蓁蓁卻絲毫不給他再去思考的機會,口中叨叨念著咒語的時候。結界之中溫度驟升,後玉蓁蓁瓊陽劍尖直指凌皓杰,但見所有的熱浪都開始自行旋轉,成為一個個小漩渦後,瞬間于漩渦之中鑽出一個個的小火球,數量很快增長成成百上千個,全數對著凌皓杰不留情面的襲去,速度極快。
「喂,蓁蓁,你來真的啊!」程思蕪在結界之外,簡直都快看不下去了,恨不得立刻就沖進結界中幫凌皓杰一把。
江天青卻拉住了程思蕪的手臂,在程思蕪不解又有些生氣的望著她時,微微含著一絲笑容搖頭道,「你說的話,他們听不到的,也別想著闖進去幫忙了,先不論凌師佷修為幾何,我們不能浪費了蓁蓁的一番心意。」
程思蕪眼見著玉蓁蓁招招幾乎要凌皓杰命的樣子,焦急回道,「江掌門,蓁蓁什麼心意啊,我只看到二師兄他現在就要被蓁蓁打死了!」程思蕪這話是帶著氣兒的,她與凌皓杰一起幾十年,什麼時候眼睜睜看凌皓杰受過這樣的災難。她把凌皓杰保護的那樣好,難道就是為了讓別人這樣蹂躪糟蹋嗎?
江天青注意到,程思蕪對凌皓杰的感情似乎有些病態,這已經和她所听說的愛情無關,更像是一種母親對兒子的寵愛和溺愛。她搖搖頭,雖心中忐忑,但面兒上笑意不變,只不過似乎江天青的笑意中永遠都帶著一絲遙遠,讓人永遠無法企及,「你若相信蓁蓁,就繼續看下去。反正我,是相信她的,不論怎麼說,是她拯救了整個昆侖谷。」
江天青都這麼說了,程思蕪也唯有繼續看下去。最主要的是,她太清楚自己與江天青之間實力的差距,這結界,她根本闖不進去。程思蕪眼睜睜的看著就在火球馬上將近凌皓杰身的時候,忽的結界之中大地開始震動,一聲驚天嘶吼過後,整個結界之內火土**,已經迷茫一片,什麼都看不真切;待一切塵埃落定後,程思蕪才驚奇的現,高大威猛的日及正揚著前蹄,在其中憤怒的嘶吼,而凌皓杰就立在日及身後,似乎還有些愣愣的。
「日及不是凌師佷放出來的。」江天青一眼便看出了端倪。
程思蕪也愣愣的點點頭,此時的神情動作都與凌皓杰如出一轍。她是清楚日及並不馴服,但是她沒想到,日及居然以自行破楠木葫蘆而出,而且見他那憤怒的樣子,好像受到了什麼挑釁一般。程思蕪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之前是為凌皓杰,如今又是為玉蓁蓁了。看日及的樣子,萬一屆時不受凌皓杰控制,玉蓁蓁怕是會有危險。畢竟日及是仙獸,他最特殊之處又在于身上受了傷會很快恢復,這將是一場持久戰。念及此,程思蕪又轉頭對江天青道,「江掌門,如果……弟子是說如果,如果屆時蓁蓁與日及的爭斗持續太久,還希望江掌門以及時插手進去,不然,弟子怕吃虧的會是蓁蓁。」
江天青沒有頷首,只開口模稜兩道,「日及的確是攻擊類仙獸中的佼佼者,而且是物法雙修的,並且極有靈性,曾有一些古書上更將日及歸類為異獸。這場切磋結果究竟如何,我如今倒是開始有興趣了。」
「江掌門……」程思蕪如今才覺得,原來整個切磋之中,最危險的情況就是——請了這個總是話里有話、不知道心里究竟在想什麼的江天青。
出來了!果不其然,凌皓杰的確無法控制日及。玉蓁蓁深深吸了口氣,既然這是自己決定的,就一定要做到底。從前自己虧欠了凌皓杰太多太多,這次,也該一次性還個夠本了。
一旁的默大王面對著比自己高壯幾十倍的日及,心里都開始微微 。不過抬頭間見玉蓁蓁一臉堅定的樣子,他的心似乎也跟著玉蓁蓁一起,變得堅強起來。剛剛日及使出的是土系法術,如果自己沒預料錯的話……
默大王眼珠一轉,後對玉蓁蓁道,「這次,日及該是用物攻。日及的最大武器就是他的角,所以一定要注意避開,如果被他的角頂住,不論是誰都回天乏力了!」
「好!大王,我們彼此小心!」玉蓁蓁說著,再度祭出瓊陽劍,後一躍跳了上去;默大王緊隨其後,一人一獸與結界之中肆意飛行。玉蓁蓁沒有猜錯,這結界與當初的幻鏡迷宮一般,盡管看著很小,似乎再向上就會撞到而跌下來;實際上卻並不是,這是江天青制造的另一空間,只要她不收回結界,他們在結界中肆意奔跑飛行,都永遠不會離開這里。
因為玉蓁蓁與默大王在半空,日及觸踫不到,此時自然氣的不停四蹄遁地,結界中一陣又一陣的土霧升起,凌皓杰被嗆得「咳咳」幾聲之後,這才反應過來,後捂著嘴對日及大聲道,「回來!誰讓你出來的!快點回來!若傷到蓁蓁一根毫毛,我非炖了你的肉,弄牛腩湯給所有人喝!」
日及並非凌波,不是凌皓杰隨便嚇唬兩句就能听話的。況且如今日及的確被玉蓁蓁惹怒了,根本听不進去凌皓杰的一個字。說日及有靈性,的確沒錯,在他現玉蓁蓁一圈一圈的飛行痕跡後,終于被他抓住一個極好的時機,算計好時間之後,猛地上撲,在玉蓁蓁還來不及回身的情況下,日及的尖角已經撞上了玉蓁蓁的瓊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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