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過什麼,自己心里清楚風花飛的嗓音極其低沉,雙眸利劍一般的刺在凌皓杰身上。
「大師兄所言,我時而清楚,時而糊涂短暫的正經過後,凌皓杰又開始耍起了無賴。
若眼神能殺人的話,凌皓杰此刻已經萬箭穿心、快死透氣兒了。風花飛冷冷盯著凌皓杰,雖身子不動,可凌皓杰卻又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殺氣,他即刻靈活的跳離原地,果不其然,一道紫色的驚雷再度從那處炸開。
「大師兄,掌門可是明文規定,除各類切磋大會外,逍遙派弟子不許內斗,」凌皓杰絲毫不怕死的湊近到風花飛面前,再度露出那迷倒一干女弟子的壞笑,「大師兄此番,可是違背了掌門的意願呢
「凌皓杰!」風花飛再度一瞪眼,一身肅殺的氣息。凌皓杰卻無謂的擺擺手,扭頭就走,絲毫沒給風花飛留面子。
只可惜凌皓杰這一次當真是失算了,在他前腳還未踏入竹苑一步,卻忽的發現風花飛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的眼前,並且以他的那把神器花墨劍抵著他的喉嚨,不得再向前一步。凌皓杰怎甘示弱,他早便看風花飛不爽,也即刻將寶劍玄華出竅,才要與面前風花飛一決雌雄,可卻不料,背後驀地被一道驚雷所劈,他「啊」的一聲,單膝跪地,只能以玄華劍支住身子。
待看到另一個風花飛打背後緩緩而至,與前方揮劍的風花飛站在一起後,凌皓杰才發現,自己當真是小瞧了風花飛。如今風花飛修為已至分神一層,自是可以創造一個分身,並隨意操控的。
「哼哼哼哼,」風花飛就連笑都與其他常人不同,冷嘲熱諷的望著凌皓杰背後那道微微泛著肉焦味的撕裂傷口,對其道,「虧你還是破天樓的二師兄,修為低至如此也就罷了,竟連敵手的分身都看不出。凌皓杰啊凌皓杰,你還真是愚笨透頂!」
凌皓杰雖背後痛得火燒火燎的,甚至已經有一絲焦味入鼻,可在風花飛面前,他誓死不低頭,于是便以比風花飛更大的笑聲回道,「呵呵呵,大師兄所說極是,只是可惜,逍遙派並不以修為定排行高低。師弟師妹們喚我一聲二師兄,不是敬我修為,而是敬我人品;而您這大師兄,不過也只是因為您是掌門之子吧,哦,對了,」凌皓杰說到這里,又呵呵的笑了笑,「雖說掌門並不怎麼得意您
「凌皓杰,你當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好,今日我便讓你死得瞑目!」風花飛果然被凌皓杰幾句話點燃,他口中念念有詞,花墨劍定定立在面前,發出錚錚的響聲的同時,開始有紫色的雷光閃現。只剎那的工夫,那雷光便隨著凌皓杰的一句「天空雷破」而霍的竄的老高,于空中幻化一條雷龍,奔騰咆哮著便往凌皓杰處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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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思蕪本是帶著玉蓁蓁與玉芃芃往梅苑的西方走,那邊還有幾間空著的房間,好安頓兩人住下。可憑空幾聲炸雷,驚得她立即停了腳步;玉蓁蓁與玉芃芃也隨著程思蕪停下,有些莫名的望著她。
驀地,程思蕪念了句不好,立即轉身扭頭就往梅苑的入口處飛奔。玉芃芃不知發生了什麼事,便也拉著玉蓁蓁跟上程思蕪。待程思蕪到了梅苑與竹苑間的過道時,果然看到風花飛與凌皓杰起了沖突,而且很明顯的,凌皓杰處于下風,過道本是潔白的石子路,如今因為風花飛凌厲爆裂的雷系咒術,已經有了一道一道的黑灰印記。
凌皓杰以玄華劍撐著身子,以流沙襲咒術建造的砂牆已經處處裂痕,眼見著就要支撐不住。程思蕪自是無法袖手旁觀,立即祭出寶劍青罡,口中念念有詞。玉蓁蓁眼睜睜的看著開始有火舌打青罡劍上冒出,後在程思蕪一句「熔岩奔騰」過後,那火舌一飛沖天,如同鳳凰磐涅,飛速往風花飛處襲去。
「雕蟲小技風花飛很快便發現了程思蕪,卻只是嘴角不屑的一揚,右手翻轉,一道紫色的雷霆之劍打出,正中火鳳凰的心髒。玉蓁蓁似乎听到一聲哀鳴,那鳳凰登時銷聲匿跡,而程思蕪則一口鮮血噴出,似是體內火靈力受了極大的損害。
「程師姐,你怎麼樣!」玉芃芃見比凌皓杰修為要高出一大層的程思蕪都在風花飛的一招下受了這樣大的傷害,想必風花飛定是已然撐不住了。念及此,她便是更心焦,打小她在清虛宮,里頭的師兄師姐向來是互敬互愛,什麼時候有過這樣內訌的事情;可如今要帶她二人尋明霞洞的程思蕪受了傷,而凌皓杰那廝,已是生死未卜了,這又該如何?
打小就極有主意主見的玉芃芃,此刻都慌了神。程思蕪也是心焦不已,口中急急道,「大師兄是雷屬性靈根,雷克土,二師兄又比大師兄的修為差太多,想必二師兄就要堅持不住了。而雖說火克雷,可是我的火靈根唯有四星半,大師兄可是全五星的雷靈根,所以他……」
玉蓁蓁此時,忽的上前,語氣平靜的對程思蕪道,「師姐,我為純火靈之體,靈力不受靈根控制,是否能幫得上忙
「可你的修為太低啊!」玉芃芃此時也是著了急,一心掛著不知是何情況的凌皓杰,後又目不轉楮的對程思蕪道,「程師姐,不如讓芃芃去助凌師兄一把吧
語畢,也不待程思蕪答應,便先築造了一面水牆,將自己包圍其中,後幾番躲避,總算是到了咬牙堅持的凌皓杰身邊,以她修習的水系最高法術風雪冰天將幾欲倒塌的砂牆凍結住,稍稍加強了防御,也讓凌皓杰能夠稍微松口氣。
「姐!」玉蓁蓁望著這般莽撞的玉芃芃,嘆了口氣,後對程思蕪道,「程師姐,我真的什麼忙都幫不上嗎?這純火靈體質,要它何用!」
程思蕪也是急智,望著玉蓁蓁,如今也唯有死馬當活馬醫了。她使勁的點頭,堅定的對玉蓁蓁道,「先學著我的手印訣式!」
玉蓁蓁按照程思蕪的指示,先是五指平伸,指尖向上,後大拇指分別掐其他四指,與程思蕪一般口中念著神咒,「玄氣徘徊,丹天令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煙都稟命,斬邪保生,嚴駕火車,統制雷兵。景霄救下,震動天聲!」
隨著最後一句神咒的落下,玉蓁蓁感覺體內所有的氣力渀佛都隨著雙手而出,渾身再度有了那種火燒火燎的痛感。而在程思蕪的眼中,玉蓁蓁的雙手結出的是九條火龍,後火龍繞城鎖鏈狀,幾乎在風花飛沒反應過來的前一秒,便將他生生擒住,絲毫動彈不得,就更別說繼續以靈力對抗凌皓杰了。
雷龍沒有了靈力的支持,很快便憑空消失,也不再攻擊冰砂牆;凌皓杰倒在玉芃芃懷里,身上是一絲力氣都無了。
不但程思蕪沒有想到,就連玉芃芃都想不到,玉蓁蓁的咒術不行,符術卻有著這般強大的威力;可從前玉蓁蓁不是沒有修習過火雷神符,從不曾有過這樣大的動靜,今兒這是怎麼了?難不成,與她所著的鎖靈衫有關?
風花飛氣急敗壞的望著施符術的玉蓁蓁,牙齒咬得吱嘎作響;玉蓁蓁只感覺自己體內如今一絲氣力也無,可卻不知該如何收手。眼見著風花飛越掙,那九龍火鏈便纏的越緊,就在所有人都毫無辦法的時候,一道白色的冰劍從天而降,登時削斷了玉蓁蓁的火鏈。一方面風花飛終于得以自由,而另一方面,玉蓁蓁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渾身上下唯有睜眼的氣力了。
菩提子急急從夾道走了過來,望著這「硝煙彌漫」的戰場,本慈祥的一張臉,瞬間烏雲密布;再瞧癱倒的凌皓杰與玉蓁蓁,一雙怒目登時望向風花飛。風花飛可不示弱,當即瞪了回來,對菩提子沒有一絲一毫的尊敬之意。這尷尬的沉默沒有持續太久,菩提子拂袖先開口道,「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事!」
風花飛拍了拍身上因火龍鎖鏈而產生的飛灰,雲淡風輕道,「凌皓杰私下跟隨我往明霞洞府,這已是犯了大忌,我不過是蘀逍遙派除了這個逆徒而已
「蘀逍遙派除逆徒?」程思蕪立即怒氣沖沖的開口反駁道,「別說二師兄此事師父已然知曉並默認,就算是二師兄真的犯了什麼大忌,也輪不到你來蘀逍遙派出手!」
「程師妹,別說我沒提醒你,如今放眼整個逍遙派十九代弟子,我風花飛可是個中翹楚,況且掌門還是我爹,這下一任掌門更是非我莫屬,如今我不過是蘀逍遙派懲惡除奸,有何不可?」風花飛說這話的時候,眼神始終不曾瞧過程思蕪,天大地大,他的眼中,唯有自己。
「你!」程思蕪向來不會受屈,此時看著凌皓杰已重傷成那般,自是心中更為不服。才要還口,菩提子卻蹙眉開口大聲道,「夠了,都別吵了!」
「是,師父程思蕪雖已經被風花飛氣的七竅生煙,可她最尊敬的師父菩提子開了口,她還是乖乖閉了嘴,听菩提子繼續說下去。
「此事皓杰的確有錯在先,錯了規矩,不該私自偷跟花飛入福地;可是花飛你,」菩提子說著說著,忽的話鋒一轉,望向風花飛,「也不該在樓內與本門弟子私斗,這同樣是犯了門規。如今既然你二人都有錯,不如便抵消了吧,從此後,誰也不準再提此事
風花飛瞧了瞧菩提子,冷哼一聲,轉身便進了竹苑。菩提子嘆口氣,先瞧了瞧玉蓁蓁的情況,又看看凌皓杰的傷勢,後對四人道,「你們的時間一分都耽擱不得,可皓杰和玉師佷身上受傷不輕……」菩提子思忖著,後又開口道,「不如這般,如今時候不早,皓杰與玉師佷與老朽回大殿,思蕪,你安排好這位師佷便是
凌皓杰一听,登時對著玉芃芃一笑,後一瘸一拐的到了玉蓁蓁身邊,將她的手臂往肩上一扛,對菩提子笑的露出一口小白牙,「師父安排,弟子遵從便是後又對一旁面色冷淡的玉蓁蓁道,「剛剛多虧師妹搭救,感激不盡
程思蕪扁扁嘴,暗暗自語道,「早知如此,讓雷劈死你算了,才懶得管你!」
而玉芃芃望著頻頻對玉蓁蓁示好的凌皓杰,心卻忽的冷了下來。他……只記得玉蓁蓁相救,難道自己那般花了力氣與他同生共死,都換不來一個感激的眼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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