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一次事情的發展,卻未在玉蓁蓁的想象之中,反而使她在其中愈陷愈深。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就在默大王都開始有些不安的躁動,開口問著是否路線出了偏差,玉蓁蓁卻發現在不遠的前方,終于有了一點暗暗的光。
黑暗中的光明,哪怕只是一絲,也是對其中求索之人的最大希冀之光。玉蓁蓁顧不上回答默大王的話,幾乎是馬不停蹄的向那絲暗光奔去。如若沒記錯的話,回到八卦法陣之中時,那光是突如其來的明亮,而非這般的灰暗;如若玉蓁蓁所猜不錯的話,這里就該是出口了。
那一點的暗光隨著玉蓁蓁愈發的跑進而逐漸變大,待看清楚了,發現的確是個洞口,只可惜連接處卻並非洞外,而是另一個山洞,那暗暗的光,就是洞壁上幾步一個的巨大螢石發出的光芒。玉蓁蓁愣在洞口,碩大的希望被打破,這無異于剛月兌狼穴又入虎口,讓她抑制不住全身心的失望之感,一時間還有些接受不來。
可陷入絕望的玉蓁蓁沒發現的是,一旁的凌波表情開始變得有些奇怪,似乎陷入深思;而默大王也聳動著鼻子,一雙眼楮瞪得老大。半晌,默大王打玉蓁蓁懷里一躍而下,自行蹦到眼前的洞口中,又謹慎的嗅了嗅,後上下晃動著尾巴對玉蓁蓁道,「這里……似乎有極大的靈力波動,你瞧那螢石都跟著忽明忽暗,便知是了
默大王的話終于把玉蓁蓁從絕望之中撈了回來,她仔細瞧了瞧周圍,怪不得覺得這里有些灰暗,不及八卦法陣中那般明亮,原來竟是螢石一閃一閃的,甚為古怪。
玉蓁蓁還來不及說話,一旁的凌波卻忽的開始發起抖來,藏在玉蓁蓁身後不說,還緊緊抓著她的衣裳,好像溺水之人死死抓著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這里,氣場,懾人
玉蓁蓁也不知是不是自己反應太過遲鈍,默大王和凌波都敏感的察覺到了一絲怪異與危險,可她卻懵然不知。思慮再三過後,玉蓁蓁不得不下了往回走的決定,可就在玉蓁蓁回身的工夫,卻眼睜睜見著默大王不知被什麼怪異的氣吸著一般,居然不自覺的向後飛去,而默大王的身後,就是那未知的危險山洞。
默大王甚至來不及再多留下一句話,便被這股不可思議的力量擄走,幾乎瞬間消失在兩人面前。玉蓁蓁大呼一聲「大王!」後也顧不上其他,拉著凌波就順著山洞追了過去。
也不知奔跑了多久,玉蓁蓁驀地發現眼前一亮,她與凌波站在了一處較為寬闊的地面上。這里很像清虛宮靈泉的所處之處,盡管沒有泉水,可洞中很高,四周也寬敞明亮,只是一左一右皆有一條通道,玉蓁蓁當真為難,不知那股力量將默大王帶至何處?她焦急的跺著腳,大聲呼喚道,「大王,大王——你在哪里——」
凌波學著玉蓁蓁的話,也跟著呼喚起來。誰知凌波不開口還好,才開口的工夫,玉蓁蓁眼見著凌波整個身子也詭異的漂浮起來,後順著左邊就倒退了去。好在凌波為人形,力氣也出奇的大,不比默大王,一下就被拉走了。可就算凌波一直雙手向玉蓁蓁方向使勁兒,腳也不停的在地上來回搓,地面留下一行深深的劃痕,還是在快速的被拖至洞口。
「凌波!」玉蓁蓁趕緊追了上去,緊緊拉著凌波的手,後發現她自己也拗不過那股強大的力量,唯有心下一狠,默默念起程思蕪曾經教過她的火雷神符︰
「玄氣徘徊,丹天令行,震吼太空,火令申明。煙都稟命,斬邪保生,嚴駕火車,統制雷兵。景霄救下,震動天生!火起!」
隨著玉蓁蓁火雷神符之令,三條火龍奔騰咆哮而出,繞過凌波順著那股神秘的力量而去,玉蓁蓁眼見著凌波身後本來空空如也,如今竟被纏成空心火柱,自是心驚肉跳;而由于玉蓁蓁修為提升,火雷神符的力量自也就跟著無限膨脹,和上次與風花飛對峙一般,玉蓁蓁只懂發動神符卻並不會收回,唯有一直耗費著體內的靈力,直至衰竭。
凌波見身後力量已然小了不少,可是面前的玉蓁蓁卻臉色愈發慘白,就連嘴唇都開始發紫發黑,一念不好,忙單手幻化一柄冰劍,用盡全力將身後火柱生生砍斷,但聞「啪」的一聲,冰劍應聲而斷,凌波也終于被那股力量釋放,撫著胸口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火龍這才消失,而玉蓁蓁也軟軟的倒在了地上,身上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一般。凌波見狀忙將玉蓁蓁扶起來,眼見她愈發虛弱,可自己卻幫不上一點忙。凌波是水靈之體,身上的力量都是與玉蓁蓁相克的,所以他就是想救玉蓁蓁,也是有心無力。正焦急的勁兒,一個雲淡風輕的男子聲音卻打另一邊的山洞中傳過來,並且听起來像是愈發的接近,「還沒到飯點兒吧,今兒怎生弄出這樣大的陣仗
隨著聲音的落下,一個看起來約莫三十上下的男子打洞口而出。他的身上似乎帶著一種仙人那份淡若無世的從容,而觀其骨子里散發出的寧靜,猶如一個隨遇而安的浪子,又如一個歷經千生萬世的老者。男子看到凌波與玉蓁蓁後,明顯訝異了下,後再觀兩者身著的道袍,微微蹙了眉,開口問道,「你二人為何擅闖明覺洞?可知此處是逍遙派禁地?」
男子聲音中雖帶著幾分凌厲,可依舊不抵他身上的那份溫潤如玉。凌波話說不明白,玉蓁蓁先示意凌波不要害怕,後自己提起一口氣,虛弱的對男子道,「這位道長,抱歉,我等純屬誤闖此處。只是弟子的本命寵被一股奇怪的力量吸了過去,弟子無法,才打攪了道長的清修,還望道長不要怪責
玉蓁蓁的語氣虛弱的很,像個垂垂老矣的婦人。男子習慣性的模了模下巴,後上前幾步,細細觀察了凌波與玉蓁蓁後,臉上的表情中又帶了幾分驚詫,後喃喃道,「嘖嘖,逍遙派何時得了這兩個純靈體質的弟子,實屬難得,難得!」
在男子觀察玉蓁蓁的同時,玉蓁蓁也在偷偷觀察著男子。來到這異世後,她學會最重要的一件事就是,不要以外表來看別人的年齡。就比如掌門之子風花飛,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實際上已經活了快一百歲;而破天樓的長老菩提子,看起來仙風道骨的已至古稀之年,實際上呢——也差不多就是百十來歲的年紀。這樣算下來的話,風花飛與菩提子年紀相差並不大,也就解釋了為何風花飛對菩提子並沒有其他弟子那般的尊敬了,除了風花飛的身份外,年齡也是一個原因。
這看起來便英俊不凡的男子著了定藍色的長袍,領口與袖口都瓖繡著精細的流雲紋滾邊,腰間束著一條青色祥雲寬邊錦帶,下墜一塊極通透的寶玉,左腰側掛著楠木葫蘆,右腰側佩著一柄寶劍,劍柄上的雕飾如星宿運行般閃爍著深邃的光芒,一看便知並非凡物。很明顯,這也是一位逍遙派的弟子,並且該是地位很高的。听聞逍遙派掌門風瞿正在閉關?難不成這神秘男子正是掌門?
「你是新來的?」男子果真不再責問,反而和玉蓁蓁嘮起了家常,語氣態度都比之剛剛見面那會兒好了些許。
玉蓁蓁點頭,後有氣無力道,「弟子打清虛宮而來,如今拜在破天樓菩提子門下
男子點點頭,後一把架起玉蓁蓁,便往他來時的那個山洞而去。眼見著其他人打自己懷里將玉蓁蓁帶走,凌波立即有了強烈的危機感,渀佛感應到了面前男子的強大,他破天荒的雙手祭出兩把冰劍,一面緊緊對著男子背後刺去,一面開口道,「把主人,還給我!」
男子居然未卜先知,一把將玉蓁蓁夾在腰上,輕輕一躍就到了凌波身後,余下的手抽出腰中寶劍,一下便抵在了凌波的脖頸上。只不過這一次他並沒有生氣,而是略帶了些詫異,對玉蓁蓁道,「你打哪里收來的這妖怪……咦,是精怪,這是鯉魚精吧?」
玉蓁蓁整個身子懸浮在半空,更是沒有力氣,不過為了凌波的安全,她還是低低道,「道長,凌波他是赤松子上仙……讓弟子打明霞洞帶出來一道修煉的,上仙說過,無論發生什麼事,凌波最大的使命……都是保護弟子
「哦?」男子眉頭一抬,後收劍回鞘,再看凌波的眼神中似乎多了分欣賞,「都說魚族是精怪之中最愚笨的,可是沒想到你竟還有了些人類的情感,當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怪
「主人,還給我!」凌波見男子收回寶劍,立即上前拖著玉蓁蓁的肩膀愣是把她從男子腰間拽了出來,後護在自己身後。
「好,如果不用我救她,還正好省了我這一身的風靈氣男子說著,轉頭就往來時的山洞走,邊走還邊道,「風生火,五行相生的道理約莫你這鯉魚精是不懂了
「救!」這句話,凌波听懂了,忙上前抓住了男子的手臂。
男子回過頭,似乎對逗凌波的興趣大于救玉蓁蓁,雙臂直直伸出後,又道,「那你還不把她放到我這?」
凌波似乎在做著極艱難的抉擇,看看玉蓁蓁,又看看男子,半晌,他扭過頭,還是不願將玉蓁蓁拱手他人。男子瞧玉蓁蓁已經快要昏迷,便也不再逗凌波,而是一改之前的頑劣,認真對其道,「好了,快隨我來吧
「等等——默,默大王他……」玉蓁蓁殘留的最後一絲意識,便掛念在默大王的身上。
誰知,那男子竟頭也不回的擺擺手無謂道,「蒲牢不吃帶毛的東西,只愛吃魚
男子的這幾句話玉蓁蓁是听不到了,她已然昏倒過去;可沒昏倒的凌波,卻在听到最後四個字的時候,開始有了暈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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