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少年騰躥跳躍,個個都如小凶獸一般,在臨近傍晚的時分,終于有驚無險的逃出了那片沼澤地。
夕陽西下,萬丈霞輝壓滿大漠,處處都是赤色的大沙,一望無際,很是蒼茫。
「終于出來了」一個少年深吸一口氣,如釋重負的道。
「好險,差點就交代在了里面」
「趕緊回去吧,天都快黑了,天黑前不能趕回家,絕對少不了一頓胖揍」
「嗯」一群少年點頭。
他們奔跑在蒼茫的大漠上,身形矯健,捷,在夕陽之下,留下了一道道悠長的身影,很快就消失了蹤影。
「師傅,我回來了」
「蓬!」
遠遠的一聲呼喊,早晨剛被老頭子修補起來的大門,再次被一腳跺開,這一次十分徹底,直接整個的崩散了開來,像是被巨型凶獸給撞了一般,化作漫天碎木屑,橫飛出去的五六米遠。
賀子陵嚇得一跳,渾然沒想到自己一腳下去,威力這麼大。不過,讓他驚異的是,沒見到老頭蹦出來大叫啊。
「師傅」賀子陵又大叫了一句。
沒人回應。
「不在家?」賀子陵皺了皺眉頭,隨後不再理會,跑進廚房,弄了點吃的,又打一杯水,洗洗弄弄的,早早的回房睡了。
床頭邊上,透過冰冷的月光,那塊從神鱷巢內得來的灰白色石頭閃閃爍爍,隱約有一股五彩的光華在上面輕微的流轉。
第二天,霞光萬道,朗朗晴日,賀子陵一大早就被老頭子叫醒了。讓賀子陵奇異的是,老頭子竟然沒有提起昨天晚上大門被毀壞的事。
「難道老頭子轉性了」賀子陵嘀咕。
「子陵,一年一度的祭神日又到了,準備一下,跟我走吧」老頭子抽了一口旱煙,開口道。
「哦」賀子陵點了點頭,走進屋內。不過,進屋之後,他才發現也沒什麼東西要準備的,不禁皺了皺眉頭,嘀咕著︰「每年都用這麼多好東西祭神,真的管用嗎?」
他搖了搖頭,突然看到被他放在床頭邊上的那塊神秘石頭,想了想,一把將它拿起,放在了懷里。反正到那里也是無聊,不如探測探測這塊神秘的石頭。
老頭子見到賀子陵從屋里走出來,也沒多說什麼,帶著他直接向村內走去。
祭祀神靈,是北漠地區的一大風俗,小到各個綠洲之內的村寨,大到一些聖地,他們都是有著各自的神靈信仰,每年都會使用大量的真血、寶藥供奉神靈,這是一個莊嚴、神聖而又萬分浩大的典禮,任何人都不敢心生懈怠。
古老的神話傳說,北漠,是一片神靈泯滅、諸聖喋血的地方,這里有著上古神魔不滅的戰魂,認真祭祀,將會獲得神魔的力量傳承和強大的守護之力。
沒有人敢懷疑這傳說的真實性,因為自古及今,已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神魔顯聖事件。
在村寨的中心位置有一座巨大的廟宇,這廟宇雄渾壯闊,牆頭高達七八米,內部供奉了一尊遠古的神靈雕像。
在那雕像之前,有一座祭台,通體以大石壘成,很是開闊,上面刻畫了諸多玄妙的符文,還有各種猛獸的圖案,看起來很是古老。
此時,廟宇中匯聚了大批的村民,在老頭子和村長的帶領之下,一起跪下禱告,請求神靈庇佑,這是一場嚴肅的祭祀過程,也是一種慣例,每年的今天都會照例進行。
鮮紅的獸血染紅了巨石台,沿著石面的刻圖一縷縷的流淌,紅艷艷的,加之各種巨獸龐大的尸體、森寒的鱗片以及猙獰的巨角等,看起來觸目驚心,有一種慘烈的荒古氣息撲面而來。
「迷失在遠古的神靈戰魂啊,您的子民,在您不滅的光輝下,請求您能夠保佑我們在新的一年中健康茁壯,不被外邪侵擾」村長嘴里不斷地呢喃著,樣子莊嚴而又神聖。
賀子陵趴在人群中輕輕瞥了瞥小嘴,他可從來不信世間有神之類的東西,再說了,那尊破雕像怎麼看也不像是神。長著人得頭顱,蛇的身軀,還是六只手的,嘴中獠牙畢露,哪有一點神的樣子?
從他三歲開始,就參加這樣無聊的典禮,早就受夠了。
索性他不再理會大人們的舉動,從懷里模出了那枚灰白色的石頭,心里忍不住一陣嘖嘖稱奇,這麼大點的石頭竟然足足有數萬斤重,到底會是什麼東西。
「嗯?」突然,賀子陵張大了眼楮,有些不可思議。
他手中的那塊古樸無華的石頭,在這一刻,竟然有一道五彩的霞光一閃而逝,很是快速,他揉了揉眼,幾乎以為是幻覺。
在那石頭上霞光閃過的同時,原本一動不動的神靈雕像,也是快速的劃過了一道烏黑色的光澤。
「天啊,快看」
「那是
人群突然大聲驚叫了起來。
壘在祭石台上的眾多凶獸尸體在這一刻竟然全都干癟了下來,像是被吸干了生命精氣,快速凹陷,轟然坍塌,只剩下了一張張巨大的獸皮。
「神邸顯靈了」
「古老的神邸終于顯靈了」
驚叫過後,人們很快反應過來,全都撲倒在地,三跪九叩,一些村中的族老更是激動的眼淚都出來了,活了這麼大歲數,還是第一次親眼見到神邸顯靈。
「真的顯靈了?」賀子陵瞠目結舌,不敢相信。
見到諸人全都在虔誠地跪拜,他也趕忙趴下了身子,不管拜不拜,起碼的樣子的做出來吧。
祭祀越來越神聖,村長大人激情澎湃,帶著眾人宣讀上古的神文,直到很晚,這場浩大的祭祀才結束。
人們都長出了一口氣,臉上重新浮現出了喜悅的笑容,開始搬運各種猛獸的尸體,準備放血、切割。
「很多年了,這還是頭一次見到神靈享用我們的貢品」一位族老興奮難抑。
「難道以前都沒有出現過這樣情況嗎?」一個少年問道。
「從來沒有」老人們連連搖頭。
「一定是我們的真誠感動了上古的神靈」一位中年漢子很是激動的開口說道。
賀子陵心里直犯嘀咕,目光小心的瞥向那尊怪異的雕像,不禁有些心虛,從小到大,他可是從來都沒有敬畏過這位,如今,竟然顯靈了
這讓他多少有些毛蹭蹭的感覺。
「子陵,快來幫忙,這里有一頭獨角象,幫我們抬一下」一位中年漢子大喝。
「來了」賀子陵應道。
他從小神力驚人,被老頭子以各種寶藥和真血在石鼎內祭煉,單是肉身之力,就達到了一種不可思議的程度,在整個寨子中無人可與他比肩,單臂一晃,就有拔山之力,從來沒有人見過他的極限。
「咚!」
抬腳一踢,那頭四五個人都抬起不起來獨角象尸體,被他一腳踢飛了幾十米遠,從倉庫中高高飛起,轟的一聲砸在了地面上,整個廟宇都在晃動。
人們紛紛露出驚色,全都看怪物一樣的看著賀子陵,乖乖,這得多大的力氣,他難道是一頭太古凶獸不成嗎?
「看樣子我們的村寨中將來要出來個了不得的人物啊」老村長嘆道。
炊煙裊裊,各處都架起了篝火,半個時辰後陣陣肉香散開,鐵窩里傳來咕嘟嘟的沸騰聲,熬炖的肉都快煮爛了,而架在火堆上烤的獸肉也開始變得金黃油亮,不斷往下滴油脂。
孩子們全都在大口吞咽著口水,那些壯碩的漢子也都忍不住了,開始動手撕肉,咬的滿嘴流油,胃口大開。
「這是鐵血犀牛,是村長大人親直射殺的,都來嘗一嘗,是難得的珍肉啊」
「這是獅虎獸,身體龐大,長滿了鱗甲,當初差點將我們留在那里」
各種猛獸成為了人們晚間最為豐盛的食物,陣陣香氣發散而出,讓人食欲如潮,偶爾一些歡笑聲傳來,整個村子都一片喜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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