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所軍校有著魔鬼軍校的「美譽」,但話說回來它的食堂還是有著一定專業水準的。♀羅小兵感到自己當兵算是當對了,當初在俄羅斯那會兒就是頓頓好吃好喝的伺候著,回到 蛇大本營一日三餐也都相當可口,而現在到了軍校這食堂的大廚也是要多專業有多專業。
他心中不由得盤算,就算是日後一事無成,那也無所謂了,至少在這段軍旅生涯之中他自己的胃得到了前所未有的滿足。同時讓羅小兵得到滿足的還有他的虛榮心,當他在食堂里大快朵頤之時,總會有人向他投來問候的目光
——過去,他在俄羅斯特種兵的眼里是徒手殺狼的野獸;在 蛇們的眼里他是最具號召力也最難對付的新兵;而今,在這所魔鬼學校之中,他僅僅用了不到一分鐘的時間,跟閆老將軍說了一段話,就贏得了這麼多人的擁戴。他再一次感到了那種令他目眩神馳的存在感,哪怕只為了這種讓人著迷的感覺,他也願意繼續在部隊干下去。
不過,凡事總有特例,當然也有人對羅小兵敬而遠之。這些人不是旁人,正是那個大圓臉和她手下的三個女兵。恨屋及烏,大圓臉認定了霍鐵拳是個不著調的角色,所以就認定了羅小兵和他的兩個兄弟也都不是什麼正經人。
大圓臉並非不知道她的高徒之所以還能坐在這間食堂里吃飯,全部都是人家羅小兵的功勞。可是老話說一葉障目不見泰山,她膈應霍鐵拳哪還能記得霍鐵拳身邊人的好兒啊?因此羅小兵為三個女兵所做的爭取她早就已經忘到了九霄雲外了。
女兵們當然都還記得校長老將軍提到的那個叫「羅小兵」的人,不過基于老將軍的身份和地位,女兵們更願意相信這個「羅小兵」是一個將軍身邊的人。哪怕是按照最最基本的常識,她們也不願意相信幫助他們打開進修大門的人竟然只是一個軍餃最低的列兵。
以羅小兵的洞察力,絕不會發現不了女兵對他的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對「他們」的那種疏遠。不過羅小兵倒不覺著什麼,畢竟嘛人家是女兵,又不知道他就是羅小兵,就算是知道他是羅小兵有能怎樣呢?只是說了幫忙一句話而已,那不成還要人家以身相許不成?
羅小兵沒啥反應,反倒是霍鐵拳不干了,他一邊隔著好幾張桌子拿眼珠子橫著大圓臉一邊跟羅小兵抱怨︰「人家《論語》上咋說來著?——‘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你幫了她們,她們就是這個態度?!唉,忘恩負義,忘恩負義啊!」
听霍鐵拳這大老粗引經據典地埋汰人家女兵,羅小兵心說︰就算人家心里頭本來有那麼一丟丟感激,被你這麼一膈應也啥都沒了。他不緊不慢地咽下一口菜回應道︰「喲,真難為拳頭哥了,你還懂國學呢~」說罷,羅小兵便繼續專心吃飯。
霍鐵拳又在羅小兵這里觸了霉頭,轉而想要跟喬晚和周通海抱怨兩句,這哥倆也是一樣頭也不抬地吃著飯。他不由得悵然道︰「唉,我這他娘的真是好心被人家當成了驢肝肺啊!可別怪我沒可告訴某些人啊,待會兒吃完了飯老子可沒那閑工夫帶他去什麼階梯教室啊!」
羅小兵深知這霍鐵拳就是個實心眼兒,實打實的「刀子嘴豆腐心」,從前一天晚上他那一大桶紅糖姜茶就能看出端倪,以霍鐵拳的性格,他也就是嘴上痛快痛快絕不會付諸實踐。羅小兵頭都沒抬地頂撞道︰「哦,那行,待會兒您就歇著,我們隨著大流兒走就能找到。只不過頭天上課若寢室長沒有到場,不知道這算不算得上失職啊!」
其實羅小兵本來也是試探性地進行著猜測,沒想到還真被他給蒙對了。那霍鐵拳氣急敗壞地猛扒拉兩口飯︰「你女乃女乃個腿兒的,吃吃吃,就知道吃!趕緊塞,塞完了老子帶你們去上課,他娘的不知道這人都咋想的,怎麼會有這麼一條規矩!」
羅小兵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跟喬、周二人交換了一個得意的眼神,慢條斯理地嚼完嘴里的最後一口菜︰「喬哥、周哥,吃咋樣了?我看有不少戰友都要去上課了,咱們也動身吧!來來來,別忘了把咱自己的餐盤送過去!」羅小兵說罷,便端著餐盤站起來徑直往食堂外走了開去。
「好!」「好!」喬晚和周通海也都一臉壞笑地站了起來,緊緊跟在羅小兵的身後,在門口的地方安置好了用過的餐盤,挑起軍綠色的門簾,出了食堂的大門。
羅小兵小聲兒對兩個人嘀咕︰「你們信不信那個拳頭馬上就得追出來?」
「等等我,等等我,軍校規定開學第一天學員必須要由寢室長帶到階梯教室的!如果老子沒到,那就算老子的失職。你們想讓老閆頭兒干老子是咋地?!以後你們跪地下求老子,老子都不帶你們去了!」
沒等喬晚和周通海反應,那霍鐵拳便小跑著攆了上來,吃剩下的菜湯倒是全都沒糟踐,崩得他身上、臉上、頭發上哪哪都是。羅小兵回頭頗具深意地看看喬、周二人,又看看狼狽的霍鐵拳,忍不住哈哈大笑,那倆小子也憋不住樂。霍鐵拳一邊用袖子抹著自己頭上的菜湯一邊氣急敗壞地罵到︰「你娘!」
這所魔鬼軍校的設計者也不知道是誰,雖然整體上看上去不小,可各個地點之間相距的距離卻又都不是很遠,羅小兵等人出了食堂沒走幾步路,就隨著眾人走進了一幢六層高的建築,走進建築穿過大廳向右一轉便是一扇雙開的房門。
此時那房門兩側的門扇都已打開,每一個寢室長在識別過指紋,送自己的學員進入教室之後便都匆匆離開。軍校的校規規定寢室長僅在第一節課前帶學員認地兒的時候準許進入這幢建築,其余時間是絕不允許涉足此地的。
羅小兵趁著前邊的人還沒全部進入階梯教室的當口問霍鐵拳︰「拳頭哥,我們也要錄入指紋嗎?」
霍鐵拳一笑︰「當然不用,如果你們不是這里的學員,早在沒入山之前就被擋在山外了,哪還有機會站在這里?這個錄入指紋的程序不過是考核我們這些寢室長是否盡責罷了,我如果沒有錄入這個指紋將要受到極嚴厲的處罰。
你們違規之後還能被驅逐出校,回到原屬部隊。我們就不一樣了,我們要受到的將是切切實實的處罰,而關于處罰校規里卻並未完全寫明,因此無論是處罰的手段、程度還是周期,都從來沒有一個人知道。這樣就更加沒有任何一個軍校內部人員敢越過校規的那道紅線了
「那是為啥啊?」周通海不明所以,傻呵呵地問道。
「這就好比一個人被判處了死刑,定好了日子,定妥了死法,甚至連誰送他最後一程他都了然于胸,那他還有啥好怕的?人的恐懼往往于內心深處的那種不確定性,如果你只告訴一個罪犯他將受到十分嚴厲的刑罰,卻既不告訴他是何種刑罰,又不告訴他啥時候實施。
那麼這個罪犯就會在心里不停地揣測,他越猜就越不確定自己即將面臨的境遇,越不確定他就越發的恐慌,長此以往多則三五月少則三五天的這麼拖著,這罪犯就算不被處以極刑也早晚會被自己的猜測給嚇死了。
俗話說︰無招勝有招。雖然懲罰的細則並未標明,但其收效卻遠遠要比所有的東西都寫得明明白白要好得多的多!噓~好了,快到咱們了!」霍鐵拳把手指往嘴唇上一放,停止了他的解說。
(讀到這里,肯定會有書友疑問︰這霍鐵拳擺明了就是個有勇無謀的虎逼,咋能說出這樣的話來?凍梨你如此瞎寫,你家里人知道嗎?凍梨為避免挨噴有必要提前做下解釋︰這魔鬼軍校的成色如何,想必各位書友早已了然。
既然如此,答案就顯而易見了,這樣的學校怎麼會選一個弱智來擔當寢室長之職呢?腦袋如果完全不夠使,那還不得被這些精明得像猴子似的學員給玩兒死了啊?霍鐵拳是猛不是傻,頂多了是有點愣有點虎罷了。)
終于排到隊伍的最前邊,霍鐵拳刷了一下指紋便急急離開。羅小兵們則充滿期待地走進了這間神秘的階梯教室。
這間階梯教室與一般大學的階梯教室並無太大的區別,只不過在座位的排列上有著明顯的不同。平常的階梯教室都是四到十一二個座位為一排的,而這里則像極了中小學時代的座位每張桌兩個座位,並且每個座位上都標明了學員的身份,隨意更改座位在這間教室之中是絕對不被允許的。
刑天分隊的三個人被完美地分到不同的座位,羅小兵的座位就在第二排中間靠左的一個位置上,他頗為好奇地看著隔壁座位上的那個銘牌——海軍陸戰隊女子蛙人︰唐笑莎。羅小兵看得有點發懵,心說這個名字不管怎看都是一個女孩兒的名字啊,怎麼會有老爺們兒取這麼娘們唧唧的名字?!
——難道?
正當羅小兵猶疑之際,一個身影飄然而至。齊耳的頭發從耳後紛灑下來,像是亞麻色的羽毛,雖是一臉小麥的膚色,卻有著動人的口鼻和精致的眉眼,看起來也就是十**歲的樣子。唐笑莎也好奇地看了看羅小兵銘牌驚異地問道︰
「你就是羅小兵?!」
羅小兵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驀然間仿佛听到了自己砰砰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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