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畫
盛暑天氣炎熱的要命,那火辣辣的驕陽似乎立誓跟人們過不去似的,毫不保留的將全部力量都用在灼烤人間上。別人倒還好,穆姚第一個受不了,老宅子里又沒有裝空調,以她目前的情況也只能買個風扇,那火呼呼的風怎麼能抵得了這快報表了的溫度,偏偏這幾日佑恩喜歡窩在這里。也是鄭雅如上班了,溫玉、林子承都有工作,其他人她又是一個不見的,上次病了溫玉說讓柳銘紫給看看開記中藥她死活不願意,就是周哲來找她她也避而不見。起初穆姚還覺得挺開心的,倆人整天這樣在一起,看看電視畫畫畫也挺好的,誰知這樣的情況竟持續了半個多月。
這天佑恩又躺在客廳沙發上,盯著一副畫發呆,她不像穆姚那麼怕熱,這麼個三伏天的竟也很少見她流汗,穆姚好奇的湊近她瞧。佑恩向後縮了縮莫名其妙的問道︰「你看什麼?」「我看看你出汗沒。真奇怪了你看看我這兒這兒汗流的,這麼熱的天你怎麼就沒出汗呢?」佑恩看了看穆姚指著的額頭和脖子,上面密密麻麻的汗珠跟早晨草葉上的露水似的不覺有些驚訝道︰「我都不知道為什麼你這麼熱,我還好不覺的太熱,以前和橙子在一起的時候也是,他出了不少汗我卻一點都不覺得熱,他還經常打趣說是不是我是蛇精轉世所以身體總是冷的「這麼神?我試試看說著穆姚的手就伸到了佑恩的臉上,左右試了試笑道︰「果然涼涼的,竟一點也不熱「是吧,夏天還好冬天就慘了佑恩有些不好意思和穆姚這樣近親,邊說著話身體邊向沙發背挪了挪,臉也不知不覺漾出一層淡淡的紅暈。
穆姚看她這樣不覺好笑,忽然眼珠一轉抓住佑恩斜著眼楮上下打量了一番,看的佑恩直發毛忍不住問道︰「你干嘛?」「嘿嘿,恩恩以前說的話可還算數?」「什麼話?」佑恩顯然被她弄的有些莫名其妙,穆姚忽地欺身壓過來陰險的笑道︰「做!我!的!模!特!」「哦,這個啊!」佑恩用胳膊支起身子問道︰「現在嗎?要我擺成什麼樣子?」穆姚雙手撐著沙發一用力站了起來,笑道︰「還算積極,就像剛剛那樣躺著,隨便你干什麼,別動就行一邊說著一邊飛快的收拾著茶幾上的東西,將散的到處都是的畫板、畫紙、畫筆準備好。等她坐定佑恩已乖乖的側躺在沙發上,眼楮看著那副畫。
那是一副風景畫,雖然畫中有一個人,但佑恩還是將它定位風景畫。畫中有一條細長細長的河,河水幽綠波光淡淡,水里隱約可見幾根水草,在那綠色的水里猶如花朵般盛開的棗紅色水草在水波里搖曳生姿。河水里倒影著一座灰色的石拱橋,那樣的橋以前在沐城的鄉下到處可見,現在是少了許多了。倒影里有石橋,可是河水之上卻只有遙遠蔚藍的天空,哪里有什麼石橋?在那兒遠遠的藍天之中沒有一朵雲,可是天的顏色真的很藍很藍,那樣的藍色猶如從上至下潑下來的藍色油彩,直蔓延到河邊綠堤,就在那與藍天相連的遠處的綠堤上站著一位少女。太遠了辨不清面容,辨不清她面朝何方,更不知道她在做什麼或者打算做什麼,似乎她被淹沒在這天地之中,迷失在這無邊的空間和時間里。
不知道為什麼這幅畫讓佑恩有一種強烈的無助感,如果是自己,如果是佑恩自己在這樣的風景里,該去向何方?是回頭尋找石橋,還是沿著河流走向未知的遠方?那種迷失的感覺她最近也經常有,自從上次的夢開始,她開始頻繁的做夢,夢境有不同,可是夢中那種無助、恐懼的感覺卻是相同的,她似乎有所覺悟有些東西她丟了,是很重要的東西,是絕對不該忘記的東西,可是自己竟一點也想不起了,不知不覺淚水竟蓄滿了眼眶。也不知道穆姚畫了多久,平時自己躺著只覺得十分愜意,可是一旦認認雅如的躺好一動不動竟這麼累人,佑恩不知道什麼時候睡著了,眼角還有淚痕。
穆姚放下畫筆悄聲走到佑恩面前,蹲子默默的看著她,圓圓的臉蛋有些嬰兒肥,細細彎彎的眉毛,微微凸起的眼楮,小小的鼻子,連鼻梁也軟軟糯糯的,正宗的櫻桃小嘴那雙嘴唇果凍似的肉呼呼水潤潤的。穆姚調整了一下風扇的方向,自己在沙發邊的地上躺了下來,這一刻對她是那樣珍貴,她有多久沒這麼安靜的躺著了?也很久沒這麼安心了,她無意識的撫模著自己的月復部,那里曾經居住了一個生命,可惜現在沒有了。曾經為了他傷透了的心,現在居然覺得釋然了,沒什麼大不了的,如果一個男人連讓自己的女人生孩子的勇氣都沒有,那這人要不要,愛不愛都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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