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讓他跟我走吧
「明天我去送你!」李子木輕飄飄的一句話卻像是丟給溺水者的一根浮木,穆姚緊緊的抓住了它,仿佛那是她的最後一線生機。晚上輾轉難眠的穆姚撥通了花芳芳的電話,在電話里坦白了一切,雖然早已有所察覺,但這樣親耳听她說起讓隱忍至今的花芳芳羞憤的瑟瑟發抖。好像看到自己這麼久以來可憐又好笑的拙劣演技,自認為假裝的很好,到頭來卻如跳梁小丑一般,讓人一眼就能看穿的虛假做作。「如果明天你能留住他,我便永遠消失,如果他來了就讓他跟我走吧!」穆姚祈求著,可正是這樣的語氣讓花芳芳不能忍受,明明自己才是被背叛的那個,明明自己才有理由委屈,為什麼現在看來倒像是自己橫刀奪愛。
穆姚不知道自己賭注下的太大了,她過于高估李子木對自己的愧疚,卻不知那愧疚在李子木這個唯一的窗口面前是那麼的微不足道。于是她只好願賭服輸,她永遠的消失了,消失在這個並不愛的世界,消失在急于擺月兌她的男孩的生命里。
穆家就這麼一個孩子,平時誰也不在意,各忙各的工作,給她最好的保姆、廚師和看護,他們想不通為什麼擁有這麼好的生活條件她卻總是不快樂。早夭而且還是自殺,葬禮一切從簡,從宣布死亡到葬禮結束只用了兩天的時間,佑恩和李子木趕到時穆姚已變成一盒灰燼。’「愛不知其所起,一往而深。生者可以死,死者可以生到底為愛而死的人還能活過來嗎?佑恩為穆姚心痛,為自己對她的懷疑愧疚,可是她竟一滴眼淚也沒有,李子木悲切的嗚咽聲令她頭痛想吐。
她不該埋怨李子木,穆姚所遭受的一切都是她自己的選擇,她把自己獻給了無望的愛,她執迷不悟,是她把自己逼上絕路,怨不得任何人。佑恩仿佛看到一雙蒼白精瘦的手,死死的抓著什麼,一幕幕相同的畫面從眼前閃過。那雙眼楮是那樣的堅決,那樣的不舍,那樣的義無反顧,是穆姚?那人是穆姚嗎?顫抖而猙獰的面目,恐懼而虛弱的內心,那人好像是自己。可不是嘛?有多少次自己也像抓住汪洋無際的大海中唯一的浮木一般,拼盡全力的抓著林子承。愛只會折磨活著的人,死了就是死了,從此銷聲匿跡,干干淨淨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了。
穆姚死後佑恩變得很安靜,更加積極的配合柳銘紫的治療,刻意的疏遠林子承和鄭雅如,鄭雅如是作為柳銘紫的助手來輔助佑恩的治療的。除了林子承以外,對佑恩病中情況最了解的人就是鄭雅如了,難得她又是心理醫師,對于她自告奮勇的做自己的助手,柳銘紫是心存感激的,可現在看來竟也是有弊端的。佑恩似乎刻意避著她,只要鄭雅如在佑恩的話就會變得很少,或者干脆不說。
疏遠了林子承和鄭雅如,倒是對柳銘紫、溫玉和白靈他們更加親近,柳銘紫也順著她,無論是跟誰親近,只要佑恩不再拒絕跟人接觸就是好事。從最近發生的事情開始,柳銘紫打算一件一件的讓她想起那些被她可以遺忘的事情。開始林子承表示反對,雖然這些天佑恩的情緒穩定,對于自己在做的治療也主動接受,並且表現的意外的積極,可是以林子承這些年對她的保護方式而言,讓她回憶起那些她選擇忘記的事風險很大,如果佑恩不能接受,很可能hi徹底的崩潰。
柳銘紫無法說服林子承冒險,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佑恩身上,他向佑恩坦白了她受過的催眠治療。佑恩並沒有感到吃驚,似乎她早就知道了,她接受了柳銘紫的提議,做記憶的恢復治療,她對林子承說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都是她人生的一部分,她不想讓人生有太多的空缺,她要保證自己就算有一天沒有林子承,也能在挫折中活下來。她準備好了要面對一切,要找回自己一直逃避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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