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就這樣輕易錯過

作者 ︰ 回憶島

也許,你來的時候,我不在;後來,我來的時候,你又走了。不過,我不想此生錯過你。——夏雨《你知道我在等你嗎》

另一邊,卻是另一種狼狽不堪的景象。蘭蘭和王琴說笑著用完了晚餐,又各自沐浴完畢。王琴就懶洋洋地進去打開電腦在網上看起電影來。蘭蘭呢,也伏在她的書桌上繼續閱讀一葦的小說。看到精彩處,她習慣性地去找日記本想做點筆記,談談感想。

不料,找遍了那個小小的蝸居,都看不見那個目標也不算太小的日記本,她開始慢慢回憶自己今天使用日記本的場景。汗!想起來了,想起來了,好像是在校園一角那張石桌上,因為王琴叫自己吃飯自己看得太入迷了,就一邊一邊離開了那張石桌,卻獨獨忘了那本日記!

天啊!蘭蘭想得全身發軟,一下坐倒在地上。我該怎麼辦?怎麼辦?她開始六神無主,只得無力地連叫了幾聲「琴琴,琴琴」。然而她的聲音太小了,王琴又在看電影,哪里听得見?

最後,她終于挪動腳步推開了王琴的房門,王琴看見她臉色蒼白的樣子,也嚇了一跳︰「怎麼了?春蘭,是不是生病了?」

蘭蘭搖搖頭,無助地說︰「琴琴,我的日記本丟了。怎麼辦啊?」

王琴吃了一驚。看蘭蘭的神色,她知道事情的嚴重性,日記里一定記錄著蘭蘭極為隱秘的少女心事,不然她不會這麼著急。

她連忙關掉電腦,攙著蘭蘭,關切地問︰「別急別急,慢點兒說。怎麼丟的,在哪里丟的?」

「就在你叫我吃飯的時候,我把它落在那張石桌上了。」

「是嗎?那個地方啊?那個地方比較偏僻,我叫你的時候又快天黑了,應該少有人來往。說不定,它還在那,沒人撿去呢!」

「是真的嗎?琴琴,你是說它還好好的呆在原地對不對?對不對?」蘭蘭起勁地搖著王琴的手臂,仿佛她會變魔術,可以令那日記本呆在原地不動的。

「蘭蘭,我只是推測,不一定的。要想知道是不是真的,去看一看不就知道了嗎?走!我們馬上到那里去看看。阿彌陀佛!菩薩保佑,日記沒有被別人撿走。」

「那就快走吧。」蘭蘭急切地說道。

兩個女孩子手挽著手,踏著月色和星光,匆匆來到了蘭蘭讀書的那張石桌旁。皎潔的月色映照著石桌,桌上卻空空如也。

蘭蘭的腳一軟,王琴趕緊把她扶住︰「春蘭,別急,我們到地上找找看。」

蘭蘭的心里又燃起一絲星星之火,然而,遺憾,她們幾乎找遍了附近的草地,卻一無所獲。

「對不起,蘭蘭,要不是我打擾你,叫你吃飯,你也許不會丟了日記本。」王琴自責道。

「不怪你。琴琴,是我自己,太不小心了。我根本就不應該把它帶出去的。我真混,怎麼就沒想到它可能會丟呢?」唉!什麼叫作悔之晚矣,蘭蘭現在最有發言權。

「春蘭,你的日記里有沒有寫名字呢?」

「沒有。」蘭蘭搖了搖頭。

王琴反倒松了一口氣︰「這就好,這就好。就算你寫了一些什麼秘密,你沒寫名字,別人也不會知道就是你。就算有人拿話套你,你也來個打死都不認帳。不就行了?」

蘭蘭心里仍然充滿著惋惜,畢竟,日記記錄著自己成長的點點滴滴。還有,還有,人家害羞啊,說不出口了……55,煩死了煩!

「那,我們就再等等吧。說不定它遇上個好心人,好心人又會把它送回來呢?」自欺欺人也是一種安慰。

兩個女孩子默默地坐在石凳上,耐心地等著,希望奇跡會出現。月光的清輝均勻地灑在它能照到的每一個角落,也溫柔地把兩個女孩兒擁在它寬大的懷里,似乎在呵護著她們脆弱的心靈。偶爾,有幾對情侶相偎相依著從她們的眼前走過,那種幸福叼蜜真讓人羨慕。

「春蘭,你也真是的,怎麼還有用筆寫日記的習慣?我就沒有了。現在,你這樣的女孩兒可不多了。」王琴想活躍一下氣氛,緩解一下蘭蘭緊張的心情。

唉!我也不想啊!雖然明知用筆寫日記是一種最老土的方式,但我仍然無能為力,因為我沒有電腦啊。55……貧窮帶來的悲哀!

「是啊。你也覺得我是古董對不對?連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麼的了,像個出土文物。」蘭蘭苦笑道,「也許,是孤獨慣出來的毛病吧?老大比自己大那麼多,很少在家陪自己玩,一個人閑著無聊,又可以鍛煉自己的寫作能力,當時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好。」

「開玩笑的,你別當真,其實我挺服你的。真的,能夠堅持寫日記的女孩子一定成功的幾率也比較大,我就做不到。」王琴搖搖頭。

「我也是在小學時候,老師經常訓練我們才養成這個習慣的,後來,就覺得挺好的,干脆沒間斷過了。」

「春蘭,你是不是有想當作家的理想?」

蘭蘭沒有作聲,就當是默認吧。自從初中時偶然發飆,在市報上發表過一塊豆腐干大的詩歌處女作,被老師在班上公開了後,是有那麼一點點、一點點的賊心……

「別灰心,春蘭,只要你有這個理想,別說只丟一本日記,就是丟十本日記,你也還是當得成。因為,你那些日記都是練筆用的,雖然日記丟了,但你的文筆卻已經在你寫日記的時候就已經鍛煉出來了。」

王琴的心思果然沒有白費,蘭蘭似乎好受了一些。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了,沒有看見誰為她們停留。

「走算了,不會有人來了。」

蘭蘭主動提出來,但王琴不同意。她有點內疚,雖然這真的不能怪她,蘭蘭也絲毫沒有怪她的意思,可是,她還是想繼續堅持一會兒。

兩個小時過去了,還是不見送日記本的誰來。

蘭蘭的希望是徹底破滅了,這次,她堅決不再等下去了︰「琴琴,走吧。正如你剛才所說,即使再有人拿著這本日記來找我,我也不會認了,就讓它如肥皂泡沫一樣消失吧。」

「再等等吧。或許……」

「沒有或許了。」

見蘭蘭態度堅決,王琴也只好起身。兩人又手牽著手向宿舍走去。蘭蘭的腳已經不發軟了,王琴的心里也好受了一些。

就在她們剛剛離去沒有多久,夏雨就揣著那個日記本匆匆而來。原來,夏雨寫著寫著,漸入佳境。眼見夜深,他卻又突然想起蘭蘭丟了心愛的日記本一定非常著急,很可能到原處來尋覓失去的日記本。于是,他急忙關掉電腦,懷揣著蘭蘭的日記本來到拾到它的石桌處。

月光如水,又靜靜地照著他高大的身影。也許月光在提醒他︰她剛離去,她剛離去,你怎麼不早點來呢?但是,身為詩人的他,今晚卻沒能破譯得出月亮的這條信息。不,他破譯出來了,卻還在期待……

夏雨焦急地看看表︰已經半個小時過去了,依舊不見誰來找日記。

不知道是出于對日記主人的關心還是迫切想早點見到蘭蘭廬山真面目,他又耐心地等了將近一個小時,終于確信蘭蘭不會來了,他預感錯過了與佳人相遇的最佳時機,只好打道回府。

路上,他莫名地想起了網絡上一句非常流行的口語︰「愛情不是沒有來過,而是已經錯過。」不覺苦笑了笑。

夏雨回到宿舍里,已經很晚了。他惱火地發現自己居然沒有絲毫的睡意。于是他就又繼續寫作。萬籟俱寂,真是寫作的最佳時候。因為沒有人打擾,他的思緒可以信馬由韁、任意馳騁。偶爾,他會端起咖啡喝一兩口提提神。

以往,一個人孤獨慣了,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然而今天,他特別古人書上說的「添香夜讀書」那種詩情畫意的環境。

唉!蘭蘭,如果你真是我命定的紅顏知己,就請你快快在我的身邊現身吧!我好想你!

看看表,已經凌晨三點多了。他知道他無論如何也要強逼自己打一會兒盹了,否則明天,現在應該說是今天了,他會沒有精神上課。

帶著些許的無奈和還沒有找到蘭蘭的失落,他不由得大聲地吼了一句︰「葉麗亞,聖母葉麗亞,我一定要找到她!我一定能夠找到她!」

跟他同室的室友張揚正好起來上廁所,听見歌聲,忍不住推開他的房門,打趣道︰「大才子!半夜三更鬼唱歌啊?她是誰?攪得你這麼晚了還不想睡覺,成活神仙了?」

夏雨伸手作作揖狀,戲謔道︰「對不起,哥們,包涵包涵!吵醒你了?要不,一起來段?」

張揚連連晃手說︰「哥們,失陪!」

夏雨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實在抵擋不住瞌睡的襲擊,滅了燈,一頭倒在床上就睡著了。

夢里,他看見了「蘭蘭」︰當時,他和她都正在一片綠得沒有邊際的大草原上,她穿著一條白色的連衣裙,背對著他站著。他想走近一點,好看清楚她美麗的面容。不料,他向前一步,她的身影也會向前輕移一步。就這樣,他們之間始終只能保持著這樣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一陣狂風吹來,姑娘的長發隨風輕舞,美得讓夏雨說不出話來。

說出來你可能會不相信,這天晚上蘭蘭也做了一個和夏雨的夢有點相似的夢。夢里,蘭蘭遇見一個戴著墨鏡和鴨舌帽的男孩,手里舉著她的日記本,嘴里不斷地說著︰「來呀!你快點來呀!只要你追上我了,這本日記我就還給你。」

于是蘭蘭就跑著去追他。然而,蘭蘭越跑越快,男孩也越跑越快,他們之間的距離好像總是那麼遠。蘭蘭也看不清楚他的相貌,因為被帽子和墨鏡遮著。

蘭蘭大叫︰「你還我r 記!還給我!還給我……」就在這大叫中醒來。

看看天,已經大亮了。起來,想起剛才那個離奇的夢,心里就有點亂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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