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蘭,睡了嗎?」
蘭蘭正迷迷糊糊要進ru夢鄉,又被美蘭吵醒。她揉著矇的睡眼,把門打開,將那首小詩一把塞給美蘭︰「不是說好明天早上拿的嗎?」
「對不起!春蘭,我以為你還沒有睡,打擾你了。」
愛情與陰謀,是不是一對孿生姐妹?
夏雨接過那首蘭蘭親手寫的小詩,仿佛接過一個女子的繡球,滾燙滾燙的。讀著讀著,就和走進蘭蘭的日記一樣,他感覺自己又一次走進了一間優雅別致的少女閨房,偷看到了繡女在梳妝。
「怎麼樣?」
她的心機果然沒有白費,夏雨正在驗證「蘭蘭」的身份︰從字體看來,應該是出自同一個人之手;從文筆看來,和日記本上的語言非常相似,都表達了一個女性對自己心上人求之不得的憂傷。
「55。不錯。美蘭,這首詩真是你寫的嗎?」
美蘭吃了一驚,不禁暗自佩服夏雨的目光犀利。
「你說呢?」美蘭反問一句,倒讓夏雨無言以對了。
不是熟讀我詩的人應該是寫不出這樣的語句來的,夏雨看見了《一葦詩集》的封面圖畫︰深藍深藍的夜空里一彎明月旁散落著許多小小的星星,一些藤葉遮住了天邊的北斗星座若隱若現。如果說這是巧合,那也太巧了吧?
他的眼里馬上又出現了蘭蘭那帶有抑郁色彩的文字,可是,眼前這個綻滿笑靨的美女,怎麼也難和那個多愁善感的女孩兒合二為一。
這會不會是請人代寫的呢?但是,這樣的想法又怎麼能夠啟齒呢?這話得繞個好大好大的彎子來問才好。
「小師妹,你的詩歌寫得這麼好,一定跟你平時勤于練筆有關吧?那你有經常寫日記的習慣?」
「大師兄,你是怎麼知道的?看來你對女孩子深有研究嘛!」美蘭可不敢說大實話,她估計夏雨這麼一問,大約就是喜歡這樣的女孩子了,不然,他會當文學社的主編嗎?
這下夏雨就頭疼了︰怎麼辦?
「小師妹,那你一定也很喜歡讀詩歌?」
「大師兄,你真是神算子,好像什麼都知道。我是喜歡讀詩歌,比如北島的、舒婷的、一葦的等等。」
真是滴水不漏!夏雨既迷惑又感動。
看來,不管這個美蘭是不是那個「蘭蘭」,但她也是自己的一個Fans無疑!也算是一個知己吧!
其實,美蘭是平時听蘭蘭和王琴談話才偶爾記在心里的。
「哦,那你平時寫日記都喜歡寫些什麼呢?」繼續投石問路。
狡猾的美蘭巧妙地將話題轉移開了︰「大師兄,你壞!這可是女兒家的**,你也想打探啊?」
「對不起,我只是好奇而已。」
也是!女孩子的日記確實是不能隨便透露內容的,看來是我強求了,美蘭的拒絕應在情理之中。說服了自己,夏雨的臉又雨過天晴了。
「听說許多女孩子都有小名,小師妹,可否告訴我你的小名是什麼呢?」
這麼拐彎抹角的說話方式可真是要他的命,太費力了。
「蘭蘭!只是,現在大家都叫我學名美蘭。」
老天!她的小名還真叫「蘭蘭」!又是巧合嗎?
謎底似乎已經揭開了,但夏雨絲毫沒有真相大白的喜悅,反而變得更沉重了。一個來自他直覺的聲音似乎在警告他︰不要急于下結論。
怎麼辦?繼續交往一段時間再說吧,但是在徹底揭示謎底之前,一定、一定要注意保持與美蘭之間的距離。
美蘭卻不再給他考自己的機會,因為她也害怕自己出洋相︰「哎呀!大師兄,你怎麼專門問些這樣的問題啊?上課老師問,下了課你又問,悶都悶死了!」
夏雨皺了皺眉,他遇到疑難和不高興的時候,就習慣皺眉。
「大師兄,社刊什麼時候能出來?我好期待啊!」趕緊撤吧,美蘭想,再問,我又要變魚(愚)了。
「快吧,大約一個星期。出來了的話,我就送給你好嗎?」
「好啊!到時候我打你電話。」
「我想親自送到你宿舍去。可以嗎?」不入虎,焉得虎子?
「大師兄,你看今晚的月色多美啊!你難道就不想找個地方好好樂一樂嗎?」
「5。那你說我們到哪里去玩好呢?」
「到大學生俱樂部去吧。好嗎?在那里,我再把我的宿舍地址告訴你……」
夏雨點點頭,于是,美蘭就裝作很自然的樣子,挎著夏雨的胳膊來到校門口那間南師大學生都比較喜歡去的「大學生俱樂部」里。
「Hello!美蘭,今天怎麼又換了一個新帥哥啊?」調酒師看見美蘭連忙高聲打起招呼來。
美蘭出沒想到調酒師會接她的短,急忙白了他一眼,分辯道︰「哪里啊?上次那個是我的同學,偶爾遇見的。今天這個是我的大師兄,你別亂說話好不好?啞巴。」
調酒師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失言了,想補救︰「開個玩笑,大師兄別介意啊!」
夏雨淡淡一笑︰「沒什麼。小師妹,喝點什麼?」
(雕蟲小技,也敢在大師面前顯擺?死了死了的!)
調酒師又搶著說︰「我知道,她最愛喝我調的雞尾酒了。你等著,我馬上就給你們調出來。」
我很想不皺眉頭,但眉頭卻不听使喚自己皺了起來。
美蘭似乎也察覺到了,卻不知如何是好。本來她以為男生一定都喜歡玩樂和喝酒的,但看來夏雨今天的情緒有點不對頭。
「酒來了!看!‘紅粉佳人’。」
夏雨輕輕品了一口「紅粉佳人」,點點頭。味道確實不錯,難怪美蘭會愛喝。粉紅的顏色令人想起少女紅撲撲燦若桃花的臉蛋,「紅粉佳人」這個名字也取得恰到好處,夏雨又理解和接受了美蘭愛喝雞尾酒的事實。
美蘭也松了一口氣,剛才看夏雨的臉色陰沉著,她還真的後悔自己不該帶他到這里來呢!
她不像那個「蘭蘭」,因為,她那麼喜歡酒,夏雨想。
不過,這朵蘭花也有她獨特的芬芳。如果把蘭蘭比作一朵「空谷幽蘭」的話,那麼美蘭毫無疑問是一朵嬌貴的「天堂鳥(鶴望蘭)」。
無論是從一個作家還是一個男人的角度出發,他都想好好研究一下這朵「天堂鳥(鶴望蘭)」。
他想比較一下,兩朵蘭花究竟哪一朵對自己更有吸引力。或者,這兩朵蘭花真的是一朵,這樣矛盾的集合體,更讓他無比興奮。
「再會!」
「再會!」
當夏雨的身影消失在美蘭的視線中,美蘭還站在原地洋洋得意︰「耶!搞定!」美蘭認為,很少有男人不為自己心動的。
她究竟是不是日記的主人呢?事情越來越陷入撲朔迷離的困境。
但不管怎樣,蘭蘭的情詩給他注入了新鮮的活力,令他興奮莫名,剎時之間又有了新的靈感。這讓他更急于借小說撥開重重迷霧,找到那朵「空谷幽蘭」,或者證明兩朵蘭花其實就是一個人!
所以,他更要寫,快馬加鞭地寫!爭取讓蘭蘭能快點見到他的這部新小說。到時候,不就撥雲見日了嗎?
「真的好想你,我在夢中呼喚你的名字……」夏雨不自覺地自然哼起了歌曲,一邊唱著一邊敲擊著一句歌詞。希望,蘭蘭能有心靈感應,听見他內心真誠的呼喚。
「靠!你自顧不暇還不放心我?我看你是愛上那個一葦了!」
「去你的吧!一葦是男是女,是老是少我都不清楚。我怎麼會愛上他呢?」蘭蘭漲紅了臉。
「我敢打賭,一葦絕對是個男的。至于年齡嘛!只要不是個老頭就配得上你了!嘻嘻……哈哈!」王琴打趣道。
蘭蘭故作生氣地要去打她,王琴連忙躲避,逃到了客廳里;蘭蘭又追到客廳里,王琴圍著沙發轉圈圈。兩個人笑著,鬧著,追著,跑著。
忽然美蘭從房間里探出頭來,雖然沒說話,但看得出她的意思是叫兩個人休戰,別打擾她睡覺。之所以沒像平時一樣耍潑,大概是看在蘭蘭代她寫情詩的份上吧。
蘭蘭連忙止步,說道︰「睡覺!睡覺!」
美蘭就又關上房門。她自從交上了新任男友,果真「淑女」多了,真納悶︰這會是個什麼樣的白馬王子呢?居然那麼能耐。
王琴伸了伸舌頭,輕聲嘟噥了一句︰「平常她沒這麼早回來的啊!今兒個是怎麼了?做起淑女來了?」
蘭蘭輕聲附在她耳邊說了句讓王琴嘴都合不攏的話︰「也許,是新男朋友帶給她的變化吧。」
「什麼?她又換男朋友了?那羅東怎麼辦?」
「誰知道呢!」
「你怎麼知道的?」
蘭蘭開始懊悔,可是話已經說出口了,只好加一句︰「我也是瞎猜的。」
王琴沉默了。什麼也不說,就回房間里去了。蘭蘭也只好回房門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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