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本佳人 想你也是一種習慣

作者 ︰ 回憶島

往事是不能翻的,一翻就洶涌澎湃,不僅僅是從指間傾瀉而出,更從心里的閘門沖擊著你的靈魂。

藍天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終于殺青了,這部以他和蘭蘭為主題的愛情小說。好像知道他寫完了似的,他的手機也適時地鬧了起來。

「藍天嗎?小說寫得怎麼樣了?」是出版社的!他們真是會堵。

「剛完。」

「那好,你到我們這里來商談一下稿費等事項吧。」

「好的,封面設計要我定。」

「行,你過來吧。」

放下出版社的這個電話,他想︰是不是該告訴琳達呢?給她分手費她不要,只要我的消息報道的獨家權。還是告訴她吧,只是這樣對她來說是不是有點殘忍?可是!既然答應她了,還是告訴她的好。

「琳達!」

「哦,是藍天啊。」琳達還在床上。

「怎麼這麼有氣無力的?」藍天馬上就嗅出了異味。

「沒什麼,有點發燒而已。」

「發燒?你在哪里?上班嗎?」

「沒上班,上不了。」

「病成這樣還不去看醫生?」

「有什麼好看的?興許睡一睡,一會兒就好了。」

我今天不想上班,好累啊,只想睡睡睡……55,藍天,別鬧了。反正我又不是你的誰,你會為了我來嗎……不會吧……

「不行!你這麼大人了,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不會照顧自己?」

「我不跟你說了。88。」似乎是確實沒有力氣了,琳達掛斷了電話。

藍天卻無法平靜了︰琳達,你這個傻瓜,生病了都不曉得去看醫生!

又一想︰興許她是病得動不了吧?否則她怎麼會沒有去上班呢?分手了,就不要再對她太好,免得讓她誤會我對她還有意,對彼此都不好。

想著,藍天就出門,向出版社開去。

路上,他還是放不下琳達︰不行!這丫頭!家不在北京,又那麼 ,好歹她也曾經是我的女人,我怎麼可以就這樣扔下她不管不顧呢?那樣我藍天還算不算一個男人了?

「琳達,開門!」藍天「   」地拍打著琳達的房門。

琳達燒得快暈過去了,她只覺得渾身無力。矇中,她好像听見藍天的叫門聲。

「我不是幻覺吧?怎麼好像是藍天來了?不會的,他說過分手了此後就橋歸橋,路歸路,怎麼還會來理我呢?他唯恐躲避我不及呢!怕我影響了他追求新的女友。」

「琳達,是我,我是藍天啊!快開門,你再不開門我找人開鎖了!我報警了!」藍天也焦急起來︰看來琳達是病得真不輕,不然,她不會這麼久都沒听見我的叫門聲的。不行,我得大聲點,再過五分鐘不開門,我就得報警或者找人來開鎖。對了,打她電話看。

手機響了,就在枕頭邊,這回琳達是相信了,幾分驚喜,卻還是全身軟綿綿的,沒點力氣。

「喂,琳達,我是藍天。」

「5。」

「琳達,能起來開一下門嗎?我就在門外。」

「5。」

「琳達,堅強點,爬起來開門,你只要把門打開了,其余的事情就交給我。」

「5。」

琳達努力地掙扎著從床上慢慢地移動著。身子好重啊,好像怎麼也睜不開眼楮似的。不行,藍天來了,我得給他開門去。他說得對,我只要把門打開,剩下的事就可以交給他了。我開門去,我開門去,我開門去……

琳達重重地跌在地上,但她還是堅強地爬著,向門口移去。藍天說得對,他要我堅強點,我得堅強點,不能讓他看不起!

藍天在門外起碼又等了五分鐘,才看見門開了。琳達把門打開,那口氣就放下了,然後,她就暈倒在藍天的面前。藍天推開門,把琳達扛在自己的肩上,就關上門,帶著琳達去醫院。在車上,藍天邊開車,時而回頭看看昏迷不醒的琳達,心里也涌出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愁悶。

「琳達,你個大傻瓜,這樣硬挺著,不把小命送掉才怪。」

「琳達,你還是這樣逞能又不會照顧自己,你讓我怎麼放心呢?」

「琳達,挺住!就快到了,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你要有事我都不知該怎麼怪死自己。」

其實,琳達的病又怎麼能怪得了藍天呢?只是藍天關心琳達,也已超過了他自己估計的程度,他還不自知而已。

紅燈!藍天,你集中點精神,琳達的病要治,可你也該注意安全啊,別醫院沒到,你們先到上帝那報到去了,那明天的頭條新聞就會是「藍天琳達……」55。別亂想了,注意開車!

小小的浪花,有最執著的愛︰它們有的愛上了天空,就向著天空飛翔,哪怕很快就落了下來;它們有的愛上了飛鳥,就向著飛鳥唱著情歌,哪怕最後的歸宿仍然是大海;它們有的愛上了礁石,就向著礁石沖擊,哪怕最終的結果仍然是受到打擊;它們還有的愛上了海岸,就向著海岸不斷地投懷送抱,哪怕最後又被海岸遺棄……琳達在迷迷糊糊中,听見藍天不斷鼓勵自己的聲音,內心真是復雜莫名︰冤家,分手了你干嗎還對我這麼好?你讓我怎麼從心里剔除得了你啊?這真是打斷骨頭連著筋!

「這是哪跟哪呀?我可是放長線釣大魚!我要在男人這片大森林里慢慢地挑、細細地找,直到我人老珠黃……」

怎麼?說不下去了?粉臉變成了難看的暗紅色。仰著臉,吃誰?

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來了!笨蛋!也不知道,剛才的電話他究竟听進去幾個字,她只意識到暴風雨即將來臨。

她想解釋,卻找不到相應的借口,無論從時間上還是內容上,今天是都超出了夏雨規定的範疇︰五分鐘……55,我該怎麼辦啊?

蘭蘭條件反射似地急急掛了夏竹的電話。然後趕快低頭認錯吧︰「對、對、對不、起!」希望老師開恩,千萬千萬不要沒收我的……

55,跟他拼了?不敢。逃?也不敢。

看他似笑非笑的樣子(平時,她可是最迷他這個樣子的,但現在!唉!有點恨了。),是不是他一直都在算計著等待這個機會?

完了!蘭蘭就像失去了最寶貴的續,全身冰涼。55,我比牢犯還慘!

蘭蘭眼巴巴地看著夏雨頭也不回地拿著她的手機走了!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55,我不、不干了!

她再不去管夏雨會不會又來查她的房了,也忘了自己曾經的豪言壯語了,從抽屜里拿出日記本又寫起日記來。

哼!臭夏雨、死夏雨、壞夏雨,我當面不敢罵你,就在日記里罵……狠狠地罵!!!

蘭蘭不知道,當她甩開了課本又在「吐絲」時,夏雨卻比她更心痛地站在她的門口,看著她的脊背,為自己又走不進她的世界而難過︰蘭蘭,你又犯老毛病了嗎?你又把自己的心門關閉起來了嗎?為什麼?你明知道……

「拿來!」

「什麼?」

「你知道!」

「什麼?你又要沒收我的日記本?」有沒搞錯?得寸進尺?連這也要干涉?暴君!

「你上甲課做乙事。非但不知悔改,反而頂風作案!」

蘭蘭瞪著那雙大大的眼楮憤怒地望著夏雨,好像不認識他一樣的。

這眼神刺得夏雨的心里一痛!我是個十惡不赦的殺人犯嗎?你要這樣地瞪著我?差一點就沒有勇氣將計劃進行到底了。

「你、你!你簡直……簡直!」

是人魔!想說的,但誰叫你吃人的嘴軟,用人的手短?蘭蘭氣得話都說不全了。

夏雨卻仍然冷得像座冰峰,巍然屹立著,風過雨過,太陽經過,似乎都不會變色。

「記起來了沒有?這是魔鬼集中訓練營。好了,不想跟你嗦了,交出日記本。我不會看你的,只給你鎖起來,你放心好了。」

蘭蘭的上齒緊咬著下唇,臉色蒼白。不過,她也不是那種喜歡賴皮的女孩。

「好吧,我我上課,我做作業……」蘭蘭把日記本往上一舉,夏雨就毫不猶豫地接住了。

伴君如伴虎,絕對支持!蘭蘭又拾起那本《我本將心向明月》,說了句︰「藝術就是藝術,現實就是現實。」就又埋頭扎進書堆里去了。

夏雨也不再守著她,「開學」這麼久,蘭蘭還真沒有不按時完成「作業」的歷史記錄。呵呵,這丫頭,其實還算是蠻乖的了……孰輕孰重,還是……

周金平一見何玉蘭,就滿面春風地說︰「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快叫蘭蘭回!」

「這丫頭,這個假期都不回了。」

「這怎麼行?快叫她回,天上掉餡餅下來了,你們家也要走大運了。」

「走什麼大運?」

「軍兒有個同學,和軍兒在同一個單位工作,月薪幾萬元呢。他看上蘭蘭了!」

何玉蘭也不覺動心起來。對一個普通農家來說︰這真是一個天文數字,月薪幾萬元,相當于他們的年薪啊!

「金平,別逗了,他連蘭蘭面都沒見過,能看上?」

周金平拿出一張男生的彩照。果然,是一個高高大大的小伙子,沒戴眼鏡,很陽光的感覺,和賈島都有得一拼。

「這個男生向來心高氣傲,立志要找一個像南陽諸葛亮的老婆一樣即使外表丑陋,但聰明能干的女孩。所以,上大學時好多女生追他他都不動心,說是一定要找個奇女子。有一天啊,軍兒無意中給他講起自己是怎麼在蘭蘭的鼓勵下重新追求心雨的趣事……听完軍兒的故事之後,陳劍飛把大腿一拍︰我要找的就是她!這不,見天的纏著軍兒非要他牽線搭橋不可。」

何玉蘭的心念一動︰這麼好吊件,誰不想?然而,打蘭蘭的手機,又一次撲空了。

「你把照片留下,趕明兒我給蘭蘭寄過去。」何玉蘭也只好這麼搪塞了,雖然,她內心里也很著急。

「也只有這樣了。你們做父母的可一定要給她曉以利害,過了這個村可沒這個店了。」周金平只好失望地先回去了。

「琳達,你真是我的快樂小精靈。」

那些美好的記憶一經抖落出來,原來還是這麼地新鮮而有生命力!藍天不得不承認︰琳達留給他的,也是夠他回味一輩子的東西了。

是緣分是錯過是糾纏?我們誰也說不清,只知道彼此都從對方的生命中路過,而且一度成為過彼此心中最強大的依靠。

藍天又想喝龍井茶了,只是,他又一次無可奈何地想起︰琳達不在。

假如,他想,假如今天他同意琳達的請求,把她接回家來,她是不是就可以一如既往地為自己做這做那了?而自己又可以像過去一樣享受她為自己無償提供的那些服務了︰吃現成的飯、喝現成的茶、不用打掃和清理房間,還能時時懷抱佳人……唉!藍天嘆一口長氣,說好不想你的,可還是禁不住又想起了你!琳達,mydear,你可知道,當我想你的時候,眼里總會浮現出一張溫馨的家庭生活圖畫,你笑著坐在我身邊,捧著連我自己都不看的小說如獲至寶般。想問一句你眼中的我是不是已經在你的記憶中褪色,而你這幅畫卻還在我的臥室里掛著,也在我的心里掛著,盡管我們不再相愛……

忽然,藍天想起了他對琳達的承諾︰掛著QQ陪琳達,因為琳達說她膽小,怕。

于是,他就又打開了QQ,果然看見琳達已經上線了。

從此,他們的QQ頭像就又亮在了彼此的QQ里。

Mydear,請原諒我仍然這樣稱呼曾經以真誠給予過我厚愛的你。這聲稱呼,不含有絲毫的猥褻,只有永遠的尊重和親切。Mydear,也讓我用這個特殊的稱謂來作你在本書里的名字吧?好嗎?

這本書,給你!你知道,就足矣!哪怕只有你一個讀者,我也不在意。感謝你長久以來對我的關心、照顧……

當我走向你的時候,我原想采摘一朵荷花,你卻給了我滿池的蓮!Mydear,你就是我生命中路過的火熱的響,用滿池碧綠的葉子洗淨了我曾經的污穢,又用或白或紅的蕩滌了我心中的塵埃!真摯的朋友,有你的日子,我更有信心。

他一邊寫,一邊把寫過的段落就抽空發給她讀。這樣,她不寂寞,他也很欣慰。那些QQ鈴聲,就像他在敲打著她的房門——琳達如是說。

Mydear,我喜歡在心里把你叫作我奠使,我的安琪兒!

寫到這里,藍天的心里滾過一個特別的書名《Mydea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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