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是因為劉梅心里踏實了,她這一覺睡得格外舒服,等劉梅睜開眼時,天還是亮著的。劉梅就伸了一個懶腰,想著好不容易回來了,該給李常思做頓好吃的。劉梅把蓋在她身上的被子掀開了,這被子是緞子面兒的,厚實又暖和,一看就是周端送的那床。劉梅模了模那滑溜溜的被面,突然就想起周端給她的夾襖,她可是要留著那個夾襖拿去給周端,再看上周端一面的。
劉梅就趕緊下了地,看著她的包袱都一個個擺在地上,一個都沒漏了。劉梅從個包袱里翻出了周端給她的夾襖,劉梅聞了聞,這夾襖上竟然還帶著藥香。劉梅把夾襖放好,挖出了她先前埋的十七個銅板,留下該分給村里人的錢。然後將周端給她的銀子與她在雁城賺的銅板用兩塊布包好,一東南角一東北角挖了兩個坑各自埋好。至于那個金箭頭,劉梅就指望它能爭口氣,賣個大錢,就依舊用布包著,貼身放好。這李家的屋里也是土地,劉梅把坑埋了後又在別處抓了把舊土掩上。劉梅反復看了幾次,看不出了她埋銀子的地方與別處沒有差別了,才放心出了屋。
一出屋,劉梅就被個大太陽晃了眼楮,她這回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了,怎麼睡了一大覺,太陽還這麼大?劉梅眯著眼楮看向院子里,見到李常思正捧著水喂那個小黑狗兒呢。
劉梅還記著李常思正在生氣,就笑嘻嘻的湊過去,說道︰「哥,你看這小黑狗多好玩兒啊。我今天回來了,又得了這麼多東西,過會兒給你做頓好吃的
李常思被劉梅說話的聲音嚇得手一抖,水就灑在了地上,哭喪了一張臉說道︰「小妹你可算醒了,為兄可是再不敢惱你。小妹你已睡過一夜了,昨日你從雁城歸來,今天你才醒來,現已是晌午了
劉梅瞪大了眼楮,驚道︰「我睡了這麼久啊
李常思點了點頭,嘟囔著說道︰「為兄可是不敢再惱小妹了,但日後小妹也千萬勿要再如此離家了,讓為兄一頓好急。為兄每夜做夢都夢到小妹被賊人所害,托人要將為兄也送去雁城,可卻無人應了為兄。為兄怕小妹先回家來,就離了郭家,守在家里等待小妹……」
說著話,李常思就「吧嗒、吧嗒」的掉眼淚。
惹得跟李常思已經熟了起來的小黑狗,一個勁兒的舌忝著李常思垂下的手。
「我知道錯了,往後我去哪兒都先跟哥你商量了,好不好?那這些天你都餓著麼?傷口好沒好?」劉梅小聲的哄著李常思。
李常思用袖子擦了擦眼淚,用力點了點頭,說道︰「傷已大好了,為兄執意要返回家中,郭大娘無法勸了為兄,就給了為兄幾塊圓餅,留于這幾日食用
劉梅口說不信,一個勁兒要親眼看了,扯著李常思的衣服就要將他的衣服扒開來看。
李常思只紅著臉往後躲,一個勁兒的嚷著︰「小妹勿要這般,小妹勿要這般,為兄傷已好了
李常思這個捍衛貞潔的烈男樣兒,逗得劉梅「哈哈」直笑。
劉梅笑著對李常思說道︰「昨晚上蓋我給你帶的被子了麼,我剛才模了模,那被子可軟了。這回你可高興了吧,往後不會為被子的事兒發愁了吧
李常思搖了搖頭,認真說道︰「那些都是小妹得來的物品,為兄未經小妹允許,怎麼擅動?」
隨後,李常思紅了臉笑道︰「不過,再給小妹蓋被的時候,為兄輕模了一下,果然不錯。卻不知小妹如何得來的?」
劉梅皺了眉,她怎麼就忘了李常思是這麼個迂腐的人呢。
劉梅撅了撅嘴,但想著李常思這些天也受了許多苦,就耐下心說道︰「本來我昨天就該回來的,結果天太晚了,我就遇到一個好心人。他是雁城里源和堂的少掌櫃的,安排我住了一晚
李常思立即站了起來,瞪了眼楮︰「小妹清白女兒家,如何能住了陌生男子家?」
劉梅連忙擺手,說道︰「沒有,沒有住他家,是住在給他家做活的一個徐媽媽家。然後,他和那個徐媽媽就給了我這些東西,他還給了我一塊銀子呢。哥,咱有錢了……」
李常思皺了皺眉頭,說道︰「小妹活潑可愛,他……他這般……不是存了什麼它意了吧
劉梅瞪大了眼楮,心道︰這李常思有長進啊,竟然能往壞里想別人。但李常思卻是想太多了,就現在我這個模樣身材,哪能著別人的意思啊?那得跟那天的色賊一樣重口味。再說了,如果周端真有什麼別的心思,我還巴不得的呢。
劉梅可不能讓李常思就這麼著對他的準妹夫產生誤會,就皺眉說道︰「哥,你咋能往壞里想人呢?人家可是一心幫著咱們的,咱們哪能那樣想人家啊?」
李常思的臉立時漲紫紅了,結結巴巴的說道︰「小,小妹說得著實在理。是,是為兄,起了小人之心。咱們好好記的那家少爺的恩惠吧……」
劉梅看著李常思,就不舍得再嚇唬李常思,又又笑道︰「這也不是小人之心,我哥這是擔心我呢。擔心妹子,有什麼小人的。哥,你等著,我進屋把東西收拾收拾,就給你做飯啊
回到屋里,劉梅把周端給她的那床被子和那身棉襖拿了出來,又將徐媽媽給的舊衣服挑了些李常思能穿上的,一道都拿到了李常思那屋兒。等李常思將衣服換了,果然顯得精神了一些。但比起那精細養著的周端,李常思還是太過瘦弱,臉色青黃。原來穿著破衣服,劉梅只注意著李常思的衣裳破舊,這李家的擺件兒殘破。但如今有了這好衣服,因為李常思的黃瘦,顯得那好衣服跟偷得似的。看著李常思穿著新棉襖,卻束手束腳,一副不敢多動一下的樣子。
劉梅下了狠心,一定得把日子過好了,一定要把李常思喂好了。
劉梅把李常思收拾利索,又給李常思將午飯備下了。劉梅就從徐媽媽給她的舊衣里挑了幾件她能穿的上的女兒衣裳,又留了一套合適的男裝後。劉梅就把剩下的衣服都給打了包袱,小跑著送去給了郭家。到了郭家,郭大娘因劉梅突然去了雁城的事,對著劉梅又是一頓訓,劉梅挨了訓,依舊跟郭大娘撒嬌。
「大娘,你說我咋都能遇見好人呢,給我這麼多的衣服。現在也不愁哥哥跟我的棉襖了。這些衣服是我拿給大娘的,您看看,這兒的哥哥姐姐弟弟妹妹能不能穿得上?」劉梅挨了訓,依舊笑嘻嘻的說道。
郭大娘打開一看,雖然衣服都是半舊的,但是漿洗的干淨,料子也不錯。
郭大娘連忙說道︰「你們留著自己穿吧,穿不來,改了也好
劉梅把包袱往郭大娘手里推了推,說道︰「改了不是糟踐東西麼?我家這都有衣服穿了。大娘,你就收著吧
接著,劉梅瞅著郭大娘雙手合十,知道這個郭大娘往後感恩的人除了那個沒有影兒的善心老女乃女乃,這又添上了個周端與徐媽媽。
自郭家出來,劉梅就回到村里,把賣荷包的錢,親自送到各家去。她做事兒並不那麼虧心,那些做了香囊的人家,劉梅也一道給了錢,但只說是她可憐他們自掏的腰包,再讓他們不要再做香囊了。走到一家的時候,看到那家有頭母羊,就用一個銅板換了三個月的羊女乃,每天都叫那家送來一小碗兒來。
等都忙完了,劉梅帶著搜刮來的吃食再回到李家,天還亮著。
劉梅終于可以趁著這光亮,寫一會兒文了。
做什麼玩意兒都要先了解她要面對的客戶群,這種和諧小說,在古代,或許是有待嫁女兒出于學習房事的角度看看,但大頭兒還是在那些悶騷的老爺們身上。男人喜歡的東西,歷朝歷代都改變不了多少,不就是有權有勢有美女。而看這些小說的是什麼人?大約還是略有些錢的浪蕩公子居多。再窮些的,賣不起這些書。再富些的,學識高,大約看不上劉梅現在粗糙的文筆。
劉梅剛開始寫,覺得還是不整玄幻重生啊那些玄乎的,怕那些古代人接受不了。
劉梅打算照著某些種馬小說的套路往下順一下,關鍵是主角要從弱到強,重頭戲精彩。把讀者群定下了,那劉梅就順著他們的心意,把這本書的主角定為一個在家里不得志的浪蕩公子。人人起初都看不上他,但有一日,他得了個仙人的神藥,自此極擅房中術。那些瞧不起他的妻女全部拜倒在他的金槍之下,後來,這人靠著勾搭了個大官的女兒,當了大官,養了八房美妾,過上了幸福快樂的日子。
每個姿勢都得來一套,各種類型的女人都包含了一些,總會有一種擊中這些古代猥瑣男的心思。雖然是老套了一些,但看著過癮,足夠美味就夠用的。
故事寫完一段,劉梅看著直皺眉,她這是做了多大的冤孽,寫下了這個三觀崩塌,糟蹋女人的故事啊。但這種孽劉梅前輩子也造了不少了,也就略微別扭一下就過去了。畢竟她這沒偷沒搶的,就是賺錢的方法稍微奇特了一點兒罷了。
作為時速八千的職業寫手,劉梅用著毛筆寫字,寫得她急得汗出來了,也才寫了一小段兒。
寫完一小段兒,天已經有些黑了。劉梅打算到了明天,再寫其他的。然後一字一字的打亂了問了李常思,然後他教給她繁體字的戲法,再修改謄抄一遍。
劉梅這才想擱筆,就想起張掌櫃說過的詩句。
劉梅琢磨著,如果讓張掌櫃給她寫,不定扣多少錢呢。
她也得學著寫,技多不壓身,當初她還不會畫畫呢,後來不也能畫個禁圖了?
劉梅咬了咬筆頭,皺眉趁著還有些余光,在紙上寫下︰
嬌喘喘我心癢癢,腿分分哥哥快來……
寫到哥哥,劉梅就想起周端那個羞澀小模樣了,就舌忝了舌忝嘴唇繼續寫下︰
羞怯怯擁你入懷,臉紅紅輕咬丹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