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迎著明媚的陽光,紀家大宅精致雄偉的鐵大門緩緩打開,一輛黑色的保時捷由遠及近,平穩的開了進來。愨鵡曉
紀老爺子親自站在外面等候,他右手大拇指上的扳指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墨綠色的光芒。
車子停下來,蕭夢涵與自己的父親蕭北川一同從車上下來。
「爺爺,您好。」蕭夢涵先行上前,對著紀老爺子恭敬而又禮貌的說道。
紀老爺子露出鮮有的笑,招呼著他們父女進去。
此時,紀家所有的人都出去忙著自己的事情,家里除了保姆與保安,就只有紀老爺子一個人。
坐下來之後,他望著蕭北川,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其實我今天讓你過來,是有一件事情要拜托你。」
德高望重的紀老爺子如此客氣,讓蕭北川有些受寵若驚,他爽朗的笑了笑,道,「老爺子,有什麼事您盡管吩咐,我一定會盡力幫您。」
紀老爺子暗暗嘆了一口氣,那靜謐的瞳孔里滿是滄桑,而後不緊不慢的講道,「你也知道,我有三個孫子,而我最疼愛也最看中的是小孫子博文,只是這孩子性子有些優柔寡斷,做事情總喜歡意氣用事,身上缺少男人該有的責任心與擔當,所以我想讓他跟著你去部隊訓練兩年,算是磨練磨練。」
蕭北川沒有想到,紀老爺子懇求他的竟然是這種事情,這件事情對他來說非常簡單,只是他有所顧忌。
而他的性子很直,一般心里有什麼話就會直接說出來,他笑道,「老爺子,這件事兒不算什麼事,只是博文那孩子從小在家嬌生慣養,細皮女敕肉的,我擔心的是你們舍得把他交給我嗎?」
「我們兩家認識那麼久,交給你我自然放心,到了那,你也不要顧忌我的面子就寬容他,到了部隊,他就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士兵,絕對不能有任何的特殊待遇。」
听他這麼說,蕭北川的心里安定了很多,于是直接承諾道,「老爺子請放心,博文跟著我,兩年後,我一定會讓他變成一個錚錚鐵男兒!」
蕭夢涵一直坐在一旁安靜的听著,心里暗自竊喜,她盤算著,紀博文如果去當兵的話,就會與這邊的人月兌去聯系,不管是呂宣錦還是劉詩語,都沒有機會再靠近他。
而她身為蕭北川的女兒,卻多了很多與紀博文相處的時間,她覺得老天一定是在幫她,她暗暗發誓,一定要利用這兩年,重新奪回紀博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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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詩語一個人坐在海邊想了很久,想了很多,海風從海面吹來,吹亂她前額的頭發,卻未能將她眼底的憂愁與傷感吹去。
她回想著這些年發生的事情,從小時候與紀博文的偶遇,到現在與唐耀杰的意外相識,點點滴滴在腦海中一一浮現。
而她發現,幾乎佔據她整顆心的都是那些關于紀博文的記憶,那段時光太過美好,已經像烙印一樣刻在她的心里,無法抹去。
想了那麼多,最後當她抬眸望著平靜的海面時,心也瞬間變得豁朗起來。
有些人明明知道是生命里的毒藥,但是你還是會心甘情願的吞下去,並且面帶微笑。
紀博文就是劉詩語的毒藥,是她生命里的劫,亦是她的一切。
只是唐耀杰,這輩子她注定要辜負了他的情意。
黃昏落下來的時候,劉詩語站起身回去了。回到海邊別墅,整個家里異常冷清,客廳內空落落的只有她的腳步聲。
她尋遍樓上樓下的每一個房間都沒有看到紀博文,家里沒有他層存在過的痕跡,空氣中他那獨特的氣息也早已消散。
這里如此安靜,就好像他根本未曾來過,而昨晚發生的那一切,只不過是她做的一個夢而已。
夢境太過真實,以至于她到現在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
她悵惘的坐在沙發上,眼神渙散而又暗淡,心里因為紀博文的不告而別突然變得異常失落。
夜幕一點一點的落下來,天很快黑了下來。
劉詩語依舊呆呆的坐在客廳內,甚至都沒有起身去開燈。
房間內越來越黑,越來越安靜,似乎只能听見牆上時鐘走動的聲響,以及劉詩語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仿佛凝固了一樣,客廳內的水晶燈突然亮了起來,突然而至的強烈光線晃得劉詩語睜不開雙眼。
頓了頓,她瞪著茫然的大眼楮看著出現在面前的男人,一直懸浮的心像是找到了歸屬地,心里變得莫名踏實起來。
水晶燈的光華濺入她的眼,美眸深處有點點瑩光,像是光又像是淚意。
紀博文站在那里注視著她,臉上的表情比起昨日少了一分無賴,多了些認真,見劉詩語始終沉默,他抬起步伐緩緩走了過去,而後平靜的在她的對面坐下來。
劉詩語不敢與他直視,因為他的眼神總會輕易的奪去她的呼吸。
「詩語。」他很認真的叫著她的名字,然後說道,「我看到了你的日記,到現在才知道你是丟丟,那一年我不辭而別,是因為家里人給我安排到外地求學,一切都太快,所以我沒來得及和你說,後來我寫了很多的信給你,你好像沒有收到,當我回來的時候,你已經從那家孤兒院離開了。」
你可知,我同樣找你找得很辛苦,卻萬萬沒有想到,你一直都在我的身邊。
劉詩語的心里瞬時陽光明媚、鳥語花香,原來被深愛的人喜歡是這樣的感覺,甜甜的,很幸福。
紀博文繼續說道,「三年前,你突然闖進我的生活,如果我知道你就是丟丟的話,我想我們的生活一定會是另外一種情況,這三年,你默默為我犧牲了那麼多,而我卻一直對你冷漠如水,是我的錯,你還願意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好好的補償你嗎?」
劉詩語的心里已經翻江倒海,她並不覺得紀博文欠她什麼,所以何來補償?一切都是她自願的。
她太緊張了,太興奮了,以至于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丟丟,你還是不願意原諒我?」
劉詩語的喉嚨處哽咽著,她想說,博文哥,我從來沒有怨恨過你,我只怪自己太膽小,有些愛、有些事情只敢埋在心里。
她的嘴巴張張合合了許久,還是未能將心里的話說出來。
紀博文默默地嘆了一口氣,他早該想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他已經把丟丟弄丟了,也許再也找不回來了。
他的心像是被針扎著一樣難受,不想強迫劉詩語,于是他站起身,語氣里滿是不舍的說道,「既然如此,那我就不適合留在這里,祝你和他在一起會幸福。」
紀博文這句話說得很別扭,沒有人知道,他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會故作輕松的說出這句話。
話音落下李的時候他已經站起身大步離開,清晨劉詩語追著唐耀杰離去的畫面還在腦海中浮現,他暗嘲自己的不自量力,竟然奢望丟丟還能回到自己的身邊。
「博文,等等。」劉詩語急切出聲。
紀博文頓足,嘴角已然揚起一抹笑意,轉過身他同樣看見了劉詩語的笑容。
劉詩語的嘴唇一直在顫抖,像是有什麼話要說,紀博文靜靜地站在那里等了很久,只等到劉詩語的兩個字。
她說,「別走。」聲音很低很低,帶著一分羞澀與懇求。
紀博文感覺自己的世界一下子從黑暗走入光明,內心澎湃的熱情讓他直接毫不猶豫的走過去,將劉詩語緊緊地攬在了懷里。
他抱得很緊很緊,傾注了自己所有的溫柔,仿佛這輩子都不會再松開。
劉詩語依偎在他的懷里,緩緩閉上了雙眼,博文,我等這一天等的太久太久了,慶幸的是,我的愛還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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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佳瑤不知道哥哥處了什麼事,總之他回來的時候,整個臉陰郁的仿佛要下一場暴風雪似的,而且身上帶著很濃重的酒氣。
她不滿的捏了捏鼻子,生氣的質問道,「哥哥,你喝酒了?」
唐耀杰已經醉了,腳步明顯有些重心不穩,他沒有去看唐佳瑤,而是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唐佳瑤不放心,繼續追上去問道,「那你是怎麼回來的?是不是又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嗯。」唐耀杰低低的應了一聲,聲音幾乎是從嗓子里發出來的。
唐佳瑤臉上憤怒的表情稍稍有些猙獰,大聲冷喝道,「哥哥,你怎麼又這樣了?你以前不是答應過我不再喝酒的嗎?難道你不知道酒後駕車有多麼危險嗎?如果你出了意外,你讓我和爸爸怎麼過?你怎麼變得那麼沒有責任心,到底是因為什麼原因喝酒的?又是因為女人?你們不是剛剛開始交往嗎?難道失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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