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宣錦的話讓孟心諾的記憶回到了很多年前,那時她們還小,還一起生活在孤兒院。最新更新:苦丁香書屋愨鵡曉
劉詩語確實讓很多人都很喜歡,因為她性子恬靜,禮貌而又懂事,而孟心諾太過活潑,整日像個男孩子似的,總愛闖禍,呂宣錦的性格就太內向了一點,不愛說話不愛笑,對任何人都存有一份戒備之心。
而耳邊,呂宣錦的聲音還在繼續著,「不管以前還是現在,詩語似乎都比我們幸運很多。」
孟心諾收回思緒,開口淡然的說道,「其實你也很幸運,你不是找到了自己的家人了嗎?現在已經不是孤兒了,有爸爸,有哥哥和妹妹。」
孟心諾的眼里流轉著一種失落,她的家人在哪里?是否也在尋找著她?
有時候,她多麼希望自己能有一個家,有媽媽的疼愛,就算被傷害了,背後還有個溫暖的港灣在接收自己,她也不至于會落得如此狼狽。
呂宣錦語氣一轉,接著她的話往下說,「是啊,我和你相比,確實比你好一點,所以之前我才會那麼努力的希望你和哥哥在一起,這樣以後我們就是真正的一家人了,你也可以月兌離孤兒的身份,只可惜」
孟心諾的心扭痛著,柳葉眉蹙了蹙,道,「可以不說這個嗎?都過去了。」
「心諾,你就這麼放棄了?」
孟心諾無奈失笑,「不然我還能怎麼辦?你哥把話說得那麼清楚,如果我再糾纏下去的話,只會適得其反,說不定還會讓他討厭我。」
「你和哥哥之前的關系不是一直很好嗎?你是不是在介意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說不定真的只是誤會,你親口問過哥哥了嗎?」
孟心諾有些疲憊,真的不想再去談論這樣的話題,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
呂宣錦突然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驚訝的開口,「哥哥和你在一起,該不會是因為詩語吧?」
孟心諾愕然,「你都看出來了?」
「以前不知道,但是現在仔細想想,突然覺得是這麼回事,心諾,哥哥怎麼能這麼對你呢?我回去一定好好說他。」
孟心諾沒有說話,低頭喝一口女乃茶,想要用女乃茶的香甜稀釋內心的苦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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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段時間,劉詩語一直一個人安靜的住在海邊,過著近乎隱居的生活,因為身邊有黑子,她才沒有覺得那麼孤單。
只是每次看到黑子,她都會不由自主的想起紀博文,內心的不安與愧疚就會更深。
她依然與紀博文保持著定期的聯系,紀博文依舊向她訴說著思念,只是每次听到他說話,劉詩語的心里就像是在備受一份煎熬。
韓子謙經常會來看她,給她帶來很多的好吃的。
只是看著冰箱里的東西幾乎未動,一絲擔憂與疑惑染上他的眉梢,不禁開口問道,「詩語,冰箱里的東西怎麼都沒少?這幾天你都沒有吃東西嗎?」
劉詩語懶散的躺在沙發上,面色微微有些憔悴,有氣無力的說道,「我沒有食欲,不想吃飯,看到那些油膩的東西就想吐,更奇怪的是每天都犯困,懶懶的不想動彈,子謙哥,你說我是不是得了絕癥就要死了?」
韓子謙是醫生,听完劉詩語說完這些癥狀之後,他就已經意識到了什麼,下意識的問道,「你這樣有多長時間了?」
「我也不清楚,大概有一個多月了吧?」
韓子謙放下手中的東西,大步朝著劉詩語走過去,然後直接拿起她的手腕,模著脈搏。
劉詩語笑,「子謙哥,你還會給人把脈?」
劉詩語的嘴角帶著淺淺的笑意,只是韓子謙的神情由先前的疑惑變得越來越嚴肅,他反反復復很仔細的模著劉詩語的脈搏,像是在確定什麼。
劉詩語再也笑不出來,失聲問道,「子謙哥,我真的不會是得了絕癥了吧?」
韓子謙已經確定了,于是松開了她,沉了沉目光,答道,「不是。」
劉詩語如釋重負的松了一口氣,「那就好,如果我死了,黑子該怎麼辦?」
「詩語,你真的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劉詩語被他這麼一問,有些迷茫,「我怎麼了?」
「你懷孕了。」
韓子謙的語氣那麼輕,生怕劉詩語會無法接受,所以他說的很慢,但是劉詩語還是被驚住了,那麼一瞬間,韓子謙看到她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眼底的驚慌失措無限擴大加深。
「子謙哥,你在和我開玩笑,對不對?」劉詩語唇角下沉,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說道,「因為過幾天就到愚人節了,所以你在提前呢愚弄我,是不是?」
韓子謙最擔心的就是看到她這樣的神情,她那麼不安的眼神,可以看出她有多麼不希望這個小生命的意外出現。
但是事已至此,他也只好安慰道,「詩語,我沒有開玩笑,你確實已經懷孕了,只是現在還沒有到兩個月,如果你不想要孩子的話,我可以幫你。」
劉詩語的心顫了顫,韓子謙這是在提示她將孩子打掉?只是那是一條小生命,是她的第一個孩子,她不忍心,同樣不敢去做。
她的心完全亂了,她只是與唐耀杰發生一次關系,竟然懷孕了?她與紀博文曾經的承諾還在腦海中回響,讓她心里的罪惡感更深了。
她看著韓子謙,想要開口說話,但是嘴唇一直顫抖著,她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來。
「詩語,你是怎麼想的?」韓子謙注視著她,想要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這樣他才知道該怎麼幫助她。
「我我不知道,我想再想想」她驚魂未定,因為韓子謙告訴她的這個消息比任何恐怖片都要來的可怕。
「那好吧,想好了告訴我,越早越好。」
劉詩語點了點頭,眼楮有些渙散,毫無焦點,臉色隱隱泛白,有點難看。
輾轉,夜深了,劉詩語坐在窗前,看著窗外的夜空,海風迎面吹來,吹走了她的困意,卻未能吹去她心里的煩躁與不安。
耳邊,海浪的聲音此起彼伏,將這個夜晚修飾的更加深邃靜謐。
劉詩語坐在那里想了很久,最終決定這個孩子不能要。盡管這樣有些殘忍,但畢竟這個小生命是一個錯誤造就而成的,她不想一錯再錯。
她內心深愛的人,一直都是紀博文,她怎麼能夠生下其他男人的孩子?那樣,紀博文該會有多傷心?
盡管看不到他,劉詩語還是能清楚的猜到他知道後的神情,他一定會很難過,甚至很心碎,她不願意這樣的事情發生。
所以,諸多考慮,她必須拿掉這個孩子。
第二天,劉詩語找到了韓子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韓子謙。
韓子謙沒有發表任何的看法,只是說道,「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麼這個手術越早做越好,時間拖得越久,對你身體的危害就越大。」
所以,當天韓子謙就帶著劉詩語去了醫院的婦產科,那里的主治醫生與韓子謙是朋友,韓子謙將劉詩語的情況向她敘述了一些,並請她多多照顧劉詩語。
主治醫生下意識的點了點頭,而後對著劉詩語輕松的笑道,「你別緊張,這其實只是一個小手術,只要三分鐘就可以完成,一點都不疼,你安靜的睡一覺,醒來一切的煩惱都沒有了。」
劉詩語的心里有一種說不來的淒涼與悲愴,只要三分鐘,就可以了結一個小生命了嗎?
劉詩語的手術被安排在下午,跟著韓子謙一起從婦產科出來的時候,她看到很多的孕婦,她們臉上的笑容那般幸福甜蜜,那是即將為人母的喜悅吧?
劉詩語重重的舒了一口氣,心情卻並未變得輕松起來,反而愈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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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宣錦找遍所有的地方,最後終于在書店找到了唐耀杰,此時他正坐在電腦前,看著一篇連載小說。
那是一篇言情小說,出自劉詩語的手筆。
呂宣錦看著他,不禁冷笑道,「你還有心情在這里看小說?」
呂宣錦在外人面前提到唐耀杰的時候,經常會稱呼他為哥哥,但是當面對面的時候,她幾乎很少那樣稱呼他,都是有話直接說。
唐耀杰抬眸看了她一眼,而後繼續將注意力投在小說上,面無波瀾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出大事了,你知道嗎?」
「什麼大事?」唐耀杰的語調依舊很平靜,似乎根本就沒有把她的話放在心上。
呂宣錦對著他露出惋惜的表情和目光,提高分貝提醒道,「有人要殺了你的孩子,你竟然還這麼悠閑的坐在這里看小說?」
「小錦,別鬧。」唐耀杰只感覺到可笑,因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一個孩子。
這一段時間,呂宣錦一直在暗中監視著劉詩語,所以有關劉詩語的情況她總能第一時間就知道。
「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醫院看看,詩語正準備做人流,打掉你的孩子。」
唐耀杰的目光一下子冷了下來,驟然收縮,不可思議的問道,「你剛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