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有關的那些盛夏光年,就如同我將一個海螺放在耳邊,听它響奏一曲遙遠而古老的歌謠。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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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博文從新疆提前回來的事,蕭北川已經向紀老爺子稟報,紀老爺子的在家里等了一天,紀博文都沒有回去,于是就給他打了個電話。
此時的紀博文正一個人坐在車內,車子停靠在路燈下,路燈的光彩透過車窗投進他的眼底,讓他的眼楮看上去更加璀璨深邃,雖有點深諳難懂,但還是能看見一種憂傷與失落。
接到紀老爺子的電話,他就開始發動引擎,一邊開車一邊說道,「知道了,爺爺,我這就回去。」
那邊的紀老爺子似乎又說了些什麼,紀博文只是靜靜的听著,而後才不急不忙的掛斷電話,就在他將視線投在手機上的一瞬間,突然有一抹身影出現在他的車前。
所幸的是,紀博文的車子剛剛啟動沒多久,速度並不是很快,他反應及時的踩住剎車,而後快速下車,將跌倒在車前的女人扶起來。
「你沒事吧?」
女人搖了搖頭,朦朧的路燈下,她那雙眼楮像清泉一般,閃動著驚慌失措,只有巴掌大的臉頰上更是驚魂未定的神情。
她的眼神那般無辜無助,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憫。
紀博文注視著她的臉龐,忽而心里一怔,「怎麼是你?」
呂宣錦一直用手撫著心髒的位置,眼底滿是驚恐,夜風中,她單薄的衣著將她的身材襯托得更加瘦弱。
她看著紀博文,眼楮隨即閃過一絲驚喜的光芒,她故作放松的緩了緩氣息,而後面帶微笑的說道,「博文哥,是你?!你從新疆回來了?」
「嗯。」紀博文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見她沒有受傷,便說道,「還好你沒有受傷,我還有事,就先走了。」
「博文哥,你還在怪我嗎?」
呂宣錦下意識的拉住紀博文的手,卻被紀博文本能的避開了,她重心不穩險些摔倒,紀博文只好攙了她一下。
「博文哥,你就那麼討厭我,就那麼不想看到我嗎?」呂宣錦很受傷的問道,美目里因為溢滿淚水更加晶瑩剔透。
「小錦,有些事情已經過去了,我不再追究計較,你何必再繼續糾纏下去?」
呂宣錦不死心的追問道,「我們交往的那兩個多月的時間里,你對我那麼好,你能說,你一點都不喜歡我嗎?」
「我的話在那天已經說的很清楚了,我的心里只有詩語一個人,這輩子也只會娶她。」以前的紀博文性子有些優柔寡斷與柔弱,部隊近兩年的生活讓他的心腸變得冷硬了很多。
以前的他總給人一種書生的斯文感覺,如今一舉一動、舉手投足間都流露出軍人的氣概與氣魄,讓他整個人變得更加的有魅力。
听他這麼說,呂宣錦心里頗為得意,開口卻故作單純的說道,「可是詩語不是已經和別人在一起了嗎?而且孩子都已經出生了,博文哥,我知道我欺騙你是一件很可恥的事情,但我也是沒有了辦法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你可知我的心里也很不安,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擔心身份會被你識破,那麼我就再也得不到你的疼愛與愛惜了,博文哥,對不起,我知道錯了,你不要不理我好嗎?」
紀博文的眉頭緊緊蹙著,一直以來,他竟然不知道,呂宣錦竟會有這樣的心思,這讓他很不解。
沉默了片刻,他用著很認真的語氣鄭重的說道,「小錦,如果你夠聰明的話,我們應該還可以做朋友,但絕對不會有更深一步的發展,你還是收回你剛才說過的話吧?還有,我拒絕你不是因為詩語,我和她不可能的話,和你就更加不可能。」
紀博文把話說的如此明白,呂宣錦的心里已然泛起一絲冰冷,臉上卻依舊是受傷無助的表情,她低眸垂淚,忽而閃了閃眼眸說道,「博文哥,對不起,我給你帶來煩惱了,你現在有時間嗎?我們可以一起吃頓飯嗎?」
「不用了,我回家還有事。」紀博文想都沒想就直接開口拒絕,簡單的說了一個理由。
呂宣錦依舊沒有放棄,她繼續懇求道,「不會佔用你太長的時間,就像你所說的,我們還可以做朋友,我就以一個朋友的身份,邀請你一起吃頓飯,算是給你接風的,行嗎?」
「改天再說吧。」紀博文說話間已經走到車前,打開了車門。
「難道你就不想知道詩語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想知道她為什麼會懷了唐耀杰的孩子?」呂宣錦著急的開口,紀博文的身子定在了原地。
他的心里確實有太多的疑惑,然而劉詩語似乎並不想開口說出來,或許從旁觀者的嘴中探听比親自去問劉詩語要好一點。
呂宣錦見他的身子停住,繼續蠱惑道,「詩語這一年多的時間里發生了不少的事情,你真的不想知道?」
「先上車吧。」紀博文的身子停頓了兩秒,最後還是坐進了車里,而後對著呂宣錦面色清冷的說道。
他們吃飯的地方是一家高級餐廳,呂宣錦選的地方,環境幽雅,格局別致,吃得是西餐,餐廳內,小提琴的聲音像清澈的小溪緩緩流淌,不是歡快的節奏,反而多了一絲淡淡的憂傷。
呂宣錦始終很優雅的吃著,紀博文卻沒有食欲,他清楚的知道自己來到這里的目的,絕對不是陪著她一起用餐。
呂宣錦抬眸看了他一眼,眼楮里流轉著一種失落,問道,「博文哥,你為什麼不吃?」
「我不餓。」他的面色始終累冷冷的,語氣里也沒有絲毫的溫度與感情,他靜默的坐在呂宣錦的對面,即便一個字沒有說,但那督促的眼神似乎在提醒呂宣錦,她是不是該說了?
然而呂宣錦很快就低下了頭,完全沒有開口要談一些關于劉詩語的事情。
紀博文等了她整整半個小時,最後忍不住問道,「我和你來這里,只是想知道那些關于詩語的事情,你是不是該說了?」
呂宣錦猶豫著,故意露出很為難的表情,艱難的開口,有些遲鈍的說道,「可是我怕說出來之後你會難過,所有剛才一直在考慮要不要告訴你」
「你直接說。」紀博文打斷呂宣錦的話,直接說道。
「好吧,只是你答應我不許難過,其實有一件事情你應該知道,在你還沒有去新疆的時候,詩語與唐耀杰的關系就很不純,很曖昧,在你走了之後他們經常見面,日久生情難免會發生那樣的事情,所以詩語能夠懷孕就沒有什麼可稀奇的了。」
關于呂宣錦說的話,紀博文一個字也不相信,他始終用著探究的目光深深的打量著她,他想知道這個女人為什麼要這樣說?她和詩語是好姐妹,不應該站在詩語的立場為詩語考慮的嗎?
「我知道你不會相信我說的話,但我說的每一句都是真的,你知道我現在的身份嗎?我現在姓唐,而唐耀杰是我的親哥哥,這些都是他告訴我的,還有一些是我親眼看見的,哥哥很愛詩語,甚至為她買下了一座小島,那個島的名字就叫唐詩島,是他們兩個人名字的結合,從這點可以看出,他們是有多麼的恩愛,不是嗎?如果你不相信我說的話,可以去那座小島看看,看看它的名字是不是和我說的一樣。」呂宣錦說話間垂下眼眸,故作難安的說道,「于情于理,我都不應該背著詩語和你說這些,但是我實在不想看見你為詩語傷心難過。詩語已經是哥哥的人了,而你也應該有一份完全屬于自己的幸福,而那個人不會再是詩語。」
紀博文臉上的表情似乎沒有多少的變化,但心底卻抹上了一層灰暗,這種灰暗讓他近乎絕望。
就算他不相信呂宣錦說的話,但事實擺在眼前,劉詩語確實生下了與唐耀杰的孩子,這該如何解釋?
紀博文沒有說什麼,從那里站了起來,既然事情已經明白了,那麼他也就不用繼續留在這里了。
「博文哥」呂宣錦叫了他一聲,而紀博文已經邁出步子走到了餐廳的門口,頭也沒回的離開了那里。
直到看著他驅車離去,呂宣錦的嘴角才揚起一抹得意與舒心的笑意。
看來,紀博文是相信她說的話了。
她還以為他們有多恩愛呢?也不過如此!
呂宣錦依舊坐在那里,慢慢回味著紀博文身上殘留的味道,他似乎變得比以前更加有男人味了,這讓她更加確定了一個想法,她要這個男人!
她一定要得到這個男人!
不管要用什麼樣的手段,她都必須要勢在必得。
紀博文重新行駛在路上的時候,眼底變得更加的陰郁,呂宣錦說過的話斷斷續續的出現在自己的腦海里。
她說,他們一直保持著曖昧的關系。
她說,他們的孩子是他們日久生情的結果。
他狠狠地錘擊著方向盤,目光如炬,劉詩語,你究竟做了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