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家,平時里莊嚴肅靜的大宅里,到處張燈結彩,鮮花與彩色氣球營造出歡快的氛圍。g
蕭夢涵與紀博文的婚禮儀式已經結束,此刻蕭夢涵正在房間里換衣服,將白色的婚紗換成大紅色的新娘裝,而後就要陪著紀博文一起去喜宴上敬酒。
此時的紀博文正在書房里,借換衣服的空檔,給自己一個安靜的空間。
他想,現在的劉詩語已經和唐耀杰舉行完儀式了吧?
她嫁給了別人,而他也娶了另外一個人。
為什麼心里會這麼痛?
詩語,我那麼舍不得你,你知道嗎?
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紀博文看著屏幕上顯示的號碼,心里覺得更加堵得慌。
那是呂宣錦的號碼,他將手機放在書桌上,沒有接。
然而沒過多久,手機再次叫囂起來,每一聲都像一道催命符一樣,似乎紀博文不接電話,她就會一直打下去。
紀博文的心情原本就不好,現在有些惱怒,拿起手機有些不耐煩的說道,「怎麼了?」
「博文哥,不好了,詩語被人綁架了,現在很危險,綁匪不讓報警,我們都很著急,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快來救救詩語吧?」
紀博文似乎並不相信,小錦的心思他還不明白嗎?「小錦,別鬧了。」
「博文哥,你不相信我?」呂宣錦哭的很傷心,很著急,她繼續不放棄的說道,「詩語真的出事了,我會拿詩語的生命開玩笑嗎?我」
呂宣錦的話還沒有說完,通話就被迫斷了。
已經換好一身紅色新娘裝的蕭夢涵來到書房,看見紀博文的身上依然穿著西式禮服,不禁疑惑的問,「博文哥,你的衣服還沒有換好嗎?大家都在等著我們呢,快點。」
蕭夢涵的聲音甜甜的,笑容在紅色新娘裝的映襯下,顯得更加明媚耀眼,她身段妖嬈,款款來到了紀博文的身邊,想要親自幫他換衣服。
紀博文的眼底卻滿是驚魂未定,他一句話沒有說,大步跑了出去。
「博文哥,你要去哪?」蕭夢涵快速追出來,然而紀博文的速度很快,當她追到外面的時候,紀博文已經上了一輛車,在大家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中。
正在忙著招呼賓客的韓鳳華回眸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還有站在原地氣喘吁吁的蕭夢涵,愕然問道,「博文,他走了?」
蕭夢涵的心里很難受,這種感受讓她很想哭,嘴角卻揚起了一抹自嘲的笑。
他就這麼走了?丟下她一個人面對那麼多的人,甚至連為什麼要走的原因都不告訴她。
他這麼著急的出去,究竟是要見誰?
會有誰,會比婚姻大事還要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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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那個廢舊的服裝廠內,大火已經迅速蔓延,服裝廠的上空飄著烏黑的濃煙。
唐耀杰撞開鐵門,手臂上已經劃破了皮,他不顧一切的沖進去,發現劉詩語已經昏倒在地上,大火像毒蛇般,正從四周將她包圍。
「詩語。」他驚慌失措,迅速跑過去將她抱起來,劉詩語的身上灼熱的發燙。
他抱著她,從即將被大火吞噬的鐵大門奮力跑出,跑出了那間倉庫。
然而火燃燒的很快,前面的廠房和倉庫是連在一起的,很快火就從倉庫蔓延到了廠房區,廠房里堆積著打量的碎布,以至于火燒的更快了。
唐耀杰抱著劉詩語向前沖,與火苗賽跑,在他們的身後,大火越燃越烈,越來越近。
濃濃的煙霧散發著一股焦裂的難聞氣息,濃煙將唐耀杰嗆了一下,他的腳下猝不及防摔了一跤。
劉詩語從他的懷里摔掉,稍稍有了點意識。
唐耀杰爬起來,再次抱起劉詩語,然而突然坍塌的柱子砸中了他的右腿,一股鑽心的痛讓他沒忍住痛叫了一聲。
听見他的聲音,劉詩語艱難的睜開眼楮,眼前的唐耀杰為什麼那麼模糊?
為什麼她感覺自己的呼吸那麼困難,她的眼楮也好痛,痛到流下了眼淚。
濃煙燻得她睜不開眼楮,但是她還是拼了命的瞪大眼眸,因為她要找安安,要找唐耀杰。
「耀杰。」感覺到有人抱住了她,劉詩語干啞的嗓子里艱難的發出聲音,「我好難受,耀杰,我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詩語。」他緊緊抱著她,親吻著她的臉頰,她的鼻子,還有唇瓣,低聲開口,「就算死,我也會死在你的前面,給你帶路,不會讓你迷失了方向。」
劉詩語的心里害怕起來,「耀杰,我們不可以死,我們死了安安怎麼辦?對了,安安,安安在哪?安安」
「詩語。」唐耀杰的聲音陡然變得微弱了很多,似乎還帶著一絲隱忍,他將嘴唇附在劉詩語的耳邊,幾乎用著嗓音說道,「詩語,我好愛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愛你,真的真的很愛你」
像是害怕以後再也沒有機會和劉詩語說這樣的話似的,唐耀杰一遍一遍的重復著。
劉詩語的眼楮被淚水模糊,「我知道,我也愛你,我們都不可以死,因為我們還有安安。」
「詩語,你後悔愛上我嗎?」
「不,沒有,我從來沒有後悔愛上你。」
「有你這句話就足夠了。」他嘴邊帶笑,再次吻住了她的唇瓣,這一次是深深地吻,仿佛一生一世都不願松開。
紀博文沖進來的時候,就看見了這樣的一幕,火焰里,劉詩語與唐耀杰緊緊地抱在一起,那般深深地擁吻著。
劉詩語的意識越來越模糊,最後倒在了唐耀杰的懷里。
唐耀杰抬眸看著面前的紀博文,眼底燃燒起一絲希望,他的腿受傷了,坐在地上無法動彈,他極速開口,「快點帶著詩語離開這里,她不可以死。」
紀博文將劉詩語背在背上,想要扶著唐耀杰一起離開,然而唐耀杰剛走兩步便再次跌倒在地上。
他無力的搖了搖頭,督促著紀博文,「你先把詩語帶出去,不要管我。」
「不可以,你不能死,你死了詩語怎麼辦?」
「走啊,再不走,我們三個都會死在這里,快點啊。」
火越燒越大,眼看著整個廠房即將被火焰包圍,紀博文暗暗咬牙,背著劉詩語從火焰里沖了出去。
在那麼一瞬間,他仿佛听見背後傳來一道聲音,「詩語就拜托你了。」
紀博文背著昏迷的劉詩語沖出來時,外面站著一些人,韓子謙和孟心諾終究不放心報了警。
听到起火,消防員也已經火速趕來,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火燒的太大了,整個廠房幾乎都被大火吞噬。
看著紀博文只帶著劉詩語一個人出來,孟心諾的心隨即提到了嗓子眼上,「詩語怎麼了?耀杰呢?怎麼沒有一起出來?」
「他還在里面。」
「啊?」
紀博文放下劉詩語,想要再次沖進火里,然而整個廠房被燒透,瞬間坍塌了,化成了一座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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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安!」劉詩語從噩夢中驚醒,看了看四周,自己好像躺在醫院的病房里,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氣,他們終于出來了。
這麼說,她和耀杰都安全了。
安靜的病房里一個人都沒有,劉詩語從床上下來,一名小護士推門走了進來。
「你醒了?」她關切的詢問了一句。
「我怎麼會在這里?」
「你在火災中昏迷了,是你的朋友和家人把你送來的,你已經睡了兩天兩夜了。」
「兩天兩夜?」劉詩語的心里一驚,臉色瞬間煞白。
她怎麼睡了那麼長時間?安安呢?耀杰呢?他們都在哪里?
劉詩語穿上鞋子想要出去,可是小護士卻把她拉住了,樣子有些為難的說道,「你現在還不能出去。」
「為什麼?」劉詩語總感覺她的樣子怪怪的,但是又說不出來到底哪點奇怪,她繼續說道,「我沒有受傷,只是昏迷了,現在沒事了,我現在要出院。」
因為她要去找安安,她的安安現在不知道是什麼情況。
小護士還是不肯松開她,但是又找不出讓她不離開這里的理由,只好皺眉說道,「總之,你現在不能離開這里,等出院了,我們自然會讓你走的。」
劉詩語不想為難她,只好轉而問道,「那麼,我老公呢?他是不是也住院了?」
「呃」小護士有些語塞,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劉詩語的心里突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抓著小護士的胳膊不安的問,「我老公傷的很嚴重,對不對?」
「這不是的,沒有」
「那他現在人在哪里?」
「我」小護士似乎並不擅于說謊,著急的快要哭了,她結結巴巴的說道,「應應該在家里吧。」
「那我回家。」劉詩語說完就要走,小護士沒能抓住她,心里更加著急了。
劉詩語匆忙打開門,剛要出去就撞到了一個人。
小護士看見韓子謙走進來,就像看見了一個救星似的,深深地舒了一口氣。
「韓醫生,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說,還是你跟她說吧。」小護士說完這句話,就走了。
安靜的病房里就剩下劉詩語與韓子謙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