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上官玥雯小聲地喚著洛曇辰。
洛曇辰放下手中的信,「你先回去吧,朕有些累了。」
上官玥雯心中一涼,面上卻含著笑,「臣妾知道了,這粥皇上趁熱喝了吧。」說完向洛曇辰行了禮就離開了。
走出殿外,上官玥雯深吸了一口氣,剛剛她瞥見了那封信上的一個名字,暮染,就是他口中的‘染染’吧,那個住在他內心深處的女人,她一直以為那個叫染染的女人已經不在了,否則皇上那麼喜歡她,怎麼可能不把她接進宮中呢?
她是宮中唯一一個有子嗣的妃子,自己看似是最受寵的妃子,只有皇上和她自己知道是她耍了手段才懷上孩子的,自己的淒苦只有自己知道,既要成為後宮中女人嫉妒仇恨的目標,洛曇辰卻對自己不冷不淡。
御書房里的洛曇辰此刻的心情更多的是開心,因為終于有了染染的消息,她還好好地活著比什麼都重要,但是難免地會有些酸澀,君璃冉和染染之間仿佛有命運的牽絆一樣,他總是能快自己一步找到染染。
祈國,五皇子府。
日頭已過中午,床上的兩人仍不願意起身,難得有如此空閑的時光,君璃冉也就由著暮染,一起賴在床上不起。其實他們兩個早已醒了,暮染不願起身,一直窩在君璃冉的懷中,君璃冉自然是樂得美人在懷,兩人靜靜地相擁,偶爾閑聊兩句,溫馨甜蜜。
只是偏偏有人不樂意看著他們兩個這樣。
「主上,祈承楠來了。」
君璃冉捏捏暮染的小手,「知道了,就說我和染染還沒起床,讓他稍等片刻。」
「知道了。」
吩咐過屬下之後,卻仍不見君璃冉有起身的跡象。
「你不會讓他就這樣一直等著吧?好歹是祈國的皇子,說不定以後就是祈國的皇上了。」
君璃冉卷起暮染的一縷頭發繞在指間,「你認為祈承楠會成為祈國的皇上。」
「相比祈承燁那個陰晴不定的男人,祈承楠這樣的人更適合做皇上吧,而且玉佩不是已經在祈承楠的手中了嗎?」
君璃冉笑著輕吻暮染的朱唇,「很快就不在他手里了。」
「什麼意思?」
「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君璃冉壞笑著。
暮染輕哼一聲,「才不要呢,我也沒那麼想知道。」
「你確定?」
「確定,不過我們確實該起床了,因為我餓了。」
君璃冉吻了吻暮染的額角,「好,我來幫你穿衣服。」
「不用了,哪敢勞您大駕?」
「那你幫我穿。」
暮染拎起枕頭就砸向君璃冉,「想得美你。」
等兩人收拾妥當之後,已經是很久以後的事了,暮染突然想起君璃冉似乎很喜歡讓別人等。
祈承楠進來的時候,暮染坐在銅鏡前,君璃冉正在幫她系發帶,他們之間就像是多年的夫妻一般,默契而溫馨,可是偏偏他覺得刺眼極了,他就不信自己的能力真就輸給了君璃冉,君璃冉能有現在的權勢不就是因為他從小就開始歷練嗎?只要假以時日自己一定會超過他的,而且君璃冉一向狂妄慣了,三國皇帝早已對他不滿,只是礙于他的手段還有三國之間本身的利益沖突,才沒有對寧城發難,而據他所知乾茗羽和洛曇辰似乎也都對染染有意,或許他們可以聯合起來對付君璃冉,只要解決了君璃冉,自己就有機會。
「五皇子有什麼事嗎?」君璃冉為暮染綁好發帶之後,滿意地看著鏡中的暮染,眼帶笑意。
「倒是沒什麼要事,只是來看看君城主住不住得慣。」
「我倒是無所謂,只要染染習慣就好。」鏡中的兩人相視而笑。
「辛桐她說有些無聊,想要跟暮姑娘說說話,不知道暮姑娘可有時間?」
還未等暮染回答,君璃冉已是出聲,「五皇子,染染她已經是我的未婚妻,你該是稱一聲君夫人的。」
「可是暮姑娘與君城主並未成婚,就算是已有婚約,暮姑娘她還是未嫁之人,如此稱呼怕是不妥。」
眼見著兩個大男人又要一言不合,暮染轉過頭看向君璃冉,「璃冉,我餓了。」
祈承楠搶先一步說道︰「我讓廚房去幫你準備吃的。」
「可是我想自己做,借用一下你府里的廚房可以嗎?」
「當然可以。」她竟然還會親自下廚做菜,他一直以為她是個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小姐,沒想到她竟然還會做菜,她到底還有多少是自己不知道的。
「染染不必如此麻煩的。」她的身體還沒完全好,他不想讓染染受累。
「可是,你已經很久沒吃過我做的菜了。」其實他也只吃過一次,就是在他的生辰日。
君璃冉也想起了那日,眼神暗了一下,又迅速明亮起來,只要現在染染在自己身邊就夠了。
「那我也要吃那道甜點。」他都還沒吃過呢,就有那麼多人已經吃過了。
暮染看君璃冉的眼神,對君璃冉說的話,無一不是在往祈承楠的傷口上撒鹽,可是暮染就是要讓祈承楠知道她愛的人只會是君璃冉,或許他死心之後就能看到一直在他身邊的蕭辛桐,她不想再背負感情債了。
「我吃過飯之後就會去找蕭辛桐的,還有辛桐她真的是個好女孩兒,有人說,人生最遺憾的莫過于輕易地放棄了不該放棄的,固執地堅持了不該堅持的,什麼是該放棄的,什麼是該堅持的,我想你應該好好想想,這是我作為一個朋友的忠告。」
祈承楠明白她是在告訴自己她就是自己應該放棄的,可是現在放棄,何其艱難。
祈承楠離開後,暮染靠在身後君璃冉的懷中,「璃冉,為什麼你們男人總是看不明白?」難道真的是越容易得到的,越不懂得珍惜嗎?
「染染,我可是看得清楚得很,從頭到尾我都只看得到你。」
「你現在的甜言蜜語說得越來越溜了,你在這等著我吧,我一會兒就回來。」
「我去陪著你。」
「你們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可是我跟你說過了,我不是君子啊。」
暮染听他說這話還是很高興的,他最起碼沒有這里大多男子的迂腐思想,可是很快暮染就後悔,還是讓他‘君子遠庖廚’比較好,他除了在廚房的破壞力極強外似乎沒有別的缺點。
在君璃冉不斷幫倒忙,以及五皇子府的廚師不斷救場外,這頓飯似乎做得很順利,這是君璃冉第二次吃到暮染親手做的飯菜,再加上他也是從早上就沒有吃飯,他們兩個竟然把三人的份都吃光了,暮染本來就是擔心不夠君璃冉吃的才故意多做了,沒想到他竟然全部吃完了,還好她死死護住那盤多做出來的甜點,這是要送給蕭辛桐的。
君璃冉一臉不樂意,「要感謝她,有的是方法,我現在就可以送她一整箱珠寶,如果不夠的話,等我們回到寧城,再給她送過來就是了。」染染親手做的甜點,自己卻要留給別人。
「君璃冉,你以為全天下就只有你有錢啊?感謝人是要拿出誠意的。對了,我還沒問你呢?信給洛曇辰還有乾茗羽送過去了嗎?」
君璃冉語氣不善,「知道你掛心,放心已經送過去了,而且是快馬加鞭,十萬火急。」
「璃冉,你真好。」暮染賣乖。
最後,暮染還是帶著那盤君璃冉百般挽留的甜點去到了蕭辛桐的院子,暮染突然有些心虛,可是隨即又納悶自己心虛個什麼勁兒,她有沒有做什麼對不起蕭辛桐的事兒,可是人家的夫君對自己有意,終歸是別扭的。
「你來了?」蕭辛桐把暮染迎進屋中,眼楮看向暮染手中的甜點。
「這是我做的甜點,你嘗嘗。」蕭雨趕緊接過來,放在小幾上。
「有勞你了,暮染,沒想到你還會做甜點,可是你不是說你不喜歡吃甜點嗎?」
「我是不喜歡吃,可是我的……娘親喜歡吃甜點,以前的時候,我偶爾也會做給她吃。」
蕭辛桐想起祈承楠剛剛囑咐自己的話,心中倍覺酸楚,語氣也有些有氣無力,「原來是這樣,你這幾天過的還好嗎?」
「我挺好的,多虧你,璃冉才能那麼快地找到我,你呢?這幾天過的好嗎?」不知道祈承楠有沒有懷疑是她幫了自己。
「有什麼所謂好不好的呢?就跟以前一樣。」
暮染心有不忍,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轉眼看到放在房間左側的古琴,倒是一把好琴,「你在練琴嗎?」
蕭辛桐看過去,眼楮里略過憂傷,「最近在練一首曲子,可是總是練不好。」
「什麼曲子?」暮染隨口一問。
「我也不知道那曲子的名字叫什麼,只是五皇子他經常彈,所以我也想學學看,可是听了那麼多次,我仍舊記不住。」蕭辛桐說著就往那把古琴走過去,雙手放在琴上,當她把第一個音符彈出來的時候,暮染就听出了這首曲子就是她在乾國的青樓里彈奏過的那首《水調歌頭》,她沒想到祈承楠竟然把這首曲子記了下來。
蕭辛桐本來彈得很流暢的,可是琴聲突然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