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已經控制了任娉婷,她急需要做些什麼來發泄自己的怒火。「走,我們拿著這湯去看看落雪園的那位。」
「夫人,還是不要了吧,雖然這落雪園里住進了人,可是禁令仍沒有廢除,如果被城主知道的話……」
「怕什麼,有什麼事自然有我頂著,我的父親可是祈國的大將軍,他能拿我怎麼樣?」任娉婷本也是少見的美人,從小也是被萬般呵寵著長大的,來到這里受到君璃冉的冷落也就罷了,畢竟三國皇帝哪一個不得給他面子,可是憑什麼她要忍受一個不知來歷的女子。
君璃冉本正在陌園書房里處理公事,听得外面似有吵鬧之聲,便召門口的侍衛進來問問是何事。「回主上,是娉夫人。」
「什麼娉夫人?這里什麼時候有了夫人?」君璃冉眉頭一緊,聲音也是不由提高。
此侍衛頓時誠惶誠恐,城主如此嚴厲倒是少見,「是,屬下知錯,是娉姬。」
君璃冉冷哼一聲,手中的筆也未停下,「終于忍不住了,她回去了嗎?」
「回主上,她並沒有回自己的住處,她去的方向好像是……」
「吞吞吐吐干什麼?她去了哪?」君璃冉抬起頭,似有不耐。
「好像是落雪園的方向。」
君璃冉心頭一跳,「這個任娉婷,膽子還真是不小,既然她願意做這個出頭鳥,我就讓那些各懷心事的人看看,她究竟是什麼下場。」
落雪園
「大膽,這可是娉夫人,你們都不想活了嗎?」
「主上吩咐過任何人都不許進入落雪園。」
「你個賤奴才竟然敢攔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身份。」任娉婷兩次受拒,已是忍無可忍。
「哦,敢問您是什麼身份呢?」一個女子的聲音傳來,輕輕淡淡的,叫人听不出情緒。
任娉婷只一眼就認出眼前的這位女子就是城主抱回的那個女子,因為她身上穿的衣服的料子這天下不出五匹,只見這女子一身白衣垂手而立,青絲松挽,自有一派高貴清雅,任娉婷的斗志瞬間被燃起。
「難怪妹妹不知,只是夫君一直把妹妹關在這里,也不曾與我們說過體己話,我是城主的娉夫人,我的爹爹是祈國的大將軍。」任娉婷故意把‘大將軍’三個字加重語氣。
暮染故作驚訝,「哦,原來也是人生父母養的啊?我還以為是喝仙露長大的呢。」
「你什麼意思?」別以為她听不出這言語里的諷刺之意。
「哦,您剛才不是說您和這位侍衛大哥不一樣嗎?我想人都是人生父母養的,難道您不是?不好意思是我誤會了。」暮染竟是沖她狡黠地眨了眨眼楮。
「你……﹐你竟敢侮辱我!」一想到這里這麼多人都听見她侮辱自己,任娉婷就氣從中來,抬起右手拍向暮染的臉,暮染沒想到她會惱羞成怒,一時沒反應過來,生生受了這一巴掌。
剛剛那位侍衛感動于暮染為自己出頭,又自責暮染因為自己而挨了巴掌,「娉夫人,還請您速速離開,不然在下就去報告主上了。」
「你個小小的侍衛竟然威脅我,你盡管去,看看夫君是向著我,還是向著這賤人。」任娉婷還真是炮灰的命,一氣起來就口不擇言。
暮染這輩子還沒被這樣罵過,剛要開口,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你說誰是賤人?」暮染向聲源望去,是他!真的是他!那漫天煙火里的男子,一身潔然。
任娉婷看到君璃冉,趕緊走到他身邊行禮,「夫君,這落雪園的一個小小侍衛都敢欺負我,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暮染翻了個白眼,還真是惡人先告狀。
「任娉婷,別忘了你的身份!‘夫君’二字豈是你能叫的!」君璃冉也不管她,皺著眉走向夏暮染。
「我,我再也不敢了。」君璃冉表面上無害,但是他一旦狠起來,不是任何人都受得住的,任娉婷只得服軟。
暮染是有些幸災樂禍的,看吧,你剛剛才用身份壓人,現在也有人用身份壓你,這叫一報還一報。
「你的臉怎麼了?」問者心頭微顫,听者卻不甚在意。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拜你的妾所致,這一巴掌打的還真不輕,看著柔弱,力氣怎麼這麼大?」暮染揉揉有些發痛的臉,故意加重‘妾’字,一心哀悼自己將要腫起得臉,完全忘了和自己說話的是人家的夫君,而且還是自己認定的渣男!
「很痛嗎?」絲絲的心疼化在空氣中,連陽光都要碎了。
暮染猛然驚醒,抬頭看著他的眼楮,他深深的心疼自責震撼了她,她象是被定了身般,無法動彈,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手撫上自己受傷的臉,那麼小心翼翼,象是怕驚醒了什麼。
任娉婷受不了他們這麼深情對視,她嫉妒地要發瘋,「你這個賤人,勾引男人倒是有一套,恐怕那侍衛也是你的裙下之臣吧。」
「你說誰是賤人?」任娉婷看著轉過身的君璃冉,他的眼神好可怕,身上帶著地獄的陰冷之氣。
「我……我……」任娉婷嚇得說不出話來,暮染也被君璃冉嚇到,他此刻就像地獄里的勾魂使者,讓人膽戰心驚。
「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闖到落雪園侮辱她,而且還打了她,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呢?」君璃冉每一個字都說得很慢,狀似漫不經心,「拔了舌頭,砍了手可好?」
「不……不……你不能這麼做,我的父親是祈國的大將軍,如果你傷害了我,祈國不會饒了你的。」
「是嗎?我倒是想看看他們會如何對付我,不如拔了你的舌頭,砍了你的手後,再送給你父親如何?听起來還不錯吧。」這時的君璃冉眼楮里有著邪氣和調皮之意,如此的蠱惑人心,任娉婷竟然說不出話來。
「把她拖下去,看著心煩。」君璃冉大手一揮,已經有人把任娉婷帶了下去。他轉過身看到呆呆的暮染,心里暗叫一聲糟糕。
「剛剛的我嚇到你了嗎?」君璃冉小心翼翼地問道。
「你剛才是說真的嗎?你真的要拔了她的舌頭、砍了她的手!」他如此溫柔的神情和剛剛殘忍的話語這般矛盾,暮染實在是看不懂。
「怎麼?覺得我殘忍嗎?」君璃冉心頭一痛。
「是,這簡直是我不能想象的事!」
君璃冉的眼楮閃過一抹受傷,「既然這樣,我就不在這里礙你的眼了。」
暮染暗自思索自己的話是不是太重了,他好像很難過,「暮姑娘,城主他好像很傷心,您不該這樣說他的,其實城主人很好的,對下人們也都很寬容,不知道今天是怎麼了,我也是第一次見城主發那麼大的火,我覺得……」
「你覺得什麼?」
「我覺得城主是為了您才發了那麼大的火,您不知道,雖然城主自從您醒過來之後從來沒看過您,但是我每天都要去跟城主報告您的情況,您的膳食也是城主親自吩咐的,城主其實是很在乎您的。」
是啊,他眼楮里的心疼、自責、悲傷是騙不了人的,可是自己之前並不認識他啊,「他的夫人們那麼多,個個貌美如花,我又不是絕世美女,他怎麼可能是為了我?」
「姑娘,其實……府里的夫人們,城主他一個都沒踫過。」
暮染頓了一會兒,「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你不是說他的夫人們個個都沉魚落雁、閉月羞花嗎?」
「奴婢說的是真的,這在府里是公開的秘密,城主從來都是在陌園歇息,您沒住進落雪園時,城主他也會來落雪園,他從來沒有在夫人們的園子里歇過。」
「那他娶那麼多夫人干嘛?放著好看嗎?」
「這些夫人們,都是各國送來的。」
這個城主難道真是柳下惠,還是他……有什麼……問題?還有,他干嘛對自己那麼好,此刻君璃冉在夏暮染心里的形象轉變為詭異難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