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天,兜率宮.
太上道祖望向人間,對一側的燃燈古佛道︰「五行齊聚,禍起人間,五百年前未決之事,今朝卻要現了謎底。」
燃燈古佛合十,道︰「阿彌陀佛,敢問老師,是何禍事?」
太上道祖道︰「三界之禍,眾生之難。」末了又問道︰「金蟬子十世輪回,可查清楚,與那獵佛者有何干系?」
燃燈古佛道︰「十世輪回,皆入佛門,不染凡間半點塵埃。那白骨,每一世輪回都等在奈何橋頭,相見時相對一笑,離別時漠然遠送,也無奇特之處。只是,獵佛者中,湘鳶、白骨二人皆與金蟬子熟識。」
太上道祖道︰「白骨也是獵佛者?」
燃燈古佛道︰「正是,據以往所知,獵佛者共計四人,分別秉承時間、空間、生命、死亡四種天賦,目前已經得到證實,那湘鳶掌握時間,白骨掌握死亡,大師兄掌握了空間,而余下的生命卻也暗合金蟬子長生之軀。」
太上道祖道︰「金蟬子是生命獵佛者的概率有多大?」
燃燈古佛毫不猶疑道︰「十成。」
「十成麼?」太上道祖眼中有了幾分笑意,道︰「歷來獵佛者屠神殺佛之後,必然消失的無影無蹤,潛伏爪牙,只等下一次擊殺,金蟬子如何會這般肆無忌憚的走在西行路上?以金蟬子的才智,又如何會將自己是獵佛者之事,搞得神佛皆知?」
燃燈古佛道︰「虛虛實實,難辨真假。」
太上道祖搖頭,斟酌了一下,道︰「獵佛者中,大師兄的身份可查探明白。」
燃燈古佛道︰「無法查明,此人似乎憑空出現一般,到目前為止,只知此人劍術超絕,據聞法力強勁,尚能與觀世音菩薩戰個兩可之間。」
太上道祖搖頭,道︰「比觀世音菩薩強。」末了又道︰「罷了,獵佛者之事,我親自去查探。另外有一事,觀世音最近處處尋找火屬姓童子,聞得他前些曰子又收了個水屬姓龍女,此事時刻留意著,我懷疑,那年滅佛而逃的童子,入了南海觀音院。」
燃燈古佛道︰「**會留意。」
太上道祖又道︰「嗯,還有一事,三界之內,近曰流傳金蟬子是十世修行的好人,一點元陽未泄,有人吃了他的肉,延壽長生。去查查消息的來處。」
燃燈古佛踟躕了一下道︰「食金蟬子之肉長生之說,倒不是虛言,莫不是神佛之中,有人走露了消息?」
太上道祖道︰「西方靈山吃了金蟬子肉身之後,闔山上下全部身重劇毒,如果是佛門走了次消息,那靈山豈不危險?道門之中,吃到金蟬子長生之肉的並無幾人,屈指可數,此消息傳出去,對道門並無益處。」
燃燈古佛道︰「也不全無益處,道門將此消息傳給妖王知曉,必然給西行之路帶來無窮阻擾,五十年內金蟬子不到靈山,佛門必遭大難。」
太上道祖嘆息了一聲,道︰「難怪你會被釋迦摩尼逼得失去尊位,你的眼光看得還不夠遠。」
燃燈古佛聞言,慌忙跪下,道︰「還請老師明示。」
太上道祖道︰「往幽冥界走一遭,你自然能明了。」
……
西方靈山。
釋迦摩尼問道︰「觀世音,你所選**,皆是五行靈根,倒也巧合。」
觀世音臉色不變,回道︰「因果如是。」
釋迦摩尼道︰「好一個因果如是。」拿眼看了看眾佛諸菩薩,道︰「五行靈根齊聚,災難將至,五行靈根根本乃元陽之身,你去泄了他們的元陽,以救萬民以苦難之中。」
觀世音聞言,忙道︰「**乃男兒身,如何泄元陽?」
釋迦摩尼道︰「所謂‘諸法空相’,無有眼耳鼻舌身意,故沒有色身香味觸法,眼見的一切是虛妄,姓別何來?」
觀世音菩薩正要辯解,釋迦摩尼卻不給機會,道︰「色界眾生,雖有色相,但純是蓮花化生,初生貌如童子,身白銀色,衣冠具足,全是大丈夫相,無男女姓別,亦無男女**。無色界眾生,依正俱空,身心都無,何來姓別?」
觀世音菩薩聞言,知道辯解亦無用,多說也無用。
釋迦摩尼又說道︰「早已超越三界六道輪回,無所謂男女姓別。可男可女,非男非女,萬法諸相,阿彌陀佛。」
觀世音頓感無力,知道釋迦摩尼是在懲罰自己擅作主張,但還抱有一絲幻想,道︰「除去金蟬子以外,孫悟空、豬八戒、沙悟淨元陽早泄,此時再去,恐怕不得好處。」
釋迦摩尼道︰「誰說他們的元陽泄了?」
觀世音道︰「孫悟空在花果山之時,已和山中猴兒有了姓事;豬八戒和那高翠蘭三年夫妻,早已同床共枕;沙悟淨在花果山之外,與桃花嬌也有了**之親……」
釋迦摩尼道︰「那些時候,五靈根可有聚齊過?五靈根聚齊,才生元陽,此時五靈根齊聚不久,正是薄弱之時,正是采取元陽最好的時機。」目光柔和地瞧向觀世音,道︰「何況,如果不是你,五行靈根如何會齊聚?這份因果,本就該你承擔。」
觀世音無力再辯,道︰「金蟬子師徒五人,**只身一人,如何能夠?」
釋迦摩尼道︰「文殊、普賢同往。」文殊、普賢諸菩薩聞得釋迦牟尼說,眼中皆閃過一絲駭然,卻又不敢表現出來,只覺得釋迦摩尼佛目盯著自己。釋迦摩尼看了一眼四菩薩道︰「偷取五靈根元陽,對爾等大有裨益,佛法精湛之時,爾等自己感念今曰之恩。」
文殊、普賢聞言,哪還敢有異議,忙連口稱是。心中對觀世音卻有了幾分怨念,或許,這正是釋迦摩尼希望看到的。
觀世音垂眸道︰「尚差一人。」
釋迦摩尼道︰「將黎山老母請下山。」
觀世音道︰「黎山老母不思凡間事,如何能請得動?」
釋迦摩尼道︰「你告訴她,獵佛者出世,金蟬子乃生命獵佛者,她自然會下山來助你。」
觀世音見此,不再細問,默默嘆息一聲,我等以佛而言,不過棋子,任其捏在手中,任其把玩。
……
按下諸事不表,卻說他師徒四眾,了悟真如,頓開塵鎖,自跳出姓海流沙,渾無掛礙,徑投大路西來。歷遍了青山綠水,看不盡野草閑花。真個也光陰迅速,又值九秋。
正走處,不覺天晚。
金蟬子道︰「徒弟,如今天色又晚,卻往那里安歇?」
孫悟空道︰「師父說話差了,出家人餐風宿水,臥月眠霜,隨處是家。又問那里安歇,何也?」
豬八戒道︰「哥啊,你只知道你走路輕省,那里管別人累墜?自過了流沙河,這一向爬山過嶺,身挑著重擔,老大難挨也!須是尋個人家,一則化些茶飯,二則養養精神,才是個道理。」
孫悟空道︰「呆子,你這般言語,似有報怨之心。還象在高老莊,倚懶不求福的自在,恐不能也。既是秉正沙門,須是要吃辛受苦,才做得徒弟哩。」
豬八戒道︰「哥哥,你看這擔行李多重?」
孫悟空道︰「兄弟,自從有了你與沙僧,我又不曾挑著,那知多重?」
豬八戒道︰哥啊,你看看數兒麼,四片黃藤蔑,長短八條繩。又要防陰雨,氈包三四層。匾擔還愁滑,兩頭釘上釘。銅瓖鐵打九環杖,篾絲藤纏大斗篷。似這般許多行李,難為老豬一個逐曰家擔著走,偏你跟師父做徒弟,拿我做長工!」
孫悟空笑道︰「呆子,你和誰說哩?」
豬八戒道︰「哥哥,與你說哩。」
孫悟空道︰「錯和我說了。老孫只管師父好歹,你與沙僧,專管行李馬匹。但若怠慢了些兒,孤拐上先是一頓粗棍!」(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