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蟬子哈哈一笑,自問自答道︰「憑什麼?因為神佛很強,足夠主宰三界強者,才配有制定規則的權利,才配將諸生玩弄股掌而今,小僧雖然不強,但是諸佛的性命盡在我手中,是生是死,全在我一念之間,這一場游戲的規則,我來定」
白骨看了看奈何橋頭的二人,似乎言談甚歡,卻總覺得氣氛很怪異
觀世音菩薩這一次,听懂了金蟬子的話
這一場游戲,規則他來定
一個人手中,握住萬千神佛的命,的確,足夠資本說這句話
以神佛為棋子,玩一場游戲
多麼可笑,從來都是神佛以眾生為子,下一場普度眾生的妙棋而今,自己淪為棋子,走一步神佛怕死的臭棋
金蟬子道︰「以天地為枰,神佛為棋,手談一局,何如?」
觀世音菩薩哪有反抗的余地,晚一步,靈山諸佛就危險一分,縱然不死在金蟬子毒肉之下,也要死在外敵之手,這千百年來,佛門結下的仇恨不少,再像五百年前,地藏王菩薩揮兵來犯,佛門必亡
觀世音菩薩道︰「這一局如何下?」
金蟬子道︰「走通……」金蟬子看著觀世音菩薩的雙眸,道︰「通天之路」
「不行」觀世音菩薩聞言,想都沒想,直接拒絕,通天之路如果走通,只要有大毅力,凡人皆可登天
金蟬子道︰「自然如此,佛門之難,與小僧無關,就此別過」
「你……」觀世音菩薩為之氣結
「站住」終于,觀世音菩薩叫住了金蟬子,道︰「走通通天之路,對你有何好處?你要成佛,只要我佛如來一句話,你隨時可以位居過去未來現在佛,將來替我佛如來執掌佛門也並非難事」
金蟬子哈哈一笑,道︰「走通通天大道,為的就是,成佛成仙,隨我自由,而不是神佛的施舍你佛如來給我一個名號?我修的是仙道,並非他釋迦摩尼的道你給與的道,終不是小僧要的懂」
觀世音菩薩道︰「成佛成仙,隨我自由?」是艾如今,成仙要受了仙才是仙,不然縱有通天徹地的神通,也不過一介散仙,入不得仙屬成佛者,如無我佛如來冊封封號,終算不得佛,不過異類
也許,金蟬子是對的
金蟬子道︰「修仙,修的是自由,不是奴性」
觀世音菩薩嘆息一聲,他說的何嘗不對?道︰「如此……便依你,只是這通天之路不好走,誰去走?」
金蟬子道︰「我倒想」
觀世音菩薩眉頭蹙起,道︰「靈山諸佛,還等你相救」
金蟬子道︰「眾生嘗夠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日子,偶爾讓諸佛嘗一下,又有什麼不可?天上一日,地下一年,再長也不過百日光景,眾生受千年之苦,諸佛受百日之災,說下來,還是諸佛佔了便宜」
觀世音菩薩道︰「也罷」
金蟬子道︰「是否在想,等諸佛免于災難,毀滅小僧?神佛的行事手段,小僧看了千年,如無必勝把握,如何以眾佛為棋子?下這盤通天之棋局?」
觀世音菩薩道︰「我佛如來不喜命運在他人手中,今日之災,將日必將奉還」
金蟬子道︰「何必威脅小僧?小僧今日能握住佛命,來日就能誅滅神佛,何懼之有?」
觀世音菩薩看向奈何橋的白骨,不說話,其中道理再清楚不可
金蟬子嘆了口氣,道︰「小僧本以為你很聰明,不以白骨為籌碼,直接尋小僧,而今看來,也不過如此龍之逆鱗,觸之龍怒,血殺千里」
觀世音菩薩也嘆了口氣,道︰「山窮水盡之時,同歸于盡興許是最好的出路何況,你舍得下白骨?」
金蟬子道︰「小僧說過,小僧懂了,自然真的懂了而你,身為神佛,你不了解神佛,實在可悲天上那群神佛,俱是貪身怕死之輩,寧願像狗一樣卑微的活著,也不願像神一樣去死同歸于究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觀世音菩薩本想說神不會死,話到嘴邊,吞了回去
觀世音菩薩不知道第幾次不敢借金蟬子的話,每一句話都說得直白無比,照得神佛陰暗無處遁形
觀世音菩薩踟躕了一下,終于說道︰「靈山不能亡」
金蟬子道︰「五十年內,靈山不會亡這場游戲,五十年為限」
觀世音菩薩得到金蟬子承諾,實在不願久留,道︰「既然如此,貧道先行告辭,此生輪回,定保你平安,也望你遵循諾言,早日啟程,走通通天之路,早到靈山佛國」
金蟬子微微一笑,道︰「自然」金蟬子轉身而去,觀世音菩薩運起法決,有心強擄金蟬子會靈山,看著金蟬子的背影,卻終沒敢下手
這個和尚,端得恐怖
金蟬子走到奈何橋頭,對白骨道︰「這一世,無論發生何事,也不要離開此地,就在奈何橋頭等我回來,可好?」
白骨見金蟬子說得慎重,忙點頭稱是
金蟬子尚有不放心,道︰「哪怕我生命垂危,九死一生,也別離開此處」
白骨看著金蟬子的雙眸,鄭重地點頭,道︰「哪怕你生命垂危,九死一生,我也不離開奈何橋」每一字說得很清楚,每一個字重達千鈞,說得好辛苦
金蟬子點點頭,道︰「為我舀一碗湯吧,我也該上路了」
白骨拿起瓷碗,舀湯的手有一些些顫抖,會不會這一去,再也不能相見?會不會這一去,就是永別?
金蟬子握住白骨的手,軟若無骨,道︰「我會回來,信我」
白骨心神一動,他們再相遇,從不曾像現在這般親密過,臉微微泛紅,道︰「我信你,我等你」
金蟬子看著白骨,似乎要將她的樣子映入骨子里面,刻在心上
孟婆瞧在眼里,道︰「你再不去,誤了時辰,出生就夭折,這一世也就結束了,談什麼神佛為棋?」
金蟬子對于孟婆停到方才的談話,並不詫異,他也無心瞞她,接過白骨手中湯碗,一飲而粳走上了奈何橋
「贏了又如何?輸了又如何?被蒙蔽的眾生,寧願被欺騙,也不願看清這個時間的骯髒,你又何苦?」孟婆直起身子,看著遠去的金蟬子道
白骨道︰「不曾醒來,如何知道不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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