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優熱潮」之說由來已久。現在聲優不僅僅擔任動畫人物的配音和國外電影電視劇的吹替配音,同時也向歌手、寫真偶像、綜藝節目等多方面發展。隨著所從事的演藝範圍的持續擴大,聲優作為多才多藝的綜藝明星目前十分受歡迎。如果是在以前,就連沒能出頭的偶像和演員轉向聲優發展的都很少,但是最近一段時間以聲優為發展方向的年輕人則數量猛增。
這些夢想成為聲優的年輕人很多都進入了聲優專門學校,每天都在努力訓練。不過,有位老牌聲優卻這樣斷言︰「只有聲優這份工作,是我希望你們放棄的」。
提出這讓年輕人夢碎發言的人,就是在人氣游戲《合金裝備》系列中擔任SolidSnake(固體蛇)的配音,還有在《攻殼機動隊》系列中為巴特配音而為大家所熟悉的老牌聲優——大冢明夫。大冢在其著作《聲優魂》(星海社出版)一書中,闡明了目前聲優界的嚴峻現狀。
首先,讓我們來了解一下大冢明夫這個人。他1959年出生于東京,現年55歲,父親是同為聲優的大冢周夫。23歲時,大冢在文學座的研究科進修了1年話劇,後加入由井上チイウ創建的劇團——小松座。從這個時候開始,大冢正式開始從事聲優工作,1988年又加入了聲優事務所江崎Production(現在的MousePromotion)。之後,大冢明夫正式作為聲優開始活躍在人們的視線中。
一直在聲優界活躍了將近30年的大前輩大冢告訴我們,現在的聲優界已經是「千軍萬馬爭過獨木橋」的白熱化競爭狀態了。確實,2000年以後,動畫的制作數量激增,配語音的游戲數量也增加了,對聲優的需求越來越高。但是,聲優的數量卻遠遠地供過于求。
實際上,除了專門從事配音工作的聲優之外,還有很多一邊打工一邊配音的非全職聲優。那麼,聲優的報酬是怎麼決定的呢?
在聲優的世界中,存在著嚴格的「等級制度」。所謂等級制度,就是由協同組合「日本演職人員聯合會」(注︰類似于中國的協會類組織)制定的制度。在這個組織注冊的聲優可以按照一定的規則劃定等級,並決定報酬。大冢說道︰「排名的確可以反映一個聲優的事業發展和人氣,但這並不能說明一個人的地位,這僅僅是時薪的標準而已」(出自《聲優魂》)。雖然排名不能代表一切,但仍能決定聲優能拿到的酬勞高低。
「初級等級」為最低的等級,報酬為一集15000日元(約合人民幣775.5元),一般聲優注冊未滿三年會一直會處于這個等級。滿三年之後,從F到A等級不同,報酬也不同。以配音一集(30分鐘)動畫為例,從低到高分別是新人「15000日元」緊接著是「16000日元」和「17000日元」不等,以1000日元(約合人民幣51.7元)為單位逐級提高價格。
不管是動畫還是電影,基本上作品的內容對報酬的多少沒有任何影響。另外,從原則上來說,聲優報酬的支付標準應該是作品的長度,而實際上工作時間以及出演什麼角色在計酬時是不被考慮的。例如,新人聲優在共12集的動畫片(每集30分鐘)中出演主人公,演出費就是1萬5000×12=18萬日元(約合人民幣9306元)。而在同樣的作品中扮演配角,價格仍不會變。
「此外,作品被二次使用,則產生‘轉用費’。如果在電視、DVD、網絡這三種媒體上同時播出,最後拿手的報酬就是原酬勞的2.4倍。以之前的新人聲優價格為例,原來18萬的報酬可以增加到約43萬日元(約合人民幣22231元)。也許有人人覺得‘不是挺多的嘛’,但這可是3個月工作的收入啊。」
原本新人聲優就很難不間斷地接到工作,而且就算接到活,因為是最低等級,所以也只能得到那麼一點報酬。從這方面來看,聲優確實是一個很殘酷的職業。
「對于滿三年工作經驗後的聲優來說,理論上酬勞是沒有上限的,我所知道的最貴的是4萬5千日元(約合人民幣2326.5元)左右。超過這個價格的話就變成自由等級制,也就是從按時計酬變成了按件計酬。」
不斷地積累工作經驗並獲得高人氣的話,能拿到新人3倍左右的報酬。但實際上,「等級」是由自己申報決定的。當然,也能給自己標高價,但因報價太高而無人問津的話就沒有意義了。在這一點上,因為業界有「把等級設定過高的話,可能得不到工作」這樣的心態存在,所以等級決定報酬的系統對聲優來說應該是一個不利的因素。
雖說聲優的酬勞並不是真的非常高,但是想要成為聲優卻是很難的。最近,帶著「想成為聲優的話就先去聲優專科學校」這種想法的聲優志願者好像很多,但大冢卻指出︰「那只是自以為是而已。」
「現在被稱為內行的老牌聲優幾乎都沒有去過聲優學校。當然,也許有人會說,那是因為時代不同的原因。但是,現在正走在星光大道上的那些年輕人中,去過聲優學校的也只是少數而已。走偶像之路的聲優則更少了。而那些靠著有當寫真模特、童星,參演過話劇表演等經歷而直接加入演藝公司,或者通過短期培訓班就加入演藝公司的人應該更多一些。」
所以,實際上完全沒有必要去聲優學校上學。說白一點,去聲優學校只是讓人饒了遠路而已。
「聲優學校和培訓班是非常賺錢的生意。對于學校來說,並沒有負責學生將來的義務。因為學校並不會簽訂‘一定會將入學者打造成明星’、‘入學者畢業後會有穩定工作和薪水’這樣的契約,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學校太輕松了。」
聲優是不賺錢的職業,但聲優學校卻是賺錢的,這才是現實。總而言之,希望那些懷著夢想的聲優志向者不會被騙。
順便說一下,大冢是因為父親大冢周夫對同是聲優的納谷六朗說「六郎,能照顧一下我麼?」才加入聲優公司的。實際上納谷六朗也確實是這樣照顧大冢的——「我會把你介紹給所有認識的導演。第一次做不好也沒關系,我會全權負責到你做完第二次為止」。也就是說,大冢是完全靠‘關系’才進入聲優世界的。而且,因為父親是著名聲優,所以有著相當強大的關系網。
從這一點上來說,雖然大冢對聲優志願者的忠告有既得利益者「高人一等」的感覺,但是聲優這份工作龍門難登,而且不賺錢也是事實。聲優志願者們應該好好地認識到這個殘酷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