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2-05-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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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殿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天色未明,當不過丑時,正是人睡意最濃之時,加之雨絲綿綿,令人沉眠,所以當整個永安殿被圍住之後,屋外的小太監才發覺狀況,被那雨幕中的黑影憧憧驚得一跳,小太監趔趄著身子一退,竟將永安殿的殿門靠開,向後跌入了門去。
「何事——」門內傳來一聲輕斥,當值的宮女可欽匆匆到了門口將那小太監一踹︰「竟敢如此喧嘩,不要腦袋了!」
那小太監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只用手指著門外,可欽見他一副惶然的模樣,心底訝異,到了門口向外一看,密密麻麻的禁軍戎裝佩甲的站在永安殿外,竟已經將整個大殿圍得水泄不通。
「娘……娘娘,娘娘——大事不好了——」可欽返身將門一關,背狠狠抵在殿門上,想到憑自己根本無力阻攔這些人,頓時慌了神,抬步便往後殿奔去。
「娘娘——娘娘——」
急促的叫聲劃破了夜空,蕭皇後輾轉了半宿剛剛睡著,被那叫聲驚醒,見貼身侍女可欽急匆匆往內奔,忙一掀被下了地,厲聲道︰「何事?」
「禁軍——禁軍將永安殿包圍了!」
蕭皇後心頭一驚,幾步到了外殿,將門打開一看,禁軍在雨中巍然不動,將永安殿堵得嚴嚴實實。
「傅樾言——你這是要造反嗎?」蕭皇後跨出殿門,可欽拿著一件厚披風跑出,將披風給蕭皇後披上,蕭皇後怒喝道︰「傅樾言,將你的人帶走,本宮現在便去見皇上——」
「太子殿下吩咐,從現在開始,永安殿不許任何一人進出,請皇後娘娘後退,否則刀劍無眼,傷了誰就不好了
「大膽——給本宮傳諭旨,召董震進宮來——」
傅樾言依然沒有動,手微微一拱,道︰「太子殿下的口諭是,不許任何人進出,請皇後娘娘恕罪,臣,恕難從命!」
「他還不是皇上,居然敢下令軟禁本宮,本宮便不信,有人敢動手——」腳步向前一動,那一整列禁軍腳步整齊的向前一踏,竟手皆搭在了長劍之上。
「娘娘——」可欽嚇得臉色煞白,死命的伸手拉住了蕭皇後退回了大殿去。
蕭皇後站在大殿之中,渾身瑟瑟,氣得發抖。
「反了反了,敢如此對待本宮——給本宮更衣,本宮要去見皇上——」
「娘娘,您別去了,奴婢看傅大人說的是真的,娘娘若強行出去,只怕……只怕……」
「啪——」的一耳光扇在了可欽的臉上,蕭皇後手指向她暴怒道︰「只怕什麼,沒用的東西,若是新月還在——若是新月還在……」那聲音突然弱了下來,蕭皇後怔怔的抬眼四望,然後竟呢喃道︰「新月呢?新月呢?」
可欽一見她那模樣,捂住臉跌跪在了地上,哭道︰「娘娘怎麼了?娘娘別嚇奴婢,新月不是死了嗎?娘娘——」
「不,不會的,新月怎麼會死,定是你們將她藏起來了,是不是,是不是太子讓你們這麼做的?把新月交出來,交出來——」蕭皇後突然大叫一聲撲了上去,對著可欽劈頭蓋臉一頓亂打,可欽伏在地面不敢還手,忍得難耐,大殿內其余侍女見皇後突然失心瘋般發狂,皆嚇得尖叫著躲在一旁。
「新月,新月——」蕭皇後驟然抬頭,然後向著後殿奔去,帷幔輕紗被她絞住拉下,東西被她掀開丟在一旁,她便那般執拗的尋找著那個已經死去的女子,一遍又一遍的呼喚。
傅樾言靜靜的站在雨中,听著永安殿內的嘈雜聲,然後回頭望向了遠處拱橋上的那道身影。
鄭澈軒站在拱橋之上,雙眼愣愣的望著夜空,不知在想什麼,許久,他終于動了動身子,側目看了永安殿一眼,然後頭也不回的扎入了茫茫雨幕中。
小六子守在皇上的床前,不時的別開臉去抹一把淚,寇雲一步不離的呆在鄭淵主身邊,雖然他用盡全力,可是,他知道,天命,非人力所能扭轉,皇上已經油盡燈枯,無力回天。
門被輕輕推開了,鄭澈軒渾身濕透的進了長春殿,到了床邊,看著那已經再難挽留之人,唇輕輕的蠕動了一下,那聲音沙啞萬分,他蹲,伸出手,撫向了鄭淵主的額頭。
冰涼的觸感讓鄭淵主的神智突然清醒,他望著鄭澈軒,露出了一絲微笑︰「父皇……撐不下去了……」
「寇太醫說,父皇睡一覺便會好起來,兒臣就在這里守著父皇,父皇放心睡鄭澈軒呢喃著也露出了笑意。
「澈軒…………謙……」
「噓——父皇,兒臣知道該怎麼做,父皇累了,所有的事情都交給兒臣,兒臣定不會辜負父皇的信任,父皇見到了兒臣的娘親,記得跟她說,兒臣沒讓她失望!」
「 玥……」鄭淵主突然叫著那個名字,雙眼清朗一片︰「父皇依然記得……第一次見到你娘親的情形……她本不該陷入深宮……是父皇……對不起她……」
「所以,父皇見到娘親之後,記得好好照顧她,一定不讓她再受了委屈
「好……好……」
兩行渾濁的淚水順著那人的眼角落下,一瞬間,那個明媚如春的女子仿佛又回到了眼前,鄭淵主伸出手,想要觸及那虛無的幻象,想要再一次看清楚那人兒的臉,那手在半空頓住了,然後,腕間一軟,耷拉而下,鄭澈軒雙眼一閉,狠狠咬住了自己的唇。
「皇上——」小六子輕呼一聲,跌跪在地,嗆然淚下。
寇雲伸手搭上鄭淵主的脈象,然後搖了搖頭,也跪在了地上。
鄭澈軒閉著雙眼仰起頭,拼命吞下那即將涌出的哭聲,輕聲道︰「任何人,都不許將皇上駕崩的消息傳出去,走漏了一絲風聲,這整個長春殿的人,一個也別想活
身子霍然站起,鄭澈軒直直挺立了脊背,在大殿站了許久,整理了心緒,深吸了一口氣,拉開門跨了出去。
雲嵐怔怔的站在門外,鄭澈軒走出殿外,沒有望向他,只輕輕道︰「調虎賁!」
雙拳狠狠一握,雲嵐抬眼望向了長春殿內,小六子的哭聲透過夜色隱隱傳來,雲嵐心頭一痛,卻咬牙一拱手,道︰「臣遵旨!」
面前這個男人已經不再是一國儲君,而是,大鄭如今的正主,執掌大鄭天下之人,虎賁由皇上直接調配,所以,從現在開始,便由這個男人接管。
「肅清雲城附近一切西北軍勢力,遇反抗者,殺無赦!」
「是!」
「動靜不要太大,明日,我還要請諸大臣一同議事,當朝議之時,我希望听到你的回音
沒有再回答,雲嵐將頭微微一點,返身離去。
雨如此大,似乎要將一切都湮滅殆盡,鄭澈軒負手站于長春殿外,看著那重重疊疊的宮牆,靜默不語。
閃電映亮了整個夜空,轟鳴的雷聲令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人兒。
最害怕下雨打雷的無瑕,此刻在哪!
「殿下——」子胥郎抹去臉上的水珠,沖著面前那人大叫道︰「河道被淹了,咱們必須繞道而行
鄭謙拉馬站于湍急的洪流前,心急如焚。
抬眼看了看四周,然後一躍下馬。
「殿下想做什麼——」子胥郎一把抓住了那人的胳膊。
「繞道太遠,今夜若不能到達五里鎮,天明便趕不回雲城了鄭謙甩開子胥郎的手,伸手月兌下外袍,一個飛躍入了水中。
子胥郎雙眉緊皺,沖著身後跟著的侍衛一揚手道︰「全都給我棄馬游過去
那水如此急,大雨鋪天蓋地,打得人辨不清方向,鄭謙死命的朝著一個方向游,身子蓄著一股狠勁,讓他苦苦支撐著自己,強令自己不能停下。
已經兩日了,離母後約定的日子只剩下一日,除了日夜不停的往回趕,自己根本無力去想任何事情。
母後欠太子的太多了,如果逼宮成功,自己是絕對不會登上這大鄭皇位,如此一來,這場流血根本就沒有意義,而若是太子獲勝,那麼,母後……
不能去想,只知道,一定要趕在那爭斗之前回到雲城,阻止那一切。
無瑕勒住韁繩,站在那被沖毀的河道前,焦急的張望著。
周圍散落著馬匹,定是那一隊人馬泅水而過留下的!
飛身下馬,無瑕看了看水勢,腳步踏向水面,卻又收了回來。
不行,身子實在已經無力支撐這種強渡了,自己只有一人,若被洪水沖下,便更加追不上那人。
回頭看見了那雪白的赤兔,無瑕奔過去,一躍上馬,然後打馬回轉,向著下游的通道奔去。道路泥濘不堪,被雨水浸透的身子在風中顫抖著,無瑕緊緊的揪著韁繩,而赤兔似乎也有所感應一般,在大雨中拼命飛馳。
害怕!
這預感如此可怕!
無瑕甩了甩頭,身子是冰涼徹骨的,可是,那腦袋卻很熱,他知道自己發熱了,如此不眠不休的狂奔與淋雨已經讓他極其憊乏,可是,無法停步。
「公子——」鬼翼帶人急追在身後,然赤兔速度過快,只一瞬,便將身後眾人遠遠甩去。
「子胥,去前面弄馬,咱們一定要在天明趕回雲城上了河岸,鄭謙一步不停便往前奔,卻突然一個趔趄差點跌倒。
「殿下——」子胥郎伸手將他拉住,驚道︰「殿下怎麼了?」
鄭謙擺了擺頭,頭痛得似乎要裂開了,他使勁的吸了口氣,道︰「無礙,你先走,弄好了馬匹在鎮子等我們
子胥郎擔心的看著那人,然後將他扶到河岸邊的渡口小屋外坐下,叫來兩人看著鄭謙,道︰「殿下休息一會兒再來,子胥先去準備馬匹
鄭謙點了點頭,待子胥郎走後,他將頭一仰,靠著小屋的牆壁,然後狠狠一撞,雙拳握得咯咯作響,雙眼痛苦的閉上,口中喃喃道︰「母後,不要一錯再錯!不要再錯!」
那疲憊要將他擊倒了,可是,只片刻間,他又站起了身來,對著身旁的侍衛道︰「走!」
那身影如此堅定,為了一份責任與一份承諾,這人在用他的生命與時間賽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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