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01
究竟發生了什麼?自己方才信誓旦旦的保證沒事,劫道的人馬就如此猖獗的動手了!他們有多少人?是何人的手下?可有接應的隊伍?又是沖了什麼而來?腦中霎那間飛速旋轉起來,孔璋看了一眼身旁倒下的士兵,然後拉馬回轉,沖著身後揚聲暴喝了起來︰「抄家伙!殺了這幫不長眼的龜孫子——」
後面的隊伍已經發覺了不對,雲嵐與鬼翼所帶的人馬靠前,在那利箭射來的瞬間便已經做出了反應,而弓與于程顥等人卻落于隊伍之後,當發覺車馬停頓,場面不對之時,他們尚未揣測到真正的緣由。
「怎麼了?莫非前方道路又有阻攔?」弦伊在車內打著結子,見馬車停下,她將手中荷包一放,挑簾出了車外。
「不知道,突然便停了,你看著馬車,我去前面瞧瞧弓說完放下鞭子下了馬車,準備上前去一探究竟,豈料才抬腳走了幾步,便听弦伊在後大叫一聲︰「有刺客,哥哥去尋公子去!」
弓回頭一看,只見側面的山坡之上突然出現了數道身影,隨著弦伊的叫聲,那些人影一躍而下,徑直奔了運糧的隊伍而來。
「哥哥去護公子!」說話之間弦伊已經抽出了長劍,與緊隨其後的士兵們向著來人迎了上去。
「我去看著她——」知道弓不放心弦伊,于程顥在大喝一聲之後飛身而下,緊跟了弦伊而去。弓見狀發足一奔,拼命的跑向了前方,可因這隊伍皆是以馬車為主,道路顯得十分擁堵,馬兒此刻受到驚嚇,皆躁動不安的嘶鳴刨地,帶得馬車上的東西滾了一地,阻擋了前進與後退的士兵們。
「雲嵐——護公子——」弓飛身而上,從馬匹之上狂奔向前,口中拼命的叫著雲嵐的名字。這暗伏之人拉了這麼長的戰線,顯然是有備而來,公子方才說去尋奚昊纏綿二位公子,可自己經過他們的馬車時並未見到人影,那麼,他們此刻定是在廝殺最為激烈的隊列最前方了!
「大當家的,他們發覺了!怎麼辦?」林子深處還藏著幾百人馬,雲海幫的大當家的薛桂橋尚還正等著運糧的隊伍進入自己的包圍之中,豈料從林外奔來的哨兵卻帶回了這樣一個消息。
「他娘的,是誰漏了馬腳,讓他們發覺的!」薛桂橋聞言怒吼一聲,一腳便踹飛了前來報信的哨兵。
雲海幫早年聚集的只是被朝廷逼反的數十個百姓,可因邊關戰亂之苦,朝中明爭暗斗,根本無暇顧及民生,致使百姓生活無以為繼,在這樣一個外有強敵,內有權斗的腐朽體系之下,他們的隊伍越來越為壯大,時至今日,已經具備了相當的規模,整個幫派上上下下共有兩千多人,還不包括在附近莊落安插的眼線。
昨夜三當家的余長明帶回消息,說有一列三千人左右的運糧隊伍會經過落馬坡,打的是九原軍營的旗號,可誰都知道自九原開戰以來,九原軍被赫博多的軍隊逼得節節敗退,早已喪失了民心,所以在思量之後,大家決定動手劫糧,與其送入前方給赫博多充盈了糧草庫,還不如給了山上的兄弟們。
「通知老二老三,將包圍圈收攏,盡量用遠攻,射人射馬,既然動手了,便不能無功而返!」
「是!」
原本的計劃並不是這樣的,昨夜大家商定的是待這運糧隊全然進入落馬坡的密林之後再動手劫糧,絆馬的繩索與埋有尖刺的深坑早已預備好,只待那些人自投羅網,而二當家陳爾與三當家余長明帶的八百人是負責收口斷後路的,而並非與他們直面沖突,如今暗伏暴露,以余長明的脾氣,必定會按捺不住動手,這些士兵們雖然一直都打著敗仗,卻並不代表他們便會遜色于半路出道的響馬,或許因為憋屈,還會更加勇猛也說不定。
薛桂橋思來想去,實在不放心前方廝殺的兄弟們,于是留了一隊幾十人的隊伍守在陷阱旁,自己則與剩余人馬直奔了密林入口而去。
纏綿帶著奚昊從混亂之中突圍,到了一輛馬車前,推掉幾袋糧草,將奚昊安置在了中間縫隙之處,又將麻袋搬上搭好,然後于間隙中伸入手去,指尖緊緊將奚昊的手指一扣,鄭重其事的道︰「將自己藏好,千萬不要出來!」
「纏綿——」見纏綿說完返身便走,奚昊慌亂的喚了一聲,卻瞬間便尋不到了他的身影。利箭發出嘯響扎入裝載糧食的麻袋之中,破裂的口子淅淅瀝瀝落下了瑩白的大米,奚昊死死的捂住嘴,不敢發出絲毫聲音,直到幾近窒息,才發覺自己的呼吸聲在這混亂的戰場根本就微乎其微,不足為道。
「前面還有伏擊人馬,纏綿帶人撤回去!」無瑕一身白衣濺滿血跡,看得旁人心驚膽顫,他卻面不改色,毫無畏懼,雲嵐鬼翼護在他的身旁,絲毫不敢懈怠,待發覺隨著無瑕的說話聲對方利箭全都密集而來時,他二人上前一步,擋在了無瑕的面前。
「公子先走!」
無瑕被他們擋住身子,緩了進攻之勢,卻沒有後退,反而就著空隙瞧了一眼,然後沉聲道︰「先去端了他們的射手!」
「我來!」隨著話語,弓的身形一閃,竟直奔了對方埋伏之地而去,驚蟬泛著寒光掠過草叢,沒入林中,隨著慘叫聲起,那利箭的勢頭驟然之間便弱了下來。
「後面也被堵住了,無瑕,你先撤回去——」纏綿心急無瑕的身體,這麼混亂的場面,若是無瑕體力不支,便很容易就會受傷,而他的身子已經再也承受不住這種傷害了。
「孔大人,將輕功好的人喚出來,近攻去其遠射,他們這般射人射馬,咱們耗不起!」無瑕一眼便看穿了對方的計謀,如今他們在明而對方在暗,這麼多人馬立于對方的眼皮子底下,無異于箭靶,若是不能近身攻擊,當真是會吃大虧的。對方事先預埋了這麼大批的人馬,想來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前方林中也不知還有多少對方的人,他們既是有備而來,那麼這林中必定已不安全,若是貿然前進,或許還會落入他們的陷阱,所以,就算是死撐,也只能將戰場控制在原地。
「是!」孔璋此刻已經無暇去顧及是誰下的命令,從方才無瑕空手追箭的那一剎那,他便已經完全被折服了,那種無與倫比的敏捷度令人驚艷,簡直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更何況無瑕現在所展現出來的武藝!
「我去,你留下!」听了無瑕的話,纏綿便知了他的心思,可他卻不能讓無瑕去冒這個險,于是他將無瑕往後一拉,沉聲道︰「我與弓隨大家去,你便在這里,哪都不能去
「纏綿!」
「答應我——」纏綿有些惱火的吼了一聲,見無瑕依然不肯點頭,他臉色一冷,重復道︰「答應我!」
「好,你們要小心無瑕吸氣之時隱隱感到胸口發悶,知道現在實在不是逞強的時候,于是點了點頭,喚過弓道︰「跟著纏綿,要小心
「是,公子也小心
孔璋十分熟悉自己所帶士兵的長處,只頃刻之間,便已經拉出了一列百余人的隊伍,由纏綿與弓帶領,從首尾之中力量薄弱之處強攻而上,沒入了密林。
「二哥小心——」
余長明與陳爾所帶的人馬正由隊尾向著前方靠近,他們也沒料到這支隊伍竟未曾進入伏擊圈便發覺了端倪,听前方有了動靜,余長明首先按不住動起了手來,由而暴露了所有的人。本想著這些常年被赫博多壓在腳下的士兵們定無所作為,豈知這隊伍之中竟有些狠角,在他們強攻之下未曾退卻,然而迎刃而上,殺了過來,倒一時間令他們措手不及起來。
「帶人往大哥那邊靠近,老三,快走!」眼見那反撲的士兵來勢凶猛,陳爾心底顫了一下,看余長明還在不管不顧的下令進攻,他直覺這樣下去會出事,于是在伸手拉住他後狠狠一推,揚聲喝道︰「走——」
「二哥!」
「走啊!」陳爾說完又推了余長明一把,余長明見他臉色駭人,心中有了畏懼,看了他一眼之後對著身後的手下將手一揚,道︰「隨我去跟大哥匯合
「程顥將那大胡子射下來!」弦伊听聲辨人,指尖直指遠處林中的陳爾,于程顥聞言勾起長弓滿弦而發,利箭帶著嘯鳴穿過人群,徑直奔了陳爾而去,陳爾沒料到他們竟鎖定了自己,不及躲閃之下被于程顥射中肩頭,頓時仰面一倒,從斜坡上滾落,利箭在跌撞間折斷,深深沒入他的肩頭,劇烈的疼痛令他眼前一黑,耳听手下驚呼之聲,他于翻滾之間爆出了一聲吼聲︰「走!」
「二當家——」
「二哥——」
「都他娘的給我走!」陳爾知道自己已無法逃離,他不願看著手下前來送死,遂暴喝之後雙眼一閉,認命的昂起了頭來。
「程顥,挾了這人,咱們上前去!」弦伊將手中利劍往陳爾頸間一搭,示意于程顥將之拉起,再抬頭時,已經不見了其余響馬的蹤影。
陳爾听得女子的聲音,將雙眼一睜看了弦伊一眼,然後冷冷一笑,道︰「姑娘不必費心了,我陳爾並非貪生怕死之輩,咱們康碭山的響馬從來不知向朝廷走狗低頭!」
「好,是條漢子,我秋弦伊也同樣看不起這大晉的朝廷,可是,卻也知道人有好壞,事有是非,你們既為響馬,當也是被逼無奈才落草為寇,如今這大晉內憂外患,九原戰亂頻頻,九原大軍守著邊境之地,莫非是為了他們自己?朝廷**,民不聊生,你們心有怨恨無可厚非,可你們又可曾想過,這九原邊境被破,受苦受難背井離鄉的,難道便不是無辜的百姓!」
「我們……」陳爾突然間被弦伊那番話堵得啞口無言,他忍著疼痛抬起頭來,細細看了看弦伊,又看了看于程顥,道︰「你們不是軍營中人,為何會在其中,你們又究竟是什麼身份?」
「我們皆只是無名小卒,我們家主子卻就在這大隊前方,你若好奇,不妨與我們前往一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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