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時間︰2013-09-24
「無瑕你感覺怎麼樣?我听士兵說你不妥,就急急的趕過來了,你還好嗎?」奚昊一臉焦灼的進了屋子,見無瑕半靠床頭,他疾步走過去扣住了他的手腕,想要給他把脈,無瑕從渾噩中清醒過來,當發覺面前站著的人是奚昊時,他先是一驚,繼而用盡全力的將奚昊反手一拉,急聲問道︰「他可有對你怎樣?你有沒有受傷?」
「傷?我……沒事啊奚昊莫名其妙的眨了眨眼,伸手將無瑕的身子按入了枕間,然後探了探他的額頭,道︰「好燙,你發燒了,大家都去了哪?門口竟連一個人都沒有,纏綿不是一直在這里的麼?弦伊又去了哪?」
「不知道,你只告訴我,你去了哪,見到了什麼人?他有沒有對你怎麼樣?」因听到鄭澈軒說起讓人放了奚昊,無瑕便以為是他將奚昊抓了起來,然此刻看見奚昊一副莫名不解的模樣,倒讓他有些糊涂了。
「我本來在房間做藥丸兒的,可上次見過的那人突然來找我,說想問我一些醫術上的問題,我便跟著他出去了,本要告訴纏綿來著,可他說就在這城樓下的大軍駐扎之處,所以,我便沒過來了,到了那後,他拿了一些方子和所對應的癥狀向我求證,我一時看得入迷忘了時間,等方才他來說你病了,感覺十分不好時,我才從那營帳中回來……」奚昊邊說邊去看無瑕的臉色,見他听罷之後稍稍有了緩和,才輕吐了一口氣,有些喏諾的道︰「你不高興了?」
「奚昊,答應我,不要再靠近那個人,也不要讓他來接近你,無論他要你做什麼,你都記得不要答應
「可是……」
「答應我!」
奚昊本還想反駁兩句,卻突然被無瑕那一聲呵斥給懾住了,他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可無瑕的表情好嚴肅,令他不得不點下了頭。
「好,我答應你,以後絕不會再一個人不聲不響的走掉
「也絕不再與那人有任何聯系!」
「我……好……」奚昊的確被嚇住了,他並不覺得鄭澈軒是個壞人,因為從認識到現在,那人都沒做過任何出格的事情,他實在不明白無瑕為何要這般堅持,甚至可是說是苛刻的去要求自己答應他的話,然他也知道無瑕這麼說自然有他的道理,所以他還是答應了下來。
「你的嗓子怎麼了?是不是腫了,很痛嗎?我來瞧瞧他說完將無瑕的手腕輕輕一扣,把起了脈象,正此時,門外傳來腳步聲,隨著門的踫響,纏綿等人一並回轉,入了屋內。
「你去了哪?弦伊找了一圈都沒找到你,你知不知道這樣子找不到你會讓我很擔心!」纏綿低吼一聲幾步上前便抓住了奚昊的雙臂,奚昊正聚精會神的幫無瑕診脈,被他那一拉之下反應不過來,愣在了原地。
身高的差異令奚昊被動的踮起了雙腳,纏綿的手握得那麼緊,讓他感到很疼,他能夠感受到纏綿此刻的怒意,雖然他不知道為什麼,可他也不敢出聲去問,只有拼命的攀附上纏綿的雙肩向上迎合,以緩解懸提帶來的疼痛,可縱如此,卻也依然未能忍住那倒吸的冷氣。
這是怎麼了?自己只不過離開了一小會兒,大家為何都變得這麼暴躁易怒了?
纏綿生氣了,是因為自己走時沒告訴他,所以他生氣了嗎?可現在自己不是回來了麼?他為何還是這麼生氣?
「我……下次不敢了
「還有下次嗎?你再敢失蹤了試試看,從現在起,你不許再離開我身邊半步,听到了沒有!」
纏綿的呵斥令奚昊委屈的緊抿了雙唇,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讓無瑕和纏綿都變得這麼敏感,他更想不明白自己做錯了什麼,會換來了纏綿如此嚴厲的警告,無法理解的事情太多,那讓他陷入混亂的兩人卻一個都不肯告訴他原由,他越想越覺得委屈,淚水不由得便盈眶而下,染濕了衣襟。
纏綿無法不去生氣,方才那兩方士兵的沖突處理完後,他與明威,弓和程顥急急的便往回走,誰知途中遇上了弦伊,弦伊說她去房間找不到奚昊,城樓上下尋遍了也沒看到,他听後腦中嗡然一響,竟半晌沒回過神來。奚昊曾在他身邊丟失了多次,那種感覺讓他至今想起還後怕不已,他當真已經無法再去承受一次。
他去哪了?是自己離開了還是被人擄走了?這軍營之中如今晉鄭兩國士兵混雜,鄭的士兵又怎會如晉兵那般理待于他,他若出了什麼事,自己又該如何撐得下去。
心中如此想著,人便不由得有了瘋狂,纏綿毫不懷疑那時若奚昊出現在自己面前,自己會比現在更加不可理喻的去傷害他,幸得那時京天前來,說奚昊已經回到了城樓,他才不顧一切的狂奔而至,直到看到了奚昊的背影,才總算落下了心中大石來。
「卻在那凶什麼……你擔心他,好好與他說就是了,何必讓他傷心當局者迷,奚昊被纏綿那一頓亂吼鬧昏了頭,無瑕在旁卻看得清楚明白,見他明明是擔心才如此生氣,卻端端的讓奚昊傷了心,于是在瞥了他一眼後啞著嗓子道︰「別現在逞了口舌之能,回頭又得去跪床板認錯,好好說話,不許再吼
纏綿本就是因著急了才會如此呵斥,在看見奚昊抽泣的那一刻他便已經懊惱不迭,怎奈如今騎虎難下,退不了步,還想著自己找個台階下來,誰知無瑕冰雪聰明,一句話便幫他解了圍。
「我是急昏了頭,方才軍中又——」話語突然頓住,纏綿心頭一驚,掩飾性的低下頭擦拭著奚昊眼角的淚水,岔開了話題去︰「好好給無瑕把把脈,要什麼藥物跟我說,我去尋來
「好奚昊歷來純真,見纏綿不與自己生氣,哪里還會去糾纏他那說了一半便又咽回去的話語,在應了一聲之後,他便返身坐在床頭拿起了無瑕的手腕,無瑕沒有說話,一雙眼楮卻越過奚昊看向了纏綿,直到纏綿不自在的別開了頭去,他才不動聲色的收回眼神,陷入了沉默之中。
「這寒癥犯得凶猛,只怕這兩日無瑕又得受針扎之苦了奚昊診完之後將無瑕的手輕輕收回了被子中,然後起身走到桌旁去寫方子,弦伊這才走到床邊看了看無瑕,輕聲道︰「公子想吃什麼?說了給我,我等會去做
無瑕的眸中一動,有些心不在焉的道︰「我還不困眾人見他的回答竟如此牛頭不對馬嘴,便知道他心中有事,于是皆不去擾他,在奚昊開完方子與纏綿一同去配藥時也隨之一並出了門去。
待眾人都走了之後,無瑕將身子一側,伸手抓住了放在枕邊的玉簪。
白炎……
你現在在哪?
無瑕好想你……
那一行九人被一個不漏的帶回了院子,柳洛冷站在院中掃了一眼眾人,突然將手一揚,示意守衛們退下,自己則站在台階之上意味深長的眯起了眼楮。
「說吧,你們是誰,來做什麼的他問得直白,顯見不願去拐彎抹角的揣測這一干人等的身份,白炎見衡越不安的看向自己,遂微微一笑,將佝僂著的身子向上一個伸展,頓時高大了許多。
「柳大哥,自當初東都一別,咱們可有兩年不見了他口中笑語,柳洛冷听罷之後眼中一動,繼而有了詫異之色。
「孟小侯爺?!」
由不得他不驚訝萬分,因為任他再想,都沒想到眼前這個竟是這人,可轉念一想,卻又釋然了,會以無瑕的容貌引起自己注意的,自然是自己所熟知的人了。
「柳大哥好耳力,白炎扮成這樣你都能一听便知,當真讓人佩服
「你們怎會來此——」話說一半又咽回了口中,柳洛冷苦笑了一聲搖了搖頭,心道︰自己倒糊涂了,這里是大晉的土地,他們然是為了刺探軍情,尋找破敵之策,自己這話問得實在毫無道理。
白炎看他發笑,知道他誤會了,本想著直接告訴他自己等人此行的目的,卻又怎樣都無法將莫寒所言的理由說出口來。
人生最痛苦之事莫過于生離死別,他背井離鄉帶兵來此,無非是想以一片赤子之心忠君報國,可誰又能想,他所效忠的那人卻逼死了他最心愛的女子,還要派人來取他的性命,就算他猜到了他自己的結局,恐怕也無法承受那樣殘忍的現實,若他知道那訾烯姑娘已死,或許會心灰意冷,不做反抗,如此一來,自己等人豈不白來了這一趟。
「我們是特意來找你的!」既然不能告訴他真相,那便只能另闢蹊徑,尋找他法了。白炎說完之後頓了片刻,才又鄭重其事的言道︰「莫大哥千里傳書,讓我們務必尋到柳大哥,問你一句話
「哦?」柳洛冷眉目之間起了波瀾,他自然不信白炎來此只是為了莫寒的一句話,可他也知道如果白炎不想說,他再逼迫也是枉然,于是輕笑了一聲,道︰「小侯爺請講
「莫大哥讓我問一問,柳大哥是否果真已尋到了那個能夠付予一生的明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