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溫弦再度出現在葉思睿面前時,已經一如往常一般的生龍活虎了。愨鵡曉
兩個人一直緘默到郊區的別墅,葉思睿停了車不說話,溫弦已經相當滿意了,葉思睿竟然準許她跟著他過來看曉宜。
兩個人下了車,就到了郊外的別墅,別墅頂層是個平面陽台,溫弦抬頭時,便見曉宜穿著素白的襯衫身軀單薄的站在風里,仿佛隨時隨地都有倒下來的可能性。
溫弦拍拍一旁的葉思睿示意他抬頭看,葉思睿抬頭遙望時,眸色忽然恐慌起來,拔腿跑向別墅,溫弦努努嘴唇,後悔。
急什麼?她又不會忽然跳下來。
雖是這樣想,可溫弦也不馬虎,畢竟曉宜關系著她和葉思睿之間到底能不能修成正果,于是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別墅。
到了頂樓,葉思睿站在離曉宜十步開外的地方,似乎不敢向前去,曉宜已經發覺他們的到來,于是轉身背風看著葉思睿說︰「睿哥哥,你看今天的天氣多好,我們結婚好不好?」
她的身體很單薄似的,被風一吹,素白襯衫微微鼓起,好似襯衫里面根本沒有支撐點一般,葉思睿擔心的說︰「曉宜,你先下來,下來我們好好說。」
她很固執,只是站在那里一動不動,微微一笑,「睿哥哥,答應我好不好?」
葉思睿正要開口答應,身後的溫弦卻忽然開口道︰「不能,曉宜,除了這件事不能答應你以外,別的都可以,除了這件事。」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有那麼一剎那,溫弦竟然看見她蒼白無力的眸色里竟然生出凌厲來,溫弦並沒有捕捉到,不過溫弦明白的是,這個曉宜,絕非善類。
她不看溫弦,只是固執的問著葉思睿,「睿哥哥,你答應曉宜好不好?」
「曉宜,我……」
當著溫弦的面,葉思睿很難開這個口,他對于溫弦有多重要,那麼溫弦,對于他就有多寶貴。
他們兩個都不是矯情的人,可是愛情,卻是絲毫不含糊。
溫弦,就是他的命。
「睿哥哥,你是不是不答應?」
她這樣問的時候,腳步已經虛虛向後退了一步,半只腳懸空,葉思睿和溫弦皆是一驚,此時,葉思睿才說︰「我答應你,你先下來。」
溫弦咬著唇瓣,努力不讓自己泄露一點有關于悲傷地神色,現在,她還不想因為傷心就忽略了一些緊要的事情。
比如,方才曉宜眼中一劃而過的凌厲。
「睿哥哥,我現在只想和你兩個人單獨談一談,可以麼?」
溫弦冷笑,這個曉宜,果然超出她的意料。
于是,不等葉思睿吩咐,她很識相的就轉身走開了,不過並不是真的走開,只是隱藏在通往頂層的門內,靜靜凝听著一切。
葉思睿見溫弦已經走開,于是說道︰「曉宜,你趕快下來,上面危險。」
她把懸空在半空中的半只腳掌收回來,定定的說︰「睿哥哥,你到底答不答應?」
葉思睿的心已經落下了,鎮定的說︰「我答應你,可是曉宜,我可能給不了你想要的愛情,不過我承諾,我會照顧你。」
我的愛情,已經全部給了溫弦,所剩無幾。
她失望萬分,卻還是問︰「是因為剛才的那個人嗎?睿哥哥,你愛她是不是?」
葉思睿低頭,抿唇,再度抬頭,對上曉宜的探究的目光,「是的,我愛她。」
站在門後的溫弦感動的幾乎要流出眼淚來了,她捂著嘴唇不讓自己哭出聲音來,只是目不轉楮的盯著葉思睿的背影。
葉思睿,你知道麼,我等你說這句話,已經等了十年。
站在頂層的曉宜落下眼淚來,可是她仍舊笑著說︰「沒關系,你會愛上我的,只是時間問題。」
葉思睿只是沉默。
就算是到了屋里,葉思睿也再沒有多說過半句話,溫弦知道,他的心,已經沉入谷底。
一直到了晚上,葉思睿和溫弦才一同回去,溫弦平靜的問︰「你說會娶她是不是真的?」
葉思睿專注的開著車,至少表面上是這樣,實際上早就心不在焉了,他不知道應該如何回答溫弦的話,是或者不是似乎都不對,都不是面前這個女人所需要的答案。
溫弦所要的不過是一場簡單的愛情,一場簡單的婚姻。你愛我,我也愛你,足夠。
可是上天似乎從來就沒有如過她的願,總是接二連三的意外,讓她和葉思睿一次又一次的錯開,擦肩。
「葉思睿,我問你,你是不是真的要兌現你的承諾?」
溫弦再度開口問,眸光里已有點點水光,葉思睿不敢看她,只是害怕在她眼里看見最怕看見的東西。
許久,久到溫弦就快以為葉思睿根本不會回答她的時候,一個薄涼的聲音淡漠的響起,「是,我會娶她。」
溫弦竟是笑了,笑的動人,卻有深婉淒涼之感,她看向窗外的夜色,其實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見,她卻仍舊是盯著窗外的某個角落說︰「葉思睿,你當真不要我?」
他沒有再回答,只是背過身,默默的閉上眼。
她寧可他說是或者不是,也不願他這樣默默無語的背過身什麼也不說,他們曾經約定,如果遇到了難題,兩個人不能在一起,若是對方問這是的問題,那麼就背過身不說話,讓彼此明白,其實,我也在疼。
溫弦近乎粗魯的用手背抹了抹落了滿面的眼淚,她力持平靜的說︰「葉思睿,我不會放開你,就算你要和曉宜結婚,我也是一樣的答案。你放心,我會守著你。」
我會守著你,努力不讓你疼。
葉思睿只是點點頭,良久才痛苦的吐出一個字來,「好。」
他很自私,自私的,想要把溫弦留在身邊,哪怕前面是豺狼虎豹也好,他也奢望,溫弦可以站在他身邊。
日子一點一點的過,臨近婚期,曉宜的臉色好看了不少,不似之前的蒼白無力,倒是葉思睿,越發的心不在焉了。
溫弦,還是老樣子,沒心沒肺。
跟在葉思睿身後,半步不離,哪怕曉宜也在身旁,也絲毫不顧及,仿佛是理所當然的,那表情就像是在說「你自己選的路,早該知道是是這樣的結果」,溫弦私底下樂呵了一番,她就喜歡氣曉宜,她越是不舒服溫弦就越高興,心里仿佛也得到了平衡,葉思睿和什麼曉宜的破婚禮,也被她的自我安慰沖淡了不少悲傷。
葉思睿看著溫弦這樣沒心沒肺的樂呵,有時候心里就會生出一個大大的問號來,溫弦到底愛不愛他?
此時,溫弦便會毫不矜持的拉下他的衣領,霸道的在他唇上印下輕吻,還笑米米的眨著眼看著他的唇瓣說︰「這里,只能是我的!」
葉思睿好笑,經歷了那麼多場的情事和芸雨,身體似乎早已不是自己的,可唯有這里,還是清清白白的屬于一個人,這個人,據說叫溫弦。
葉思睿和曉宜結婚的前一晚,溫弦就坐在曉宜病床前一語不發的看著她,目光深邃,仿佛要把曉宜看穿一般,她略有驚慌,溫弦才定定開口說道︰「曉宜,我不知道你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葉思睿結婚,可是我只想告訴你,即使你和葉思睿結了婚,這也影響不到我和葉思睿之間的愛情,大不了,在外面,讓你風光,這些虛無的名分或許別的女人會介意,可是我溫弦,偏偏不介意。我要的只是和葉思睿一輩子在一起,哪怕沒有那張結婚證的約束,我可以好好的和他走完一輩子。可是你……我就真的不敢保證什麼了。你不是不知道,葉思睿……一點都不愛你。」
「你想干什麼?說這些來刺激我麼?溫弦,我不會上你當,只要我和他結婚,我就不信他不會愛上我。」
溫弦目光沉靜,抿了抿唇瓣說︰「這樣的嘗試,可能會毀了你一輩子的幸福。」
曉宜微笑,笑意挑釁,「你不也是麼?我的幸福毀了,你的呢?做一輩子都見不得光的情婦?這叫做幸福?」
溫弦一怔,隨即又恢復鎮靜,「好過一輩子獨守空房,不是麼?」
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曉宜氣血翻涌,心髒絞痛起來,她恨恨的說道︰「溫弦,我不會讓你和葉思睿好過的。」
溫弦已經走到門口了,忽然身形一怔,這話是什麼意思?
溫弦心緒復雜的躺進被窩里,耳邊還是反反復復的那句「溫弦,我不會讓你和葉思睿好過的」,忽然恐懼起來,一時間,似乎事情變得復雜,曉宜似乎目的不單純?
直到葉思睿推門進來的時候,她才打亂了思緒,撇著腦袋在一邊悶悶不樂,葉思睿過去擁住她皺著眉頭問︰「溫弦,你想什麼?」
溫弦的嗓子干澀,頓了很久才說︰「曉宜是什麼來頭?你查過沒有?」
葉思睿似乎沒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手指一怔,他似乎從來沒有關心過這個問題,事有蹊蹺,溫弦不是蠢蛋,不會無緣無故問這個問題。
「你想說什麼?」
「我懷疑……她是趙梨花和溫思年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