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安安靜靜的流淌,慕庭晚開始接受各種營養素,起先她的身體非常排斥黃體酮這類保胎的營養素,葉思睿也是異常苦惱,最後打趣的總結:「果然是瀾少爺的種啊,這麼難養活。」
慕庭晚也是難得的笑開了眉眼,撫著小月復愛憐的說:「這孩子差點和我溺水……但願他是大難不死有後福可享。」
葉思睿沉吟,「庭晚啊,你要知道,他是亦瀾的孩子,所以注定過不了平常人的安穩生活。」
她仍舊是低垂著臉,淡漠的反問:「如果我帶著他離開這里,找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呢?」
他一驚,她必是有了這樣的念頭才會說出口的,「庭晚,你要去哪里呢?你這樣年輕又在亦瀾的保護下生活了這麼久,恐怕一時半會也無法適應外面的社會,一個人還懷著孕,有個萬一也沒人照料,你要仔細想清楚。」
「不過是時間問題,時間久了,我就不會這樣疼了。」
時間是治愈疼痛最好的良藥。
「這是你的選擇,我無權干涉,不過我和亦瀾是好兄弟,你有事我一定會幫你。」
她微微一笑,表示感謝。
九月的天像孩子的性子,風風雨雨的,慕庭晚身子弱,即使葉柏請了家政回來,也還是受了點風寒。
到底是比不得蕭亦瀾的照顧,哪會讓她傷風感冒?
想起蕭亦瀾,就想到他的喪禮已經拖拉了兩個多星期,忍不住給葉柏打了電話問這件事。
葉柏深深擰了眉頭,在電話那頭說:「已經有人把少爺遇害的事情放出去了,我想會遍布明天一早的所有新聞頭條,恐怕是沈家人所為,夫人自己要注意安全。」
慕庭晚掛了電話,站在窗前平靜的抬頭看著將變的天空,暴風雨怕是不久就要來臨了。
「近日來,有可靠消息稱蕭氏集團總裁蕭亦瀾先生遭遇飛機失事,他的妻子慕庭晚暫代總裁一席……」
蕭亦瀾的死訊傳的紛紛揚揚,蕭氏上下人心惶惶,隨著消息的散播,蕭氏的股票跌了持續跌了好幾個百分比。
慕庭晚不得不參加股東會議,結果也是不容樂觀,好在及時中止了會議,否則她還真是不知道該如何收場。
風雨停歇,她心里不僅沒放松下來,反倒隱隱的感覺更加不安。
葉柏陪著她去醫院做產檢的時候,仿佛有什麼事情瞞著她,她只是不安的開口問:「沈家是不是最近會行動?」
他抿著唇角,諱莫如深的樣子,「沒有,夫人想不想去國外待一段時間?國外對保胎的醫療設備也比較好。」
「去國外做什麼?亦瀾的喪禮還沒辦,我怎麼能走?」
他輕輕道了一聲「沒必要了」,慕庭晚沒听清,繼續說:「我最近總感覺亦瀾還在這世上,葉柏,你說……他會不會真的沒有上飛機?」
葉柏一驚,隨即說:「一定是夫人想多了,如果少爺沒死,為什麼他不回來見夫人?」
「也是,可能是我懷孕了,想的太多了。你就當我胡言亂語吧。」
他握著方向盤的手指悄悄放松了下來。
從醫院產檢出來,慕庭晚肚子有些餓,讓葉柏去一旁買點粥回來,葉柏不敢走遠,一邊往賣粥的地方走一邊忍不住回頭看她是否安然無恙,捧著報紙的髒兮兮的小男孩不知何時跑到她腿邊,拉拉她的手指可憐兮兮的說︰「姐姐,買份報紙吧,我女乃女乃生病了需要錢。」
北京這樣繁華的不夜城,有踩著香奈兒穿梭的小資年輕,也有寶馬香車衣香鬢影的上流人士,可是這樣貧窮的底層流浪者,從來都是大把大把的顛沛在火車站和醫院門口。
慕庭晚心間一動,從包里掏出一百塊錢買下了小男孩手里的一疊報紙,柔聲說︰「快回家照顧你女乃女乃去吧。」
小男孩拿了紅色的一百元大鈔,仿佛見到了稀罕物,兩眼都瞪直了直說︰「謝謝姐姐謝謝姐姐!」
說罷,一溜煙便跑得無影無蹤了,好像生怕別人搶了他手里攥得緊緊的一百元鈔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