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可怕的想法讓七澤頓時呆在了那兒,他撓了撓自己的頭發,到底還是沒有直接詢問系統。既然系統之前說它不知道,那八成是真的屏蔽了他們,這樣的話他現在將這種問題向系統問出,不是平白給系統增加笑料嗎?
一想到听到他對真相的猜測,系統將會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樣子,七澤就決定咬緊牙關死也不問。
可真相不明,自己現在又這副被人蹂躪過一番的樣子,讓七澤簡直抓心撓肺到不行。無奈之下,他決定通過自己的想象力和驚人的推理能力,將昨天的事情還原出來。
憑借無人能及的腦洞,只花了十幾分鐘,七澤就得出了一個不忍直視的「真相」。
他伸出手捂了捂自己的臉,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陷入這種尷尬別扭到想拿枕頭掄自己的情緒中的七澤,壓根忘了這一切只是他的猜測,腦子一抽只覺得這種猜測的內容越想就越像是真的發生過一樣,到最後徹底自己給自己下了暗示,相信了自己的假設。
這樣一來,當他請過假躲在家里休息,十已提著一盒粥走進他房間的時候,七澤頓時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一樣滿臉警惕,他後退一步,恰好撞到了身後的椅子,一個不穩就椅子連人一起摔到了地上。
傷上加傷,七澤疼的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到我你好像很激動,」十已說道。
他將手上還溫熱的粥放到了旁邊的桌上,彎下腰就要把七澤從地上拎起來。卻沒想到後者在他手伸過來的一瞬間,臉唰的就紅了。
「你、你干嘛?!」
十已有些莫名其妙︰「難道你想在地上趴一整天?」
「……咳,」七澤輕咳一下掩飾自己過激的反應,不知道為什麼剛剛在十已手伸過來的時候他一下子想到了那雙手在自己身上游走時的觸感,思維一偏就以為十已又想要做什麼。他推開十已的手,做出一副很堅強的樣子,嚴肅道,「我可以自己起來
七澤那麼嚴肅的表情讓十已一愣,而後他真的就站直了身,雙臂閑閑地一抱,居高臨下地看著七澤像一條蠕蟲一樣在地上掙扎扭動著想要爬起來。
一分鐘之後,七澤還在掙扎。
兩分鐘之後,七澤依舊在掙扎。
五分鐘之後……
七分鐘之後……
九分鐘……
「咳……那啥我腰好像扭了……扶我一把……」七澤厚著臉皮,就好似剛剛推開十已手的不是他一樣。他朝著十已伸出一只手,就看到十已懶洋洋地一笑,「我拉你起來,可是要報酬的
「可你剛……」
「嗯,剛是免費的十已微笑道。
qwq系統,他欺負人!
活該!
系統的聲音充滿了幸災樂禍。
見系統如此冷血如此無情如此無理取鬧(系統︰……),七澤嘆了口氣,抬頭看向十已︰「你想要什麼?」
「一個吻?」十已的語氣,仿佛真的是在商量探討一樣。
七澤︰「……那我還是繼續躺在這兒吧
三分鐘之後,腰傷的更嚴重了連坐都不行的七澤平躺在床上,看著十已很自覺地低下頭湊到他唇邊。清淺的呼吸打在自己臉上,只要自己稍稍抬起一些下巴,就能吻到對方的嘴唇。心髒跳動的聲音突然鼓噪了起來,七澤覺得自己一定是宿醉的太厲害才會一時間產生這種缺氧般頭暈眼花的感覺。
「還是……算了吧?」他小聲的說道,生怕幅度一大兩人的嘴唇就會相觸。
「失信于人,這可不是一個好習慣十已的聲音也壓得很低,幾乎像是在自言自語。話語間帶出的溫度覆蓋在七澤的唇上,恍惚有一種已然吻到的錯覺。七澤有一瞬間的失神,結果下一秒就發現自己不由自主地動了動,讓雙方試探般的嘴唇徹底踫觸到了一起。
意識到這點的七澤立刻就將頭一偏想錯開,卻不料十已察覺到了他的動作一把扣住他的後腦勺,禁錮住了他的腦袋。帶著濃烈侵略意味的吻就這樣落了下來,掃蕩過口腔中的每一寸領土,仿佛每一個細胞都被他調動起來、被他收服。
一吻結束,七澤才發現自己居然無意識地抬起了身體配合了這個家伙。
然後他覺得……他覺得作為支點的腰更疼了==
如此煞風景的真情實感讓七澤沒有徹底被十已牽著鼻子走。他伸出手將十已推開一點,在心里做出了一個決定——
他是時候要去下一個世界了。
這並不是逃避。
如果說今天之前,七澤還搞不清楚自己心里那種微妙的情緒是由于什麼原因的話,那他現在已經完全明了了。他對十已動心了,這是無法否認的,但是這到底是一時間的沖動還是真的喜歡上了,七澤就不知道了,畢竟他之前從來沒有對人產生過這種感覺。
所以,他認為他需要和十已分開一階段,讓他好好理理思路。
我要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他負責。
……我說,你不會是又有了什麼奇怪的腦洞,覺得無法面對十已了吧?
怎麼可能?!
那根本不是他的腦洞,明明是事實才對!
七澤在心里叫道。
怎麼不可能,「對自己負責,也要對他負責」這種有節操的話,怎麼像是你說得出口的?
我一直節操滿滿的好嗎?!反正你下個世界絕對不能讓我見到他。
七澤有些生硬地扯開了話題,不讓系統刨根究底。
事實上系統猜的一點也沒錯,雖然上面這個理由也是佔了一定成分的,但更多的是七澤感覺自己最近一踫到十已就大腦有些混亂。尤其是在他剛剛和十已酒後亂性(他以為)之後,十已那貨肯定會以為自己已經完全愛上了他,就會對自己放肆地上下其手,各種調戲,就像現在這樣——那自己大腦萬一一漿糊,不是就徹底被他得逞了嗎?!
不行,這種可能絕對要扼殺在搖籃中!
七澤在腦內和系統進行著激烈的交流,在十已看來就是走神了。
他眯了眯眼,有些不悅。
「在想什麼,嗯?」
「在想你啊!」七澤諂媚道。
「哦?是嗎
十已淡淡地回道,心里則直接把系統挖出來詢問一番。系統默了默,回了一句我不知道——要是被七澤知道這件事一定會驚呼「系統你的節操怎麼又長出來了!」——十已又問了一遍系統還是一口咬定它不知道,他便只好作罷。
少了系統的幫忙,十已只能感覺到七澤是在胡謅打著什麼鬼主意,卻不知道他是打算離開了。他低下頭盯著平躺在床上的七澤看了會兒,在七澤從諂媚到疑惑的眼神中直起身來。
「餓了吧?」他說著,走到桌邊模了模那碗帶來的粥,已經涼了。他皺了皺眉,從七澤的房間里找到電話吩咐手下去重新買一碗過來。沒一會兒,就有人敲敲門,將溫熱的粥遞了上來。十已點了下頭,接過粥,關上了門。
在十已做這一系列動作的時候,七澤都惴惴不安——這是要把他喂飽了養胖了再下手嗎?
他忐忑地看著十已將粥放在桌上,走過來將自己半扶起來,往自己腰下塞了好幾個枕頭,然後將那碗冒著熱氣的粥端了過來,舀起一勺湊到自己唇邊。七澤瞅瞅他的臉色,立馬張開嘴一口吞了下去——
「燙燙燙燙燙!!!!十已你要殺了我啊?!!!」
才一口,他就驚的幾乎從床上跳起來,揮舞的爪子險些把粥打翻。十已淡定地起身,後撤一步,躲開了七澤的手。
他微笑道︰「好喝嗎?」
七澤虛弱地抱怨︰「……不好喝
十已挑挑眉,笑容漸冷。
「好喝好喝!!!我從來沒喝過這麼好喝的粥!!!!」見他眼神變了,七澤立刻改口。節操什麼的……反正會再長出來的是不是?
听到這話,十已沒有再追究。他將粥放涼了一會兒,再次舀起一勺遞到七澤的唇邊,七澤瞥了眼十已,還在猶豫要不要吞下,就見抵住自己唇的勺子用力向自己嘴里推了推。七澤只得淚流滿面地吞下。
這一勺溫度恰好,粥又軟糯香甜,一口下去原本宿醉難受的胃頓時被安撫。
很快,一碗粥就這樣見底了。
十已拿紙巾給七澤擦了擦,精準地丟入旁邊的紙簍。
他得承認,剛開始他是有點生氣的,生氣在于事件的不受控制。但轉念一想他卻又釋然了,最開始吸引他的不就是七澤的想法、行為詭異,永遠都猜不透嗎?之前他過多地借助于系統,就仿佛是作弊,導致的後果就是現在系統不提供答案,他就一下子脾氣涌了上來。
這可不是一個好的現象。
最有趣的明明就是相互猜測的博弈,他卻不知不覺間失去了最初的本心。
只是,他為什麼會如此迫切地把七澤控制在手里,不允許對方有一絲的逃月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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