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國公府。
「燁兒,你模模自己的良心說說,這些年為娘的對你怎麼樣?」看著眼前全須全尾的嚴永燁,再想想躺在床上的自己大兒子。薛氏覺得自己的肺都要氣炸了。
怎麼斷腿的就不是他嚴永燁,若是他該多好,老天爺真是不公平!
嚴永燁忍住心中的譏諷,面無表情道︰「您對兒子自然是好的能不好嗎?只要是自己想玩什麼,薛氏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差人尋來送到自己眼前;就連女人,薛氏也是在自己還懵懵懂懂的時候就給他配了好幾個,而且個頂個的漂亮妖嬈。
「既然如此,那你怎麼不護著些你的弟弟。他可比你小好多這才是薛氏生氣的地方,自己對這小畜生可是要什麼給什麼,他竟然放任自己的弟弟縱馬逞強,在關鍵時刻沒有幫襯著些。
嗚嗚,可憐自己的榮兒文武雙全、瀟灑倜儻,京城里誰不贊個好兒。如今竟然直挺挺的躺在床上,現在還在昏迷著,也不知道這腿能不能醫得好。
「母親,您這話兒子不敢苟同,您也知道雖說我和二弟同時您和父親的兒子,可是自小我們兄弟兩個在一起的時間並不多,我們也都有各自的朋友。這次六皇子下帖子請我們去狩獵,二弟並不願意同我在一起,這才……」
哼,想著把這盆污水潑到自己頭上也要看自己同不同意。
從小就怕自己帶壞了她的好兒子,這會子出了事了,倒是嫌棄自己不跟著他嚴永榮了,想的倒美。
薛氏也知道嚴永榮自來看不上自己的這個哥哥,所以不管做什麼從來不和他一起。不過,薛氏覺得你既然是兄長,就該看顧著些自己的弟弟。
尤其是那還是這嚴國公府未來的世子。
「不管怎麼會所。榮兒的事總歸是你這個做哥哥的沒有照顧到。你父親很生氣,想狠狠的責罰你,被我攔下了。哎,雖說你不是從我的肚子里出來的,可是我一直都把你當親生的,哪回你父親要罰你不是我攔著
說道這里薛氏抬眼看了看嚴永燁,見他果然一副很感激的樣子,這才滿意的繼續說道︰「我和你父親說這孩子沒成親總歸是孩子,所以難免不成熟沒擔當,這成了親就不一樣了。以後有了自己的家自己的孩子,就會長大的
嚴永燁听到這里哪里還不知道薛氏的用意,自己還真是小看她了。原以為嚴永榮那小子出了事,她怎麼著也會顧著自己的兒子,沒心思來為難自己才是,現在看己把她想的太好了。
這薛氏是寧肯不管自己的兒子也要整死自己啊。
也是,她可是有兩個兒子的。這個不行了,還有一個呢。
薛氏見嚴永燁沒有直接回到自己的話,心里有些不滿,不過她在他面前一貫是慈眉善目的,剛剛她是因為提到自己的兒子太過激動,這才有些失態。這會子靜下心來。自然也不例外。
「燁兒覺得怎麼樣?那女子的畫像你是見過的,母親敢拍著桌子說滿京城了再難找出能與她相比的人兒了
「要知道不只是你父親,就是公爺他老人家這次也是很生氣。好歹被我勸住了
意思很明顯,若是你不答應成親的話,不只是你爹爹要罰你,你祖父也會罰你。
嚴永燁似是想到畫中女子那仙姿妖容,面上竟然露出一副色眯眯的模樣。「不知那女子是哪家的千金?」
薛氏見他雖然極力忍耐,不過目光里的迷離蕩漾卻是擋都擋不住的下流模樣。心里鄙視不已,不過面上卻是一派的慈善,「瞧燁兒問的,難不成你母親還會害了你?那女子是高陽侯的外孫女,身份上雖說比你稍稍低了些,不過俗話不是說嘛‘抬頭嫁閨女低頭娶媳婦兒’她就算身份稍微低些也沒什麼
「她也不是那等沒見過世面上不得台面的小家之女,她從小就在侯府里長大,不管是氣度還是舉止都和侯府里的千金們一般無二。再說了,關鍵是她這模樣生的俊啊,母親可是按你的要求跑遍了整個京城,才挑出來的這一個
嚴永燁點點頭,「母親說這話我信。京城里的那些千金確實沒有哪個能抵得上畫中女子,照母親的意思來看,她是高陽侯的外孫女也不算辱沒了兒子
嚴永燁話說的很不可一世,不過說到這里他壞心眼的停了停。
薛氏本來听著嚴永燁的話,心里的鄙夷更甚,哼,這個不學無術的草包,還真當自己是個人物了。不過對他話里的意思她還是很滿意的。
就在薛氏等他說自己同意了,她就差人上侯府提親的時候,嚴永燁竟然住下了。這小畜生,難不成心里不滿意?薛氏有些這會子也有些吃不準他到底是什麼意思。
「怎麼樣?你答應了?」薛氏對自己說,再忍忍,等他成了親,以後這筆賬一起算。
嚴永燁這才屈尊降貴的點點頭,「嗯,兒子同意了,母親看看什麼時候去提親?」貪圖美色又自持身份高貴的紈褲子弟的模樣被嚴永燁演繹的栩栩如生。
起碼,薛氏是一點子也沒有懷疑。
薛氏這才完全放下心來。她就說這畜生就是那見了女人什麼也顧不得的,哪里會懷疑什麼,看來是自己多心了。
「燁兒放心,母親這就替你去提親薛氏這回是真高興了,府里辦場喜事也能給自己沖沖喜不是。
薛氏的行動果然夠快,只用了一天的時間便收拾出一份和嚴國公嫡長孫身份相稱的禮物來,第二天便差人去了高陽侯府。
秦紹明的小書房里。
「哎喲,我的好世子,你可別砸了,這要是被人听見了可怎麼是好?」桂哥兒看著眼前將筆墨紙硯狠狠摔在地上的秦紹明,急吼吼的喊道。
看來世子是真的將表小姐放在了心上。他陪著世子這有多少年了,他從來沒有摔過東西,這破天荒的還是頭一回。
今兒一早,听到嚴國公差了一個媒婆子上門來,秦紹明就知道自己設的局根本沒能阻擋住薛氏的想法。
哼,看來他還是太仁慈了。
可是如今到了這步,他卻是再不能出手了。秦紹明只要一想到沈思倩可能會嫁給別人,他心里就跟針扎似得。
越想心里越堵得慌,越堵得慌越覺得眼前的一切都礙眼的緊。
在秦紹明又舉起一方硯台的時候,桂哥兒哭天搶地撲倒他跟前,雙手抱著秦紹明的腰,一把鼻涕一把淚,「世子,您不能再摔了,這要是被人知道可怎麼辦?」
您這個世子位置還沒有坐穩呢,這就開始使脾氣耍性子了,當心侯爺給您小鞋穿。
秦紹明根本不為所動,語氣淡漠的開口道︰「讓開!」
桂哥兒雙手依然抱著秦紹明的腰,仰起臉搖搖頭。
「我讓你讓開
桂哥兒知道世子的脾氣已經到了極限,並且,他知道就算自己真的將世子攔住了,世子的脾氣只怕也會發泄在自己身上。嗚嗚他好可憐吶。
情急之下,桂哥兒還真想到一個理由,「世子,求您了,就算您不擔心被人知道,可是您總要顧忌著些表小姐的名聲吧
這話果然管用。
秦紹明在听到桂哥兒提到沈思倩的時候,動作明顯僵住。
桂哥兒一看有戲,當下再接再厲「世子,且不說表小姐知不知道您的心意,就說這事萬一被別人知道了,您只怕是要害了表小姐啊,要知道她可是個烈性子
桂哥兒想著趕緊勸住秦紹明,所以情急之下有些語無倫次。
秦紹明這會子也冷靜了下來。慢慢放下舉著硯台得手,緩緩看向桂哥兒。「我的心意?你說說我有什麼心意?」
桂哥兒本來見秦紹明不再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才在心里抹了把冷汗,忽然又听到秦紹明冷森森的話語,這心又重懸起來。
「沒,您沒什麼心意,是奴才最賤桂哥兒邊諂笑著邊輕輕拍了自己的嘴巴兩下。
秦紹明卻是看也未看他耍寶的樣子,只是輕飄飄的問道:「知道現在怎麼做了吧?」
桂哥兒連連點頭,「知道知道,奴才這就去打听打听老夫人的意思
秦紹明一擺手讓他下去了。桂哥兒雖說平時有些活躍輕佻,不過做事還是很穩當的。他去打探消息即會得到自己想要的又不會透露主子的事情,所以秦紹明很放心。
長春院趙氏的屋子。
「老夫人,您看,這是老婆子讓大師批的幾個八字,按嚴公子的生辰和臘月初八這天來看,可都是上等姻緣。您看看哪個合適?」
趙氏冷眼瞧著那打扮的花里胡哨的媒婆,心里有些鄙夷,她們這種家族何時嫁姑娘娶媳婦兒還要通過這種低賤之人了。
這次趙氏是想著給沈思倩偽造個生辰八字,不得不讓媒婆上門。畢竟這不是什麼光彩的事情,她不想讓太多人知道。
顯然這媒婆子也知道這里面的道道,這不在趙氏面露不愈之色時,她立馬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輕輕拍了拍自己的嘴巴,那媒婆笑著認錯,「瞧我這張嘴,淨胡沁沁。老夫人您宰相肚里能撐船別和小的一般見識
「老夫人,您看……」這媒婆子也是有些為難,明明已經這麼做了,偏生不讓人說。
趙氏卻是不想再和眼前這人說什麼,擺擺手,「就用最上等的那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