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三少爺,我把二少爺的人魚伴侶帶來了。////」佣人恭恭敬敬對游君瑜鞠躬。
「你去忙吧。」游君瑜手一揮趕人走,他身邊幾個少爺興致勃勃上下打量骨音。
游君瑜是衛元的表弟,沒錯確實是表弟。衛元的母親有一個雙胞胎的哥哥,他嫁給游家的一家之主做了伴侶,生有三個孩子。游君瑜是第三子。
听完游君瑜的自我介紹骨音眉目一斂,明白對方是替衛元出頭來的。
「表少爺好,我叫波林。」骨音乖巧低頭介紹自己,心里琢磨著大庭廣眾的動手好是不好的重要問題。
「波林?真的和衛元說的一樣,是個小可愛,哈哈。」游君瑜沖幾位少爺大笑。
笑什麼笑,再笑把你吃掉。
「剛才和我家寶貝說什麼呢,他那一臉興奮的,我都吃醋了。」游君瑜對骨音眨眨眼,那副「我們之間的小秘密不告訴寶貝」的模樣深深惡心到骨音。
「我們只是在聊人魚的事……」骨音實話實說。
「什麼人魚的事?生孩子嗎?」游君瑜眼神隱晦的瞥著骨音。
「沒、沒有!」骨音抬起頭快速瞟他一樣立即又低下腦袋。
這樣明目張膽的調戲是找死麼。骨音兩手握在一起,尖利的指甲在手掌的遮掩下緩緩抽長。
不成,邊上全是人,不便下手。
「君瑜。」衛丞的聲音如同天使福音,拯救了小命憂已的游君瑜,骨音暗中松口氣攤開雙手,回頭望著衛丞俊朗的臉發愣。
和上回不同,衛丞來的很快。
人類的諾言,真的可信?
「表哥!」游君瑜立馬跳起來立正站好,一臉肅然等候衛丞發話。《》
骨音發現此時的游君瑜和樊凱休某些時刻的神情是一模一樣。
「和他在聊天?」
「表哥我什麼都沒做你相信我!」游君瑜頓時身體一僵脖子一梗指天發誓。
「我為什麼不信你?」衛丞一手搭在骨音肩上,「想見他告訴我,早就讓你見了。」
「我我我沒有這麼想……表哥你去忙呀我跟大家玩牌就好不用招待!」擠出干巴巴的笑容,游君瑜笑得都快哭了。
「難得聚一次,我們也聊聊。」
「不表哥你陪波林吧!」游君瑜扭頭對一邊的少爺們道︰「對不起失陪了。」跟著一陣風兒刮走了。
骨音遙望那頭撲到泳池邊找安杰安撫受驚嚇的小心肝的游君瑜瞠目。敢情他差點弄錯了,游君瑜不是色膽包天的反派而是受衛丞婬威迫害的無知青年。
搖搖頭,骨音嘆口氣。
「沒事的。」衛丞推動人魚車下了頂樓,他在別墅里有間房,里面有骨音感興趣的電子屏幕可以收看電視。「君瑜和衛元關系不好。」
骨音轉頭看他。
「衛元搶了君瑜喜歡的人。」
骨音眉頭一跳。
「君瑜為了那個人幾乎和家里鬧翻,他打算和那人離開第八區到國都登記結婚。」
骨音太陽穴突突的跳。
「結果那個人因為衛元和他分手。」
「游君瑜喜歡男人?」骨音終于問出第一個問題。
「嗯。」
「可是被衛元插一腳,他只能領回一條人魚當伴侶?」
「事情差點讓君瑜的父親知道,他必須掩飾。領一條人魚生下孩子。」
「可以把人魚當成伴侶,為什麼和男人……」
「對方的身份不允許。」衛丞輕輕按著骨音發頂,「男人和男人是不可以的,每個人都應該認真繁育後代,為人類的未來。」
「不是說去帝都登記?」
「但是公國法律沒有剝奪人的婚姻自由。」
骨音點頭表示理解,也就是所謂的崇尚人權自由。沒想到游君瑜和衛元之間有這麼一段狗血的糾葛。可以想見衛元只是玩玩而已,卻生生毀了人家一樁婚姻。可憐人魚安杰受到牽連,成為活在謊言、虛情假意下的生育工具。
「他還是喜歡那個人,對人魚沒有感情是嗎?」
衛丞沉默不語。
「人類總是把真心藏得很深,不過我知道他的人魚其實心里清楚,他們之間沒有感情,雙方都在騙對方。」人類的心思他猜不透,人魚眼里的哀傷他卻看得到。
「他不會幫衛元。」衛丞只能總結性的說出這麼句話來。
「衛丞,我們和他們一樣。」骨音垂著頭,長發滑到前胸擋住了他的側臉。
衛丞怔住。
「但是我和安杰不同,你和游君瑜也不同。你早就放棄把我當工具了?」骨音轉過頭望他。衛丞摁下骨音的腦袋,繼續沉默。
「人類,說話!」
「自己玩,很快帶你回家。」不放心繼續放骨音在頂樓玩的衛丞把他鎖在自己屋內,交代一聲便離開。骨音惱怒地揪起床上的枕頭砸向房門,枕頭軟乎乎要死不活的彈開落在地上。
關在房間里看電視和在樓頂陪人魚聊天相比,骨音寧可回去找人魚聊天。雖說人魚的智商受到他嚴正懷疑,好歹那也是可以交流的生物,獨自悶在房里著實讓他昏昏欲睡,這里又沒有樊凱休可以欺負。
迷迷糊糊間骨音隱約听到門外有人敲門,似乎那人說了些什麼,然後他听到門鎖 嗒彈開的聲音。賊兮兮的腳步聲落在他耳中,那人必定以為自己是悄無聲息的進來,舉著一支針筒高高抬起手臂就要落下。
骨音驀地睜開眼,手向後一扣掐住來人脖子用力往地上摜。那人被摔在地上疼得眼冒金星,骨音抬起尾巴,尾鰭上突然生出鋒利的倒刺,骨音一尾巴下去拍在那人身上,抽長指甲的爪子亦隨後而至。來不及發出一個音,偷襲的人已咽了氣。
俯身劃拉一爪子,骨音撕下一條肉鮮血淋灕的放進嘴里嚼。別墅平時沒人住,衛丞的房間門鎖除了衛丞的指紋只有打掃房間的佣人包括機器佣人可以打開。被骨音瞬間殺死的正是之前帶他去見游君瑜的佣人。骨音認人臉的能力不好,認氣味還行,他記得這人也是領他和衛丞進別墅的那個。
衛元的心月復?
死了算他倒霉。
舌忝盡指間沾上的鮮血,骨音拾起地上的針筒揣進懷里,尾巴踢了踢尸體,肉不好吃,又肥又膩,肯定平時缺乏鍛煉,就知道跟衛元廝混。吃飯可以不挑剔,吃人倒是挑剔的他提起尸體的衣領來到窗戶邊,打開窗戶猛一用力,尸體被他遠遠拋去了庭院, 一下摔到地上,對尸體造成了二次傷害。
頂樓開開心心玩樂著的眾人和人魚听見響動紛紛張望。
在人魚尖利的尖叫聲中,骨音理理頭發驅動人魚車悄然跟在下樓去查看情況的人群末尾,找到他家主人拽住他袖子。沒有把血滴在衣服上他很滿意,只是不知道人類會不會聞出他身上的血腥味。
「發生了什麼?」骨音眼神里透著好奇,臉上不露半點異常。
衛丞摟住他的肩膀站在人群外圍,手臂箍得有點緊,骨音覺得不對勁。
「我……」衛丞欲言又止,他承諾的事情一次又一次的沒有做到。「沒事吧?」
「我沒事啊,有事的是那邊。」骨音指著尸體墜落的地點期待的望著。
「表哥!死人了!」游君瑜飛奔到衛丞跟前,臉色發白氣喘吁吁。
「是誰?」
「啊?你問死的是誰還是凶手是誰?」
衛丞不說話,游君瑜模著頭干笑。
「哈哈當然不可能這麼快找到凶手。死的是一個佣人啦,先前我還叫他幫我喊波林……哦他死了死相好慘凶手真不是人!」在衛丞越發寒冷的視線下游君瑜識相的改口說正題。「我看了一眼,喉嚨被割斷,胸口肚子上好幾個血洞。腦袋摔爛了紅紅白白流了一地,嘖,好惡心。」
骨音透過人群的縫隙極力瞥上一眼,尸體真的被摔得好慘。
「還有他胳膊上缺了一大塊肉,血肉模糊的。」游君瑜說著直搖頭。
「通知警察。」衛丞箍著骨音的手改為按著他肩膀,同樣是緊緊的,力氣很大。
「已經報警了。」游君瑜的臉依然白著,他抬頭看看樓頂上趴在圍欄邊向下看結果被慘案嚇得驚慌失措的人魚們,「怎麼辦表哥?好像很麻煩。」
「案子交給警察,安撫好自己的人魚,等警察處理完現場。」
「那我去安排啦。」游君瑜擺擺手跑了。人群也散開來,衛元指引大家先回頂樓只留下兩個佣人守著現場。
衛元一回身便看見骨音和衛丞杵在不遠處,衛丞站在骨音身旁,因此也就沒看見衛元與他們視線對上時骨音露出的詭異表情。
骨音咧開嘴,潔白的牙齒上沾著鮮血,他眯起眼陰森森地對衛元笑。
衛元悚然一驚瞪大眼,定神再去看骨音已經收起詭笑面無表情坐在那里。衛元皺皺眉頭一面安慰自己是一時眼花一面禁不住懷疑骨音是真的笑了。
而且嘴里帶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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