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自身的遭遇百思不解的衛丞想從魚腥那里得知事情真相,但魚腥對此三緘其口不肯多說,至于對方所言是一棵草之類的言辭實在超出衛丞的理解範圍,他受到的教育不能幫助他消化這一事實。♀////
衛丞無法理解,魚腥比他更痛苦。下山之後魚腥才發現人間有多麼奇怪。地上跑來跑去天上飛來飛去的東西他可以迅速理解為那是凡人的代步工具,可他不用法力听不懂大半凡人說話著實丟臉了。他明明在還是棵草的時候就學會了凡人的語言!知識通過根系傳承、吸收,他怎麼會學差這麼多!
魚腥問衛丞接下去的打算,衛丞再三考慮決定先查出□真相。骨音被擄去人魚基地,他雇佣佣兵前去營救,結果遭到佣兵襲擊,襲擊對象是他,到底是佣兵中有背叛者還是整件事就是一個局?坦誠的說,衛丞害怕即將面對的真相中有他母親一份。
小時候衛丞就知道母親過的不好,母親的怨恨從未減少,可母親待他很好。佣兵團是母親推薦搭橋的也是事實。
骨音和衛丞眾目睽睽之下消失,人魚基地的人應該在滿世界找他們,衛丞肯定是不能大搖大擺出現在人前。魚腥用障眼法解決了衛丞的外貌問題,倒真和他堂而皇之出現在街上。
二人敲開卡利入住的酒店房間門時,卡利對著兩個突然來敲門的陌生人莫名其妙看了半天。嗯,長得……都很健忘。
「什麼事?」卡利在腦中演繹了多種情形,他不會想到自己遇到的是多麼匪夷所思的事情。
衛丞拉開門直接走進去,魚腥上下打量僵在門邊的卡利小帥哥關上門隨之走進房間。
「你們是誰?為什麼闖進我的房間!」卡利反應慢了半拍,抬手指著他們質問。
魚腥晃晃手指,除了障眼法,眼睜睜看著陌生人變成老板的模樣,卡利不敢置信地死命揉眼楮一看再看,更恨不得沖上去模模衛丞的臉。
「卡利,我被人追捕。」
從自己老板口中听到這樣的話,卡利顯然比剛才還要震驚。
「為、為什麼?」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切都不正常,他覺得他閉上眼回床上睡個回籠覺再起來事情一定會歸入正軌。「不,不對。你說你是我老板,證據!我才不會愚蠢的相信變魔術一樣變得和他一模一樣的人。」
衛丞很是欣慰卡利的警惕性,不過警惕對象不太好。////
「證據?你喜歡凱。」平靜的陳述句一下子點燃了面前機警的青年。衛丞戳破對方隱秘的小心思可沒半點留情,魚腥甚至看見他嘴角勾起了些許弧度。
「你在說謊!我怎麼可能喜歡那種白痴!」卡利立即反駁,微紅的臉頰露了他的底。
「沒時間開玩笑。我跟隨雇佣兵去救波林的時候被一個佣兵暗殺。有人想要我的命。」衛丞板正臉色開始說正事,與他的沉重相反,魚腥在沙發上悠閑的坐下,鼓搗幾下當真打開了電視,調著頻道看的正歡。
衛丞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卡利,目瞪口呆的卡利終于相信衛丞就是他家老板,歪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英俊男人是救了老板的神奇生物。
「太厲害了!」卡利上下打量魚腥,他變魔術一般的改變老板的外貌使他們躲過軍方的搜查大搖大擺走在街上。
「別這樣看我,要不是受人之托我才不管。還有,我不是你腦中想的那些東西,一定要問,當我是有超能力的人吧。」什麼仙草妖怪的解釋起來凡人也不懂,一眨眼的功夫解決了語言問題的魚腥只能說和骨音在天賦上有極大差異。「我要去陽台睡午覺,出門必須叫我。」
「嗯。」
魚腥走到陽台上翻身躺上欄桿,目光追逐他而去的卡利瞪大眼指著他說不出話。
「卡利,他和我們不一樣。」衛丞視若無睹。
「什麼?」
「那不是你能干涉的人。」衛丞對骨音和魚腥的身份只有隱約模糊的概念,但他很早以前就知道骨音跟他的區別。
卡利沒再說話,魚腥躺在陽台欄桿上閉目養神,光合作用補充能量。他的身下距離地面幾十米。
衛丞的助理樊凱休此刻當然是被嚴密監視,衛丞不能和他聯系,只能來找他背地里的另一個下屬。可卡利不久前和他們一起去過衛家,也就是說只要在外面露面,卡利遲早也會被盯上。
商議之後,衛丞決定先悄悄換一個據點,小心隱藏身份,趁軍方和家里無頭蒼蠅一樣滿世界搜索又不敢明言找的是爵士之子,卡利暗中去調查真相。
衛丞突然失蹤,還搶走了人魚基地重點研究對象,上面無論是執政者還是人魚協會都是震怒的反應。衛家被監控,本就為公司焦頭爛額的衛爵士一口血悶在胸口差點閉過氣去。
衛丞栽大了,衛元樂得每天眉開眼笑,不在乎身邊一大堆人監視。
過了幾日,有傳聞說衛氏徹底垮了,有人笑呢,那麼大的企業怎麼垮。沒過兩天,衛氏申請清算破產,屹立百年不倒的企業當真是垮了。衛僚爵士手上的職務漸漸被削減,到最後竟然只剩個空名號,而他也沒事可做,整天窩窩在家里等待事情轉機。
一番政途,可以說就壞在衛丞搶人魚的事上。他咬牙切齒的授意衛元動用職權和關系到處去找衛丞,找到後不用說,先帶回去給他狠狠教訓頓。
與此同時,本部遠在國都的凡達開始動作不斷,吞掉衛氏公司賤賣的殼子,接手衛氏過去的生意,拉攏曾經和衛僚關系密切的政治伙伴等。
這樣的發展只能說明,一切的一切背後還有一只黑手,操縱它的和凡達家的關系不言而喻。
「凡達。」衛丞疲憊的閉上眼。
「老板?」卡利未曾見過衛丞如此疲憊到不堪一擊的表情,有些擔憂。
「卡利,原來我們傻的讓人從頭到尾利用了。」衛丞睜開眼,眼里的沉重壓得卡利喘不過氣。
「你的意思是……凡達?」
「凡達,我母親不就是凡達家的大小姐。」衛丞露出古怪的笑容,卡利覺得老板還是不笑比較好。
「是時候做決斷了。」衛丞低聲說。
「凡人真難理解。」一邊看電視的魚腥搖搖頭,多日來衛丞身上沒有出現不適癥狀,被他的種子改造體質的身體輕易接受了來自妖怪的力量。答應骨音的事他做的很好,不知道那家伙怎麼樣,要是死了他們千辛萬苦救回來的衛丞也活不了。
門外響起敲門聲,魚腥一愣神後反應飛快的沖去開門,門在站的果然是骨音。
和人類一樣,有雙腿的骨音。衛丞怔在原地心中百轉千回。
還是那冷硬的神情,細長的眉眼,烏黑長發扎在腦後。
「骨音!」魚腥激動地張開雙臂要給他個擁抱,猛然想到禮儀問題生生停住手,側身把骨音讓門里他掩飾似豪邁的關上門。
「我沒死,開心嗎。」骨音冷淡的說。
「本君為何要開心。」魚腥切了聲,退回沙發上坐下樂顛顛看戲。
他不能抱,有人可不用顧禮儀,與骨音四目相對,衛丞不打算思考骨音的尾巴在哪里,他三步並作兩步上前,輕輕將骨音摟進懷里,生怕太用力眼前的幻影便沒了。卡利在旁邊瞠目結舌半晌擠不出完整的一句話。
「骨音,你是真的。」衛丞的壓得極低。
骨音抬起手,放在衛丞背上的前一刻繞了彎,他推開衛丞,帶著文雅的笑容說︰「我回來了。」然後僅僅是對衛丞點頭致意,走到沙發邊坐下。
「骨音?」衛丞皺眉凝視骨音,似乎表情,和過去有細微的不同。
轉折太快,卡利閉上嘴巴收起白痴的表情在一邊不說話,他需要花點時間來消化並且跟上事情發展的進度。
「查到是誰做的了麼?」骨音開口,問的卻是魚腥。半人半魚時的可以弱勢的靠在衛丞懷抱里,現在的他,即使重傷只剩下一口氣,他也不允許自己再依靠任何人。
回到妖族領地,他被拒之門外,族長說他已經失去了鮭魚最重要的東西,有了人類那軟弱的心。
七情六欲,他已不是過去的鮭魚。
族長最後說,若是要回去,他當親手了結一切,天下大旱的災禍也好,與衛丞的孽緣也罷。
「他們得出的結論是幕後黑手是凡達,衛先生的母親也扮演了重要角色。」魚腥諷刺地看著衛丞。
閉閉眼掩住痛苦的眼神,衛丞鎮定的找張椅子坐下。
「猜到是她。」骨音頓了頓補充道︰「致衛丞死地的不一定她,畢竟是親兒子。準備準備,晚上動手。」
「動手?」魚腥皺眉。
骨音溫文一笑:「遲早該還,擇日不如撞日,我不是菩薩心腸。」
骨音的笑容里透著寒意,是啊,他是妖怪,行事恣意妄為點怎麼了?一半修為足夠強大的鮭魚殺死幾個凡人並全身而退。
「哈哈,終于見識到了,這樣的風範。」魚腥大笑。
「哼,這麼開心,晚上你就帶他們兩個行動。」骨音愉快的決定了最重要的事,扯下發繩到床上倒頭睡去。
「你!喂?睡了嗎。」魚腥想骨音一定是一刻不停的趕去趕回,累到不能動了。「你們好好休息,晚上看恐怖片。」說完他去了陽台曬太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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