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妙卿目光掃他一眼,「你有腦嗎?我看你腦袋不大,不小,還以為你腦袋都長上去了。」
上官驚鴻認真的將她看了一遍,道,「腦袋不大,也不大,卿卿,你的腦袋沒有長到上。」略一停頓,又正兒八經道,「但是卿卿,你的腦袋似乎還沒你的胸大,你的腦袋是長到胸上去了嗎?唔,比起胸長到腦袋上,這樣似乎也不錯。」
「上官驚鴻,你有種就別躲。」司徒妙卿手中拋出一大把的銀針。
「可我要是不躲,連命都沒了。」上官驚鴻閃身一避,動作悠閑而隨意。那激射的銀針仿佛遇到了無形的阻力,就像是扎在了棉花上,無處著力,撲簌簌的掉在地上。
百草牽了兩個小女孩的手往里走,顏初看著她一路走遠,默然良久,他的視線轉向司徒妙卿,腳下慢慢的朝她走近。司徒妙卿高昂著頭,目光與他對視,「顏初哥哥,你為了一個不相干的女人,打算對我怎樣?」
「我生氣了。」顏初說,「如果你想多住一段日子,就要在說話之前先想想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否則的話,這里不歡迎你。」
司徒妙卿臉色極差,她冷聲一笑,「顏初哥哥,你中了山谷百合的劇毒後,半條命都去了閻王那里,怎麼說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這樣報恩嗎?」
「如果我還半條命給你,是不是從此就互不相欠?」顏初問。
「你知道我為了救你耗了多少精氣神,這些是你說還就能還清的嗎?」
「如果你有什麼要求,我欠你的可以加倍補償給你。」顏初停頓一下,話說的毫不含糊,「如果沒有的話,我不想再看到你。」
他說著,徑直離開。上官驚鴻立在一邊,抖著肩膀道,「卿卿,人家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了,再留著也沒意思,我們不如走吧。」
「要走你自己走,我就不走。」司徒妙卿吼著嗓子道。
「你對我吼什麼?」上官驚鴻冷冷說了一句,半晌,他頗有些自嘲的道,「你也就只能對我吼來吼去的吧?」
百草進了屋子就一直沒有出來,被她牽進屋里的那一對小女孩,大一點的不時瞧她的臉色,半句話都不敢多說,而小一點的本來就沒話。
「姐,你怎麼了?」星河問。
「我沒事。」百草說。星河又問了幾次,都是同樣的回答。他干干的坐了一會兒,起身離開。走到門口的時候,他似是想了想,對著拘謹而立的小女孩道,「快要吃中飯了,你也跟我出去吧。」
小女孩滿眼感激的看過來,然後如蒙大赦般的牽了更小女孩的手,跟著星河走出屋子。日落月升,天氣漆黑一片。百草開門走出屋子,她走到上官驚鴻的門口處停下,用手敲了敲門,里面無人應聲。百草知道屋里有人,只以為對方沒听見,于是又用力的敲了敲。半晌,才有聲音不耐煩的道,「要進來就進來。」
百草得了允許,便推門進屋。只見上官驚鴻躺在離門不遠的榻椅上,腿伸著擱在小幾上。百草看他一點也不像有事的樣子,忍不住道,「我前面敲門你沒有听見嗎?」
「我耳朵不聾。」上官驚鴻慢洋洋道。
「那你怎麼才讓我進來?」
「我怎麼知道你敲了沒人應還一直敲?」
「那你知道是我來找你?」
上官驚鴻躺著的姿勢實在不雅觀,他看也不看百草,語氣散漫道,「天黑了,我累了,你要是沒什麼事的話,打哪來打哪回去吧。」
「我有事。」百草說。
等了半天,上官驚鴻才道,「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不行,這事現在說比明天說好。」
上官驚鴻似乎沒听見,哼也不哼一聲。百草等的急了,只好硬著頭皮道,「你不問問我找你什麼事?」
「男的找我只為一件事,看病。女的找我不外乎兩件事,要麼看病,要麼表白。」上官驚鴻斜睨她一眼,「請問你是哪一種?」
「我、我是……」百草支吾了一下,「我想看病。」
上官驚鴻瞟她一眼,「我看你挺好的呀!」
百草咬了一下嘴唇,有些難以啟齒道,「我看著是挺好的,但我以後……會沒有孩子。」
「你有男人了?」上官驚鴻問。百草先是紅了一下臉,然後把頭搖的像撥浪鼓。上官驚鴻咳嗽一聲,煞有介事的道,「如果你想要孩子,找個男人就行了,找我是沒用的。」
百草狠狠的跺了一下腳,「我不小心吃了類似于絕育的藥,這下我的意思你懂了吧?」
上官驚鴻點點頭,「懂是懂了,但我沒有那個本事。」
百草立即道,「你都沒幫我看,怎麼就一口咬定自己不行呢?」
「我有幾斤幾兩,你比我還清楚?」
「那你好歹給我開點藥,吃了不行再說啊!」
「你那麼想吃藥,隨便找個藥鋪,還怕抓不到藥?」
「但是你跟那些郎中不一樣,你比他們厲害多了!」
「哪里厲害?你看到我救了誰還是醫了誰?」上官驚鴻有一下沒一下的吹著自己額前的劉海,「其實我真的沒有什麼本事,我只是出來打醬油的。」
「要是你給人治病有什麼要求或條件,你可以提出來,假如我能辦到,一定會照辦。」百草說。上官驚鴻的動作逐漸停下來,問道,「此話當真?」
百草用力的點點頭,上官驚鴻拍了一下大腿,「那你怎麼不早說呢?來來來,我告訴你,其實毒仙的醫術倒是有兩下子,你去求求她,她要是肯了,你興許就有救了。」
百草盯著他看了片刻,一言不發的走了出去。她回到屋子的時候,赫然看到顏初站在燈前。她淡淡的問了一句,「你到我屋里做什麼?」
「等你。」
「什麼事?」
「我想告訴你,奕劍听雨樓是江湖勢力,不可以隨便收留沒用的人。」
百草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像是難言的震驚,又像是難言的失落,片刻後才道,「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會帶她們離開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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