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野臉se慘淡,嘴角有一抹苦澀至極的笑意,他看著,沉默無聲的看著,看著那個女人的殺戮……
當他以為一切就如電影中無驚無險的結束時,正感到有些失望和無所適從時,一陣轟然劇烈的爆炸便將他的這個想法給徹底撕碎了。
從那沖天的火光中走來一男一女。
男的身形單薄,面容稍顯稚女敕,碎薄的銀發松散著,眼角笑眯眯,看起來還是一個孩子,女的身材高挑,金se的齊肩短發,臉容生冷僵硬,似乎從來沒有做過什麼多余的表情。兩個人都穿著一身裁剪合度且jing致的晚禮服,在這種時刻實在顯得有些怪異不妥。
但能在這種場合出現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而劇情,也不會像電影中那樣了,喬野在看到這兩個人出現的那一瞬間,便明白了。
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因為他們這些人的介入,至于究竟是誰?又做了什麼?與他現在的處境無關,看著那兩個人的出現,從他們身上所散發的無法言說的危險氣息,讓他不自覺的向後退了兩步,平舉著槍的手略微下垂。
而其他的人也都對目前的狀況感到不知所措,sao動起來。
喬野緊緊的盯著前方,那兩人分開了,男孩躊躇了一下進入了列車車廂內,而女子則在原地站了一會,爆炸的余韻依然未消,燃燒的火,濃烈的煙霧,碎散痙攣的殘缺肉塊,女子踩在上面,面上卻依然冰冷,不為所動。
這時有數只狼人從窗口中跳出,而在外面沒有被爆炸波及到的狼人也很快的反應了過來,只是一愣間,便有幾個嚎叫沖了上去。
女子慢條斯理的將白手套月兌下,放入胸前的口袋內,狼人已咆哮著沖過來,揮動爪牙,女子沒有抬頭看那龐大的身形,yin影籠罩下來,她只是伸出縴柔的手,卻後發先至,一把捏住了狼人的喉嚨,手一扭,接著狼人的脖子便向旁邊詭異的一歪,身體抽搐幾下,不動了。
其余數只狼人也已沖到近前,女子將手上的狼人猛甩過去,同時手腕一閃,一把小巧的手槍出現在手中,啪!啪!啪!連著三聲猶如氣球爆破的輕響,三頭狼人應聲而倒,腦袋上血花濺起,她將大概已經she空的手槍擲向第五只狼人頭部,破空風聲劃過,手槍瓖進腦殼,巨大的力量同時將狼人推出幾米遠。
一瞬間,現場就只剩下兩只狼人了,女子動作不停,如離弦的箭,躥至兩者之間,左右手五指大張,強悍的蓋在兩頭狼人的利齒間,猛然下壓!狼人龐大的身體騰空而起,頭朝下重重的撞在堅硬的地面上。
「 ————!」
嚓嚓!
裂縫縱橫,血漿溢出。
女子站起身,揮了揮滿手血腥,而地上已是一片死亡。
此時列車內傳來一身悠長的嚎叫,女子似有所動,深夜彌漫中,還有不少幸存下來的狼人也開始聞聲蠢蠢yu動,在選擇是否撤退還是合起來干掉這個強大的女人。
而還沒有等他們做出任何的選擇,女子便先行動了,似乎有些不耐煩的皺了皺眉頭,女子帶著手上溫熱的血跡以詭魅般的速度飄入黑暗的角落中,接著,如颶風掃落葉,毫不停息的悶哼聲、痛吼聲、斷骨聲,此起彼伏,角se的顛倒演繹,竟是如此之快。
空曠無人的車道旁,那男孩也再次出現,後面緊跟著躥出一個猙獰的身影,喬野認了出來,是這次的領隊人,接著卻又是毫無意外的被輕易打倒,實力的差距太過懸殊,喬野有些難堪的搖了搖頭,雖然並不曾真正的屬于狼人中的一員,但因為自身與之息息相關的任務,如此巨大的落差,讓他感到焦躁。
這個時候周圍其他的人也同樣將發生的一切全都看在眼里,頓時sao動不安起來。
這一切都與之前說好的完全南轅北轍,沒有絲毫相干,手里平端著的槍這麼久沒有一個結果也早已累了、乏了,而現在就是徹底的慌了,來這里的狼人都基本死光了,他們這些個連嘍都算不上的人類,面對那樣連狼人都不是一合之敵的非人,只是手里的幾把破槍能干些什麼?
在這樣的顧慮之下,本就心思不堅定的諸人立刻便有了退意,本來就是被強迫而來的,但是之前狼人的jing告依然在耳邊回蕩,那麼身後是否會有留給他們的退路?
只是這麼一轉念,便已經有幾個人腳步向後挪動,想要趁著沒有被發現之前立刻逃跑,而他們也確實這麼做了,像一只只過街老鼠一般小心翼翼的向後方的出口跑去。
喬野此時完全放松了身體,槍垂在身側,人悠閑的蹲在原地,看著其他人的掙扎猶豫以及對自己的妥協。雖然臉se依舊蒼白,身體依然不由自主的微微戰栗,但至少眼眸是穩定的,沒有飄忽,沒有迷茫,沒有怯懦,他沒有想要去逃避什麼了。
因為,他從一開始做出選擇以後就已經沒有退路了,雖然在這個過程中會不斷的自我否認、自我懷疑、甚至自我唾棄,但總算等事情臨到頭了以後,站在懸崖邊上時,奇異的,情緒反而安定了下來,腦子里也不再胡思亂想,是一下跨過懸崖,到達對岸,還是在半空中墜入萬丈深淵?他也絲毫沒有去多想,做那種無用之功。
如果說他自信的以為,這場賭注他一定會贏,倒也未必,也許只是單純的被他自己和主神的規則逼迫到了一種極限,在那麼多同樣糟糕的選擇里,他清楚的知道,這是對他來說最好的一種選擇了。
總要去面對的話,那麼就越早越好,這些問題他之前已經想的太多了,到了現在這種時候,他已經不願再去想了,究竟他會不會只是飛蛾撲火?而那所謂的隊長,所謂的團戰,還有活著、好好的活下來,像一座座大山壓在他的背上,焦躁煩亂yu狂,也麻木了。
就是不知道,對洛刺花來說,這是否是一種好的選擇?
喬野抬起頭,看向依然站在一旁緊盯著那一幕的女孩,這次沒有躊躇什麼,他輕易的開口了,聲音出乎意料的清晰。
「你不打算離開這里嗎?要知道,繼續待下去,也許會死的
而我可不想眼睜睜的看著一個漂亮女孩死,還無能為力。
喬野知道自己現在說的話和他現在私下的想法實在是太過反復無常和矛盾了,明明是他將彼此的命運聯系在一起,現在又任xing的想要斷開這份聯系,而理由只是不想讓自己受到傷害。
這一點認知讓他感到羞愧,感到懊惱,他很想將自己的臉埋起來,無地自容,但他還是說出了這句話,聲音不大,卻剛好可以讓女孩听到,他可真是個自私的混蛋……
雖然如此,他還是希望尊重女孩,給她最後一次可以去選擇的機會,這是他的道路,而不是她的,她完全有反悔的資格,而他也不會去阻止,如果是錯誤,那麼最好在最後一刻意識到的時候不要再去放縱而是去挽回它。
這樣想著,但身體卻下意識的緊繃起來,臉龐也僵硬起來,眼神也灰暗下來。
他有些苦澀和尷尬的想,果然沒有辦法保持平靜啊。
等待答案的到來,時間或許只是一瞬,但對他來說,卻是煎熬的,卻是漫長的,心髒的劇烈跳動使得呼吸變得生疼。一想到有可能將要獨自一人面對這一切,他就已經有一種墜入深淵的感覺,有些後悔于自己的突兀問話。
周遭其他的人也許都逃跑了,也許還有留下來思索恐懼猶疑的,這些都與他無關,他的眼中只有用奇怪可笑譏諷的眼神望著他的洛刺花,其他的人都成了遙不可及影影綽綽的虛幻影像。
他的話語顯然清晰的傳入洛刺花的耳中,她微微動了動,然後將專注認真的視線轉向他,頭微微仰起,有那麼一點別樣的驕傲,無言的倔強,而這些都不是對著他的,喬野感覺的出來。
最後她只是注視了他一會,然後回過頭,依然保持原有的姿勢,平端著槍,目光專注的看著前方,那一男一女。
結果她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什麼都沒有選擇……
似乎她覺得,這是一個很愚蠢的問題,根本就不需要去回答它。
喬野嘆息了一聲,更覺無地自容,這樣的無聲無息或者就是最好的回答吧。
這個時候。
終于。
那對男女一前一後,拖著黑人隊長朝這里走來。
喬野站起身,他往四周望去,已經逃得沒有任何人了,除了他們兩個。
喬野和洛刺花。
他和她。
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其他人了。
那男孩和女子已經來到近前,卻沒有發現躲在暗處的他們,是真的沒有發現,還是太過弱小的存在對他們來說就如同蟲蟻般,大小都沒有什麼區別。
然後喬野毫不猶豫的扣動扳機,身旁的她也在同一時間做出了同樣的動作。
一時,槍聲大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