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中年大叔的贊譽,楚翎瞪了好一會,才道︰「你該不是在哪里給我捅了簍子吧?」
勃朗特沒好氣的哼了聲,徑直坐到了楚大少斜對面。在拿起科菲爾的掌上投影光屏瀏覽一番後,淡笑道︰「不就是論壇報和聯合通訊嘛,更加不用擔心。艾維西亞論壇報的主要讀者群是普通百姓,紫薔薇聯合通訊因為皇室背景的關系,倒是有不少高端讀者。不過,前些日子他們還大肆報導了一番皇室廚師來我們這學藝的事,現在又寫出這樣隱晦批評我們服務水平不佳的報導,前後不一,造成的影響會很有限。」
「我就說了嘛,這些媒體不值得關注!」楚翎得意的說道,渾然忘了剛才是誰怒罵這些媒體瞎了眼。
「不過我有點奇怪啊,」勃朗特饒有興趣的盯著楚大少,「只防守不反擊,這似乎不像你的風格嘛。」
「啊?」楚翎听得愣了下,仔細一回味,還真是這麼回事。他只顧著得意自己發動內衣教小弟們的手筆了,卻忘了這都是對方欺上門的後反應行動。
他感到臉上有點臊得慌,這太被動了!
不過他一貫講究輸人不輸陣,嘴硬道︰「我當然有後續計劃,這個不用你操心!倒是我听說,有些其他酒店餐廳,例如皇家紫月,也開始推出古典菜肴。而且,他們還要辦什麼古典菜系聯合鑒賞晚會,不僅會請那個誰,哦對,杰西卡•溫切斯特,今年帝國最紅的歌星獻唱,而且會重金獎勵將家傳古典菜肴拿出來分享的人。這套組合拳這麼犀利,你又有什麼對策啊。」
「又是歌舞又是獎金,俗氣之至,都是些玩剩下的,」勃朗特不屑一顧,「你盡管放心好了。後天晚上,玫瑰之夏就會舉辦一場時裝秀,我請了朱利安•肖貝爾,以我們的中式美食為主題,與服裝結合,保證讓來場賓客嘆為觀止!」
「朱利安•肖貝爾?」葉雲大為驚奇,不敢置信的盯著中年大叔,「就是那個號稱一生只設計十個系列款式的傳奇設計師?你居然連他都請動了?」
科菲爾也覺得驚訝,問道︰「去年他連我家老頭子的設計邀請都拒絕了,你怎麼請動了這尊大神的?而且他的設計雖然以簡潔明快著稱,但區區三天也不夠吧?」
勃朗特淡淡一笑,十足高人風範,讓楚翎很看不慣,「我救過他一命,請他設計一次有什麼難的。三天當然不夠,你以為我像你們一樣見招拆招,等事情發生了才想辦法解決嗎?抵達海倫芬的當天,我就去過他家了。好了,我要交待的就這麼多。那是那句話,我主內,你們盡可安心。至于外部的不安定因素,楚翎你也要解決妥當了。我雖然還行,但也不是萬能的。」
看著這牛哄哄的家伙走出去帶上了房門,楚翎才比了個中指,憤憤然道︰「如果他那個什麼時裝秀被皇家紫月的晚會壓住了風頭,我扣他半年薪水!不過他也算說了幾句人話,我們是要反擊了!對了,昨天被問候過的那些家伙,透露的背後幾個酒店老板都是誰來著?」
「你都在場,一個都不記得了?」
「昨晚和幾個妹子喝高了,所以現在頭有點……廢話真多,快說快說!」
接下來幾天,海倫芬好幾個著名酒店或餐廳,都發生了一系列或大或小的事故。不是顧客被魚湯里的電極針刺傷了喉嚨,就是吃到了變質的牛排弄壞了肚子。不是踫到了吃霸王餐的,就是被有關聯的銀行通知下期貸款要重新審核。
《食遍星際》最新一期周刊也上了一篇極有噱頭的封面文章——帝國餐飲界暗戰!文章之中回顧了一番之前數年海倫芬餐飲界死氣沉沉,缺乏亮點的過往,描述了一番傾城進駐後,餐飲界此起彼伏的各種事端,精彩萬分的奇特局面。最後,以其一貫刁鑽刻薄的語氣總結道,「沒有傾城的時候,各大餐廳的廚師們都回去抱老婆孩子了,一切交給了智能烹飪系統。有傾城的時候,各大餐廳的廚師們又化身訛詐專家,棍棒高手,想用拳頭來決定我們的舌頭。到底什麼時候,我們進餐廳猶如上戰場的心情才能稍稍緩解呢?」
這份明顯拉偏架的專題文章顯然展現出了勃朗特並沒有夸海口,成功搞定了這個周刊的美女編輯。楚翎很好奇,幾番明里暗里擠兌,但勃朗特都完全听而不聞,只得作罷。
皇家紫月的美食鑒賞晚會先勃朗特策劃的服裝秀一天舉行,錢運同還親自給楚翎送來了請柬。在這個電子化普及一切的年代,這算是極高禮遇了。雖說肯定是黃鼠狼給雞拜年,但楚翎怡然不懼,三兄弟大大方方的參加了晚會。
晚會當然不像勃朗特說的那麼俗氣,沒有粉絲尖叫獻花擁抱什麼的,格調還是很高雅的。身為如今流行界紅星的杰西卡艷光四射,獻唱了一首古典唱法的《星中之星》。這種類似地球時代美聲唱法的唱腔曲調,實在引不起楚翎興趣,他的注意力整晚都集中在各色美女和美食上面。
整場晚會對于楚翎來說波瀾不驚,唯一的小插曲就是克莉絲汀也出席了。這還是抵達海倫芬後,楚翎首次見到這女人。不過整場晚會中,兩人都沒有任何對話。身為帝國長公主,雖然風頭不如她的小弟弟奎瓦斯,但依然有大堆人環繞在她身邊,楚翎懶得去熱臉貼冷**。倒是科菲爾上前和她交談了幾句,恩西阿達斯帝國皇長子的身份,自然令諸邪退避。但兩人的交談實在沒什麼營養。只是科菲爾回來說,近前細看,那女人神色似乎的確有幾分憔悴,搞得她一直稱病也難分真假了。
而美食方面,雖然都稱古典,但皇家紫月顯然發展的方向和傾城不同。從他們搞出的傳統火烤披薩,女乃油焗蝸牛,糖霜姜餅,黑胡椒意面上看,楚翎判斷他們是往古典西餐的方向發展。不過這也很自然,中式菜肴在這個世界幾乎絕種,別說學,就是想到其創意都難。當晚的分享大獎,則落在了一個獻出據說根據家族古典文獻記錄,做出來的一道蛤蜊濃湯上了。
當晚回去後,看科菲爾和葉雲都對那些古典西餐贊不絕口,楚大少就不爽了。他也在西餐廳打過工,當過服務生,也當過廚房幫工,很多東西也是會的。當即他就把勃朗特叫來,吩咐中年大叔按他的記憶,在傾城也供應一些古典西餐。
但他的想法被勃朗特當頭潑了盆冷水。中年大叔教訓他,餐廳才開張不到一個月,要走差異化特色化的路子,豎立名聲培養核心客戶群,至于平台化的問題,至少一年後再說。
等勃朗特離開,科菲爾和葉雲笑話了他一番,直到惹得他又要發狂的時候才住嘴。科菲爾端起酒杯悠然道︰「錢運同那家伙果然有些手段。今天的晚會很成功啊,皇家紫月餐飲部算是將我們傾城進駐後的不利局面板回來了。走的時候我听到好幾個家族的人都在跟他們經理聯絡,讓他們餐廳負責那幾家即將舉辦的舞會或者生日宴什麼的。」
「他這樣也算差異化,我們要找他們麻煩也不容易啊。」葉雲感嘆道。
楚翎也是頭疼。雙方菜品不同,自然污蔑對方剽竊之類的輿論手段就用不成了。至于之前對付那些餐廳的手段,在皇家紫月這樣由皇帝陛下在背後撐腰的店子上,是絕對不能用的。他再狂妄,也知道如今他和福克納相比就如螞蟻和大象。
當然如果按普通商場競爭勢頭,實際上雙方已經進入了良性競爭關系,該是值得慶賀的事。但無論是從書中記載知曉錢運同的秉性來看——啤酒肚短脖子的錢老板從來都是只能他做第一不能有其他人並肩的作風,還是那天晚上大鬧莊園,已經和錢運同撞了臉的糾葛來看,如今的良性競爭只是短期假象罷了。
其實到了今天這個狀況,那晚楚翎幾人大鬧莊園一事和錢運同要對付傾城的因果關系,已經成了雞生蛋蛋生雞的哲學命題。不過楚翎也不後悔沖動,既然熟讀原著,當然就要加以運用嘛,只是他運用得似乎還不太妥當罷了。
其實如果不是他派葉雲打探得知錢運同這段時間一直常駐皇家紫月大酒店,沒有回過莊園,他甚至都想二次闖入……
第二天玫瑰之夏的「當美食遇見美女」的服裝秀也如期上演。一如勃朗特的夸口,時隔五年後朱利安•肖貝爾重新出山設計整場系列服裝,在海倫芬時尚界引起巨大轟動。當晚玫瑰之夏的停車場都擠爆了,還有貴族的司機之間斗毆事件發生。至于服裝秀本身,朱利安在服裝設計上引入食材,以及將不少服裝造型設計成近似菜肴款式的創意,以讓賓客們看得大呼過癮。如果按完場後如雷般的掌聲來看,比起皇家紫月的美食晚會,這場服裝秀反而更俗氣些。
但輿論影響力上顯然這場服裝秀更為成功——第二天各大媒體,無論電視台還是報刊,都把紫月的晚會拋之腦後,大量筆墨聚焦在這場服裝秀上。就連最不對路的紫薔薇聯合通訊,也只能以酸溜溜的口氣評價道,「這的確是場驚人成功的服裝秀,只是和美食這個跨界題材結合得還不夠完美罷了。」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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