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千言一怔,听到謝尋二字後便將愕然的目光落在謝勉身上。*天。天!小!說!網~
他是謝尋的孩子?
有種苦澀的味道仿佛在心中溢出,不住地蔓延。夏千言捏緊了手中的醫保卡,魂不守舍地才將黏在謝勉身上的目光移開,強忍著漫不經心道︰「是……是嗎?」
蕭軍死死地盯著她,步步緊逼。蕭軍與謝尋有著世上最大的區別。謝尋遇事或者可能拐個彎,用智謀讓人臣服,而蕭軍在軍隊里待久了,有著一身軍人的浩然正氣。當他注視著對方的時候,對方絲毫舉動都無所遁形。此時亦然。
他黝黑的臉上藏著深不見底的未知,而夏千言卻被他逼得不斷後退,狼狽不堪。她囁喏道︰「蕭先生這樣看著我是有事?」
許是看出夏千言的尷尬,唐青曦偷偷在背後扯了扯蕭軍衣服,眼神示意他別再這樣咄咄逼人。蕭軍回她一個放心地笑容,轉而看向夏千言。他對人對物都極具耐心,也不會當眾不給唐青曦面子。因此蕭軍朝著夏千言狀似歉意地笑笑,解釋道︰「夏小姐,我看這勉勉的五官倒是與你有幾分像呢?」
夏千言局促地站在那里,頭不自然垂下,額間的碎發遮擋住光,而背部也隱隱約約被汗水濕透。她一直在躲避蕭軍的眼神,即使對方說話的語氣是懶散的隨意的,可她卻僵硬地繃直了身體,不敢放松。
「他……他叫勉勉?」良久,夏千言才強忍著鎮定心神,開口道。
蕭軍微笑,獵鷹般眼神仍然看著她︰「是謝尋起的名兒,希望這孩子勤勤勉勉說完,他嘴角微調,似笑非笑地看著夏千言,「要我說,如果這孩子娘還在,肯定不願意謝尋起的這名,勤勤勉勉說得好听,但謝尋是什麼人?謝尋的兒子用不著這樣委屈自己
夏千言干笑幾聲,嘴角動了動,順著話道︰「這名字其實……蠻好的說話的空隙間,她這才認真打量謝勉。
或許是有著謝尋的良好基因,謝勉只不過幾歲,便比同齡虎頭虎腦的孩子長得俊秀多了,此時他正靠在蕭軍懷里,許是生病的原因,听到他們的對話也不為所動,只是倦倦地睜大眼楮發呆。
謝勉與謝尋更是有著性格上的相同,那就是對不重要的人或事都冷冷淡淡,不做回應。夏千言看著沉默卻呆萌的謝勉,夏千言不由自主地露出一個笑容。
雖然這孩子是謝尋的孩子,他的父親是她避之不及的人,但對著幾歲孩童,她還是不由自主地喜歡上了。
隊伍還在移動,夏千言看著兩人站在隊伍外,更抱著孩子,便主動地讓出自己的位置。她將掛號簿這些重新塞回包里,將唐青曦拉到自己原先的位置,笑道︰「孩子要緊,你們就排在這里吧
唐青曦連忙拒絕,今天醫院的繁忙他們也看到了,夏千言明顯等了許久,唐青曦再如何都不忍插隊。況且,因著謝尋和蕭軍的關系,他們完全可以不用排隊,直接走特殊通道。不過,還未待她開口,一旁沉默下來的蕭軍眼疾手快地拉住自家媳婦,感激地看這夏千言︰「那多謝夏小姐了
夏千言禮貌地朝他點頭,往後走去。
唐青曦皺眉不喜地看著蕭軍︰「學姐排了那麼久也不容易,你好意思這樣?」她鼓著腮幫子,氣呼呼地看著蕭軍,更伸手狠狠地在蕭軍腰間捏了一把,不滿道︰「過幾天你必須請學姐吃飯
今日唐青曦穿著一天藍色短裙,露出雪白如玉的手臂,她嬌俏的臉也因為氣憤染上了一點紅暈,蕭軍看的心神蕩漾,念在這是醫院,大庭廣眾之下,強忍著要把她撲倒的沖動,大手一帶將她摟入懷中。
唐青曦扭捏的很,即使結婚了,她還是不習慣蕭軍這種動手動腳的行徑,況且旁邊都是人。
蕭軍被她瞪得連連討饒,只能開口解釋,語帶雙關︰「沒準你這位學姐還巴不得自己能為勉勉做點事呢?所以你別庸人自擾,自己煩躁
話音剛落,原先埋在他懷中的謝勉此時正茫然地抬起頭,懵懂地看著蕭軍︰「蕭叔叔,你們說的是媽咪嗎?」
蕭軍失笑,大掌撫模上謝勉的腦袋,眼神則注視著夏千言遠去的背影,嘴唇上揚︰「沒準我們的勉勉真的有媽咪了
謝勉似懂非懂地點頭,但還是露出腦袋,揚起大大的笑容,喜悅道︰「回去我要告訴晚晚妹妹
晚晚妹妹,自是蕭軍剛出生的女兒蕭晚,被他如珠如寶地疼*著。本來還是一片安詳平靜的氣氛,在听到謝勉這話時,蕭軍便失了風度,暴跳如雷。他瞪著懷中謝勉,冷冷道︰「晚晚是我的寶貝兒,勉勉是個乖孩子,不準胡亂勾搭
唐青曦听著這話,啞然失笑,活像看活寶一樣看著蕭軍。
與此同時,夏千言走到隊伍最後。此時的人比原來更多了,長長的隊伍大有一種要像醫院門口擴張的趨勢。
夏千言想著賀年恐怕也不耐煩了,當下決定上科室掛號。那里沒準人少些。
如她所料,當夏千言帶著賀年站在男性生殖科前的時候,那里只有寥寥無幾的幾個人在等待,且個個都是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夏千言先快速地掛了號,帶著賀年走到候診室,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賀年嫌棄那里有人,自顧自地走開,蹲在牆角,捂著腦袋,不敢抬頭看人。夏千言哭笑不得,也不想再勸。
在她看來,男人看那方面問題就和女人看婦科病一樣。但夏千言幾次去找夏母的經歷中,她記得婦科那邊人一直很多,而沒有人會羞澀,大家都巴不得告訴醫生自己存在什麼問題,以求得良方治病。
只是這情況放在男性疾病中,卻是天壤之別。
整個候診室只有夏千言一名女性,其他的男人都是自己來的沒有人陪伴。賀年此時又跑的遠遠的,夏千言坐在幾名男人旁邊,候診室雖然空間很大,但她還是有些不習慣。
此時她也有點又羞又氣,氣賀年這時竟然只顧自己,也不看看她的處境,羞在她一個婦女竟然坐在這里——本該是男性待的地方。
夏千言越這麼想,愈發覺得空氣逼仄,難受的很。她皺著眉頭,提起包,走到正蹲在科室內電梯旁的賀年,哭笑不得道︰「那邊有位子,你去做吧。我去下洗手間
賀年悶悶應了聲。
走出科室時,夏千言仿佛全身的力氣松懈了般,頹然地靠在牆上。她能陪賀年到醫院,但卻無法陪他最後一步。
男性生殖科在四樓,而門診大廳只不過五樓,此時陽光正好,稀稀疏疏地撒過在大理石地面上,熠熠生輝。夏千言情不自禁走上去,觸踫陽光。
醫院里充滿的是寒冷無助與寂寞,所以她不喜歡醫院,小時候夏母沒時間照看她,便讓她乖乖坐在護士台後面寫作業。那時候她逼不得已只能呼吸著難聞的空氣,好在,她後來很快就解月兌。如果有可能,她甚至想一輩子都不再踏入醫院。
但是,也只是想著,今天她就必須為了賀年踏入這里。
她坐在長廊椅子上,盡情地領略美好的陽光,身心俱憊的身體在熾熱的陽光撫模下也漸漸舒展開來。
正當她凝神時,一旁的手機輕輕地響起。
是短信而非電話。
夏千言渾不在意地隨手掏出,但卻在看到短信的那一刻,天旋地轉,本已轉好的心情猛的變差。
短信是謝尋發的,而他在短信中「猖狂」地說︰寶貝兒,你該為當年的行徑付出代價,別再退縮了,你的背後是萬丈深淵。
寶貝兒……夏千言失魂落魄地癱倒在椅子上,手中的手機因握不住而掉落在地。
她一字一句地喃喃念著謝尋的短信,她的腦海中甚至可以浮現謝尋此時正陰測測笑著朝她撲來的情形。
寶貝兒……夏千言迷惘了,這恍如隔世的親密稱呼仿佛穿透時光的雲彩重新回響在她的耳邊。她有多少年沒听過這些字眼?她依稀記得,上一次,他口中的寶貝兒是在三年前,他癱倒在ktv沙發上,摟著她不斷耳語。
夏千言有些不敢置信地憶起這一切,更遲疑他怎麼會發這樣一條短信給她?此時,她已經不再思考為何謝尋會知道自己的手機號。按照他只手遮天的能力,或許所有事情都瞞不住他?
夏千言不敢再多想,也不敢回謝尋短信,只是連忙撥打熟悉的電話,瘋狂地找人詢問。
電話很快被接通,夏母慢條斯理的聲音開始響起。夏千言顧不得其他,只急切問道︰「媽,當年的事情會不會被人查出?」
夏母本來正在午休,被夏千言這驚恐的語氣驚醒,她馬上鎮定心神,詰問道︰「怎麼了?」
夏千言語無倫次道︰「剛剛我收到了謝尋的短信。媽,你說他是不是查出什麼了?」夏母听這話,心里比夏千言更急,但她不慌,有條有理地分析道︰「當時學校檔案那里我找了一個老同學辦的事情,問題不大,濱江這邊醫院我也熟悉,不會有什麼問題
夏千言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心里總撲通撲通跳個不停,但听夏母這樣說,總算安定了點。她捧著手機,有些無助道︰「媽,你相信我,我真的不會和謝尋再有關系,當年是我傻,我甘願作踐自己,現在我結婚了,我不會再傻了
夏母聞之,連忙安撫︰「這事等你周末抽空回家再說,現在別慌,沒事別想多了,有時間多和賀年相處會兒。感情這事,日積月累也會深厚的
夏千言只一個勁兒點頭,听著夏母在那邊仔細囑咐。正這時,科室喇叭響起,是護士的叫號聲音。夏母敏感地听出,疑惑道︰「你在醫院?言言,你生病了?」
夏千言不敢說出原因,支吾道︰「前幾天被子蓋少了,大概是感冒了
夏母不疑有他,只囑托著讓她好好照顧自己。
夏千言听著這溫聲細語的關懷,有些感動地無聲落淚。她從前不懂事,只憑自己喜好做事,而一切壞結果全讓夏母善後。她知道自己母親為人嚴厲,但卻嘴硬心軟,對于她和萬語都是包容多。
夏千言知道,夏母是很好的母親,而她也一直將她作為母親的標榜,她甚至想過,如果自己有了孩子,她也要按照夏母的教育方式培育孩子。
只是,她真的能有孩子嗎?夏千言下意識地附上肚子,月兌口而出道︰「媽,我看到了謝尋的兒子。他很可*,很討人喜歡,媽,我竟然不知道他已經這麼大了
夏母微楞,轉念一想,便明白她話中意思。她知道夏千言說的輕巧,但話中的苦澀是掩藏不住的,而她能做的,只是痛心地說出真相︰「他早沒了,你親眼見到的。言言,你現在見到的只是謝尋的孩子
作者有話要說︰qaq心情很糟糕,被人不理解被人氣,郁悶啊啊啊啊……這張寫的很爛,本來想該改改再發,但是一點半了再改估計只能22號下午更新了,so就先貼上來。這是20號更新。21號的我再去寫。難受~~~~(>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