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落在李爽的門前,前面的轎夫半蹲,接著徐靜怡與莫瀟塵就「若無其事」的走了出來。♀
「一會兒見到了人,千萬要收斂一些,知道了麼?」徐靜怡就好像一個侍候丈夫出門的良妻一樣,用手小心翼翼的整理著莫瀟塵的衣領,莫瀟塵的頭發還略顯得「潦草」,不過表情卻是想笑不能笑,想哭不能哭的無奈樣子。反觀徐靜怡這邊卻是笑意盈盈,好像絲毫沒有注意到「丈夫」的不自然,依然繼續著手中的動作,嘴上的叮嚀也沒有停過。
詭異——這一幕只能用這兩個來形容了,所有人都是你瞅瞅我我瞅瞅你,沒有一個人敢說些什麼。
「好了,去吧
徐靜怡最後抻平了一下莫瀟塵的衣領道。
莫瀟塵笑著點了點頭就在手下們的護送下走進了李府。
剛走到徐靜怡看不到的地方莫瀟塵就好像渾身被蟲子咬了一樣,趕忙用手又揉肩膀又揉腰,嘴里還輕聲哎呦著。
「這個臭女人,想不到瘋起來竟然這麼不顧一切,掐死老子我了
李府上下的人看著莫瀟塵,都覺得這個儒衫書生好生的好笑,就好像猴子一般在庭院中抓耳撓腮。
前來探信兒的小李看到了這一幕,心里不由得納悶。
難道這就是老爺所害怕的欽差?皇上怎麼會派來這麼一個人來辦事?是不是老爺多慮了。
內院之中,李逵依然上演著苦肉計,對著李爽是又踢又打,管家張鳳來看到小李跑了回來,趕忙迎了上去問道︰「怎麼樣?是欽差麼?」
小李輕輕皺著眉頭用小心的語氣說道︰「我也不確定,只不過看樣子不像是欽差
「怎麼能不確定呢?是不是欽差一眼就應該能夠看出來啊!」張鳳來說這句話沒有夸張。♀因為以往皇上派來的欽差都是大張旗鼓,一臉的趾高氣揚,走路恨不得把地板踩的「當當」響,下巴恨不得頂到天上去,就是瞎子也能看出來是欽差,更何況小李是如此精明的一個人,要比其他人激靈得多,更不可能看走眼,但是他卻說不確定。這怎能不讓張鳳來著急?
看樣子李逵是真的對李爽下了狠手,若來人不是欽差。那李爽這打算是白挨了,若是打出個好歹來,張鳳來也是舍不得,畢竟李爽是他看著長大的。有的時候親情是盲目的,不論你在外人眼里是如何的印象。親人都是愛你的,他們不會因為你的錯誤而輕易的離開你。當你收到傷害的時候。大多數的親人都會第一時間考慮該如何保護你,而不是怎樣離開你。現在老管家張鳳來就是這樣的心態,看到小少爺挨打,自己疼在心里。
「老夫親自去看看說完張鳳來就要邁開步子走出去,卻正好迎上了走進門的張虎。
張虎虎目一瞪,王霸之氣一抖。頓時嚇得張鳳來退後了好幾步。
「老,老夫是這里的管家,不知道這位先生來府上有何貴干?」
「倒是沒什麼事,就是我的手下在路上看到一些跋扈的打手作怪。將他們擒下以後打听到這些人是為貴府效力,所以將這些人押送過來交由貴府處理而已說完張虎前臂往前一擺,身後的手下便壓著十幾個打手擁進了內院。
李逵假裝沒有看見這一幕,依然是「教訓」著李爽,此時的李爽依偎在內院的花壇邊,周圍已經被打翻了許多盆栽,花土滿地,李爽身上也是在地上打了不知道多少個滾兒,頭發散亂異常,雙頰高中,眼中的淚水直流,看樣子也不像是演戲假裝的,而是真的疼哭了。
如此狼狽的樣子與剛才在酒樓那風度翩翩的樣子截然相反,莫瀟塵從張虎身後打量著被揍成「豬頭」的李爽心里虛偽的嘆道︰「作孽呦~要不是老子耳朵好使,光憑面容還真難分辨出來這個豬頭就是剛才那個公子哥兒呢
張鳳來看著那是幾個再熟悉不過的面孔心里只下不上,不過畢竟是老管家,心里還是能夠沉得住氣的。他陪上笑臉道︰「手下的人不懂事,的確是我們管教不嚴,先生放心,日後我定然嚴加管教一番,絕對不再讓他們作威作福
說完他就讓下人們來接那些打手,並且厲聲對那些打手喝道︰「平日里老爺是怎麼告訴你們的?要與人為善,稍有不注意你們竟然這麼傷風敗德的事情來,還要你們做什麼?要是再有下次你們也不要來府上了,直接去落草為寇得了——」
那管家變臉的技術也是一絕,張虎看著他演完戲後道︰「這位老先生,剛才听你說你是這個府上的總管家是不是?」
「正是
「哎!」張虎嘆了一聲道︰「其實手下們做事往往都是听主子差遣的,要說他們的錯也就是佔了三分,其實最大的錯誤還是他們的主子,你說是也不是?」
張鳳來一听張虎話中的意思直指要害,額頭上也不由得凝出了幾滴汗,他強笑道︰「自,自然,都怪老朽管教無方
「誒——」張虎打手一會,豹頭一搖道︰「這個老管家你有何干系?我看老管家你是通情達理之人,絕然不會縱容手下人行凶,真正的始作俑者是你們家少爺,老管家,你說是也不是?」
這個大老粗還會買弄些文采,沒事還能用個成語,哈哈,有意思。身後的莫瀟塵不由得覺得好笑。
張鳳來一時語塞,張虎不由他說什麼便往前走了幾步在距離李爽大概四五米的距離的時候站定,然後假裝仔細的打量了一番「咦?這個人怎麼這麼眼熟?」張虎轉身問莫瀟塵︰「公子,你看是不是?」
莫瀟塵拿出香扇,「唰」的一聲盡開了扇面在胸前一扇,一只手搭在眉前道︰「哎呀,張大哥說得是啊,我也覺得眼熟的很呢。待我走近看看便是
說完便走到了張虎的身邊。
此時李逵「好像」注意到了這二人,便轉身面向二人露出謙卑可親的笑容拱手道︰「家佷頑劣,讓二位見笑了
「不見笑,不見笑,先生你繼續,我們就是看看,不妨事的莫瀟塵善解人意道。
李逵一臉的黑線,抽了抽嘴角回道︰「實不相瞞,家兄英年早逝,嫂子也在剩下孩兒的時候撒手而去了,在這世間這孩子便只有我這一個親人了,所以一直以來對他太過寵愛了些,加之自從來到濟南之後鄙人一直忙于公事,想不到卻疏于了對佷子的管教,讓他創下了這般大禍,在這里敝人先替佷兒向二位道歉了
莫瀟塵打量著眼前這個三十多歲的男子,一身的儒衫,看不出一絲的傲氣,顯得十分的謹慎內斂,第一眼望去就給人一種安詳平和的感覺,而且又如此的謙卑,就算莫瀟塵再別具一格也知道此時不應該太過乖張。他回禮道︰「先生如此厚德,相比之下倒是顯得我們有些過于計較了
「怎麼會李逵笑道︰「我看公子倒是一表人才,懷著一顆義膽之心,哎!世風日下,像公子這樣敢于路見不平的人可謂是少之又少,若是世人皆像公子一般那該有多好啊!可惜人心不古啊——」
李逵是一句三嘆,但是卻是有一個目的,什麼都不計較,一心的就說莫瀟塵的好就是了,有句話說得好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就是這個道理,我對你笑得都花枝亂顫了你憑什麼打我?
這個叔叔想必起他那跋扈的佷兒簡直就是大善人,老子明顯就是興師問罪來的,他卻絕口不提老子拿了他的人,反倒是一口一句贊美,不簡單,絕對不簡單。也不知道是何人,想必在這濟南也是一個風雲人物。要不然豈能又這般肚量與城府?這種人要麼是大忠,要麼就是大奸,老子還是小心著點兒比較好。
想到這里莫瀟塵附和道︰「先生過獎了,我不過就是來濟南做些買賣而已,路上與貴公子發生了一些誤會,至于路見不平倒是謬贊我了,因為我就是當事人,嘿嘿
李逵哪里不知道自家佷兒「欺負」了誰?他的那些暗哨早報告明白了,現在他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在這里給莫瀟塵演戲呢。听到莫瀟塵說自己是就是受害者,他趕忙換上一臉賠罪的樣子連道兩聲︰「哎呀!」趕忙躬身就要跪拜賠罪。卻被莫瀟塵一把扶起道︰「先生這是做什麼?可是折煞了我了
「公子就讓我表達一下歉意吧,敝人實在是覺得心中有愧,佷子這麼不爭氣,這讓我死後還哪里有臉去見我那死去的兄嫂啊
「先生莫要這樣說,事情都過去了就讓他過去吧,想不到先生如此德行,倒是顯得我們有些斤斤計較了,賠禮之事就此接過吧。時候也不早了,我們也要走了
一听莫瀟塵要走,李逵一把拉住莫瀟塵的手腕道︰「公子這是干什麼?來者即是客,更何況我那不孝佷兒又犯了如此大的罪孽,就讓我備上些酒菜,當作賠罪吧
莫瀟塵本想一口回絕,無奈李逵「盛情難卻」,最後只好留在李府等待用晚膳了。
看到莫瀟塵松了口,李逵這才罷休,接著一腳踢在了李爽的腿上喝道︰「你這丟人的孽障,還呆在這里做什麼?別再我面前哭哭啼啼的,像個什麼樣子,休整好儀容,一會兒晚膳的時候過來賠罪。滾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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