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二十左右,門鈴響起,是ada來接我們護花高手桃花劫。
在車上,赫卡很放松,有一搭沒一搭的和ada聊天,我坐在後排位置卻很緊張,不僅僅是因為第一次跟赫卡出這種任務,還因為身上那不適合我風格的拘束衣服讓我很難受,身心的焦灼令我越來越緊張,不斷的深呼吸。
到達ada家別墅時我看了一下表,六點十分,我最後吸口氣,下了車。赫卡不著痕跡的走到我身邊,輕輕握了握我的手,低聲在我耳邊說,不用這麼緊張,吃頓飯而已,有我在,不會有事。
她的手依然很冰冷,然而此時卻好像充滿力量的火焰溫暖了我幾乎快要抽搐的心,那種力量使我稍稍平靜,我相信赫卡的能力,就像華生總是相信福爾摩斯一樣,因為他們都擁有值得人依靠的智慧。
我們隨ada進入屋內,便有佣人過來為我們送上拖鞋,大廳內雍容華貴的沙發上坐著一男一女,見我們進來也站起身,女人看起來有四十多歲,干淨利落的短發,從打扮便能嗅出商場女強人的味道,雖然歲月的痕跡在容顏上很是清楚,但依然能隱約瞧出她年輕時該是位多麼絕色傾城的美人。而男人看起來比較年輕,大概三十五六歲的樣子,穿著黑色西裝,一副溫文爾雅的氣度。
媽,這就是我跟你們說的朋友hecate,她是油畫藝術家,這是她的助理洛可。ada首先向那一男一女介紹我們,然後轉過臉來對赫卡說,caty,這是我媽咪,這位就是她的男朋友demon。
您好。赫卡禮貌的向ada的母親先伸出手,接著我們大家都相互握手寒暄。
demon的目光一直落在赫卡身上,在握過手後,他微笑著說,hecate,希臘神話的夜之女神,可是創造地獄的黑暗神祇。
demon不也是相當邪惡的惡魔麼,彼此彼此。赫卡揚起嘴角,笑容璀璨耀眼。
呵,看來你們很投緣,既然又都是藝術家,想必有很多共同語言,別站著聊了,晚餐已經準備好,我們邊吃邊聊。ada的媽媽大方的邀請我們入席。
ada邊坐邊說,對啊,我跟caty說demon也是個藝術家,她可是相當感興趣呢。
我算不上藝術家,頂多會畫幾幅油畫,您不一樣,听說您創作的作品都相當優秀。赫卡謙遜的說。
demon對于這種奉承的話倒是很受用,但也不乏自謙之詞,過獎了,如果有興趣,哪天我們可以相互交流一下。
正有此意。
這一頓飯下來,吃得我比在軍隊苦訓還累,生怕哪里出錯,給赫卡添麻煩。不過,我發現赫卡真的很擅長這種場合的交際,不僅舉止得體,笑容適宜,連話題都聊得相當順利,無論是藝術的、商業的還是有關ada的香水工作方面,她樣樣都能說出門道,那樣淵博豐富的知識令ada的母親稱贊不已。
而demon也確實如ada之前的描述,儒雅幽默,風度翩翩,相當有男性魅力,如果不是年紀與我相差太多,恐怕我也要迷上他了。
用過餐後,ada帶著我們參觀了一下她家的別墅,除了奢華貴氣,我大概也不知道還能用什麼詞來形容了,比赫卡的事物所還大。
在參觀ada房間里時,赫卡忽然在壁櫃旁停下腳步,她盯著里面一個制作精巧的小錢包很久,那錢包看起來光滑細膩,正前面有一個淡青色花紋圖案,與其說是個錢包,不如說它更像是一個藝術品。
你喜歡這個?ada打開櫃門,把錢包拿出來說道,看來你真的和demon在藝術上很投緣,這是他送給我和我母親的,一人一個,是他自己親手制作的藝術品,確實非常漂亮,不得不承認,他很有才華。
是啊,相當漂亮,可以讓我看看嗎?赫卡笑著淡淡的說。
她一個晚上都在被迫露出社交微笑,我想以她的性格,內心一定相當厭倦。
嗯,當然可以。
接過ada遞過來的錢包,赫卡仰起頭對著燈光看了看,那錢包竟然透著光閃閃發亮,顯得晶瑩無比,我好奇的自作主張伸手模了模,質地比想象中還要光滑,很有彈性。赫卡看看我,沒有說話,倒並不像是在責怪我,反而有種說不出的擔心意味。
這時,門邊響起一個溫柔的男音,你覺得它漂亮嗎?
抬頭一看,是demon和ada的媽媽。
赫卡把錢包還給ada,微微點頭,在看過它之後,我更相信您是位才華橫溢的藝術家了,我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作品。
看來遇到知音,我在工藝品、雕塑和油畫方面比較擅長,有時間可以請你到我的工作室看一看。demon看著赫卡的目光始終很溫柔。
那真是榮幸之至。赫卡聞言顯得很高興。
在我們離開ada家之前,赫卡與demon互留了聯系方式。ada又是親自送我們回來,路上,她關切的問道,怎麼樣?他是不是有問題?
赫卡此時臉上一點笑容都沒了,懶懶躺靠在車倚背上,現在還不能說,不過,我想我會讓他沒有辦法和你母親結婚的。
真的?!ada好像松了口氣似的,只要能阻止他們結婚就好。
我听那口氣,總還是覺得ada純粹是為了財產想攪散自己媽媽新的幸福。
回到事務所,赫卡把外套一甩,直接趴到了沙發,長長吐了口氣,好像累得很厲害。我也趕緊把那身束縛得很的正裝換下,沖了杯咖啡端到赫卡旁邊的桌上,我真是越來越佩服你了,平時這副懶散邋遢的模樣,換個場合竟然這麼上得了台面,完全不輸給那些所謂的上流人士。
工作需要,偽裝技能是必備的,但沒必要用在自己生活中。赫卡翻了個身,換成斜躺的姿勢,拿過咖啡邊喝邊說。
你真的要幫ada拆散她媽媽的婚姻?那個男人並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如果我在她媽媽那個年紀,大概也會愛上他,ada只是為了財產這樣做,會不會太不孝了。
原來你喜歡那個類型。赫卡好像听到什麼很好笑的事情,挑挑眉,才接著說,人都是喜歡站在自己的角度去用感情判斷事物,你以女人的角度去看他,他自然是個沒有任何問題的魅力男人,ada以未來繼女的角度去看,兩人金錢利益的沖突便成為重點,男性魅力被弱化,自然就覺得有問題。
那請你用你理性的角度告訴我,他有什麼問題?我抱著胸坐到赫卡面前。
赫卡稍稍猶豫,說,也許ada確實只是為了財產,但有一點她是對的,那個男人身上,有血的味道。
你也能聞到?我很震驚,在那個房子里,除了淡淡的香水味兒,我什麼都沒有聞到。
我說過我嗅覺敏銳,特別對血尤為敏感。
天啊,一個藝術家身上怎麼會有血的味道?我覺得疑惑,下意識又有些害怕,聯想到許多恐怖的東西。
赫卡放下杯子,站起身惡作劇般拍拍我的頭,都這麼晚了,你今天怎麼不促我早早上床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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