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最終結果出乎我的預料,顏雅茹只將赫卡送進了戒毒所,無論我怎麼要求,她都不肯同意讓我進去,她說這是赫卡唯一的條件。我心里煩躁不安,顏雅茹直言赫卡這是為我好,那時的我還不能理解其中的意義,直到後來,她同意安排我以工作人員的身份進入戒毒所,我才明白那里究竟是什麼樣的地方。
當毒癮發作時,人已經算不得人了,這里的女人可以放下所有尊嚴,只希望換來一點點白色粉末,她們會主動月兌下衣服,極盡可能的對所有見到的人哀求,那種場景讓人看著極其心酸,何苦如此作賤自己。
戒毒所的警員們很是不屑那些女人,她們會成為他們茶余飯後的談資,沒有人看得起她們。
當然,我進入這里不是來悲天憫人的,我只是想確認赫卡的安全,她被安排與目標女人一個房間,赫卡的演技向來一流,她能從善如流的應付所有的狀況,包括偽裝毒癮發作,雖然沒有月兌衣賣肉那麼不堪,但看著她不得不以最真實的狀態作賤折磨自己,我心疼得幾乎快忍不住流淚。
在赫卡進入戒毒所的同時,警察仍沒有放棄對那個女人的訊問,他們想要不停給她壓力,幫助赫卡發現破綻,我無法得知赫卡目前有沒有得到什麼線索。
在我們進入戒毒所的第三天,那個女人按照法定程序向外界寄出了一件衣服,經過檢查,衣服沒有任何特別之處,只是拉鎖不見了而已,寄向一家孤兒院。
第五天,蘇菲來了,我不知道她是如何知曉我們臥底進入戒毒所的事情,她沒有理會我,徑自按照規定程序申請探望赫卡,赫卡見到她似乎並不意外,兩個人面對面坐著,蘇菲輕聲說,他讓你離開。
赫卡沒有說話,蘇菲微微皺眉,語氣更為冷漠,你被認出來了,那女人認識你這張臉,懂嗎?
赫卡眼神一凜,隨即低低咒罵了幾聲,起身離開了會面室,蘇菲目送她消失,這才轉過臉來看我,可樂,我帶你去個地方吧。
我有些猶豫,不願離開赫卡,怕她一個人在這里出事。
仿佛猜透了我的心思,蘇菲拉住我的手,她在這里好好的,你有什麼可擔心的。走吧,你還真以為自己在戒毒所上班啊。
我拗不過她,只得跟顏雅茹打電話報備一下,然後坐上了蘇菲的車,不久之後,我就為自己的愚蠢而付出了代價。
在車上,蘇菲隨手遞給我一瓶水,我不疑有它,覺得口渴時便喝了下去,很快便覺得又困又累,眼皮重得要命好像張不開似的,接著就失去了意識。我從沒有睡過如此荒誕的一覺,當我醒來時,我衣衫不整的在車里,身邊躺著一個血淋淋的男人,而我的手里正握著一把被染紅的匕首,我全身上下都是血。
我的腦子一片空白,真的不記得當時是如何下的車,也不知是怎麼離開的,更不知道是誰報的警,我只知道在我失魂落魄的走了不遠之後便听到警車的聲音,然後我便被人摁倒在地。
這一切都像一場噩夢,我被帶回了警察局,手上是冰冷的手銬,此時此刻,我唯一能夠記得的便是蘇菲,在我失去意識前是和她在一起的,而現在她卻消失得無影無蹤熱血青春的日子全文閱讀。
沒有任何的思考時間,回到警局之後我便被采血、采指紋,然後帶進了審訊室,警察用各種各樣的問題連番轟炸,我的「不知道」「不記得」在他們听起來簡直匪夷所思,可是連我自己也覺得不可置信,我自己都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車里那個男人是誰?我要如何去告訴他們真相。
警局的警察大多知道我是誰,很快,顏雅茹就來到了審訊室,我們四目相對,她的眼楮里全是不敢置信的疑問,看過我的審訊記錄之後,她眉頭幾乎擰成了一團。
顏警官,我真的不認識那個人,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我覺得自己快要瘋了,我現在被人銬在椅子上,當作囚犯來審。就在幾個小時前,我還是個戒毒所的工作人員,我還是警局的線人!
顏雅茹沉沉嘆口氣,赫卡突然不干了,而你又變成了殺人犯,我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我相信你,但是證據不相信你,那輛車里只有你和他的信息,刀上也只有你和他的指紋,你捅了他28刀。
她將現場照片拿過來給我看,我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雖然我知道我的辯解蒼白無力,但我不得不說,那輛車不是我坐的車,我不知道我為什麼會在他的車里。那不是蘇菲的車,絕對不是。
洛可!我們找到了監控錄像,是你自己招手上的這輛車,他是個黑車司機。
顏雅茹的話對我而言簡直就是個天大的笑話,我好像陷入了一個幻境,所有的一切都那麼不真實,所有不該出現的情況都真實的發生了,在我昏迷不醒的時候,我竟然招手坐上了輛黑車,而且還被監控錄像記錄了下來!
我沒有坐他的車,況且我為什麼要殺他?!
也許他對你起了歹心,你憤怒反抗。目擊者說,你當時衣衫凌亂。
我緊緊攥住拳頭,恨恨的看著她。
如果你不信,我可以給你看視頻錄像。顏雅茹走到我面前,倒底發生了什麼事?你不告訴我,我是沒有辦法幫你的。
我知道她能說得出,就真的能拿得出視頻,我覺得滑稽極了,真的太滑稽了,我要見赫卡…
你不能,你現在處于被偵查審訊階段,不能見任何人。
我所有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你們,去找那個叫蘇菲的女人,是她帶我走的。
蘇菲,心理學教授,著名的精神疾病專家,她只承認她帶你出去了,然後你們就分開了,她有不在場證明,十分充分的不在場證明。顏雅茹認真的看著我,洛可,我查了所有能證明你清白的線索,結果全是死路。
那就去告訴赫卡!!我幾乎快要崩潰,不是我做的,一定有什麼是假的,如果警察找不到,我相信她會找到。
顏雅茹盯著我看了許久,慢慢的轉過身對旁邊的警員說,先帶她去看守所吧,暫時不要審了。
就這樣,我被關進了冰冷的囚室,究竟是怎麼了,為什麼蘇菲要害我?赫卡呢?她會不會也要害赫卡?我的腦子里亂成一團,完全想不到任何理由會讓事情變成這個樣子。
一個星期,我整整被關了一個星期,這期間再沒有人來提審我,也沒有人理會我,我仿佛被遺忘在了這里,一個星期甚至比一年還要漫長難熬,我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不知道赫卡怎麼樣了,不知道我的媽媽有沒有听說我的事,心里如同有一萬只螞蟻在啃噬,幾欲瘋狂。
就在我瀕臨絕望的時候,我居然又像被關進來時那樣,被莫名其妙的放了出去,真的是場荒誕的笑話!
赫卡站在警察局門口接我,我見到她,再也隱忍不住,撲在她懷里放聲痛哭,我輕輕環住我,不住的道歉,可樂,對不起,對不起…
那天的陽光明媚,金燦燦灑遍了每個角落,我卻冷得要命,仿佛只有從赫卡身上才能汲取到一點溫暖風水官途全文閱讀。
赫卡把我帶回了事務所,她一直抱著我,耐心的用她的溫柔來安慰我,直到我的情緒稍稍平復,她看我的眼神充滿憐惜和內疚,微涼的指輕輕撫過我的臉頰,吻去我的眼淚。
可樂,對不起…她再一次的道歉。
不,跟你沒關系,是蘇菲,蘇菲為什麼在陷害我?
赫卡搖搖頭,不是她,是我的錯。你的案子已經清白了,他們不會再找你麻煩。
為什麼?人倒底是誰殺的?
是誰殺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已經有證據顯示不是你殺的。
赫卡,倒底發生了什麼事?告訴我好不好…事情一定不會這麼簡單,我直覺赫卡在隱瞞什麼。
她沒有看我,望著天花板靜靜的沉默,沉默了很久,才淡淡的說,沒什麼,滅門案也好,販毒組織也好,都跟我沒有關系,我不會再接這種案子了。
她像是說給我听的,又更像是說給她自己听的。
我不想逼問她什麼,但發生在我身上的這恐怖的一切,我居然連知情的權力都沒有,莫名的心酸涌上來,眼淚再次忍不住奪眶而出,赫卡緊緊抱著我,沒有再說什麼。
第二天,顏雅茹登門,赫卡見到她便冷冷的說,我不會再參與那個案子。
她死了,那個女人。顏雅茹干脆的說。
赫卡微微頓了頓,說道,即使她拼命證明自己什麼都沒說,也還是難逃一死。
什麼意思?顏雅茹像嗅到了什麼,立刻問道。
那件衣服,她故意把拉鎖扯下去,沒有瑣只是向同伙傳遞她什麼都沒說的意思。
那條線我追查過,孤兒院里沒什麼可疑,衣服是給一個孩子的,但是那孩子根本不認識那個女人。
是麼。赫卡根本不在意這些,她坐到沙發上,翹著腿看向顏雅茹,你不需要再來找我,我什麼也幫不上你。
你能,但是你不可以。顏雅茹忽然湊近赫卡,一字一句,低低的說,洛小姐是因為你才進的監獄吧,從我認識你的時候,我就知道你背景不簡單,經過這件事,更加可以肯定。赫卡…赫卡…你知道嗎,就在昨天,有人跟我說…他見過你…這張臉。
氣氛驟然間冰冷,赫卡眯起眼楮,如果珍惜你好不容易撿回的這條命,就不要管不該管的事情。
顏雅茹笑了笑,轉身便走了。
我站在一旁,腦子里嗡嗡作響,回想起那天蘇菲對赫卡說的「那女人認識你這張臉」…「有人跟我說,他見過你,這張臉」…
我看向赫卡,這張臉…究竟是什麼意思…
赫卡也突然抬頭看向我,我們相交錯的目光,第一次這樣的遙遠…
作者有話要說︰哎呀,快到元旦了,提前祝大家旦旦節快樂~~~~明年都找到暖被窩的妹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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