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16親密融合
016
「報告!」
顧林焦急的看著危慕裳一步步向前的背影,她側眸看了一下羅以歌,她以為羅以歌會出面阻止的,但是她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羅以歌的任何行動。
眼看著危慕裳就要跳下去了,顧林便按耐不住的連忙出聲。
「說!」
摩西校長的視線從危慕裳身上移到顧林臉上,臉色更為嚴厲的看著她。
這個時候出聲打斷他,顧林最好能有一個好點的理由。
「報告校長,我請求跟21號一起訓練!」站在第一排的顧林往前跨了一步,目光堅定認真的看著摩西校長,一字一句聲音響亮道。
羅以歌並沒有想到顧林會在這個時候站出去,他掃了眼顧林的身影,卻看到淳于蝴蝶猶豫著,貌似也想站出去的樣子,當即小聲低喝道︰
「回來!」
淳于蝴蝶剛伸出一點的腳,听到羅以歌細微又冷厲的命令後,當即反射性的縮回了腿。
不解的看向羅以歌,淳于蝴蝶眼里帶著絲絲著急,雖然她經常跟危慕裳和顧林說,要滅了她們,但她也不能丟下她們,眼睜睜的看著她們陷入泥潭啊。
「好好呆著!」對于淳于蝴蝶帶著懇求與幽怨的眼神,羅以歌完全無動于衷,只是小聲的警告著k1都別亂動。
對于羅以歌突然爆冷出來的回來二字,雖然雨聲很大,雖然羅以歌的並不大。
但顧林還是听到的,嚇得已經踏出一步的她,差點就退回隊列中,幸好她被摩西校長的眼神給震住了,才沒做出那麼丟臉又懦弱的一個舉動。
「你想一起?」看不出摩西校長是怎麼想的,只見雨簾中的他,神情依舊是那麼冷那麼嚴厲。
「是!」對上回頭看著她的危慕裳,顧林嗓音嘹亮的就吼了一個字。
擺在他們面前的這個大深坑,真是沼澤的話,顧林絕不可能讓危慕裳跳下去。
但現在的情況不容許她說不,那她就去陪著危慕裳好了。
真要出了什麼事,好歹她們還能搭把手什麼的。
「老實呆著!少不了你的份!」得到顧林肯定的回答,摩西校長的視線在她和危慕裳身上轉了轉,果斷的拒絕了顧林的提議。
「摩西校長……」
「閉嘴!」
提議被無情又狠絕的拒絕後,顧林還想再次爭取一下,卻被摩西校長狠批了一句。
不單只顧林和淳于蝴蝶緊張,西野桐也感受到了左右兩側,祁覆和余北擔心的眼神。
「別擔心,羅隊不會讓裳出事的
目前來看,作為k1最淡定的一名成員,西野桐在羅以歌默不作聲的情況下,只得低低出聲安慰著其他隊員。
夾在祁覆和羅以歌中間的祁覆,在听到西野桐的話語時,眼一眨貌似迷茫了一瞬。
羅以歌作為他們的隊員,保護他們的安全不讓他們出事,這很正常。
但是,听著西野桐用肯定語氣說出口的話,為什麼祁覆會覺得有點刺耳呢?
目光略沉又復雜的偷瞥了眼羅以歌,祁覆又瞟了眼另一側目視前方的西野桐,最終他的視線默默的落到了危慕裳的背影上。
貌似西野桐的話起到了些微作用,只見k1幾人都放松了些許,顧林看著摩西校長不滿的看著她的眼,也默默的退回到了隊列中。
摩西校長的那句,少不了你的份。
讓顧林明白,不單只她,想必在場的所有學員都免不了這一跳了。
如果大家都要跳的話,那顧林這心里就有那麼點底了。
危慕裳從來就不是一個拖沓的人,在看到顧林退回去後,她扭回頭看著快兩米高的深坑,膝蓋一彎本想一躍而下,卻在彎下雙腿時蹲了下來。
左手撐著地面,危慕裳蹲在坑沿,看著坑里被雨水濺出一朵朵水花的泥坑,她手用力一撐就縱身跳了下去。
伴隨著雨水降落,危慕裳在感受到呼嘯而來的寒風時,她的左腳已經觸到了泥坑,剛觸到坑里虛軟的泥土,她的左腳就開始往下陷。
這種情況在危慕裳的意料之中,沒敢跳太遠的她,連忙伸手趴在坑壁上,想要找點什麼支撐住正緩緩下滑左腳。
且,危慕裳就是怕這個坑真的是沼澤,她在下跳的時候沒敢兩只腳都踩到坑里去,一直抬起的右腳,此時更是果斷的踩在坑壁上。
背靠坑壁,雙手和右腳都緊緊的貼在坑壁上,危慕裳盡量將全身的重量從左腳上轉移出來。
坑壁是陡直的,危慕裳即使是反應夠快的,將身體的重量轉移出來,她的左腳還是有大半個小腿陷進了淤泥里。
看著陷進去的左腳,危慕裳嘗試著想要把它抬出來,發現這淤泥還挺粘稠的,要把腳出來還得費點功夫。
危慕裳往外提了一下左腳沒成功後,當她的左腳又往下陷了幾公分時,她腳下好像踩到了什麼堅硬的東西。
甩了甩臉上的雨水,危慕裳低頭看著自己的左腳,隨後穿著軍鞋的腳就在淤泥里緩緩轉動著。
平的、結實的。
將腳下一片範圍都模索了一遍後,危慕裳便暗自松了一口氣。
丫的,這根本就不是沼澤地,雖然淤泥一句堆積到小腿位置了,但淤泥下的土是實土。
確定這只是虛驚一場後,看似淡定的危慕裳單腳站立的立在淤泥里。
伸出雙手讓大雨沖刷干淨污漬的雙手後,危慕裳便抹了抹額頭,不知是虛汗還是雨水的水珠。
當危慕裳將眼楮眯成一條縫往上看去時,看到的就是摩西校長垂頭俯視著她的腦袋。
不知是不是危慕裳的錯覺,當她抹了把額頭的虛汗抬頭時,她竟然從摩西校長的眼中看到了,一絲絲的挪揄與壞笑?
雨水啪嗒啪嗒的滴在臉上,危慕裳看著上方的摩西校長,這身體就不由得一僵,嘴角也不由得抽了抽。
敢情摩西校長一直在上面看她笑話呢。
「21號,感覺怎麼樣?」
不知道摩西校長是出于什麼樣的心理,坑里金雞**的危慕裳,就心情甚好的詢問了一句。
沒有摩西校長的命令,學員們都不敢上前去觀看危慕裳的跳坑情況。
他們對于危慕裳的英勇跳坑的行為,有持無所謂的態度,有冷眼旁觀狀的,有皺眉不忍的,當然,最擔心的莫過于中國的隊員了。
雖然祁覆並沒有出聲阻止危慕裳,但他心里還是不贊同去跳的。
怎麼說,他們這里一百多名學員,女兵就三個,就算輪也不應該危慕裳第一個出場,去當這勞什子的試驗品才對。
不過,當摩西校長淡定異常的,詢問危慕裳‘感覺怎麼樣’的時候,在場一百多號學員也都明白,危慕裳該是沒事了才對。
「很好!」危慕裳仰著頭,雨水不巧正好滴進了眼楮里,她再眨了好幾下眼楮後,才淡然嘹亮的回了摩西校長一句。
「既然感覺很好,那你就別上來了!」
危慕裳張著嘴看著吼完一句,就瞬間消失在坑沿的摩西校長,愣愣的盯著空無一人的坑頂。
「呸」
一口吐掉落進嘴里的雨水,危慕裳瞪著腳下的淤泥。
讓她別上去?
是想怎樣?
僅僅兩秒後,危慕裳听到坑上傳來的聲音,就明白她別上去的意思了。
摩西校長再次站到學員們面前,渾厚的聲音混合著雨聲,字字鏗鏘有力道︰
「全部學員下到坑里,群戰三小時,最終獲勝前三名學員,將優厚獎勵
摩西校長在學員們听到獎勵二字,而默默的喜上眉梢時,又緊接著潑了他們一盆冷水。
「有獎就有罰,除了技術過硬的前三名學員,其他學員全部加長兩個小時的訓練時間!」
一百多名學員,只取前三名不用受罰?
危慕裳不知道別人怎麼想的,反正她听到的第一個反應就是。
坑人!
太tm的坑人了!
為了區區三個名額,就要害其他一百多名學員加練兩個小時?
不管是誰,最終獲勝的前三名學員,還不得被其他學員仇恨死。
無論賽制有多麼的不如人意,在這一切都由摩西說了算的地盤上,學員們還是被趕到了坑邊,一個個姿勢帥氣的跳下了坑。
學員們稀里嘩啦的往下跳,金雞**在坑腳下的危慕裳,深怕那個不長眼的一跳就砸到她頭上,連忙拖著寸步難行的沉重步伐,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去。
「都愣什麼愣?動手!我不管你身邊的是誰,都給我狠狠的滅了他!除非你徹底倒下了,或者,要是被我看到你站著不動,立馬給我卷鋪蓋走人!」
摩西校長和其他幾位教官站在坑上,見學員們下去後一個個只顧著往前挪,或者呆站在原地,便厲聲歷氣的吼了一聲。
腳下淤泥太厚,連移動一下都有些舉步艱難,要怎麼打?
危慕裳挪了那麼久,才挪出兩米遠而已,且她算走得最遠的一個了,回頭看去。
上百名學員們一排排的,全擁擠在坑腳下。
「林子,你要不要考慮挪個地兒?」
危慕裳回頭的時候才發現,緊跟在她身後的是顧林,想到摩西校長剛才說的,滅了身邊人的話,她便挪揄了一句。
「挪個毛線!我要揍的就是你!」看著危慕裳欠扁的笑臉,顧林就來氣,她剛才那麼擔心危慕裳,結果危慕裳還敢來取笑她。
「揍我?有本事你來呀!剛才也不知道誰自不量力,想要英雄救美來著!」
想到顧林之前喊著報告,緊張不已的神色,危慕裳這心里就滑過一道暖流,嘴上卻忍不住損起顧林來。
怎麼說呢,嗯……顧林很可愛。
「靠!誰瞎了眼才救你!還救美呢?丫去照照鏡子,你哪兒美了?」
做了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也就算了,末了還被危慕裳如此取笑。
顧林氣急攻心的奮力拔出淤泥里的腳,往前一跨就想抓住危慕裳,狠狠揍一頓解解恨再說。
「誒……林子,你別跑那麼快!」
在顧林身後的淳于蝴蝶,眼看著她就要追上顧林,跟顧林並排而行了,突地看見顧林往前跨了一大步,連忙伸手去抓她,讓她等等自己。
顧林追危慕裳,淳于蝴蝶不讓追,這本來沒有錯。
但壞就壞在,淳于蝴蝶在伸手去拽顧林的時候,她一急之下腳下一個不穩,後面那只拔出一半的腳又被淤泥一絆。
「啊……」
淳于蝴蝶身形頓時一個不穩,拽著顧林的手就像抓著救命稻草一樣,預感到不妙的她驚叫一聲,身體就直直的朝顧林撲去。
面朝後跟顧林談話的危慕裳,是眼睜睜的看著這一幕的,由于淳于蝴蝶從出聲到摔倒的時間,實在是太短了。
此刻,只見危慕裳瞬間瞪大了一雙黑瞳,淳于蝴蝶的雙手已經撲在顧林身上,眼看著她就要壓上顧林,然後兩人雙雙跌入淤泥中了。
一剎那間,就在顧林听見淳于蝴蝶的尖叫而回頭時,淳于蝴蝶已經整個人撲倒在了她的身上,顧林反射性的手一伸,不知是要去抱淳于蝴蝶還是去推她。
但是,顧林的一切動作都已來不及了,淳于蝴蝶已經壓著她往下墜,兩人離腳下的淤泥已經越來越近了。
顧林驚恐的瞪著眼下略微青黑的淤泥,腦中只有一個念頭。
難道她要跌個狗吃屎,不,是吃土了麼?
不要啊
由于淳于蝴蝶驚叫聲太過尖銳,且明星過于女性化,原本摩拳擦掌正準備開戰的學員們,都齊刷刷的側眸看向她的方向。
猛然看到疊羅漢的兩人,直直的往地上摔去,學員們瞬間睜大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顧林和淳于蝴蝶。
千鈞一發之際。
就在顧林閉著眼,雙手前伸,試圖讓雙手插進淤泥里,以用雙臂的力量撐住身形,最好能避免一場人吃土的狼狽模樣時。
在顧林稍前方的危慕裳,為了避免被顧林壓到,做最慘的墊底人,她的第一反應是想後退。
但念頭一動完危慕裳就發現,她跟顧林隔得比較遠,顧林壓不到她時。
危慕裳先前為避免被顧林抓到狠揍,而拔出想向前跨的腳一轉,往側邊一踩就連忙伸手去拖顧林的雙肩。
顧林的手已經伸進淤泥里了,但她的手還沒有探到底。
就在顧林已經能聞到淤泥的味道,且被雨水滴到淤泥水上面,而反濺到她的臉上,在她以為她就要吃泥土而憋屈的臉一側時。
她的左右肩膀卻猛一雙手猛地一抓,然後她的身體又往下滑了幾分,然後就突然頓住了。
顧林甚至能感覺到她稍長一點的劉海,已經浸到臉下的淤泥水了。
但是。
就算她能明顯聞到淤泥土不太好聞的味道,她還可以肯定的是,她的臉並沒有親吻上淤泥。
猶豫了一秒,顧林緩緩睜開眼楮,側著臉的她,首先看到的就是一條手臂,穿著濕作訓服的手臂。
斜眼瞥了眼臉下的淤泥,顧林在淤泥上方的一層雨水中,看到了她的自己臉部倒影。
顧林輕微一轉頭想要把腦袋扭正,頭一扭回正面,誰知鼻尖就插進了雨水中,嚇得她立馬又側臉猛呼一口氣。
味道太tm難聞了!
「丫的!你們倆快點起來!我手都快廢了!」
扛了好幾個鐘的大圓木,危慕裳雙臂本就有些酸軟。
現在雙手托著兩個人的重量,奈何顧林和淳于蝴蝶還跟死魚似得,趴著一動不動。
危慕裳在咬牙用力托住她們的同時,朝她們黑乎乎的後腦勺就怒吼了一句。
貌似最沒反應過來的就是淳于蝴蝶了,她一手揪著顧林的衣角,一手抱著顧林的腰,整個人都趴在了顧林的背上。
淳于蝴蝶在撲倒在顧林身上後,就不忍心面對即將到來的慘劇,痛苦的閉上了雙眼。
她一心等著她苦難的到來,誰知竟等來了危慕裳在她頭頂的怒吼。
淳于蝴蝶睜開雙眼,從顧林的背上抬頭,看到的就是危慕裳沒好氣的瞪著她的黑瞳。
視線往下一瞥,淳于蝴蝶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和顧林都沒事。
「等等,我馬上起來,馬上起來!」
淳于蝴蝶好像看到了危慕裳托著顧林的手,在細微的顫抖著,她連忙撐著顧林的後背想要站起來。
腳下的淤泥太沉重了,淳于蝴蝶一時半會兒挪不動腳步,只得將全身的力量都撐在顧林背上,以支撐她自己站起來。
眼看著這場突發狀況,就要以有驚無險的完美劇情落下帷幕了。
但是。
也就在此時,意外再一次的發生了。
「嗯……」
顧林的後腰被淳于蝴蝶用力一撐,幾乎平趴在淤泥上面的她,腳下一滑整個下半身瞬間就跌進了淤泥里。
「啊」
淳于蝴蝶的身體已經拱了起來,她雙手撐著顧林的腰,眼看著就要借著顧林的支撐站起身來了。
顧林卻在這關鍵時刻一個不配合,腳下一滑腰一個下沉,撐著她的淳于蝴蝶,當即就再次往前撲去。
但是。
稍微起了身的淳于蝴蝶,她的第二撲不再是撲向顧林了,微側著身的,徑直的顧林身旁的淤泥地撲去。
危慕裳以為自己就快要解月兌了,誰知道手臂一沉,她就看到淳于蝴蝶再次往前撲的身影。
「嘶……」
看到淳于蝴蝶倒下的方向,危慕裳倒吸一口氣後,就果斷的閉上了雙眼,不忍心看到淳于蝴蝶的慘樣。
畫面仿佛定格了一般,大部分學員都錯愕的看著三個女兵制造出來的一幕。
在淳于蝴蝶身後剛挪上去的余北,他剛伸出手想去拉起淳于蝴蝶,奈何淳于蝴蝶不爭氣,不肯讓他拉。
「蝴蝶,你沒事吧?」余北瞪著側趴在顧林身側的淳于蝴蝶,連忙拖著像長在泥里的腳,過去扶她。
其實淳于蝴蝶的情況還算好,她只是整個左手臂和左側身體陷進了淤泥里,側身撲倒後未免面朝下她,連忙身子一側側躺在淤泥上。
現在的淳于蝴蝶,她身體忽略不計的話,她也只是後腦勺枕在了淤泥里,她的臉還是堪堪避過了一劫的。
「嗚嗚……小北,快救我!我起不來了……」
左手埋在淤泥里抽不出,右手想撐一下支起身,反而右手也跟著陷進了淤泥里,此刻,躺在淤泥里的淳于蝴蝶看著上方的余北,真真是欲哭無淚。
「別哭,別哭,我馬上就來,別哭……」
其實吧,看著淳于蝴蝶扭曲著半陷進淤泥里的狼狽樣子,余北很想不識趣的大笑幾聲的,但是,為了他往後的幸福日子,他還是沒敢笑出來。
「林子,你抓著我手臂,看能不能起的來危慕裳緊緊托住顧林的肩膀,配合著上前幫忙的西野桐,兩人笨拙的將顧林從淤泥里拔了出來。
「噗……林子,你鼻子……哈哈……」當顧林站起身抬起頭後,危慕裳看著她臉,在怔了一秒後,當即就噴了出來。
估計是顧林腳下一滑,身體向下沉了沉的時候,她的臉踫到淤泥了。
危慕裳看到的顧林,雖然她的臉是干淨的,但她的鼻頭上卻又一坨青黑色淤泥黏在上面。
如果她鼻尖上的淤泥是紅色的話,也許更有觀賞力一點。
原本看了顧林一眼就瞥開頭的西野桐,在看到危慕裳毫不掩飾的張嘴大笑時,一直隱忍著的他,嘴角也不由的向上揚了起來。
「笑毛線啊你!信不信我抽你!」。
從聞到的濃烈味道,及自己看到的鼻尖情況,顧林不用想也知道危慕裳在笑什麼,狠瞪了她一眼,抬手就想去抹掉鼻尖上的淤泥。
顧林抬起手才發現自己的雙手全是淤泥,看到危慕裳干干淨淨的作訓服。
顧林滿是淤泥的手果斷的抓起危慕裳干淨的手,快速的拉起她的手遞到面前,隨後滿是淤泥的鼻子,就往危慕裳干干淨淨的袖管上抹。
「誒誒……你……」危慕裳瞪著顧林一點也不客氣的舉動,在錯愕的誒了幾聲後,本想順口咒罵幾句的她,想了想卻又無奈的咽回了話語。
算了。
看在顧林這麼狼狽的慘樣份上,她姑且就不跟她計較了。
這邊顧林都起來好半天了,那邊的淳于蝴蝶在余北和祁覆兩人的合力下,這才滿身淤泥的站了起來。
「天吶……怎麼這麼髒!」起來後,淳于蝴蝶看著自己黑不溜秋,滿是淤泥的整個左手臂,瞬間就嫌棄的瞥開了眼。
听見淳于蝴蝶的聲音響起,顧林這心里就有一股火氣蹭蹭蹭的往上冒,要不是淳于蝴蝶的話,她能撲下去麼。
但是,當顧林扭頭看到淳于蝴蝶幾乎成黑泥人的慘樣,她這心里頓時安慰了點。
還好,她不是最慘的一個。
一曲鬧劇過後,學員們在摩西校長和幾位教官的監督下,都勤勤懇懇,戰戰業業的搏斗了起來。
學員們都避開了跟自己國家的學員交手,紛紛將目標放到了他國學員身上。
纏纏綿綿的雨水像是流不完的眼淚一般,連下了好幾個小時,卻依然沒有停下的跡象。
伴隨著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在滿是淤泥的坑里群戰的學員們,也越戰範圍越大,漸漸的學員們零零散散的,在半個足球場大的各個角落單挑著。
原本及小腿高的,令人寸步難行的淤泥,也在眾學員的不斷踩踏和翻滾中,變得稀少了起來,行走在上面也自如多了。
危慕裳不記得現在跟她單挑的人是第幾個了,反正她打敗一個後,分出勝負的另一隊學員,大家會自然而然的交換對手。
總言而之,分布在各個角落的教官們,是不允許他們停下來的,見誰膽敢偷懶不戰斗,輕則怒吼幾句,重則拿直接淘汰來恐嚇你。
隔著那麼遠,他們胸前的號碼牌也很多都被淤泥給覆蓋住了,但即使是這樣,教官也能很準備的叫出大部分學員的號數。
危慕裳是真不明白教官是有火眼金楮,還是他真那麼厲害。
能在學員們滿臉淤泥,自己都快認不出自己的情況下,他們能認出誰是誰來。
危慕裳雖然力氣和身高不如其他學員,但她足夠靈活。
再加上危慕裳從小習武,且很多是淳于弘家傳的中國古武,中國武術在外國人眼里一向神秘而強大。
在這一身武藝下,危慕裳倒也不至于太吃虧。
迄今為止,跟她交手能贏得了她的人,也只有羅以歌一個人而已。
要想完勝她,危慕裳可不認為這是一件容易的事。
跟危慕裳交手的每一名學員,不知道是不是覺得她是女兵看不起她,一開始跟她打時都是不情不願,又輕敵的仿佛他一根手指就能捏死危慕裳一樣。
面對這樣的對手,危慕裳從來都一腳踢飛,亦或一拳揍倒再說。
又一個新對手站在她面前,危慕裳淡然堅定的黑瞳一瞬不瞬的微微仰視著他。
來到獵人學校,有一件事讓危慕裳非常不習慣,那就是這些歐美學員跟國內的戰士相比,當真不是高那麼一點半點。
一米九以下的幾乎沒有,再加上他們當兵的身體各種超標,讓危慕裳這個一米六八的個子站到他們面前,讓她除了仰視的份,還是只有仰視的份。
加爾丘吉爾看著面前的小矮子,這樣一米七左右的殘廢身高,絕不可能是男兵,他一眼看去就知道她是中國學員。
但中國女學員有三個,加爾丘吉爾不是臉痴,但是中國的三名女學員,他曾經仔仔細細的偷偷審視過她們三人。
奈何在他眼里,她們三個就好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一樣,他怎麼也分不清她們誰是誰。
加爾丘吉爾也問過迪倫貝蒂這個問題,貌似他也認不出來。
對于這個問題,加爾丘吉爾只能安慰自己,應該是她們亞洲人長得太大眾臉,五官太相似了,認不出來不是他的錯。
加爾丘吉爾看著危慕裳被淤泥覆蓋了半張臉的臉,只覺得她那雙眼楮很好看,很黑很有神。
但是,許是男人的潛意識里有點大男人,加爾丘吉爾審視著危慕裳,被淤泥蓋住的眉頭微微一皺,嚴重懷疑她的小身板能不能挨得起他一拳。
「你……啊」
在雙雙沉默的對視中,危慕裳在加爾丘吉爾露出一絲不滿,和鄙視的眼神時,突地一個旋風腿就飛掃而起,直直踢向加爾丘吉爾的臉。
不管打什麼架,危慕裳以前也堅信打人不該打臉的信念。
但是,後來她發現,有些人就該一開始就狠狠的打他一臉,把他的面子給狠狠打碎。
只有這樣,他們才會正眼看你,才會明白,你也不是那麼好欺負的。
加爾丘吉爾出于好心,本來想跟危慕裳說,她要不要換一個身材矮小一點的對手的,卻冷不防就吃了危慕裳一腳。
被危慕裳一腳給踢的摔倒在地,趴在地上的加爾丘吉爾揉了揉發疼的嘴角,低聲咒罵一句後,立馬就彈跳了起來。
加爾丘吉爾目光不善的盯著矮他一大半的危慕裳,對于危慕裳剛才的爆發力。
加爾丘吉爾事先沒意料到沒防備是一個原因,還是一個他不想承認的原因就是,他壓根就沒看清楚危慕裳是何時出腳的。
對于危慕裳速度迅猛的一腳,就算加爾丘吉爾不想承認,但他知道,剛才那一腳不是假的。
當加爾丘吉爾知道獵人學校有女兵的時候,他就知道這些女兵不簡單。
戰場上沒有男女之分,只有敵我之分。
「來吧!」加爾丘吉爾在想了幾秒後,便握緊拳準備跟危慕裳好好戰一場。
在群戰的戰場上,常勝的人就跟受擂台一樣,輸了的人自會退場,圍觀的群眾有不服氣的,自會上場一較高下。
一場場雖混亂卻有序的群戰下來,危慕裳幾乎就沒移動過太大的範圍,她面前的對手倒是換了一個又一個。
在不知道第幾次被摔到地上後,加爾丘吉爾狠狠的吐了口嘴里的淤泥,再次一鼓作氣的爬了起來。
此時此刻,加爾丘吉爾看著雨中的危慕裳,他雙眼的神情已經從一開始的輕視變成了惱羞成怒般的敵視。
雖然危慕裳也被加爾丘吉爾踢倒過幾次,但跟他被摔倒地上的次數相比,那根本就可以忽略不計。
「你會中國功夫?」加爾丘吉爾緊緊的抿著嘴,目光帶著絲敵意的深看著危慕裳。
加爾丘吉爾听說過中國功夫很厲害,他還知道李小龍。
以前他不信中國功夫真有傳說中的那麼厲害,他以為一切都是吹捧出來的。
但是,跟危慕裳交手過後,加爾丘吉爾便開始動搖起來了。
他可以肯定危慕裳會中國功夫,加爾丘吉爾可以看出她會跆拳道柔道等各種道的身手。
但有些招式是他完全沒見過的,而且,很厲害。
如果說危慕裳不會中國功夫,加爾丘吉爾不信,如果危慕裳不會的話。
那她那麼小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將高大她一倍的他摔倒?
危慕裳使用的那些技巧,很多都是他意料不到的。
「請你相信,中國人都會中國功夫
危慕裳臉上的淤泥被雨水沖刷干淨又重新沾上,身上的作訓服混合著淤泥貼在身上,顯得她在一群大老爺們面前,更加的瘦小了。
「呀」
危慕裳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但她看到了四周圍的學員們,都漸漸的躺在地上不起了。
她便想快點解決了加爾丘吉爾,話落後當即就吶喊一聲,提腳就朝加爾丘吉爾踢去。
歐格登教官在審視了一圈泥坑里的學員後,朝五六米外的摩西校長走去。
「摩西,21號怎麼這麼厲害?」歐格登教官看著場中從沒敗過的羅以歌和布萊克,隨後將視線挪到了危慕裳那抹縴瘦的身影上。
對于羅以歌和布萊克這兩個老學員,歐格登教官倒不懷疑他們的實力,如果他們連這些新學員都不如的話,他倒要對他們失望了。
但是,危慕裳那匹瘦小的黑馬,是完完全全不在歐格登教官的意料之中的。
其實學員們群戰的時間已經遠超過三個小時了,倒下的學員也已經過半。
但危慕裳的身手是到此為止,為數不多的,攻擊速度與力量絲毫沒減弱的學員。
另外兩名女學員,她們能挺到現在也同樣出乎歐格登教官的意外,但她們略遲緩的攻擊速度與力度,顯然不如危慕裳來得出色。
「我也有點意外,不過,你仔細看她的動作,是不是覺得有點眼熟?」
摩西校長的視線除了偶爾瞟一眼大局外,幾乎一直黏在危慕裳身上,他對危慕裳是越來越感興趣。
當初,當上頭說中國會有女兵到獵人學校訓練時,他簡直以為別人跟他開玩笑。
甚至,當他知道他無法改變事實的時候,他還堅決的反抗過,說要是有女兵他就不任這個校長。
但是,此刻看著危慕裳那抹,在男人堆里不依不饒的奮戰的身影,摩西校長便暗自點了點頭。
她這樣身手,別說在女兵里是出類拔萃的,就是在他這個具各國優秀特種兵的獵人學校里,那也是名利前茅的。
摩西校長的視線從危慕裳身上,移到了顧林和淳于蝴蝶身上。
如果好好打造的話,她們三個從獵人學校走出去,將會成為世界級的頂尖女子特種兵。
想到那種可能性,摩西校長就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也許今年過後,他光輝的軍旅生涯里,將會添加色彩更濃重的一筆。
要是他帶出了一支世界最頂尖的女子特種兵,光想想就令人興奮。
「眼熟?」經摩西校長提醒,歐格登教官才仔細去觀察危慕裳的動作,這一看之下,歐格登教官瞬間便睜大了雙眼。
歐格登教官在眨了眨眼,眼珠子不停的在危慕裳和羅以歌的身上轉來轉去。
危慕裳和羅以歌的身手,雖然一眼看去確實看不出什麼,但仔細一看,就會發現他們的一拳一腳都有著對方的影子。
羅以歌帶出來的兵,雖然其他幾人的身手也跟羅以歌,有著或多或少的相似,但那也只是形似而已。
而危慕裳和羅以歌的身手就像是融合在了一起般,他們的一拳一腳若分開看,或許看不出來什麼。
但當他們兩人的身影一起出現,再將他們一對比的話,就會覺得他們像是對方的影子一樣。
那是種,怎麼說,用中國古老的話說,那就是人劍合一。
但他們兩個都是人,那更像是一種精神的融合。
「哦買噶!摩西,這是什麼情況?他們……」
歐格登教官驚訝的大張著嘴,他從沒遇到過這種情況,他之前更不知道還會有這種情況出現。
他們明明是兩個人,但是,為什麼卻好像一個人一樣。
那種肢體動作的融合,為什麼可以如此的合二為一。
「也許他們有我們所不知道的秘密,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們倆之間的關系一定很親密!」
摩西校長對中國功夫中國武術了解的並不算很多,但他听說過中國古代的高手,有很多像是身心合一,人劍合一的說法。
如果危慕裳和羅以歌其中一個人是劍的話,那麼他們合得應該很不錯。
「很親密?摩西,你的意思是,他們兩人……」
在危慕裳和羅以歌之間,關于親密二字,歐格登教官能連想到的,就是親密愛人的那種關系。
「他們是什麼關系不重要,不影響到我們就好
對于羅以歌,摩西校長很欣賞的,他還曾經想過讓羅以歌到他手下來當兵的,奈何羅以歌拒絕了。
「對了,歐格登,今天開始要加強訓練營的保全系統,不管是天上、地下、還是海中,都要時刻警備任何的異常動靜
摩西校長好像還沒跟歐格登教官說,昨天半夜收到的秘密情報,便隨意的跟歐格登教官提了一下。
摩西校長的語氣雖然沒刻意加重,但一听到天上、地下、海中和任何異常動靜,幾個形容詞,歐格登教官這心里就一咯 ,連忙追問道︰
「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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