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35危險暗影
035
很多時候,直覺也是可以鍛煉出來的,最起碼,危慕裳覺得這句話用在此時,很靈驗。
什麼是見不得光的行動,戰士們行動之前都得換裝,身上沒有任何能辨認出身份的裝束。
隱藏在暗夜中的作戰行動,就算死了也不能算烈士,國家政府更不會承認,那是一場甚至葬身異國尸骨無存的行動。
坐在直升機上,危慕裳的腦中很平靜,平靜的讓她自己都有些意外。
對于此次的實戰訓練,竟然沒有任何的想法,一絲一毫都沒有,心里想的,也只是一定要完成任務,讓自己活著走出獵人訓練營而已。
幾個月的訓練生活下來,危慕裳的性格比以往更淡了,當真真切切的經歷過羅以歌曾經的經歷後,羅以歌也越來越懂羅以歌了。
羅以歌坐在危慕裳旁邊,他見危慕裳眼神放空的一直盯著地面,便擔心的伸手抓住她的手腕。
「慕兒,別想太多,這是最後一次的訓練,任務完成後我們就能回國了
機艙里大家都沉默不語,羅以歌一說話,雖然其他學員听不懂他在說什麼,但羅以歌的低語他們都听在耳里。
「這是實戰視線翻轉,危慕裳定定的看著羅以歌,平靜的說著實戰二字。
在獵人訓練營里,就連平常的訓練都那麼的慘無人道,對于訓練營里的實戰訓練,危慕裳隱約有種不安的感覺。
他們從頭到腳全副武裝的嚴嚴實實的,但從配備給他們的高級裝備上來看,這場戰役就不好打。
危慕裳握緊了手中統一配備的巴雷特m82a1狙擊步槍,她能感覺到大家的心情都差不多,有著各種模索不到的微妙感覺。
「實戰你也不是第一次參加了,別擔心,還有我呢
不單只危慕裳,到了後期的時候,學員的整體水平都上升的很快,羅以歌並不擔心危慕裳的作戰能力,他擔心的的是危慕裳還沒調整好心態。
「你這句話會讓我變軟弱的當羅以歌說還有他的時候,危慕裳不否認她的心里流淌過一陣暖流,但她卻略微苦澀的看著羅以歌回了一句。
危慕裳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好幾次了,哪怕到了最危險的一刻,她只要一想到羅以歌還在她身邊,她那顆不安跳動的行就會瞬間安定下來。
危慕裳承認羅以歌給了她安全感,羅以歌的存在,對危慕裳而言,甚至有向信仰進發的趨勢。
對于那種寄托在心靈上的安全感,危慕裳並沒有覺得卻覺得很危險。
如果有一天羅以歌不在,離開她了,那她的世界豈不是會瞬間崩塌。
所以,即使羅以歌能給危慕裳帶來安全感,危慕裳卻在有意無意的排斥著這種感覺。
她不想要依靠著誰,她只想靠自己,她不想讓羅以歌成為她的軟肋,她只想讓自己成為她自己的信仰。
危慕裳的話讓羅以歌的心里一咯 ,似乎警惕到了什麼,他握著危慕裳的手,也慢慢的松了開來。
「那我收回剛才那句話,你自己的事只能靠你自己去完成羅以歌在抽回手後,連語氣都變了,淡淡的卻帶著一股子的堅定。
其實羅以歌的心里有點矛盾,他即希望危慕裳成長成一個完全**,各方面都優秀的軍人。
可是,當危慕裳真正**起來的時候,羅以歌又不開心了,就好像一直在他羽翼下的危慕裳有一天展翅高飛,不需要他了一樣,那種感覺讓他很失落。
于是乎,羅以歌偶爾會在危慕裳心上攪那麼一棍子,好讓危慕裳在飛的時候,能不忘記他的存在。
都說孩子長大了就忘了爹,羅以歌的心情就跟那差不多。
他是真擔心危慕裳翅膀硬了,就會月兌離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飛向更高的天空。
當然,從羅以歌的私心角度來看,他是絕不會讓那種情況發生的。
自己一手教出來的娃,他怎麼可能會那麼大方到拱手讓給別人。
「……」羅以歌極其快速的變臉,令危慕裳錯愕了一瞬,這男人,未免太那啥了一點吧。
想你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撲上來,轉眼卻瞅也不瞅你一眼就推開你。
對于羅以歌的反復無常,危慕裳特別鄙視的斜睨了他一眼,隨即果斷的扭開頭,眼不見為淨。
祁覆垂著頭,默默的听著危慕裳和羅以歌之間听不太清楚的低語,從他微微顫動的眼睫中,可以看出他並不像他表現的那麼平靜。
到了後期,訓練營里僅剩不到四十名學員了。
麥克索羅靜靜的看著坐立在對面的西野桐,雖然他面色平靜,但他此刻卻受著揪心的煎熬。
每天都能看到西野桐,但麥克索羅卻也每天都思念著西野桐。
麥克索羅第一次知道,原來對一個人的思念會那麼的如影隨形,哪怕對方就在眼前,他還是抑制不住的思念著。
思念瘋狂如魔,將他緊緊禁錮。
麥克索羅越來越相信西野桐就是他生命中的那個人,只因他從未對一個人有過如此痴深的感情。
西野桐垂斂著眸,眸光溫潤悠遠的看著自己的槍,嘴角勾著一抹似無奈似苦澀的輕笑。
其實,從客觀來說,麥克索羅算是一個挺不錯的追求者。
當西野桐明確表態他們不可能後,麥克索羅並沒有跟先前那般糾纏著西野桐。
麥克索羅之所以不糾纏西野桐了,是一個是因為西野桐的表態,還有一個原因是後期的訓練量和訓練強度都太大了,麥克索羅是沒精力去糾纏西野桐了。
雖然麥克索羅收斂了對西野桐的肢體及語言糾纏,但他那雙盯著西野桐看的金色瞳眸,卻是一天比一天炙熱了。
也許是西野桐的定力超乎常人的強,他那軍心不亂的超強定力,連羅以歌都對他側目了幾回。
其實,西野桐是真不明白他到底哪兒吸引到麥克索羅,難道他看起來很喜歡男人的樣子麼?
他那麼直的一個男人,怎麼麥克索羅就看上他了,還那麼一發不可收拾的認定了他。
西野桐無奈的是,攤上麥克索羅這個牛皮糖一樣的追求者,他還真有點沒辦法,苦澀,貌似麥克索羅是來真的,這讓他很苦惱。
但西野桐慶幸的是,幸虧他們不久之後就要回國,回歸到各自的正常軌道上生活,這樣一來,他應該就能徹底擺月兌麥克索羅了。
顧林平靜無波的眼眸掃視著周圍的人,頓時覺得怎麼一個個都各懷心事的樣子,好像只有她一個人是樂得清閑沒事干一樣。
==============
危慕裳等人降落在枝葉茂密的叢林中,這個地方距離國境線五公里,一行三十六人降落在地上後,便悄無聲息的直奔國境線而去。
快速的在林中穿梭著,當三十六名學員抵達國境線一公里的地方時,帶頭走在最前方的羅以歌,突然就停下了腳步。
幾十人的隊伍默契的停下腳步後,在最後面斷尾的布萊克康尼便走上前跟羅以歌站在一起。
「布萊克,還有一公里就到國境線了,也許我們可以分開行動羅以歌攤開手中的地圖,仔細的查看一遍地形後,跟身旁的布萊克康尼道。
「嗯,我也是這麼想的,你先去還是我先去?」布萊克康尼的腦袋從地圖上移開視線,看了眼四周的叢木及身後的戰友後,側頭詢問著羅以歌。
「分兩隊,我先去探路,你斷後羅以歌僅微眯瞳眸沉思一瞬,便果斷地收起地圖堅定道。
「……其實,你可以先跟我商量一下的听著羅以歌類似命令的話語,布萊克康尼並沒有多大的反感,只是慫著肩表達了一下自己的看法。
探路這回事,布萊克康尼其實是很有興趣的,有什麼情報也能第一手就得到,要開戰也是第一個上場。
這對于好戰的布萊克康尼來說,絕對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我覺得你關鍵時刻總是太莽撞了點,還是我先去探路比較好
羅以歌看著滿臉郁悶的布萊克康尼嘴角一勾,布萊尼康尼會是一名沖鋒陷陣的好戰士,但他卻未必能成為一名運籌帷幄的好將軍。
對于這一點,其實布萊克康尼自己也很清楚,他也很明白,相對于動腦筋,其實他更喜歡游走在刀刃上的體力活。
「那就你先走,有什麼情況記得第一時間通知我布萊克康尼也沒想跟羅以歌爭,拍了拍羅以歌的肩膀便轉身面對著身後的戰友。
「我們有三十六名學員,剛好可以分成兩組隊員,一隊跟羅去探路,一隊跟我負責斷後,你們可以自己選擇站隊
布萊克康尼並不想浪費太多的時間,轉身後便直接了當的跟戰士們說著他和羅以歌的打算。
通過近半年的集合訓練,他們這一屆的學員中,當屬曾是獵人學員的羅以歌和布萊克康尼最優秀。
一路走來,他們二人的出色技能大家都有目共睹,以他們二人為小隊暫時隊長,絕大多數人還是同意的。
「我覺得我可以單獨行動,沒必要大家都集合在一起吧?」
在戰場上,若沒有指定的絕對領導者,自然會有人不服從指揮,這不,77號學員便不太苟同的反駁出聲了。
經過了這麼久的訓練,77號學員算是徹底明白什麼叫做,靠山山會倒,靠人人會跑。
不管是誰,他依然堅信靠自己最可靠,一直以來,他也獨來獨往慣了,並不覺得集體作戰會比他單兵作戰好。
「到了前方戰場,當然是每個人都單獨行動,沒有人會阻止你的任何行動,或者你想現在就一個人前進
羅以歌睨了眼那名77號學員,講明他的意思後,頭微偏下巴一抬就指著前方道路,直截了當的給了他兩個選擇。
羅以歌不傻,這場實戰的任何後果都是摩西校長的,與他無關更不需要他負責。
他只需管好自己k1小組的成員就行了,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說句不好听的話,他沒能力去管,也不想去管。
剛開始的時候,77號以為羅以歌和布萊克康尼是想統領他們作戰,但現在看來,貌似是他自己多想了。
77號那雙孤傲隱藏著冷漠與凌厲的雙眼,在跟羅以歌對視了三秒,又看了看前方隱藏著無數可能的叢林後,默默的往前跨幾步,站到了羅以歌的站隊上。
學員們自由站隊的時間開始,危慕裳等k1小組六人,自然是選擇跟羅以歌一隊。
麥克索羅呆呆的站在原地,愣愣的看著身邊的戰友一個個的選擇站隊。
麥克索羅狠猶豫,非常猶豫,一個是他自己國家的隊長,至于另一個嘛,其實麥克索羅非常非常想去跟羅以歌一隊,這樣他跟西野桐在一起的時間就更多了。
加爾丘吉爾在麥克索羅的身後,他走了幾步見麥克索羅呆在那兒天人交戰著。
深知麥克索羅心中想法的加爾丘吉爾,便不留痕跡又不客氣的猛踹了一下他的小腿。
加爾丘吉爾一踹得逞後,在麥克索羅的怒瞪中,加爾丘吉爾便朝他鄙視一笑,隨即揚著無形的囂張尾巴走到了羅以歌的站隊上。
身為麥克索羅好戰友加好基友的比爾布朗,默默的拍了拍麥克索羅的肩膀,側頭在他耳邊語重深長的低聲道︰
「去吧,我和布萊克都不會怪你的
不知道比爾布朗是真在鼓勵麥克索羅還是故意在刺激他,比爾布朗在說完後,便踏著堅定的步伐走到了布萊克康尼的站隊上。
本來是一場很普通的自由分隊,麥克索羅卻因為他的私心而猶豫不決。
他們國家剩下的學員也就只有五個了,而且這是最後一場訓練了,從客觀角度來看的話,麥克索羅覺得,他的第一選擇應該是跟本國的戰友在一起才對。
當麥克索羅的私心終于被正義打敗,他也深吸一口氣抬起頭來時,他猛然發現所有的戰友都選擇好了站隊,就剩他自己一個人還站在原地了。
被三十多雙凌厲的眼楮盯著,麥克索羅心里一咯 ,他剛才想了很久麼?
深知時間寶貴的麥克索羅,在戰友們飽含各種探究的眼神下,瞬間幾個跨步就朝布萊克康尼的方向而去。
麥克索羅想好了,不管怎麼樣,身為一名軍人,在戰場上,他還是應該以任務為重,不能被兒女情長擾亂了軍心。
「等等!」雖然麥克索羅最終的選擇令布萊克康尼很滿意,但他卻大手一伸直接攔在了麥克索羅的身前。
麥克索羅看著擋在他身前的手,不解的看著布萊克康尼,剛想問這是想干嘛,就被布萊克康尼搶先道。
「我這隊人數滿了,你到那邊去布萊克康尼看了看自己左手邊的隊員,隨即嫌棄的將麥克索羅大力推向羅以歌那邊。
m國的軍隊管理不像z國那麼嚴,麥克索羅的性取向布萊克康尼是知道的,對于他看上了西野桐這回事,布萊克康尼只想感嘆一句。
**!麥克索羅這小子終于長眼了!
不知道是不是像父母一樣,別人家的孩子怎麼看怎麼乖,怎麼看怎麼好。
布萊克康尼就是這種感覺,他跟羅以歌的身份和際遇都差不多,自然會拿自己的兵跟羅以歌的兵暗自比較。
然後,布萊克康尼就有了上面那份感慨,那幾個k1隊員,布萊克康尼是怎麼看怎麼喜歡,怎麼看怎麼滿意。
要是麥克索羅跟西野桐真好上了,布萊克康尼是絕不會反對的。
但他們兩個天各一方的,要在一起還真不容易,而且,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西野桐對麥克索羅根本就沒那方面的意思。
雖然知道麥克索羅這次估計得失戀了,但布萊克康尼還是願意創造一個機會給麥克索羅的,遂他親手將麥克索羅推向了西野桐。
西野桐看著被一推之後朝他而來的麥克索羅,溫潤的眼眸眨了眨,跟麥克索羅對視了一眼,並沒有任何的反應。
隊員一分好,羅以歌便不再停留的看著布萊克康尼道︰「布萊克,你們十分鐘之後再跟上來,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布萊克康尼沒跟羅以歌敬軍禮,而是跟他來了個兄弟間的豪邁擁抱,隨即便看著羅以歌帶著一隊人馬,快速的消失在前方樹林中。
因為接近國境線,又不知敵方的具體情況,遂大家都不敢發出太大的動靜,都機警的轉動著眼珠子無聲的前進中。
越接近國境線,羅以歌走得便越慢,一步一個腳印都走得特別的小心翼翼,唯恐突生出什麼意外來。
當羅以歌帶著小隊十八人,踏進國境線五百米以內的範圍後,大家連呼吸都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潛伏到距離國境線四百米的距離時,羅以歌再次停下了腳步。
轉身看著緊跟在他身後的k1六人,羅以歌的視線放到危慕裳六人身後的其他戰士身上。
「我們七人先往前探進五十米,然後你們再前進,雙方交替前進五十米,直到距離國境線兩百米的時候停下,有意見麼?」
羅以歌冷沉著一雙深邃的瞳眸,在詢問著戰士們的同時,他的視線有意無意的停留在77號臉上好幾次。
「沒有77號想了想,跟其他戰士一起,低聲回答著羅以歌。
見他們都沒意見後,羅以歌也不再浪費時間,掃了眼k1六人,身一轉再次小心翼翼的往前探進。
對于羅以歌口中的我們七人,k1六人自然不會認為羅以歌會丟下他們,幾人想也沒想便默契的跟了上去。
麥克索羅看著微彎著腰前進的西野桐,他真恨為什麼他跟西野桐不是同一個國家的。
那樣的話,他也可以跟祁覆和余北一樣,隨時都能跟西野桐在一起行動了,也不會這次訓練之後,就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見到西野桐了。
77號在看到羅以歌七人停下蹲守在樹下,又朝他們招手示意他們前進後,剛往前跨了一步,卻發現身旁的麥克索羅跟傻子般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嘿,你愣什麼呢?走了!」見麥克索羅這幅啥樣,77號眉頭一皺,接著便不客氣的用槍托撞了撞他手臂,示意麥克索羅趕緊回神。
麥克索羅妖孽般的眼眸一眨,這才發現他剛才竟然看著西野桐的背影走神了,當即猛一甩頭強迫自己別去想那些東西。
他們現在是在戰場上,敵人有可能就潛伏就在他們的周圍,自己出事是小,麥克索羅並不想連累到他人。
一步步的向國境線靠近,雖然大家的心神都緊繃了起來,但好在他們是有驚無險的走到國境線兩百米前的位置。
許是為了國境線分割的清楚明了一些,在國境線那塊豎立起來的石碑上,以石碑為中心,它左右兩邊各有五十米的空地,沒有種植一棵樹木。
也就是說,在國境線上,兩國各有五十米毫無遮掩的叢林,加起來就是一百米。
此種小草遍布的空曠地界,對于危慕裳等人而言,也就相當于國境線足足有一百米了。
十八名戰士各自隱蔽在樹木草叢中,都在觀察著前方國境線上,及國境線另一邊的情況。
行動之前,摩西校長並沒有說這條國境線分割著哪兩個國家,貌似這也不是他們應該知道的,他們只管完成任務就行了。
羅以歌從望遠鏡里看著國境線上的那塊石碑,仔細回想了一下剩下學員的各自國家。
還好,這兩個國家都與他們任何一個學員無關。
國境線周圍是一派平靜,國境線的另一邊更是靜的跟什麼一樣,完全看不出有什麼異常情況。
其實,對于這次的任務,危慕裳是真有點不明白。
主要是摩西校長給出的任務太籠統了一點。
摩西校長說,越過國境線一公里以內,讓他們見到人就一個不留的滅了。
至于其他的,摩西校長什麼也沒說。
對于這次的任務,危慕裳更覺得他們是來當殺手的。
沒有原因,沒有理由,更沒有告訴他們任何的因果關系,單單給他們一個不留活口的命令。
這要是放在以前,危慕裳肯定會問清楚對方到底犯了什麼罪,要以如此狠絕的手段趕盡殺絕。
但現在的危慕裳,卻沒有了去知道的**,她現在只想早點離開獵人訓練營那個鬼地方。
緩緩移動的望遠鏡中,危慕裳的視線內突然就一晃而過一抹影子。
見此情形,心神一凝的危慕裳當即追隨著剛才的影子看去,卻只來得及撲捉到一抹類似人的背影的畫面,隨後便被樹林遮擋住了視線,什麼也看不到了。
危慕裳又仔細看了眼剛才出現身影的那個地方,隨即連忙接通耳麥跟右邊三四米外的羅以歌小聲道︰
「羅隊,有情況,我剛在國境線兩百米外看到了一道背影
「多遠?」對于危慕裳匯報的情報,羅以歌似乎並不意外,只是確認了一遍距離道。
「約兩百米危慕裳再次確認了一遍距離後,肯定的回著羅以歌。
他們現在的位置距離國境線兩百米,對方也距離國境線兩百米,也就是說,他們之間只隔了四百米。
雖然剛才的身影只是一閃而過,但危慕裳可以肯定的是,那是一個黑色衣服的人影,也許,對方也有可能發現了他們。
「難道說,我們暴露了?」顧林雖然沒有看到危慕裳口中的身影,但她的腦子卻充分運轉了起來,分析著各種可能性。
「這個幾率不大羅以歌自始自終都沒有放下手中的望遠鏡,他只是輕聲卻又肯定的回了顧林一句。
根據羅以歌的觀察,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剛才危慕裳看到的那道黑色身影。
應該是從瞌睡中剛醒過來,見國境線上沒什麼情況後,便回去交差了。
在一行人各自默不作聲的偵察中,布萊克康尼的小隊不多時便追上來了。
「情況怎麼樣?」布萊克康尼看到他們後,便竄到羅以歌身旁詢問道。
「布萊克,這場戰,你覺得我們真要打一個月麼?」羅以歌看著布萊克康尼,不答反問的提出了另一個問題。
國境線是對國內人民的才有效的,對于羅以歌等人而言,那道國境線就是一道擺設,他們要跨過去也是隨時的事。
但是,可以肯定的一點是,他們國境線另一邊的目標,是屬于境內本國的人民,一般情況下,他們不會輕易跨國這條國境線。
相對來說,這條國境線對羅以歌等人起到了一定的保障,但也只是一般情況而言。
「羅,你別嚇我,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我可不想再過一個月布萊克康尼瞪了瞪羅以歌,他的態度很明確,速戰速決,免得夜長夢多。
「我同意,那我帶隊先上,你支援羅以歌非常滿意布萊克康尼的反應,隨即哥倆好的拍著布萊克康尼的肩膀,面帶微笑道。
「……」布萊克康尼臉色一僵,瞬間就怒目圓睜的死瞪著羅以歌。
他就說羅以歌怎麼突然說那麼一句話,原來他的重點在後面這一句。
「我沖勁大,你不覺得我沖鋒打頭陣會更好麼?」布萊克康尼不干了,他都讓了一回了,不能再讓著羅以歌了。
「那好,你說了要速戰速決,你先上,那你知道目標的具體方位和位置麼?你知道對方有多少人馬和武器麼?」
羅以歌也不跟布萊克康尼爭,而是直接丟下了一連串的問題給他。
「……不知道布萊克康尼提著一口氣,有一肚子的話想反駁羅以歌,最後卻發現,他根本就什麼也反駁不了。
「不對,我是不知道,但是難道你就知道麼?」
摩西校長根本就什麼也沒說,羅以歌才比他早到了幾分鐘而已,布萊克康尼根本不相信羅以歌能在這幾分鐘里,探到那麼多的重要情報。
「我當然知道!」羅以歌臉不紅氣不喘眼也不眨的回答著布萊克康尼,語氣之肯定之理所當然,說的那叫一個堅定一個溜。
「……不可能!」布萊克康尼愣了一秒,大眼一眨,隨即非常肯定的反駁著羅以歌道。
羅以歌肯定是糊弄他的,布萊克康尼才不信羅以歌知道那些情報呢。
「怎麼就不可能了?難道你比我知道的更多?」羅以歌一副審視的眼神上上下下的掃視著布萊克康尼,語氣非常明顯有著濃濃的鄙視。
「那你說說,對方有多少人馬和武器?他們在什麼位置?」布萊克康尼還是不相信羅以歌,羅以歌他也算了解,反正他覺得不靠譜。
「我不告訴你,除非你答應你在後方做掩護羅以歌也不拐彎抹角,直截了當的給出了他的條件。
羅以歌也非常了解布萊克康尼,遂挖了個非常適合布萊克康尼的坑,就等著他跳了。
耳邊听著羅以歌和布萊克康尼的對話,危慕裳的視線從國境線上移到他們二人臉上。
看著羅以歌那副斜笑著的狐狸臉,危慕裳僅一眼就知道他又在算計別人了。
而且,羅以歌的這個騙術並不算高明,布萊克康尼不會神經那麼大條真往里面跳吧。
「布萊克,你想清楚了,你自己說要速戰速決的,早日回國跟在後方支援,你選哪個?」
「……」布萊克康尼怒視著羅以歌,他給的兩個選擇有差別麼?
「成!你最好是一舉就拿下那些個東西,最好別讓我出手,最好你一戰成名,然後我們就可以回國了
說到底,布萊克康尼雖然好戰,但他還是挺愛護自個的生命,如果他這個支援能不出手的話,對他們而言,也算是一件好事。
「成交!」羅以歌從地上一瞬間就站了起來,靠在樹上笑容滿面的看著布萊克康尼。
羅以歌並不像布萊克康尼那般好戰,他只是體內潛藏著嗜血因子而已。
「支援的隊伍不需要那麼人,十個就夠了,其他的人你帶去
布萊克康尼跟羅以歌道了一句後,于是,他們第二輪的自由分隊便再次開始了。
在訓練營里訓練了那麼久,幾乎都快訓練成一個沒有思想的殺人機器了,貌似戰士們有那麼點好戰的因子。
最終,陪著布萊克康尼留在國境線上做支援兵的戰士,包括他自己也只有六名而已,還是布萊克康尼硬拉下來陪著他的。
三十名戰士左右張望鬼鬼祟祟的快速越過國境線,一過了國境線到達境外的樹林間後,他們便再也不敢直起腰來,一個個都匍匐在地上前進著。
他們身上穿著的是作戰服,且他們的作戰服並沒有任何的標志可以辨認。
對于他們這種裝扮的人,誰要射殺應該是最沒有負擔的,他們就跟黑戶沒什麼兩樣,消失了也不會對殺人者有任何的影響。
三十名戰士呈扇形匍匐著向前,其實羅以歌是真不知道敵方有多少人馬和武器,也不知道敵方的具體藏身位置,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距離國境線不遠。
摩西校長也說了,只有在國境線一公里以內的,才是他們的目標,出了一公里,就不是他們的任務了。
從國境線往前匍匐著前進了五百米後,戰士們便不約而同的停止了前進。
此時是下午五點三十分,也算是飯點的時候。
危慕裳等人周圍的環境還是一整片的樹木,但再往前三十米,就叢木就開始減少,而且,前方有一個凹下去似盆地的小山谷。
此時的山谷中飄蕩著幾縷青煙,危慕裳也聞到了陣陣飯香。
山谷里有密密麻麻的分布著幾十座帳篷,山谷里也人來人往可以看到七八個人,其中還有婦人。
看著這幅情景,危慕裳簡直懷疑她看錯了。
這根本就像是一個與世隔絕的小村莊,他們的生活看起來也很普通,而且,他們的防備並不算嚴格。
最起碼,他們三十個人就趴在山谷上方,可下面的人卻絲毫都沒有察覺到。
若對方真是什麼不軌之徒的話,他們的警惕性不該這麼低,不該他們潛伏到這麼這麼近還沒發現才對。
「羅隊,難道他們就是我們的任務麼?」危慕裳看著那些在天然灶台前忙碌著做飯的婦人,有些不敢相信的詢問羅以歌。
摩西校長要讓他們殺了下面那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麼?
危慕裳覺得摩西校長一定是弄錯了。
看著這樣一幅淳樸的人文情景,危慕裳覺得她有點下不去手。
「這里距離國境線過遠?」羅以歌雖然也輕皺了一下眉頭,瞳眸卻比之前更冷了幾分,繼而反問著危慕裳道。
「五百米不足一公里,一公里是底線,危慕裳明白羅以歌為什麼會這麼問她。
但是……
他們這個位置是斜坡斜下山谷的,山谷不算很深,五六十米左右的高度。
山谷除了這一面是斜坡向下外,他們的直對面是山谷延伸出去的平地,山谷另外的兩面都是垂直面山壁。
「都是女人,我也有點不忍心
淳于蝴蝶趴在顧林身旁,看著山谷里婦人的忙碌身影,雖然膚色不同,但淳于蝴蝶能感覺到她們洋溢在臉上的快樂。
那種純樸簡單快樂的笑容,應該是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妻子為在外打拼的丈夫打理家務,和樂融融的幸福一家才對。
「雖然她們過得不算富有,但她們的生活簡單的夠快樂想到摩西校長的絕殺任務,顧林突然就多愁善感的感慨了起來。
是誰說的,女人都是水做的,也許他說的對,女人的心終歸會比男人的心來的柔軟些。
看一看其他戰士面無表情的臉,再看看危慕裳和顧林及淳于蝴蝶三人,心有不忍的表情便知道了。
「都想些什麼呢你們?你們是誰?軍人!軍人就該以服從命令為原則
耳邊听著危慕裳幾人的低聲交談,羅以歌冷冷的凝了她們一眼,隨即接著道︰
「別看那些都是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婦人,她們要是狠起來的時候也許比你們還恨
這天底下,最會偽裝騙人博取同情心的,就是婦人和孩童了。
當然,考慮到危慕裳三人同是女人,現在的情況又比較特殊,羅以歌並沒有將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夜幕漸漸來臨,沒多久後,蔚藍的天空轉眼便燻染成了黑色的夜空。
點點繁星的點綴下,夜幕之下的叢林倒也不至于伸手不見五指。
當晚上八點鐘的時候,有約莫二十人從危慕裳等人對面走進了山谷,他們每人牽著一匹馬,馬背上都馱著一袋袋的不知道什麼東西。
小山谷一下涌進二十個大男人二十匹馬後,山谷一下就顯得擁擠不在空曠起來。
小心翼翼的舉起望遠鏡看去,危慕裳看到帳篷里的很多婦人都迎了出來,幫著那些男人將馬背上的大袋子都卸下來後,他們便各自鑽進了帳篷中。
危慕裳以為那些男人進了帳篷應該是準備休息還是怎樣,但他們僅進去五分鐘不到又再次走了出來。
而且,剛才進入山谷的二十名男人,他們騎著馬又出了山谷。
「他們這是什麼意思啊?慕子,你看清楚那些袋子里是什麼東西了麼?」
顧林不解的看著來也匆匆去也匆匆的人和馬,一頭霧水的詢問著身旁的危慕裳。
77號在羅以歌五六米遠的地方趴在,他見羅以歌那邊幾顆腦袋動來動去,結果半天也沒點指示後,便直接起身悄悄走了過去。
「20號,下面的女人也就十多個,再加上五六個男人,他們最多也就二十五個人,夜黑風高,你不覺得現在正是下手的好時機麼?」
77號雖然說不跟羅以歌一起集體活動,但他也不會莽撞的只身一人就深入虎穴沖上去,找幾個幫手解決後顧之憂還是可以的。
對于任務,77號的想法很簡單,不管什麼任務,圓滿完成就好,殺幾個女人也不是什麼難事。
羅以歌正計算著時間,如果他們現在下去解決了山谷里的人,等剛才那些人回來,或者其他人再次回到山谷的時候,這些時間應該夠他策劃了。
但是,隱約間,羅以歌又覺得這一切不應該像現在這樣平靜才對,太過平靜了,而且,這些人的警惕性並不強,不像會派人到國境線偵察的樣子。
「你想現在下去?」羅以歌回頭看著蹲在他身後77號,確認的追問了一句。
「天時地利人和,為什麼不去?」77號知道羅以歌一定有他自己的想法,但此刻這是他的想法,他非常想付諸行動。
「那就去見77號堅持,羅以歌也不嗦,既然77號都問他意見了,他也不能單讓77號一個人下去山谷。
「誰跟我去?」山谷里的人不多,77號可不認為他們有全部出動的必要。
「野,你留下,若有突況見機行事,你們跟我一起下去
羅以歌本想讓k1六人都下去的,但上面沒人他不放心,想了想便讓西野桐留下,他最後便手一指帶著左手邊的十五人朝山谷而去。
「明白西野桐點點頭,鄭重的回應著羅以歌。
危慕裳起身,視線在羅以歌和西野桐流轉了一圈,隨即便跟著羅以歌從斜坡向山谷移去。
經過幾個小時的沉澱,危慕裳也漸漸的堅定了下來。
她是軍人,雖然她覺得她這半年來做的事,有些嚴重偏離軍人的軌道,但她也很明白,就算是特種兵,也會有著各種殘酷的實戰。
就算她不願不忍,這個,也許是她必須經受的一關,而她,也必須要完成這一關。
山谷里的帳篷整齊的排列成兩排,每一個帳篷幾乎都熄燈了。
十五人在悄無聲息的下到山谷後,大家便動作迅速的各自站在一個帳篷前,待眾人都準備好後,戰士們相視一眼,便默契的在同一時間沖進了帳篷。
危慕裳模黑沖進帳篷後,在滿目漆黑里,眼尖的看到一抹站在床前背對著她的背影。
危慕裳並沒有打算開槍,而是幾個箭步上前,左手一伸猛地勒住高她半個頭的男人脖子。
男人似乎有察覺到有人闖進了他的帳篷,但危慕裳的動作太過迅猛,他根本就還來不及轉身就被危慕裳勒住了脖子。
危慕裳勒住他脖子後就猛力將他往後往下拽,在男人被她勒得彎腰往後倒時,危慕裳早已抽出匕首的右手,在由外向內的快速滑過一個弧度。
寒芒閃爍的雪白匕首猛然間就刺進了男子的胸膛,鮮血也在瞬間洶涌而出。
在男子根本來不及反抗驚恐瞪大的雙眼中,危慕裳沉冷著一雙黑瞳,快速的抽出浸血的匕首,緊接著又一記迅猛刺入,匕首深深的再次刺進的男子血流如注的左胸口。
「哇」
就在危慕裳面如冷霜第二次抽出匕首,準備再給男子最後一刺時,她面前的床卻突然跳起了一抹小身影,伴隨著高聲尖銳的驚恐叫聲。
黑暗中,危慕裳能依稀看到床上發出聲音的小身影,是一個一歲左右的小男孩。
小男孩在發出一個驚恐的尖叫聲後,緊接著便張大嘴再也叫不出來了,從他瞪得圓溜溜的驚恐雙眼中,可以明顯看到他的恐懼與害怕。
看著眼前的小男孩,危慕裳手中的匕首抖了一下,那第三記猛刺,終是沒勇氣再朝男子胸口刺去。
就在危慕裳錯愕的看著突然出現的小男孩,被他驚恐的小眼神給震得發愣不敢下手時。
危慕裳沒發現的是,她的身後正有一名婦人,高舉著一把鋒利的菜刀,劈頭就要朝她砍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