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名︰019山頂涼風
019
當危慕裳和羅以歌一前一後的回到酒店時,危慕裳剛打開車門,先她一步下車的羅以歌,他高大的身影當即就壓了過來。
「嗯……」危慕裳只覺得眼前黑影一閃,羅以歌的身影緊接著就壓上了她。
唇上傳來不同以往的微涼觸感,眉頭微皺的危慕裳,從羅以歌牢牢閉上的雙眼中,都能嗅出他那股酸酸的醋味。
危慕裳反射性下原本想推開羅以歌的手,在猶豫一瞬後,從羅以歌的胸膛緩緩上移,在他雙肩位置停了一秒,整個身體和手臂猛地發力。
頃刻之間,原本被羅以歌牢牢壓在車上的危慕裳,瞬間就跟羅以歌調轉了位置,她微微疊著腳以強硬的姿態將羅以歌給壓在了車上。
羅以歌的後背緊貼著車身,他在微微一愣訝異的睜開雙眸看向危慕裳。
看到危慕裳眼中一閃而過的詭異笑意,羅以歌會心一笑後,繼而越加的摟緊壓在他身上的危慕裳。
當危慕裳將羅以歌壓制在車和她之間後,在靜悄悄的地下停車場化被動為主動的她,就開始模仿著羅以歌的吻技,輕舌忝慢咬的誘惑著他。
危慕裳不太熟練的輕輕啃咬著羅以歌的唇,摟著他脖頸霸道的強佔著他的呼吸。
真切的感受著危慕裳的熱情,羅以歌微微眯起深邃的瞳眸,嘴角的笑意就不自覺的一點點揚起。
默默的享受著危慕裳難得的主動,羅以歌停靠在她腰際的大掌,也開始了緩慢的移動,不安分的輕捏慢撫著。
巧舌順著羅以歌有些溫熱的薄唇往里探進,危慕裳遇上安靜潛伏著的軟舌。
危慕裳舌尖似挑逗又似無意撩撥的,在羅以歌舌尖輕輕一掠而過,若有似無的在羅以歌唇舌間進進退退著。
想要細細品嘗的巧舌明明就在口中,想要讓危慕裳主動討好的羅以歌,被動的任由危慕裳自由發揮。
但在危慕裳若有似無的撩撥中,羅以歌能感覺到她並不純熟的吻技,但就是那種青澀感,該死的對他有種致命的吸引力。
唇齒相纏間,危慕裳玩得興起,羅以歌卻隱忍得耐受,原本享受的微微眯起的瞳眸,也漸漸不滿的凜著危慕裳。
危慕裳乖巧的閉著眼,但即使閉著雙眼,她也依然能感覺到羅以歌不滿的著她的眼神。
嘴角頑皮的勾起一抹不懷好意的笑意,當危慕裳察覺到羅以歌搭在她腰部以下的手,突然一抬準備按向她的後腦勺時。
危慕裳卻在此時突然從羅以歌唇上撤出,小身影快速的一個旋轉,頃刻之間就從羅以歌懷中旋了出去。
「這里可是公共場所,你想干什麼呀?」危慕裳躲得遠遠的站在車頭位置,回身看著錯愕的羅以歌就曖昧的挑眉道。
看著危慕裳燦笑著調皮的挑著眉的小模樣,羅以歌只覺得一緊,全身的血液直往某處涌。
「小妖精!」羅以歌狠盯著危慕裳咬牙切齒的,從牙縫里擠出這麼三個字後,長腿一跨身形一閃,就快速的朝危慕裳抓去。
就算羅以歌發狠,危慕裳可也不是吃素的,羅以歌想抓她,她當即身一轉就跑了起來,目標明確的直奔地下停車場的電梯。
兩抹快速閃動的身影在停車場穿梭著,才追了十幾二十米,羅以歌盯著危慕裳飛速奔跑著的背影,才發現現在的危慕裳可不是那麼好追的。
「嘀……」追逐中,危慕裳大老遠的就听到停車場入口處,響起了一陣響亮的車鳴聲。
突然響起的汽車喇叭聲讓危慕裳不由得側眸看去,這一看,卻看到停在入口處的車輛刷得一下朝她開起了大燈。
車頭大燈太過刺眼的光亮,刺危慕裳伸手一擋反射性的偏過頭去。
在危慕裳忍不住在心里低咒著,隔著二三十米的距離就停車警告她什麼意思,這麼遠的距離,她都不怕被撞死,開車的什麼人這麼怕死。
被燈光直射著猛地停下腳步的危慕裳,因為這一停,倒是讓羅以歌一下就追上了她。
站在危慕裳側邊擋住直射著她的車燈,羅以歌偏頭看了眼閃著兩盞車頭大燈,完全看不到其他信息的車輛,擁著危慕裳就朝電梯走去。
和羅以歌默不作聲的乘著電梯往上走,危慕裳看著一層層向上跳的字數,瞟了眼羅以歌有些鼓起來的某處,眼神閃爍了一下就小聲道︰
「你昨天晚上才……那啥,今晚就不要了吧?」
羅以歌之所以不出聲,是因為他在強忍著想把危慕裳壓在電梯里的沖動,危慕裳咋一出聲,雖然音量不大,但羅以歌卻听得真切。
「你覺得可能麼?我一轉身你就去跟別的男人勾搭在一起,你覺得我應該不聞不問的就這麼放過你?」
羅以歌深邃的瞳眸危險的瞥著危慕裳,擁在她肩上的大掌也大力了幾分。
一想到尤金金斯利那緊貼著危慕裳的身體,羅以歌就恨不得將尤金金斯利扔到大海里去喂魚。
還有危慕裳,她難道不知道男人都是危險的,不能隨便靠近麼,她怎麼能容忍尤金金斯利扛起她的腿,還做出那麼曖昧的動作。
「誰勾搭別的男人了?要不是你突然出現,我能被他得逞麼?」危慕裳黑瞳一瞪,非常不滿意羅以歌說出口的措詞。
危慕裳有些炸毛的瞪著羅以歌,好在羅以歌沒有跟那些戀愛中的男人一樣,懷疑她對不起他什麼的。
否側,羅以歌要是真敢懷疑她,她就真敢做出讓他懷疑的事來。
「要是你注意點,你能被他扛住腳?」
出了電梯進了套房,羅以歌當即就將危慕裳給狠壓在了牆上,他得讓她知道,跟其他男人有太過親密的肢體接觸,他會怎麼懲罰她。
「嗯……你太無理……」危慕裳搖著頭掙扎著,卻還是被羅以歌的大掌快速的壓制住,薄唇瞬間就噙上了她的櫻唇。
危慕裳的衣服從大門口,被羅以歌一路月兌到了浴室門口,在半掩著的浴室門中,可以清楚的看到兩抹糾纏在花灑下的契合身影。
……
羅家大宅,羅元泉的壽宴進行到一半,危元溪在維持了大半場的強歡笑顏後,終是頂不住的躲進了羅家大宅中。
因為羅以歌的事情,呂一茹時刻都在留意著危元溪的動靜,發現危元溪進了大宅許久都不曾出來後,她便也跟著進了大宅。
剛推開門走進一樓大廳,呂一茹就看到危元溪坐在沙發上的落寞背影。
看著危元溪只露出一顆低垂著頭的背影,呂一茹這心里莫名的就有些不好受。
在呂一茹心里,危元溪就跟她的女兒一樣,要是羅以歌喜歡的是危元溪,她自然樂見其成。
但現在獨身愛而不得的危元溪,作為長輩,于情于理她都該安慰安慰危元溪。
「元溪,怎麼一個坐在這里?外面有很多年輕小伙你怎麼不出去玩?」
呂一茹裝作什麼都不知道般,走進危元溪後慈愛的看著她,就關切的坐在了她的身旁。
危元溪本來還在認真的反省著她是不是什麼地方做錯了,或者羅以歌是不是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女孩。
危元溪極為認真思考著羅以歌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女孩,也許她可以嘗試著去改變。
「呂姨……」安靜的大廳中突然想起呂一茹的聲音,沉浸在自己幻想中的危元溪被嚇了一跳,抬起頭就茫然的看著呂一茹。
「寶貝,你怎麼了?怎麼這麼失魂落魄的樣子?」
在危元溪有些許紅絲的微腫雙眼中,呂一茹見她茫然無措的盯著自己,當即將她擁進懷中安撫著。
「嗚……姨……」
危元溪本來已經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了,結果呂一茹這麼一抱,危元溪听著她溫柔慈愛的聲音,當即就忍不住眼眶再次紅潤起來。
「不哭,沒事,沒事的
宛如母親般輕拍著危元溪的背,听著危元溪一聲比一聲傷心的抽泣聲,呂一茹的眉頭就不自覺的皺了起來。
愛情這回事,誰都沒辦法讓它按照自己的心意走。
「姨……羅哥哥,嗚……羅哥哥他有喜歡的人了,他喜歡的不是我!嗚……他不喜歡我
抱著呂一茹,危元溪崩潰般就毫無形象的大哭起來,抽泣聲一聲比一聲響亮悲傷。
「……」呂一茹這下不知道怎麼接話了,只怕她現在說什麼,危元溪也听不進去,只得一下接一下的拍著她背安撫著她。
「姨,羅哥哥在意大利的,嗚……為什麼你之前不告訴我?」
羅以歌在部隊里根本就接觸不到女人,對于羅以歌口中喜歡的人,危元溪自然認為是羅以歌出了部隊後認識的。
如果羅以歌一出來部隊呂一茹就告訴她的話,她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危元溪不明白呂一茹為什麼不告訴她羅以歌人在意大利,但她也不能去指責呂一茹什麼。
「元溪,不是姨不告訴你,是你羅哥哥說誰都不能告訴的
呂一茹拉出在她懷中的危元溪,在茶幾上抽了幾張紙巾幫她擦著淚水。
此刻呂一茹真想將不知道野到哪兒去的羅以歌給抓回來,他丟下個爛攤子就跑,卻要她這個當娘的來替善後,一點也不知道孝順。
「姨,那羅哥哥他什麼時候回部隊去?」淚眼朦朧的看著呂一茹,危元溪委屈的憋著嘴就眼巴巴瞅著呂一茹道。
「他……小歌他已經退伍了,以後都不用回去部隊了
呂一茹猶豫了一瞬,本不打算告訴危元溪的,但在危元溪眼巴巴的淚眼中,她還是說出了實情。
「退伍了?姨,你說羅哥哥已經退伍了?這是真的?」
危元溪震驚的雙眼一瞪,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呂一茹連連發出了幾個問號。
危元溪一直以為羅以歌是要在部隊呆一輩子的,她都做好要當一輩子軍嫂的準備了。
她還在精心策劃著,要在羅以歌假期結束回部隊前,讓羅以歌對她改觀,最好是能喜歡上她的。
但現在,呂一茹卻告訴她說,羅以歌退伍了?
這太突然了,危元溪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退伍了,也就是說,羅以歌以後都會在意大利是麼,所以說,現在的羅以歌是自由的是麼。
也就是說,其實她還是有很多機會,很多時間的。
「當然是真的,姨騙你干嘛
看到危元溪震驚中透著絲絲驚喜的雙眼,呂一茹微笑著肯定道,卻不知道告訴危元溪實情,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羅哥哥不用再回部隊了,我以後都能見著他了,天吶,這真是太好了!」
危元溪眼神有些閃爍的看著大廳微搖著頭,像是在跟呂一茹對話,卻更像是自言自語的訴說著。
听到羅以歌退伍的消息,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危元溪是非常非常高興的,只見她那雙眼楮噌亮噌亮的,就跟中了幾百萬的彩票般。
呂一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她現在的心情,看到危元溪高興,她也會跟著她開心。
雖然呂一茹只見過一次危慕裳,但她知道自己喜歡那個女孩。
同是危家女兒,對于危慕裳和危元溪截然不同的兩種待遇,呂一茹是心疼危慕裳的。
在危慕裳和危元溪之間,呂一茹沒有所謂的偏袒誰,她只要她的兒子高興便好,羅家兒媳婦,她兒子喜歡誰那就是誰。
在心里微嘆著一口氣,呂一茹拍了拍欣喜過頭的危元溪,默默的站起身準備離開。
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好了。
感情的事,誰也插不了手幫不了誰。
就像是雨過天晴般,當知道羅以歌已經退伍的消息時,危元溪的淚水瞬間就止住了。
只要羅以歌人在,危元溪就不怕她沒機會,就算羅以歌有喜歡的人她也用不著擔心,只要她要,羅以歌早晚會屬于她的。
收拾好心情準備大展身手的危元溪,這才發現呂一茹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起身往外走的危元溪,走到別墅大門剛想拉開門,卻發現大門在此刻被從外向內的推開了。
「大哥?」危元溪有些錯愕的看著站在門外的危元繼,驚訝的睜大了兩只眼楮,「大哥,你怎麼來意大利了?什麼時候來的?」
「昨天到的,媽讓我帶你回去此番來意大利,危元繼一方面是來跟羅元泉祝壽的,另一方面,則是受他母親之托,來抓危元溪回國的。
「不!大哥,我不回去!」看著危元繼冷聲冷氣的冷眼,危元溪不自覺的就後退了幾步,猛搖著頭拒絕道。
「媽說讓你回去見危元溪被嚇得後退,危元繼也不進門追上去,就站在門口冷著聲音重復了一遍他的任務和目的。
「大哥!媽肯定是讓我回去相親的,我不去!再說了,羅哥哥現在退伍了,我可以跟他跟在一起的,所以我絕對不能回去!」
危元溪退到牆邊用手扶著牆,極力的想跟危元繼解釋著,深怕危元繼一個不爽就來硬的,將她強行帶回國去。
羅以歌現在人在意大利,他那麼優秀,身邊除了他口中的那個女人外,肯定也還有很多女人肖想他的。
如果她這個時候離開,她就等于是自動退出了,將羅以歌拱手相讓給其他女人了,所以她絕不能在這里時候離開羅以歌。
「你說羅以歌退伍了?」咋一听到羅以歌退伍的消息,危元繼也有點訝異,不由得追問著危元溪道。
「嗯嗯!大哥,你回去跟媽說羅哥哥退伍了,我們會在一起的,下次我讓他跟我一起回國,大哥你讓媽別再逼我相親了,好不好?」
危元溪用有些哀求的眼神看著危元繼,說到底,對于她這個太過冰冷的大哥,其實危元溪心里還是挺怕的。
危家的人,不管是危元溪的父親母親還是爺爺女乃女乃,他們都很寵她。
哪怕危元溪犯了再大的錯,只要她哭幾聲撒幾次嬌,他們也都原諒她就那麼過去不當一回事了。
但那是危家的其他人,對于危元繼而言,家里不管出了多大的事,他那張臉從來都是冷冰冰的。
好像自危元溪有記憶開始,她就沒怎麼見危元繼笑過。
任何事情,不管危元溪闖了多大的禍,哪怕她在哭鬧著妄想擺月兌責任,祈求讓別人明白那不是她的過錯。
但危元溪哭鬧的再怎麼大聲,她只要一看到危元繼的身影,當即就會收斂不少。
不為別的,只因為危元溪知道,她的哭她的鬧對危元繼而言,毫無作用,危元繼那太過凌厲的冷眼,更是時常會讓她的心底涌現出害怕的情緒來。
危元繼看著急得眼楮都有些紅的危元溪,他並沒有答應或拒絕的意思,就那麼靜靜的冷冷的盯著危元溪看。
「大哥,求你了好不好?你別讓我回去,我一回去我的幸福就沒了
危元溪眨巴著眼可憐兮兮的看著危元繼,危元繼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身影,讓她害怕。
「是媽讓你回去的,不是我,我只是來傳達她的意思而已,你回不回去是你的事,你自己打電話跟媽解釋,我走了
危元繼抿著唇沉默了半響,就在危元溪被他看的有些發虛時,他一開口難得的一次說了那麼多話。
「啊?」睜大眼楮瞪著危元繼轉身離開的身影,危元溪錯愕了幾秒。
危元繼就這麼走了?
不逼她回國了?
想到電話這回事,危元溪才想起,到了意大利後,她怕她母親追殺她,她手機直接就關機不用了,這麼多天她更沒跟她母親通過電話。
……
夜黑風高的死寂山頭,一架中型運輸機停在了空曠的山頭上,在運輸機稍後一點的位置,安靜的停放著兩架小型戰斗機。
運輸機上配備著四個人,另外兩架戰斗機各有兩人,此時總共有八個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凌晨一點鐘在山頂上吹著夜風,
馬修再次清點完運輸機上的一箱箱貨物,從機艙跳下來後,環視一圈山頂的環境。
在其他三三兩兩站在一起的弟兄中,馬修盯著獨自一人面朝南方的危慕裳,徑直走了過去。
馬修在危慕裳左側稍後一點的位置停下腳步,看了眼腳下才發現,危慕裳的雙腳竟有一半伸出了山頂邊緣。
「嫂子擔心著危慕裳會不會一個不小心,就摔下山頭去的馬修,本想提醒危慕裳讓她往後站一點的。
結果馬修在看到危慕裳穩穩當當的身形,和她那淡然平靜的側臉時,他擔心的話最終轉化為了一個稱呼。
「嗯危慕裳側頭看了眼馬修,輕點了點頭就又繼續俯瞰著腳下的群山峻林。
剎狐特種部隊坐落在山中,危慕裳在山中生活了長達四年之久,現在看著這一高一低的群山,她莫名的就有種歸屬感。
習慣這個東西,果然是很可怕的。
「嫂子,你在想什麼呢?」危慕裳明明比他小,但馬修卻怎麼也看不懂她,哪怕看懂一點點都沒有,對于這種情況,馬修非常的挫敗。
「想我今天怎麼會站在這里
危慕裳嘴角牽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被一大幫比自己年長的男人尊稱為嫂子,對于這個稱呼,她到現在都還有些不太適應。
再想想她現在的處境,危慕裳連自己都覺得有些諷刺。
在火凰待得時間越久,對火凰越了解,危慕裳從先前的懷疑,已經敢肯定。
她之所以會被派到遠在他國的意大利,來火凰當所謂的臥底,其實根本就是羅以歌一手布出的局,為的就是引她這個失去自由的人出局。
對于羅以歌的深謀遠慮,竟為了她將網撒得那麼大那麼遠之事,危慕裳真不知道是該哭還是笑。
「嫂子,我能問你一個問題麼?」馬修看著危慕裳的側臉,看著看著他的情緒也會慢慢的平靜下來。
馬修能將危慕裳的身份猜出一個模糊的大概,但也只是猜的,模糊的而已。
羅以歌將勢力擴展到亞洲,亞洲那邊的所有事宜,基本都是羅以歌親力親為的,有些太過深入的事,羅以歌並沒有讓馬修知道。
「你說站在山頭任由涼風吹拂著自己的臉頰,危慕裳看著前方山峰與遠方高掛夜空的繁星,嗓音淡淡的道。
「……嫂子,你以前是干什麼的?」馬修盯著危慕裳的側臉猶豫沉默了良久,最後同危慕裳一起俯視著這片群山,語氣輕緩的低聲詢問道。
危慕裳側頭看向馬修,見馬修直愣愣的目視前方不敢看她的側臉,危慕裳就不由自主的微笑了笑。
問都敢問出口了,還不敢看著她問,馬修這人,到底是膽子太大還是膽子太小。
「如果你想知道的話,你可以去問你們boss
對于馬修的這個問題,危慕裳真心覺得她有點回答不出口。
難道要她說,她是來釜底抽薪準備將火凰連根拔起的麼。
馬修斂下眸沒回答危慕裳,他早知道危慕裳不會告訴他的,但他還是問出口了。
危慕裳和馬修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了幾句,大約十分鐘過後,危慕裳看到東南方向有一架飛機正飛向他們。
飛機由遠及近的又分了幾分鐘,轉眼間就飛到了他們山頭上方,低空盤旋了十幾秒後,隨後就緩緩降落在他們的山頭。
降落下來的也是一架運輸機,飛機安全降落後,馬修便走過去跟飛機上下來的人接頭。
而危慕裳依然安靜的站在原地,晶亮的黑瞳默默的看著這一切,並沒有上前幫忙的意思。
危慕裳冷眼旁觀的看著正在山頂進行的軍火交易,從馬修和接頭人的熟絡程度來看,他們顯然不是第一次進行這種交易了。
亞當跟馬修接頭完,也把現金給馬修驗過後,他看著一直站在山崖邊望著他們的危慕裳,眉頭微皺的不解道︰
「馬修,她是誰?女的?以前怎麼沒見過?」
亞當上上下下的審視著危慕裳,據他所知,火凰是清一色的男人,並沒有女人的說。
危慕裳怎麼會跟火凰的人在一起,馬修還把她帶到了這種場合。
「亞當,拿好你的貨,這個你不需要知道
瞥到亞當眸色有些不對勁的審視著危慕裳,馬修身體一側就擋住他的視線,眼神帶著一絲警告的微冷道。
「呵呵……我就問問而已,你那麼緊張干嗎?難道他是你馬子?馬修,看她身材挺不錯的,怎麼樣,是不是很爽?」
亞當三十幾歲,身材壯碩魁梧,像他們這種道上的人,沒幾個不好美色這口的。
黃色笑話什麼的他們更是從來都不忌口,亞當哥倆好的挑著眉,曖昧的看著馬修就對危慕裳評頭論足道。
「亞當!我最後一次提醒更是警告你!她,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馬修從來沒覺得亞當這麼猥瑣過,更沒覺得原來帶黃的話語竟會如此難听。
對于馬修瞬間黑下來的臉色,和滿是警告的危險話語,亞當有些不明所以的瞪著他,不知道他在發什麼神經。
不就是一個女人麼,有必要跟他翻臉麼。
女人?翻臉?
一瞬之間,亞當仿佛明白了些什麼,視線直直的透過馬修看向危慕裳的方向。
能讓馬修如此重視不惜和他翻臉的人,亞當當即就想到了他們火凰從未謀過面的boss。
難道他眼前這個冷眼旁觀的女人,跟火凰教父有關?
想到火凰教父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厲害角色,亞當縮了縮脖子。
隨後亞當也不再看危慕裳,嘿嘿笑得拍了拍馬修的肩膀後,就領著自己的十多名弟兄,去火凰的運輸機搬箱子了。
馬修把裝著現金的三個大箱子交給其他兄弟,讓他們搬到飛機上後,他便又走回危慕裳身邊站著。
危慕裳不說話,馬修也不出聲,兩人就一起看著一個個箱子,從他們的運輸機上卸下來,繼而又被搬到亞當的運輸機上。
「外人是不是都沒見過你們boss?」危慕裳學過唇語,所以即使剛才她和亞當隔得比較遠,借著清亮的月光,她還是看到了亞當在說什麼。
在火凰這段時間,同是純爺們的地方,危慕裳有領教到火凰跟剎狐的差別。
很明顯的一點就是,火凰的管理明顯要比剎狐來得松懈,那幫大老爺們的口無遮攔,危慕裳倒也在漸漸的適應之中。
想剛才亞當說的爽不爽什麼的,危慕裳第一次從一個陌生男人口中听到這個詞語時,不能否認她在惡心的同時,還被羞紅了臉頰。
但現在,危慕裳發現她即使看到,亞當對著她說出如此猥瑣的話,她已經免疫的完全刺激不了她了。
「這是肯定的,火凰大大小小的事一般都不需要boss出面解決,不然仇敵太多被人惦記上的話,上任boss怎麼可能那麼輕松自由的環游世界去
火凰的體系經過幾十年的不斷改革完善,到今時今日已經相當的完善了。
現在的羅以歌,基本只要有個電話在手,他就可以完全控制住火凰的事業走向了。
危慕裳倒也認同馬修的話,難怪他們國家那麼嚴密高級的情報網,都查不到上一任火凰教父的資料。
否則,要是一號他們查到羅以歌或者羅元奇跟火凰有關的話,估計早在羅以歌還在部隊時,羅以歌的處境就已經相當危險了。
「馬修,你在火凰好像有十幾年了?」
如果危慕裳沒有記錯的話,馬修今年才二十五歲,作為羅以歌的貼身助理,馬修在火凰的地位不可謂不高。
以馬修二十五歲如此年輕的年齡,首先要從火凰細末旁支,進入火凰總部就已經很不容易了,要在幾千人的火凰總部月兌穎而出就更加不容易了。
馬修的資料危慕裳倒是看過,怎麼說,馬修是孤兒,算是被羅元奇從街上領回火凰,帶在身邊養的養子差不多。
但馬修當初進火凰時才十歲左右,即使有羅元奇護著,想必他要服眾,也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
「嗯,才十幾年而已,我還以為有幾十年了呢,我這一生算是賣身給火凰了
馬修有些訝異的看向危慕裳,沒想到危慕裳竟然會問他這個問題。
雖然火凰是生活在黑暗中的黑道,但對馬修而已,火凰是他生命中的陽光。
若沒有羅元奇,沒有火凰,也許他早就不知在何年何月,餓死在哪個街道上了。
「以前我一直以為黑道上的人都是勾心斗角的,但我發現,你跟勞倫斯和馬火他們的感情很不錯
危慕裳從搬運工般來回搬動著,大箱子的男人身上移開視線,眸光有些暖洋洋的看著馬修道。
黑道這兩個字,以前在危慕裳眼里心里,它就代表著黑暗中一切不好的東西。
但現在危慕裳發現,以軍事化管理的火凰,其實跟剎狐有很多的相似之處。
他們最大的差別其實也是最大的相同點。
火凰和剎狐,在名義上他們一個代表著黑暗,一個代表著光明,這是他們本質上的不同。
但即使他們的本質再如何不同,都不能否認的是,不管是火凰還是剎狐,他們都在滋生成大在黑暗中的。
剎狐也會有見不得光的暗殺任務,剎狐的戰士有時甚至還不如火凰的弟兄。
因為剎狐戰士若在敵國進行暗殺任務時失敗,為了國家的利益,他們很有可能會就此徹底的消失。
國家軍籍上不會有他們的名字,國家更不會承認他們是為國捐軀的戰士。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其實奮戰在最前線的剎狐戰士,從他們有了代號那一天起,他們就已經失去自己的生命和身軀,他們有的,只是國家和一個代號而已。
其實這些加載在軍裝上的一切,危慕裳在很早之前就已經明白了,但明白又如何,進了剎狐,為了國家和人民的利益,他們無論怎樣還是得扛下去。
「嫂子你也許不知道,我和勞倫斯他們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在我心里,他們就是我的家人,勾心斗角這種事,斗嘴可以,斗心就太累了
馬修看著危慕裳嘴角也揚起了一抹溫暖的笑意,他覺得危慕裳就是一個典型的東方女子。
神秘,迷惑,僅一眼就讓人再也無法移開視線,像罌粟般隨時隨地都在釋放著致命的吸引力。
「有家的感覺很好對不對?」
孤兒這個詞,危慕裳深有體會,幸虧她有顧林這個讓她感受到溫暖的家人,而馬修比她幸運,因為他有好多個家人。
眸中映照著危慕裳突然揚起的暖人笑容,在她晶亮晶亮的黑瞳中,馬修竟看得有些移不開視線。
「咳……對,感覺很好
察覺到自己竟然盯著危慕裳看呆了後,僅兩秒鐘的時間就立馬反應過來的馬修,連忙輕咳一聲掩飾自己的尷尬,機械的點著頭回應道。
對于感情這回事,危慕裳的神經沒那麼細膩敏感,見馬修有些閃躲著不敢看她的雙眼,她倒也沒察覺出什麼來。
「馬修,我們搬好了,合作愉快亞當在弟兄們將最後一個箱子搬上飛機後,他看了一眼危慕裳就徑直朝他們走去。
伸出右手握住亞當伸向他的手,馬修在客氣的握了一握後,便也笑著道︰
「合作愉快
「你好,美女,你是東方女孩對吧?」
跟馬修握完手客套完後,亞當顯然沒有立即離去的意思,而是看著危慕裳也朝她伸出了右手。
危慕裳看著伸向她的粗糙大手,神情突地一凜,凜得卻不是亞當,而是在他們身後突然想起的飛機嗡鳴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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