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級了?應該不至于吧?」
本就炸毛的樂浩石被一驚一乍的危慕裳一嚇,他也有些不確定的看著一號。愨鵡曉
但是不應該降級才對,危慕裳雖說沒完成任務,不還有祁覆在頂著麼,而且危慕裳也沒犯什麼大過錯,降級的話不太合理。
就在危慕裳和樂浩石緊盯著一號的目光中,一號卻還刻意買了個關子,直接把文件遞給危慕裳道︰
「你自己看。」
樂浩石瞞著鄙視的斜著一號,張嘴就惡狠狠的猛咬了一口大雞腿,一號竟然還吊他胃口,太陰了這人。
在一號面帶笑容的笑顏中,明明他的微笑挺溫和的,但危慕裳看著他莫名就起了滿手臂的雞皮疙瘩。
幾年了,危慕裳要是還不知道一號就是一個笑面虎的話,那她在剎狐這幾年也白呆了。
有些忐忑的接過一號遞過來的文件,危慕裳的視線一直黏在一號臉上,仿佛想從他臉上探出點信號,奈何一號的臉愣是連一絲絲的變化都沒有。
降級就降級,沒什麼大不了的!
懷著忐忑不安的心情,危慕裳在心里給自己打了口氣,當即就麻利翻開了文件。
不就是一個頭餃麼,沒什麼好在意的,降級了她再去賺回來就是了。
咦……
危慕裳停留在文件上的視線一目十行的快速掃視著,當她在看到文件中一個異常顯眼的上尉時,她眉頭一挑心里就忍不住驚疑了一聲。
「上尉?連升兩級?」
危慕裳不太確定的又反復將文件仔細查看了一遍,確定自己並沒有看錯後,她便懷疑的抬起頭疑問著一號。
「咳咳……什麼?上尉!你開什麼玩笑!」
樂浩石這回是真的被雞腿給噎著了,他憋紅了一張臉咳嗽著,稍微緩解點後兩只眼楮便瞪得跟個銅鈴一樣,見鬼似得死瞪著危慕裳。
軍餃並不是你想升就能那麼容易升,更何況是連升兩級,這在整個軍隊都是極其少見。
樂浩石知道危慕裳的軍事能力特別突出,甚至比那些體格強壯的特種男兵還要強悍。
但樂浩石不信危慕裳能有這麼的好運,她才當兵第四個年頭吧,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升到上尉去。
想他當兵也十多年了,現在也就一個少校而已。
如果危慕裳是上尉,他們兩人之間僅僅差了一個軍餃級別而已,可樂浩石在部隊的時間可比危慕裳長了三倍之多。
「文件上寫的,我也不知道。」
危慕裳有些無辜的轉回頭看著手上抓著啃了一半的雞腿,滿嘴油光的樂浩石,她也很驚訝好麼。
「這沒什麼,K1除了淳于蝴蝶外,其他人的軍餃都已經升到中尉了,你是K1的組長,比他們高一個級別也正常。」
一號眸光深處有些可惜的看著危慕裳,危慕裳不論是軍事能力亦或者是為人處事上,都具備一個上位者殺伐果決的領導風範。
如果危慕裳是個男孩子的話,一號相信危慕裳一定可以將剎狐的強悍軍事推高到一個新的巔峰,但是……哎,這不還有一個但是麼。
「一號,他們都升餃了,為什麼我沒升?這太不公平了!」
樂浩石眼看著後輩們一個接一個的趕上自己,眼看著就要超越自己了,他頓時連吃雞腿的心情都沒有了,怎麼現在的小孩都這麼變態,還讓不讓人活了,就不能留條活路給他麼。
「你還有什麼好升的?我都快十年沒升軍餃了!你怎麼不說?」
一號刀鋒的厲眼猛地射向樂浩石,再升上去他們的軍餃就要趕上中央軍委的那些老家伙了,別人能給他們升才怪。
「不公平!這制度太TM的不公平了!」
也不知道樂浩石是不是真的生氣了,他賭氣般的瞪了一號,突然就將雞腿遞到嘴邊一咬,然後兩只手就伸到旅行袋里猛抓零食,隨後樂浩石抱著滿懷的零食,就招呼也不打的轉身出了辦公室。
「……」
「……」
危慕裳和一號看到這樣小孩子氣的樂浩石,臉上寫滿無奈與鄙視的他們,估計他們心里都特別想說,他們不認識這人。
「行了,你也回去吧,明天我給你授餃。」一號見樂浩石走了,他留著危慕裳也沒什麼事,便也揮手讓她出去。
「是!」有段時間沒敬禮了,危慕裳咋一下抬起手舉到眉邊還有點不習慣。
「一號,這零食也給你留點吧。」
危慕裳在收拾沙發旁兩大袋零食時,她不忘從已經被樂浩石搜刮掉大半袋的開封旅行袋中,捧了好幾把零食放在桌上,她這才提著袋子離去。
「我不吃零食。」
一號沒有跟樂浩石一樣的愛好,甜的食物他向來不沾,但危慕裳顯然沒听他的話,依然放了一堆零食在桌面。
危慕裳提著兩個大袋子往宿舍樓的方向而去,僅僅離開了這個地方幾個月而已,雙腳再次踩在這片土地上,危慕裳產生一種記憶深遠的錯覺。
明明她上一次離開是在不久之前,但危慕裳看著四周空寂無人的一草一木,卻有種離開很久很久的感覺。
快走到宿舍樓前時,危慕裳抬頭仰望著這棟六層樓高的建築物,此時每一樓的走廊都空蕩蕩的,戰士們都在睡夢中,一如她當初離開的那晚,寂靜,沉默。
宿舍樓從左往右數,左側第一間是101,101是K1小組男兵的宿舍,當危慕裳走到101門前時,她的腳步突然一頓。
眸光平靜的目視前方的危慕裳,緩緩側頭去看左側的宿舍方向,隔著樓前一格格的圍欄,危慕裳赫然看到101突然打開的宿舍門前,西野桐正眸光溫潤的站在那里。
短短七八米的空間距離,中間還隔著鐵欄的視線阻隔,危慕裳和西野桐兩人沉默的看著對方,在某一個時刻兩人突然就在對視中默契的笑了起來。
西野桐走出宿舍,和還沒來得及進入宿舍樓的危慕裳面對面的站著,兩人周身圍繞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你知我知的微妙氛圍,不曖昧不尷尬。
自從看到西野桐後,危慕裳的嘴角便一直掛著一抹好看迷人的微笑,她的視線從西野桐那張溫潤臉龐移到遠處的樹林中,眉頭微挑的瞄著西野桐一偏頭。
看到危慕裳偏頭的舉動,西野桐臉上的微笑越加的深了,他雙眸不移分毫的看著危慕裳點了點頭。
一號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他遠遠的就看到宿舍樓前有兩抹睡不著覺的身影。
當一號看清楚宿舍樓前的是危慕裳和西野桐,而西野桐正動作溫柔的接過危慕裳手中的袋子,兩人正並肩往操場方向走去時,一號這眉頭便不由得微皺起來。
「大半夜的那倆小崽子搞什麼?不會是有什麼地下戀情吧?」
一號看著越漸遠去的越看越般配的兩抹背影,他這心里就不由得泛起各種不靠譜的念頭。
距離操場十幾米的樹林里,危慕裳和西野桐靠坐在一棵大樹下,他們的手中一人一罐拿著的,貌似是易拉罐啤酒。
「我就知道這酒帶回來肯定有人跟我喝。」
夜空中的銀華月光透過頭頂的樹葉縫隙照射下來,危慕裳側頭看著身旁穿著軍綠色短袖,貌似身材線條更完美了的西野桐,面帶微笑的說道。
「你貌似忘了部隊是禁酒的。」
西野桐回視著在銀白月光下,面色紅潤足以用面若桃花來形容的危慕裳,他先是喝了一口酒後,這才調皮的眨著眼提醒道。
「禁酒你還喝?」危慕裳不以為意的挑著眉,手一伸作勢要把西野桐手中的啤酒給搶回來。
「別動!」西野桐看著危慕裳伸過來搶啤酒的左手,他拿著啤酒左手一躲,右手就快速的抓住了危慕裳的手腕,並且嗓音嚴肅的低喝了一聲。
「你……靠!你把哪門子的脈?」
在西野桐的低喝聲中,危慕裳反射性的就不敢亂動了,直到她看到西野桐抓著她手腕的手,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改為一本正經的替她把脈時,危慕裳瞬間便明白了西野桐在想什麼,她小臉一紅立馬就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這不是怕你一尸兩命的回來麼。」西野桐看著自己突然空落的右手,他溫潤眼眸輕飄飄的瞟了危慕裳一眼,一副你別不知好歹的模樣。
「丫的!你別瞧不起人,我是那麼蠢的人麼?」危慕裳嚴重覺得她被鄙視了,她以前怎麼沒發現西野桐還有這種損人功力。
夜風輕柔的吹拂而來,它吹拂起危慕裳耳邊的發絲,調皮的讓發絲在空中玩耍了一秒後,便帶動著發絲羞澀的輕吻上危慕裳白皙光滑的臉頰。
似乎是夜風迷蒙了西野桐的眼楮,他那雙溫潤眼眸突然暗沉的一眯,他自己都沒發覺他握著易拉罐的手指緊了一緊。
「你經常都那麼蠢好麼。」
西野桐的視線從危慕裳唇紅齒白的臉蛋中緩緩移開,他貌似真的瞧不起危慕裳般丟了個白眼給她,眼楮盯著遠處的灰暗樹叢客觀評價道。
「……我敢肯定你這絕對是羨慕嫉妒恨!」危慕裳兩眼大大一睜,同樣以非常鄙視的眼神回視著西野桐,西野桐這絕對是嫉妒心理在作祟。
沉默一時之間又彌漫在了危慕裳和西野桐身邊,兩人都各自喝著悶酒,直到一瓶啤酒很快見底後,危慕裳又伸手掏向滿滿一大袋零食的旅行包底部。
好在樂浩石並沒有拉開這個旅行包,不然被他發現危慕裳帶酒回來的話,估計這酒就被沒收了。
「你是不是也在計劃著要離開部隊的事情?」危慕裳掏出兩罐啤酒,左手遞向西野桐的同時,危慕裳看著西野桐突然就淡聲詢問道。
「……嗯。」西野桐沉默了一瞬,他側頭靜靜的看著危慕裳,輕輕的點了點頭。
「什麼時候?」危慕裳茲拉一聲拉開了易拉環,她先是仰頭猛罐了一口,隨後雙手捧著啤酒罐輕聲詢問道。
「本來打算就這幾個月走的,但現在你回來了,等你走了我再離開。」
西野桐並沒有隱瞞危慕裳的打算,他第一次跟別人說出了他籌謀已久的計劃。
在危慕裳緩緩轉過來的疑問眸光中,西野桐跟她對視了幾秒便垂下眼簾,背靠著樹干視線凝聚在地上的小草上,嗓音異常清淡的說道︰
「他一個人應該挺忙的,我早點出去可以早點幫他分擔。但在他心中你永遠是最重要的那一個,你一個人在部隊他肯定不放心。」
西野桐的聲音很輕很柔,卻在霎那間莫名擊中危慕裳的內心深處。這個,就是西野桐推遲退伍的原因麼。
西野桐並沒有說那個‘他’是誰,危慕裳也沒有問,但在他們各自心里卻是心知肚明。
西野桐的側臉很柔和,在西野桐那張溫潤臉龐的襯托下,即使是如此顯現男人氣概的平頭發型,也被西野桐駕馭的內斂低調起來。
「對于你的事情,他始終守口如瓶只字不提。」
從第一眼看到西野桐的時候,危慕裳就知道這個男人不簡單,事實也的確如此。這是個始終溫潤著眼眸,看似誰都容易接近,卻也誰都無法真正走進他內心的男人。
都說男人喜歡神秘的女人,神秘的男人女人也會為之瘋狂。
一如淳于蝴蝶雖然移情別戀愛上了余北,但西野桐在她心中的男神地位依舊無可撼動。
听到危慕裳的話語,西野桐突然眼一眨有些怔愣的看向她,他怔怔的看了幾秒發梢隨清風浮動的危慕裳,西野桐眸一轉便嘴角帶笑的欣慰道︰
「也許他覺得我的事由我自己親口說比較好。」
危慕裳和他的關系那麼親密,西野桐以為只要危慕裳想知道,他一定會告訴她的,但事實並不是如此。
「曾經我以為你是黑蟒蛇的人。」
危慕裳不想為難自己去探究西野桐的真實身份,她有些自嘲的看著西野桐嬉笑著說道,曾經在某一刻的時候,她真的懷疑過西野桐和尤金せ金斯利的關系。
「呵呵……這很正常,不單只是你,其實K1其他人也這樣懷疑過我,讓我感動的是,他們還是一如既往的信任我。」
听到危慕裳的話,西野桐非但沒有心里不舒服,反而是眉開眼笑的低聲笑了起來。
這正是K1在西野桐心里越漸重要的原因,雖然K1懷疑他是敵營的人,但他們一個個卻更是重情誼的人,即使懷疑他,卻還是相信他。
有時西野桐會想,如果他真的是黑蟒蛇的人,K1這幾個傻貨也許就毀在他手里了。
當兵並不是西野桐自己的選擇,但現在他卻很慶幸他走上了軍旅這條路,那種可以拿生死交換的戰友情誼,不是他在外面拿命就可以換得來的。
「你現在是不是在心里得瑟你的人格魅力折服了這麼多人。」西野桐的笑聲感染了危慕裳,她笑看著西野桐不忘調侃他幾句。
「不得不說這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即使被危慕裳擠兌,西野桐也一點都不謙虛,他只笑得眉眼彎彎的輕點著頭道。
危慕裳和西野桐兩人深夜坐在樹林中,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時而天外飛來一句莫名其妙的話,對方卻也能懂得這句話的含義。
有一種朋友,即使平時聯系甚少,可一見面的時候雙方僅需通過一個眼神便能明白,他或她,還是以前那個深刻到骨子里的摯友。
危慕裳一共買了十瓶啤酒,她本來打算和顧林及淳于蝴蝶喝的,可西野桐半路一個攔截下,十瓶酒便全敗在了西野桐的手中。
危慕裳推開601宿舍的門,她小心翼翼的盡量不去打擾顧林和淳于蝴蝶,但身為特種兵的耳朵豈會那麼失聰。
危慕裳放輕又放輕了手腳,她進入宿舍的時候確實沒被人發現。
「啊……」
睡夢中的顧林自從危慕裳走後,她的睡眠質量一直不怎麼好。
處于淺眠中的顧林,當她察覺到周圍環境有點不對勁,隱約還聞到一股酒精味的她在猛地睜開雙眼時,她就被面前放大了數倍的人臉給嚇得驚呼了一聲。
「怎麼了怎麼了?」
在對面上床中的淳于蝴蝶,因為顧林在寂靜深夜中的驚呼聲,而咻得一下挺身而起,在灰暗的宿舍里快速的轉動著腦袋,尋找著不安定的因素。
「嘖嘖……就這點膽識和定力,我不在,你們的軍事素質果然降低了不少。」
危慕裳一臉淡定的從顧林面前直起腰,顧林瞪得跟個銅鈴大的雙眼,和淳于蝴蝶的驚呼聲,都讓她搖著腦袋微微皺起了眉頭。
「慕子!真的是你!你怎麼回來了?」
顧林眨巴了一下眼楮,一直到她真切的听到危慕裳的聲音時,她才咻得一下跳下床,抓著危慕裳的手臂就將她的身體左轉右擺,似乎要確定這真的是危慕裳本尊。
「慕子?我擦!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淳于蝴蝶兩手抓在床沿,身體往外傾了又傾,努力的確定著她沒看花眼,那個黑暗中的熟悉身影真的是危慕裳無疑。
「任務結束,剛剛回來的。」被顧林抓著左轉右轉的危慕裳,雙手一抬啪的一下捧著顧林的臉,睜大眼楮定定的看著她回答道。
「……嗚嗚,我想死你了,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瘋了。」
顧林傻傻的盯著危慕裳好幾秒,突然就小嘴一癟緊緊的抱著危慕裳,委屈的述說著她這段時間來的寂寞孤獨冷。
「蝴蝶看著呢,你羞不羞?」危慕裳有些好笑的回抱著夸張不已的顧林,偏頭看向對床上伸長了鼻子在東嗅西嗅的淳于蝴蝶。
「慕子,你是不是帶酒回來了?我怎麼聞到了一股酒精味?」
淳于蝴蝶一邊看著地上新冒出來的兩個旅行包,一邊利落的掀被下床。
在顧林還只顧著委屈時,淳于蝴蝶的目標很明顯,大半夜的她突然就餓了也渴了。
許是基地里的值班戰士知道601,消失一段時間的某女兵回來,當他們看到在幾棟宿舍樓里,唯一亮著光線的601宿舍時,並沒有上樓去打擾他們。
「為什麼沒有酒?我明明聞到你身上有酒味!」
淳于蝴蝶在將危慕裳帶回來的兩個大包都翻了個遍,也沒有找到酒的影子後,她蹭到危慕裳面前抓著危慕裳便在她身上嗅來嗅去。
「……我剛才喝完了。」危慕裳的臉色僵硬了一秒,她就知道人不能吃獨食,否則容易拉仇恨。
「喝完了?你跟誰喝的?怎麼不給我留一點?」
一听到‘喝完了’三個字,淳于蝴蝶這臉當即就扒拉了下來,一雙美眸幽怨的控訴著危慕裳。
顧林也不是很滿意的看著危慕裳,喝完就算了,竟然還敢這麼光明正大的被她們發現,這不是找虐是什麼。
「跟野哥喝的吧?」
在危慕裳左左右右的看著顧林和淳于蝴蝶,仿佛在思索著該如何打發她們時,顧林上下瞅她一眼就冷靜道。
「野哥?慕子你不是這麼瀟灑吧,我都沒跟野哥單獨在一起過,你一回來就跟他幽會還喝酒,你考慮過我的感受麼?」
淳于蝴蝶一听到危慕裳是跟她男神喝得酒,她這臉一垮,看著危慕裳的神情就更加的委屈了。
「你這麼幽怨的想跟野喝酒,你考慮過小北的感受麼?」
危慕裳頓時就有種一個頭兩個大的感覺,她瞟著淳于蝴蝶同樣嘴上不饒人的反駁回去。
「這麼說你這酒真的是跟野哥喝的,哎,我猜就是他。」
顧林嘴一撇,從地上的大包里抓了幾包零食放桌上,她一坐在椅子上,便準備開吃了。
「見色忘友的家伙不跟你玩耍了,你們竟然還吃了大半袋的零食,太可惡了!」
淳于蝴蝶見顧林開吃,她也不去糾結酒不酒的問題了,將其中一袋所剩不多的零食全倒在桌上,她便坐在了顧林對面。
「野他光喝酒沒吃東西,吃了大半袋零食的是樂隊。」
危慕裳有些無奈的看著顧林和淳于蝴蝶,讓她說什麼好呢,跟西野桐喝酒沒在她的意料之中好麼。
「反正都一樣,酒沒喝到一切都白搭。」
顧林不算個隱君子,但當兵前她經常都是啤酒當白開水喝的,好幾年都沒怎麼喝個痛快了,這會兒危慕裳還敢來誘惑她,顧林也不打算心疼危慕裳了。
「現在可是凌晨四點半,你們確定你們要這麼暴飲暴食?」
危慕裳見顧林和淳于蝴蝶一頭栽倒在零食堆中的腦袋,她猶豫一瞬還是提醒了一句。
「現在不吃天一亮就被搶光了。」
淳于蝴蝶意有所指的指了指隔壁宿舍,602可足足有六個女兵,再分下去她就只能吃袋子。
「也對,那你們慢慢吃,我去沖個涼。」
危慕裳表示贊同的點了點頭,她去櫃子翻了身作訓服出來,沖個涼回來再跟她們聊個幾句,這起床鈴也該響了。
危慕裳的身影一走出宿舍門,埋首在食物堆中的淳于蝴蝶,當即抬起腦袋往顧林方向傾了傾身,聲音輕緩的低語道︰
「林子,你有沒有發現這次慕子回來有什麼不一樣了?」
「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頭發長了點麼,放心,天一亮她肯定會被拎去剪頭發的。」
顧林抬眸看了淳于蝴蝶一眼,覺得鬼鬼祟祟的淳于蝴蝶太大驚小怪了一點。
「不是這個!難道你就沒發現慕子的臉色和神情跟以前不太一樣了麼?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我覺得她比以前更漂亮了,一眼看去還挺勾人的。」
之前還沒開燈的時候,危慕裳微抬頭看向她時,淳于蝴蝶就覺得危慕裳讓她眼前一亮,就像黑夜妖姬一樣嫵媚的勾人。
「不是都說女人需要男人的滋潤麼,她的春天來了唄。」顧林抬眸又白了淳于蝴蝶一眼,再一次覺得淳于蝴蝶太大驚小怪了。
顧林怎麼算也是危慕裳最親密的同性,危慕裳的這點變化她怎麼可能沒察覺到。
而且,身在外面的羅以歌沒了身份軍職的束縛,顧林就是相信妖魔鬼怪,也不信羅以歌會放過危慕裳不吃干抹淨。
「你的意思是,她這段時間都跟羅隊在一起,而且……」
淳于蝴蝶美眸一睜,腦袋更往對面的顧林伸了伸,挑眉眨眼曖昧的看著顧林低聲追問著。
淳于蝴蝶就算偶爾反應慢半拍,但她的智商擺在那兒,關鍵時刻倒也不至于太過遲鈍,特別是八卦時刻。
「上次的任務你又不是沒參與,羅隊很明顯跟火凰有瓜葛,慕子的臥底任務好死不死就是火凰,羅隊對慕子的野心你又不是不知道,動點腦子好不好。」
顧林想起上一次任務時看到的羅以歌身影,也就是那次之後,他們剎狐再也沒接到過關于火凰的任務了。
「不對勁!蝴蝶,你有沒有听到過小道消息,據說火凰在一夜之間消失了?」
自從任務撤下來後,顧林便沒怎麼關注過火凰的事情,危慕裳突然在這個時候回來,顧林前後仔細一想頓時覺得大有問題。
以羅以歌的性格,他好不容易才把危慕裳弄到他身邊去,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走危慕裳。
「這個好像有所耳聞。不過你也說了羅隊跟火凰有瓜葛,羅隊一看就不是居人籬下的那種人,我覺得他在火凰的地位肯定不一般。而羅隊又是從部隊出去的,他為了不跟部隊發生沖突把火凰從國內撤走的話,合情合理不是麼?」
淳于蝴蝶難得這麼明事理,把事情看得這麼透,她一邊吃一邊 里啪啦的說著,把顧林說得直點頭。
「說是這樣說,我之前也是這麼想的,但這事再加上慕子的話,你不覺得有點問題麼?」
一如當初危慕裳突然就走一樣,危慕裳現在突然又回來了,顧林總覺得這事沒那麼簡單。
「有什麼問題?我們羅隊想見情人了就想方設法把慕子給弄了出去,然後玩膩了就甩……哎呀!這不是羅隊的風格呀!好像真有點問題,慕子怎麼就回來了呢?」
淳于蝴蝶一副我明白怎麼一回事的說著,但她說著說著突然就說不下去,依她對羅以歌的了解,羅以歌對待感情絕不是玩玩的那種態度,她也想不通危慕裳為什麼突然就回來了。
「所以說有問題!野哥最近一段時間也神神秘秘的,我總覺得有事要發生了一樣。」
在淳于蝴蝶同樣疑惑的神情中,顧林板上釘釘的輕輕一拍桌面,將問題所在定焦在了危慕裳身上,但與此同時她的心思又轉到了西野桐身上。
「林子,你別露出這幅陰森森的表情成麼?怪嚇人的!」
顧林一說有事要發生,淳于蝴蝶這心里便開始七上八下起來,再看到顧林眯著眼抿著嘴、眸光犀利猛點頭的模樣,淳于蝴蝶這寒毛都一根根豎了起來。
顧林犀利的刀鋒眼眸咻地射向淳于蝴蝶,直把淳于蝴蝶看得呼吸一窒,僵硬著脖子不敢亂動時,顧林卻是神情一轉復又埋首在食物中︰
「吃!」
「……」淳于蝴蝶面無表情的看著顧林,這什麼人啊,陰陽怪氣的。
早上五點,天剛微微亮,基地上空的起床鈴便適時的響了起來。
601宿舍的燈自半夜打開後便沒在關上,鈴聲一響,恰巧正裝完畢的危慕裳三人便伴著鈴聲走出了宿舍,其中危慕裳的手中拎著一個黑色塑料袋。
基地里每一間宿舍的門上都有一把鑰匙掛著,途徑602宿舍的時候,危慕裳身一轉手一轉門上的鑰匙,腳也就跟著踢開了602的宿舍門。
「姐妹們早上好。」
危慕裳在不大不小的‘砰’一聲踢開門後,她右手的黑色袋子也跟著一起飛進了602宿舍,她話落的同時黑袋子也準確無誤的落在了桌面上。
602宿舍里剛從床上挺身而起,正手腳麻利換著作訓服的六名女兵,她們在听到聲響時皆動作一頓,咻地一下抬起頭看向門口。
然而時朵朵六人只看到門口有三抹身影,及那道從門口飛進來的黑色物體,還不等她們仔細看清楚,危慕裳三人已經從門口消失了。
「三個人,剛才那個聲音是危慕裳的?」
睡在上鋪的管佳盯著空蕩蕩的門口眨了眨眼,此時她正站在床上月兌著短褲,有些懷疑的扭頭看向對床的時朵朵。
同樣站在上鋪停止換衣動作的時朵朵也有些蒙了,剛才一眨眼的功夫她好像也看到了危慕裳。
「好像真的是危慕裳!不然怎麼會三個人?」管佳下鋪站在床邊的滑美抬頭去看管佳,她雖然也驚訝,卻也肯定的點了點頭。
當西野桐和余北快速奔向操場時,余北看到操場上唯一的三抹熟悉身影,他驚的直接就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
「咦……怎麼三個人?」
西野桐並沒有跟著余北一起停下,他也沒有回答余北的問題,拋下他就直奔隊伍而去。
余北瞪著百來米外的危慕裳自言自語的驚了一瞬,他見身後洶涌而來的戰士紛紛超越了他,他便也拔腳就再次開跑起來。
按照平常的起床速度,基地兩千名戰士里,K1幾人從來都是前幾名跑到操場整隊好的。
余北已經習慣了他們的固定位置只有五個人的身影,自從祁覆走後他們K1就只剩四個人,現在一覺醒來突然又多出了一道身影,余北自然是驚訝了一瞬。
「裳,你昨晚回來的?」
余北就站在危慕裳的右邊,在宿舍樓里蜂擁而出的戰士中,余北挺直了背脊側頭看著身旁的危慕裳詢問道。
「嗯,昨晚。」
危慕裳偏頭看著余北微微一笑點了點頭,其實危慕裳一直覺得有點奇怪,像顧林和淳于蝴蝶都喚她慕子,偏偏K1三個男兵喜歡喚她裳,這有什麼差別麼。
「回來就好。」現在站在危慕裳身旁的余北顯得很平靜,一點也看不出他剛才驚訝的都急剎車了。
部隊的生活再一次的回歸到危慕裳的生命中,好在危慕裳在意大利的這幾個月里,都有跟火凰的弟兄一起訓練,不然松懈了幾個月乍然跳到高強度訓練中,她這小身板肯定吃不消。
危慕裳回到部隊後的第一天,除了戰士們偶爾投射過來的探究目光外,還是跟以往一樣平靜無波。
三天後的早晨,危慕裳在用完早飯後依舊回到操場準備下一輪的訓練科目,太陽徐徐上升,將自身的熱情系數揮灑在大地上。
危慕裳滿頭大汗的又完成一輪四百米障礙訓練,此時大約上午十點鐘。
危慕裳不經意的一個抬頭間,就發現天外飛來了一架直升機,看這飛行高度,應該是要降落在他們基地的。
游走在訓練場中的樂浩石,此時剛好走到障礙訓練的終點位置,他見一旁的危慕裳抬頭又低頭微喘的模樣,便也抬頭看了眼高空。
「哎,這領導一來,準沒啥好事!」樂浩石看著越飛越低視線中機體越來越大的直升機,他就忍不住輕嘆了一口氣。
「領導?樂隊,你的意思是這來的是中央的人?」
危慕裳原本以為這是執行完任務回歸部隊的直升機,為此她看到直升機並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樂隊的嘆息顯然讓她側眸了。
好吧,危慕裳承認自從她去意大利游蕩了幾個月後,她對中央軍委的一舉一動就特別留意了起來,他們的任何命令萬一波及到火凰的話可不太好。
危慕裳她人才從意大利回來沒幾天,以往一年露不到一次面的領導這會兒大駕光臨,危慕裳不可能不留心起來。
「我猜的。」樂浩石瞟了危慕裳一眼,他在自言自語而已,隔著好幾米呢,這小妞的耳朵怎麼那麼靈。
「不過看樣子我猜對了。」
樂浩石在訓練場中搜尋的眼神,遠遠的在看到一號跑向前操場去的身影時,他眉頭一挑便又客觀道。
危慕裳見樂浩石仰著下巴,神機妙算般在她面前顯擺著,為了滿足一下他的虛榮心,危慕裳便屁顛屁顛的蹭到樂浩石面前,滿臉笑容的看著他狗腿道︰
「樂隊,瞧你印堂發亮滿面春光的,定是春天快來了!趁著你現在具備宛如神婆的超能力,您老就給算算,咱領導大駕光臨是干啥來了?」
雖然危慕裳的神婆二字樂浩石听著特別不舒服,但看在危慕裳說他春天快來了的份上,樂浩石便不打算跟她一個小妞計較了。
于是乎,在各戰士訓練的滿頭大汗的操場中,只見雙手環胸的樂浩石突然就伸出了右手,在危慕裳面前當真跟神算子一般,裝模作樣的點數著自己的手指頭。
危慕裳也就為了配合樂浩石才狗腿了那麼一回,當她看到樂浩石的手指頭在她面前恬不知恥的點點又數數時,危慕裳這頭頂就默默的飛過一大群烏鴉。
好樣子,危慕裳終于知道為什麼淳于蝴蝶能跟樂浩石這麼玩得來了,敢情這麼多年了,樂浩石一直隱藏著他如此二貨的本質。
「本大爺算出來了!領導這次大駕光臨,在我大基地蓬蓽生輝的同時,他是來找……」
一直閉著眼在神機妙算的余北,他在心里默默的數了十秒後,咻得一下就睜開雙眼一本正經的看著危慕裳。
可樂浩石算出的天機還沒來得及說出口,就被走至危慕裳身後的西野桐給打斷了。
「走,別理這個瘋子。」西野桐在靠近危慕裳後,他長臂一伸就攔著危慕裳的肩膀,將危慕裳拖離樂浩石的視線範圍。
危慕裳知道身後有人靠近,但她直到肩膀一重被迫跟著西野桐的步伐走動時,她才發現來人是西野桐。
「什麼?TM你小子說誰是瘋子呢!你給我回來!」
樂浩石瞪著西野桐的背影,手一伸就指著西野桐怒吼道,這天天日復一日的訓練多枯燥苦悶,他早點樂子怎麼了,瘋子怎麼了。
危慕裳扭回頭,越過西野桐的臂膀去看樂浩石,樂浩石果然炸毛了。
「你來得可真及時。」危慕裳貌似非常嫌棄炸毛的樂浩石,她收回視線時看到西野桐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她並沒有抬手去撥開它。
「順手牽羊而已。」
西野桐收回攔在危慕裳肩上的右手,他找危慕裳不是要說這件事的,他潤眸微眯看著幾百米高空的直升機接著跟危慕裳道︰
「看到剛才那架正在降落的直升機沒?」
「嗯。」危慕裳順著西野桐的視線看去點了點頭,但其實危慕裳滿頭黑線心里想的是另一件事,敢情西野桐把她當羊了。
羊,西野桐用那種溫順的動物形容危慕裳,讓她覺得這是一種恥辱,天大的恥辱。
「樂隊說來得是中央的人。」危慕裳眼一眨猛地側頭盯著西野桐,難道西野桐知道那架直升機里的情況。
「嗯,除了軍委的人,應該還有其他人,而且你認識,也許是來找你的也不一定。」
西野桐對上危慕裳的黑瞳,他那雙溫潤眼眸此刻幽暗幽暗的,溢滿了某種深意。
「誰?」西野桐這種神秘莫測的神情讓危慕裳有種不好的預感,跟她熟悉的人數來數去也就那麼幾個,誰有那個本事勾搭上軍委高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