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125章 壹貳伍探訪鬼市

作者 ︰ 寒無牙

「離苑……」煉缺凝眸看著面前男子,緩了語氣,「五道塔之亂始于你我,如今蒼生受累,縱使你心意不羈,又豈能冷眼旁觀?」

「小煉,自盤古開天地以來,歷經億萬年的演化生息,生死枯榮皆由天道運籌帷幄,冥冥之中自有定數,豈是憑個人意願便可隨意篡改的?你太抬舉我了!」

離苑冷覷了一眼,嗤笑道,「這五道塔之亂,即便沒了你我,上天也自會派遣他人來開啟這劫難之門。♀哼!這些年……我觀你四世起落跌宕,命運輪回之中,我離苑連自己的命數都掌控不了,怎有暇顧及其他?縱如星染神通無邊,機關算盡,萬年來一心系于蒼生禍福,連身邊的弟子都不曾悉心愛護,卻也不曾阻攔過一場仙魔大戰……說起來,這天地間的厄運災劫又豈是憑他星染一人便能力挽狂瀾的?他付出那許多,弄得如今這般淒涼下場,世間蒼生又可曾有一人感念過他的好?他日你若見著了他,便替我問問他,他枉付萬年心血,可曾對痛失辰河之事後悔傷心過?」離苑語氣沒落,眼中透著濃重的蒼涼和無奈。

煉缺不想自己一番勸解竟引來離苑這許多感慨,道,「離苑,我不過一介凡修,從不敢妄自充大,想要改天闢地,做一番蓋世無量的功績。只不過,自古能者多勞,我輩修道之人,借了勘悟天道運數之機,比那尋常世人多了幾分本事,于災禍跟前,自當擔起護佑眾生之責才不枉了一身修為,難道不是麼?」

離苑冷笑一聲,「呵!小煉呀,才幾年光景不見,你的口氣倒是越來越像星染了,不愧師承女媧一脈,將那蒼生禍福納于心間。哼!我離苑可沒得這一顆心系萬民,甘願奉獻的心……」

「我……」煉缺語塞。

「你毋須多言!」離苑目色沉幽,「小煉,我仙魔雖原本份屬一家,如今立場卻截然不同。我師兄九幽雖多有齷齪,卻是我魔族內部之事,自由我魔族自行料理!我此回前去西域,並不是為了同你拯救蒼生,只為救出我大師兄,另——須彌芥子得師尊親自轉托,他當年退隱之時之所以將須彌芥子劈成四分,無非是不想一人獨大,以保泰寧,我既答應了師尊此生要好生保管芥子,必不負所托,我與你——卻並不是同路之人!」

「道不同便——不相為謀麼?」煉缺低了眉,輕聲問道。

「也不盡然,小煉……」離苑言之鑿鑿,「我對你之情意與這仙魔立場從不相干,萬年不變!」

「那我便當是為了朋友安危,此行同你前去,你若奪回須彌芥子,也算間接造福了蒼生……」

離苑攤著手懶懶道,「你既執意,那便同行吧!」

留雲因身負平定歸墟之重責,此回無法同行,他二人臨行前,留雲化作龍身,掠空將二人一路送到了望海島。♀

三人落于島上,島上如今已空無一人,儼然淪為一座死島,昔年盛景不再。

煉缺觸景生情,慨嘆道,「這座小島曾留存我許多記憶,是我初臨人界的第一站。大哥,懷瑾也曾與我在此島交會數次,斯人已逝,師父亦……如今我身在此處,再回首,他們的音容笑貌已是水中月,鏡中花,徒留我獨守傷悲……今日與二位在此聚首,還不知下回再臨此島,又是何等光景?真真是重游故地,才知歲月無情,聚散離別,豈能料定?」

「往事飛逝,便已成空,聚散別離,一切冥冥之中早已命定,強作挽留無用,情陷于斯亦是無補,只隨這場輪回際遇散場了吧……」留雲遙望著天際,目色虛淡,腰間別著的帝休劍聞言迸射青光,似為所感。

留雲撫著那把青光寶劍,悠悠道,「煉兒,為父還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這便離去了,你二人路上多加保重!」說罷,召來一朵白雲,駕雲歸去。

煉缺就此別了留雲,與離苑一路沿著赤水北上,直奔了日月山月復地。

說起來,魔域除卻上古魔族一脈,余下的六門十二派遍布西域各地。

兩萬年來,華夏道魔紛爭不斷,總因著上清門玄水宮等大派的傾力鎮壓,魔域各派難有出頭之日,心里早就窩著一把火。鞠陵動亂以來,突聞上古魔尊意欲振興魔界,則一呼百應,紛紛匍匐于九幽腳下,打著重現當日興盛的旗幟,在西域一帶興風作浪,至為猖獗。

此回他二人來此,見多了這雞鳴狗盜之事,雖嗤之以鼻卻無暇管顧。此行目的明確,一為奪回須彌芥子,二為救翊坤月兌困,其他閑雜只能暫且放下。離苑雖在魔界早有盛名,卻因他素日獨來獨往,無心權謀,身邊並無一個能推心置月復的人,更別提辦事跑腿的人手,純粹是個孤家寡人。

當務之急,離苑提議先去日月山的暗市探探消息,查訪翊坤到底關在何處。九幽勢力龐大,他二人勢單力薄,力量懸殊,只有救出翊坤,屆時與之聯合,才有可能奪回須彌芥子。

二人為躲避九幽耳目,皆頭罩帽紗,喬裝改扮,潛于日月山的坊市的酒樓里數月,前後多次深入暗市探查消息,從多人口中得知,九幽將翊坤一族囚禁于他的地宮之中。

一提及地宮,離苑忍不住皺上眉來,頗為嫌惡。

煉缺不知明細,提醒道,「離苑,經我倆數月探查,你大師兄被擒一事是鬧得滿城皆知,莫不是九幽得知你已出塔,故意放出風聲引你前來,好將你拿住?」

離苑道,「是與不是有何區別?他九幽覬覦的不過是須彌芥子中暗藏的師尊體悟的道法天妙,如今,剩余一枚芥子又不在我身邊,他亦無法拿岷禾要挾于我,我懼他作甚?只是那地宮太過骯髒,實為我不喜。♀大師兄既被他囚于地宮中,不管九幽有何算計,我都須走一遭,盡早助他月兌困,免于受苦。」

「那我隨你同行。」

「不行!」離苑斷然拒絕,「地宮太過危險,我因嫌惡那地宮濁氣污了己身,多少年來從不曾踏足此地,還不知里面到底有多少機關算計。」

煉缺不為所動,「那我更當同行,多一人,便多一個助力,如今危難之世,我豈能袖手旁觀,且我視你為至交,自當兩肋插刀!」

「不是……道不同麼?」離苑反問道。

煉缺爽朗一笑,「道不同卻相交,情義不變!不是你說的嗎?反悔了?」

「好!」離苑反手緊握住煉缺的手,「那便同行,待去了地宮,須得由我先行探路,你不許逞強!」

「嗯。」

二人既已商定,便不去管九幽到底有何算計,直奔日月山校場。地宮原建于校場地底,如離苑的浮城一般,亦是九幽身處下界的別府。

既是上古魔尊的別府,平日自然不現于世,由陣法掩匿了陣口。魔族之人本就性子乖戾,九幽更為其中翹楚,平日為人陰鷙,處事狠辣,許多人皆對他心生忌憚。

離苑雖與九幽相交兩萬多年,因不喜此人個性,從不曾造訪地宮,只隱約知道個大概所在。二人這回為了探查陣眼的具體位置,隱在日月山數月,仔細觀察著校場來往的眾人,終是發現了端倪。見到一名上古魔族,狀似僕從,從日月山校場下的一處石谷中來來回回穿越數次,卻突然隱而不現,推知陣眼定是藏在石谷中,這便一路尾隨其後,悄悄跟進石谷中。

這石谷乃是個一線天,平日天光暗淡,時日一長,蛛絲纏繞,苔花叢生,路徑上滑膩濕冷,毫無一點清靈之氣。二人隱在暗處,見那僕從一路鬼鬼祟祟行至谷底,從袖中掏出一塊方形令牌默念法訣,突然陰風陣陣,從虛空中露出一條黝黑的暗道,那僕從轉而便消失不見了。

二人瞅見那僕從破陣的伎倆,認準了陣眼的方位,待陣眼處清靜了才踱出來,就見離苑指尖星芒一閃,隨手劃過一道紅光,便從虛空之中拉開一條火紅色的口子,原本隱藏在陣內的暗道便大敞于二人跟前。

離苑見準時機,抓住煉缺的手側身快速從裂口中進入暗道。

就見一條 黑甬道深入地底,陰風剽過石壁,頻頻傳來刮擦聲。

甬道里黑得很,二人為防機關算計,一路頗為小心。

「離苑,你先才用的是何種術法?」煉缺拾著步子低聲問道,他還是第一回見人不借用法寶便輕巧破陣,大為好奇。

離苑頗為得意,湊到煉缺耳邊輕喃道,「怎了?見哥哥一展神通愛上我了?」

煉缺懶得理會,甩了離苑徑直往前走著。

離苑追了上來,拉著煉缺的衣袖,嗔怨道,「小心著!怎這般經不起玩笑?一個撕裂虛空之法而已,我當年軟磨硬泡賴著師尊獨授于我的,其他師兄弟並不知情。你那好師尊星染亦是個破陣高手,指點你這些日子,就沒教你這個麼?」見煉缺仍不理睬,他便伏在煉缺耳邊低語了幾句,「吶!對你我可從不藏私,這便是法訣,施術時集中意念動用元神之力,只要找準了陣眼便可輕易撕開,是個月兌困自救的良方,可記住了?」

煉缺訥訥的點著頭,低頭不語。

離苑彎了身子側著臉從下方瞅著煉缺,揶揄道,「壞小子!你一臉嚴肅,琢磨什麼好事呢?」

煉缺斜了一眼,訕訕問道,「離苑,你才將教我的這法訣可能開啟上清門的護山大陣?」

「你?!」離苑冷了眼,嗖的直起身,惱恨道,「還惦記著那臭道士?人都將你忘得一干二淨了,你還是一根筋,與辰河一樣的死性子!」

煉缺 了一眼,面色有些難堪,「我有一事……還未離清,需得親自去上清門一趟……」

「何事?」離苑齜著牙追問。

「師父曾替我受罰,背後傷痕未褪,我曾在他跟前承諾,此生一定尋了藥替他醫治好背上的傷,如今他雖忘斷前情,我卻不能負約,定要尋了藥將他治好。」

「什麼傷?」

「被靈棍傷了筋骨留下的疤痕。」

「這個好辦!待我奪回須彌芥子,用那赤泉煉藥,便能還他無暇肌膚。」

「那便先行謝過……」

「走吧,先辦正事!」離苑虎著臉徑自往前先行探路。

這一路,道路甚是崎嶇蜿蜒,光線幽暗,每隔數里,隱隱能見石壁上嵌著一盞尸油燈飄著一抹詭異藍火,火苗竄動時發出暗啞的嗚咽,陰風從地底順著甬道倒灌而來,夾帶著一股腐朽了的陳舊味道,催人欲吐。

兩人凜神前進,越是往下走,越覺得濕冷陰寒,深不見底。

離苑緊鎖眉頭一路無言,行經一個時辰,突然,石徑戛然而止,兩人竟處于一處絕壁的盡頭,面前橫亙一道天塹,不知深淺幾多,隱約有轟鳴之聲從地底傳來,煉缺移步于峭壁跟前稍往下一探,下方竟有一條暗河怒吼狂嘯奔涌而來,河道甚寬,空中卻無橋鎖通往對岸,十分詭異。

煉缺探入神識,見河面毫無船只往來,暗自將真元調往足底欲發力飛掠過去看看究竟。

卻不想靜默多時的離苑突然伸手截住了他,一把將他帶入自己懷中牢牢鎖住,嗔道,「你這傻小子!怎可如此冒失?」

煉缺面上一熱,撇了頭望向上方,「此處無橋亦無船,若不凌空飛掠,如何到達對岸?」

離苑輕嘆了口氣,將先前的不快忘在一邊,道,「我就不該大意將你帶來!我師尊六界收徒,有教無類,九幽原是名鬼修,拜入我師尊門下之前,在度朔山入道,本就是個邪氣橫盈之人,仙魔分立之日,他首個帶人下界自立為王,這地宮便是他參照了酆都城一手督建,六界中對這地界還有個別稱,鬼市。此處極為詭異,怎麼以常理推斷?」

「鬼市?」煉缺心頭一攝,修道這些年,還是頭回听聞鬼修之說。

「嗯,九幽當年下界失了管束,盤踞于此,自詡魔尊,專替人做些陰損勾當,神鬼不拒。最後一次仙魔大戰,九幽被勾陳擊中,元神被劈裂,差點失了性命,這才不得不關閉了鬼市,躲在須彌芥子中修復元神。」

離苑指著崖壁下那條暗河說道,「小煉,我之所以攔住了你,只因為下面那條暗河之水據傳是九幽闖入酆都地府,取自忘川,乃冥河之水,這水看似波濤洶涌,實則靜凝不動,任何從空中掠過的人或物,皆會被那河水吸附吞噬,萬劫不復,這不過是九幽設下的一個陷阱。」

煉缺暗自心驚,險些釀成事故,問道,「可此地毫無去路,我們該從何處到達對岸?」

離苑皺眉道,「我與九幽素來就不對付,見不慣他的行為處事,此等骯髒齷齪之地我亦是頭次探訪,先容我仔細想想。」

作者有話要說︰臨近結局了

好多東西盤旋在心中

不知道怎麼收尾

不敢隨意下筆

是改了寫寫了改

都覺得不對

所以遲遲不敢發出來

怕寫得不對

到時候掃了興

咳咳,深覺自己駕馭人物的能力不夠

發出來的時候還是膽戰心驚的

一腔熱血苦于我筆力不夠表達不粗啊

咋辦,等得焦心的同學原諒我一下下啊,對九幽這個人物的刻畫

我真的還蠻為難的

還有後續故事的連貫性

如何分開寫兩人的心理路程

嗯……這許這關過了,下回我再寫故事的時候會多一點經驗

說一段心理話喪心病狂的作者爬出來真滴不太自信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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