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十載的歲月變遷,又逢西域魔人四處挑釁,墨雲華雖是有心尋找,仍舊費了頗大心力找尋數月才尋到了陳嫣提及的秘洞。(菇涼都在八#零#書#屋。看言情小說,你不知道?你out了)
那秘洞從外面看來不過一處尋常山洞,逼仄窄小,洞口無光,看似幽長,墨雲華撥開了洞口纏繞的枝條,探身入內。
洞內潮濕幽暗,透著幾許涼絲絲的山風。墨雲華扶著石壁行經小半個時辰,至洞底,便見一道水簾擋住了去路,他探出神識四下尋了片刻,發現洞底嵌著的一塊浮石,待浮石啟動,便有一塊碩大的斷龍石從地底浮上來,水簾倏然而止,一切豁然開朗。
墨雲華躬身探入,這秘洞廣闊高深,石壁上瓖嵌著無數月光石,將山洞映得熠熠生輝,仿若仙宮。至內中,亭台樓閣,曲水溪橋一應俱全,錦帶花或白或藍點綴其間。轉入回廊之上,凌霄花冰清如雪,散發著幽冷的清香。
墨雲華無心觀景,順著石階往深處去,瞥見回廊的拐角處有一方池塘,塘中生機斷盡,徒剩些枯敗的蓮花枝條,甚是淒迷。
他平生最是鐘愛冰蓮,乍一見便認出此塘中凋萎的正是冰蓮,頗為痛惜,如此聯想到止水峰頂自己伺養的那一潭冰蓮,腦中驟然炸起一個驚雷,「莫非此地與我那處有些牽連……」
他于止水峰養蓮百年,因冰蓮最是高潔孤清,極難種養,自他記事起,便為種養冰蓮閱遍群書想盡千方百計,如那般,付出諸多心血,冰蓮亦只能草草現世,在華夏卻已算是一樁奇聞。可他那回大病初愈之後驚覺潭中冰蓮竟大變了個模樣,不知因何緣故常開不敗,峰頂的氣候亦變得嚴寒至極。
他曾跳下潭中尋找原因,這才知曉原來潭中曾被人埋下了數十塊如同冰晶一般的極寒之物,借此物陰力供養著冰蓮。♀那等靈物,他此前並不曾見過,亦不知是何人為他費盡心血尋來此物安放在止水峰。
如今,數十載已去,他無意中被人指引著來到這萬里之外的秘洞之中,竟在此地發現了一池早已枯敗的冰蓮,這其中牽扯,難免不教墨雲華百轉千回。
他正站在池邊兀自愣著神,身後突然傳來一道冷冽的聲音,沖他喝道,「是何人擅闖本座禁地?!」
墨雲華收回神思循聲望去,就見一黑袍男子從天而降,這男子眉間隱隱綴著一朵清輝,雖面帶薄怒,卻極是莊嚴,端看便知修為早已出神入化,遠在自己之上。
黑袍男子徐徐走近,眼色極為冷淡,「小小元嬰修士,來自何方,怎這般冒失闖入本座禁地擾了本座清靜?」
墨雲華早先便听陳嫣說過,此地乃羽靈門外山,見面前黑袍男子修為高深莫測,推想定是羽靈門現任掌門。羽靈門素來神秘,不喜與外界交往,墨雲華見此人面色微慍,躬身示禮,誠然道,「晚輩墨雲華來自東域上清門,受人指點來秘洞尋一段前情往事,偶見塘中冰蓮枯敗,一時傷懷,故而忘了請示,冒昧擅入前輩禁地,還望見諒。」
「如此說來你也是愛蓮之人?倒與我這洞府有些緣分……」談及池中蓮花,黑袍男子面色有些松動,緩聲道來,「這洞中主人最是愛蓮,將冰蓮養在此洞中悉心照料千年,數年前,因我閉關清修一時大意,塘中水玉被人取走,冰蓮盡數枯死了。」說到此,不免也有些傷感。
墨雲華不欲細問他人往事,見來人並不特意為難與他,轉而問道,「晚輩先才失禮,還不曾請教前輩名諱?」
「瑜淵。我生平最不喜拘束,毋須與我這般客套。」黑袍男子連連擺手,他見墨雲華雖修為低微,卻不卑不亢,進退有度,心生喜愛,不免又高看了幾分,問道,「你有何事與我羽靈門有牽扯,偏偏闖入我秘洞之中?此處奉為我門中禁地,往常輕易無人敢來此地。」
墨雲華道,「晚輩因故受傷,失了記憶,並不清楚,不過受人指點,想來此去探查一番,尋些線索了解往日因果。」
「你既忘了,還尋個甚因果,豈不是自尋煩惱?」瑜淵失聲笑道,覺得墨雲華有趣的緊,又趨身走近了細作一番打量,突然哈哈大笑起來,朗聲問道,「你小子可是離苑什麼人?模樣倒比我前些年遇見的那小子更周正了些,頗合我眼緣!我還不知堂堂重黎魔尊如今竟酷愛男色!」
「離苑……是何人?還望前輩指點一二。」墨雲華疑慮重重。
——止水峰上的那些靈石難道是他相贈?
——那玉罐呢?亦是他麼?
墨雲華還是頭一回听聞離苑這個名字,一時怔愣無解,卻又冥冥中覺得不甚合心意,彷如這幾十年來心心念念糾纏于心的並不是如今這般,而是另外一個教他說不清道不明的所在。
現下這一刻,他的心並不會因為這個陌生的名字而生出半點悸動。那種心動的感覺,他體察過多回,最是熟悉不過了。一路上,在夢中,在幻象里,哪怕只有只言片語,只有一段虛無縹緲的身影,他亦忍不住牽起心中情潮,為之歡喜,為之憂心,如今卻不會因為這突兀到來的名字而有絲毫的情動。直覺之間,他似乎刻意將這個名字與自己尋找之人疏離了。冷靜如他,這樣偏執的取信于自己的直覺,教他禁不住生出氣惱,心念道,我這是執迷入心了麼?到底是被亂煙迷瘴擾了心境清明?還是事實果真不是如此?
瑜淵見面前男子眼神忽明忽暗,只當是有人為情所困,連連擺手道,「離苑那廝如今正是風流快活,你若不記得便作罷了,免得見了心煩,還是回你的上清門潛心修行去吧!本座觀你氣度不凡,定有仙緣,情之一事,若不是兩情相悅,不過徒添傷悲,忘了好,忘了好啊!」
「前輩好言提醒,自是感激不盡,」墨雲華眸中星輝清冷,神情堅定,「只是晚輩這些年困于心中執迷,幾欲喪失真性,此番出山,誓要尋個本我真心才能罷休。這十三年,晚輩踏遍東域,北域,尋著些記憶的片段,一路追尋到此,前輩若是知情,還望成全。」
「你這人太過清正了些,忒是無趣!若不受教,我便不多言了!」瑜淵覷了一眼,語氣涼涼,「離苑那廝最是滑膩,成天沒個正形,本座正處突破關頭,哪有這等閑心去關心他的小情小壞?你若要追訪他的行蹤,還是問別人的好!」
「前輩若不是與那離苑熟悉異常,怎說晚輩與他有些糾葛?」墨雲華言之灼灼。
「你這小輩忒是較真了啊!我不過猜測一二隨口說說而已,你也莫太過當真了,」瑜淵攤著手道,「我問你,你那發簪是打何處得來?」
「發簪?」墨雲華還未領會瑜淵意圖,伸了手取下發髻上那根自失憶以來從不離身的蓮花簪子細細看了會,再度生出滿腔情意,「這發簪晚輩亦不知何時帶在身邊,至于從何而來,更是一無所知……」
「呵!你倒是忘得干淨!倒不能算離苑那渾人負了你了!」瑜淵眼里滿是玩味,「我初看你一眼便認出你手中這枚蓮花簪乃帝休木所制。帝休木億萬年來一直長在酆都地府由酆都大帝看管,偏偏遇上了離苑那渾人。當年,天尊愛徒一念墮魔,離苑那廝為了讓心上人忘卻煩憂,竟潛入酆都大鬧一場,搶走這株神木移植在自己的重黎殿後山,從此往後,帝休便歸了他離苑所有。帝休木萬古長存,非陰非陽,天地間就生了一株,你這一枚帝休木制成的花簪,必然是出自重黎殿了。只是離苑那廝雖是個放浪性子,卻自視頗高,素來獨身一人,自由來去,這等寶物自然不會輕易落入他人手中,你若不是與離苑有些牽扯,那廝怎舍得將這神木折下來替你煉制這麼個無用的物件插在頭上?」
「離苑?重黎殿?魔尊……」墨雲華吶吶道,這些從未在他腦海中閃現過的字眼,再度听瑜淵說起,仍倍覺陌生,心念道,前輩這般確信,何以我卻不願盡信于他?墨雲華不由得握緊了那枚蓮花簪,感受著帝休木中傳來的隱隱的恬淡氣息,五味陳雜。
近幾年,他隱約觸踫到潛藏在心內的那一腔濃濃愛意,自是明白了自己曾經付諸的一番情意,他雖不知自己曾將真心交付于誰,卻能從蓮花簪,從陳嫣那枚魂香珠中輕易辨別其間隱含的一絲熟悉的氣息。于今,听瑜淵提及離苑,縱使他還不能確證離苑不是他所尋之人,卻難免不生出疑竇,隨即問道,「如前輩所說,晚輩還需親自應證才能確信,晚輩另有一事相問,前輩可知離苑如今身在何方?」
瑜淵道,「我與他一別二十多年,當年,曾听他說起要隨人一道回去歸墟,如今具體身在何方,我卻不知。」
「那晚輩便親自前去歸墟求證一回。」
瑜淵揮了揮手道,「個人的情結還需自己解開,你既一心求解,我不再多言。」
墨雲華心下決意,這便告辭了瑜淵,馬不停蹄的朝歸墟進發。
作者有話要說︰後台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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