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履奇緣之雲華傳 第20章 零貳零真元凝劍

作者 ︰ 寒無牙

學完《九羽霓裳曲》,碧瑤又仔細詢問了些煉缺平日所學,听到他說起墨雲華送過一本劍譜,有心教他習劍,大為震驚,「你是說墨師弟?」

「嗯,不過三年前他離開之後就再未來過,許是失望了吧。」提起這事,煉缺還是不免有些失落。

碧瑤笑道,「那是因為墨師弟回山中閉關結嬰去了,哪里會有時間過來看你?」

「當真?姑姑?」煉缺聞之雙眼綻放異彩。

碧瑤見他如此孩童心性,像個得了糖的孩子一般,拍了拍他,道,「莫這樣孩子氣,結嬰閉關大多數人都是三年五載的,我還能唬你。」

煉缺得了信,突然有種撥開雲霧見月明的感覺,喜不自禁。

碧瑤道,「墨師弟性子有些冷,該是因為你那年在他煉琴之時相助于他,想回報你,又不願多說,便送你一本劍譜。」

「姑姑,我若是有機會進入內門,拜墨真君為師,你說好不好?」這話在煉缺心中醞釀很久,也只和碧瑤一處時才能說出口來。

「我看有些難,墨師弟性子孤清,不喜打攪。金丹初成時就有人慕名想拜他為師,被他拒絕了。之後上清門連續三屆的門內大比,他雖有參加卻從不提收徒之事,直言清靜慣了無需他人作陪。」

「這樣嗎?」煉缺喃喃道。

碧瑤笑了笑安慰道,「門中修為精厚的師兄弟很多,想找個好師父不難,另外每次大比之時也有不少元嬰真君有意栽培新人,你且看看,墨師弟這里你不要深想。」

「嗯,我省得,姑姑,文真人還說願意收我呢。」

「是嗎,那樣好極。文師兄和你一樣是單木靈根修士,他金丹後期,資質不凡,結嬰定在不久之後,你若得他青眼也是好事一樁。且他還未收徒,你若去了,便是首徒,自然待你不薄。」碧瑤十分高興。

煉缺很是奇怪,「文真人也不曾收徒嗎?」

「嗯,都是些過往舊事,你不必知道。」

隨後兩人說了些話,煉缺將朱志凌引薦過來。朱志凌一副男子裝扮,言語豪爽,也很得碧瑤歡喜。

三人聚了一會,碧瑤才依依不舍的離去。

碧瑤走後,朱志凌也不多逗留,離門內大比所剩時日不多,她不敢有半點懈怠。

待人都散了,煉缺重新撫弄瑤琴。他將才只是強行記住了《九羽霓裳曲》中的各個要領,並沒有多加領悟。現下獨剩他一人,便一句一句輕輕撥彈,細細揣摩曲中意境。他心神皆沉浸于曲中,絲毫感受不到時間從指尖流走,一晃玉蟾已掛上了樹梢。他靈光乍現參悟到一絲精妙之處,便試著往指尖放出一點真元,只見指尖白芒一現,靈力隨音波泛起層層漣漪,如水中凌波,波光瀲灩。時空被《九羽霓裳曲》中釋放的威壓拉長變緩了,雲桃花瓣兒被一股推力托承到半空,直到煉缺收住曲音才緩緩墜落下去,像是下了一場花雨,異常好看。

院門外有一男子立在半空,靜靜看著此景,跟著音韻試圖了解曲中意境,只覺得此曲蘊養豐富,竟比門中搜羅的那些上古名曲還有神妙。

一曲罷了,男子也回過神來,看著仍在院中奏琴的煉缺,三年多不見,他已然從當初那個翩翩少年蛻變成了一名瑰姿艷逸,如玉無雙的青年。

男子按下雲頭,低聲說道,「這幾年長進不少,日後還需努力。」

一道清冽的聲音劃破夜空,煉缺聞之驚喜的抬頭,「墨……真君,你來了?」

墨雲華點點頭,徐徐走到煉缺身旁坐下,順著剛才的記憶撥起琴弦,那渺渺之音便如曲水流觴傾瀉而出,與瑩瑩月色共鳴。

煉缺愣愣的看著身旁坐著的男子那雙白淨修長的雙手行雲流水的撥動琴弦,暗道,墨真君果真是個奇才,一听便會。

「此曲叫做什麼?」墨雲華淡淡問道。

「回真君,名《九羽霓裳曲》。」

煉缺望著墨雲華,三年未見,結嬰之後,墨雲華更甚從前,眉目沉靜,氣宇高華,湛然若神明。再想到自己,煉缺暗嘆兩人天差地別,墨真君如今修得半具仙身,足有兩千壽數,自己壽數則堪堪過百,肉身凡胎一尊而已。他憶起那日留雲在歸墟海的教誨,自己區區壽數于墨雲華只是紅塵一瞬,如白駒過隙,轉眼便煙消雲散。心道,「如此雲泥之別,即使我真心與之相交又有何意義?」他如是想,也不知怎的,心中竟冒起一絲悲涼。

墨雲華見青年神色不妥,道,「你心境不穩,受此曲影響頗大擾亂了心神,先打坐凝神罷。」

煉缺趕緊盤腿坐下,是了,此曲對神魂觸動頗大,定是自己彈奏之時沒有守住心神被反噬了才會鬧出這樣的情緒,先穩定心境再說。

時間分秒流逝,他心神漸漸安寧,回歸寂靜,兩耳充聞一曲綿長悠遠的《淨幽思》。墨真君是在為我安神嗎?煉缺悄悄想,心中一暖,睜開了眼,「謝謝真君,我大概是好了。」

墨雲華停下來,淡淡答道,「那便好。你修為淺薄,撫琴之時時刻記住守住心神,如若無力守住,且往你脖頸中的那枚佛心木上打入一道真元,也能幫你護持一二。」

「多謝提點。」煉缺再次道謝。

墨雲華點點頭,背過手去,「劍練得如何?」

「粗鄙不堪,又要讓真君失望了。」煉缺面色微赧,這三年他雖然刻苦練習,不敢停輟,但心知墨雲華要求嚴厲,他便覺得墨雲華定不會滿意。

「使出來看看。」

「嗯。」

煉缺隨之拿出那截日日練習的桐木棍,將每天揮灑一千次的九招劍式一招不拉的使了出來,招式之中帶著些微初成的劍氣,散發出來形成一道剛勁冷風,將院牆上刻出一道道痕跡。

墨雲華見他練習不到四年便能形成劍氣,知道他平日定是勤學苦練,面色稍柔和了些,道,「還不錯,只是還需努力,姿勢有些不穩,靈力在體內便會受到阻滯,無法全部發揮出來。」

「明白了,日後練習我會多加注意。」煉缺隨後在心中暗道,以後還需多多揣摩玉簡之中的身法影像,下回再見墨真君時也不必如此尷尬。

墨雲華不知道煉缺那些小計較,他抽出煉缺手中的那截桐木,指尖現出一點白芒。白芒倏的一下包裹了那根桐木,不多時,桐木竟凝成了一把木劍,「桐木質地堅硬,做成木劍也能將就,你又是木靈根,應該能發揮其長處。待以後築基出外歷練,再去尋把好劍不遲。」

煉缺拿著這柄墨雲華凝練的木劍,歡喜不已,「贈劍之恩,我以後再報。」

「舉手之勞,毋須記掛,我去了。」說完,墨雲華又如往常那樣不待煉缺道別便飄然離去。

煉缺自那夜得了這把桐木劍,修煉比往時更加勤奮刻苦些。

……

日月輪轉又是一年,煉缺這一年又有了些長進,揮劍時姿勢穩當,靈氣隨著劍氣暢通無阻的使出來,初見凜凜氣勢。

朱志凌過來院中找他,告訴他自己已經煉氣圓滿,只待時機成熟便打算沖擊築基。

煉缺為她好一陣高興,朱志凌三靈根,在這遍地都是雙靈根和不少單靈根的資質優秀的修士之中,十分少見。她若不是心志堅定,又勤學苦練,哪里能有今天的成績,遂道,「志凌,先恭喜你,終于要跨入築基了。」

朱志凌卻沒有那麼高興,「哪里那麼容易,煉氣圓滿的修士之中,十之有八不能築基成功,終日困于煉氣圓滿不得寸進,最後無奈老去。我昨日去山頂拜訪陽長老,且听他說,築基最好一次成功,倘若第一次失敗了,丹田氣海用來凝成元液的那些靈氣便會虧損,再要補上要花去數倍的時間。且一次沒有築基成功,容易存下心結,待到第二次再行沖擊之時,也容易畏首畏腳,導致失敗。所以,最好準備充分再行築基之事。」

煉缺深以為然,道,「陽長老說的有理,還有七年,你且不要太過心急,以免壞了大事。」

朱志凌點頭道,「我省的。修行本是水到渠成,冒進不得。重視根基本源才是修行之根本。只是,我乃三靈根修士,平日里呼吸吐納吸收的靈氣太過雜亂,經絡之內雜質頗多。築基之前,首先要做的便是祛除經脈中的雜質,再運行真元將靈氣匯聚丹田壓縮,一滴一滴化成元液。我曾在藏經閣輪值,翻看了不少有關築基的軼聞,知道大多人在沖擊築基時失敗,就是因為沒有將體內雜質悉數清除,便著急凝成元液,最後因為後繼不力導致失敗。若是如你這樣單靈根資質,體內雜質甚少,便不會如我這樣麻煩。」說完,朱志凌第一次在人前露出無奈的神色。

煉缺從未見過朱志凌這等模樣,她平日心高于頂,做事果敢決斷,絲毫沒有一般女子的忸怩作態優柔寡斷,如今卻為此事頗多煩惱,讓煉缺心生不忍,遂安慰道,「志凌,你莫太過擔憂。我也曾听碧瑤姑姑講過一些築基的事情。這世上也有不少三靈根,甚至四靈根,雜靈根的人成功築基了,功夫不負有心人,你從現在開始便一心一意的排除體內雜質,待差不多時,再考慮築基之事也未嘗不可。」

「這個我也想過,只是靠呼吸吐納排除雜質談何容易。我靈根駁雜,呼吸吐納之間便會從外界帶進許多雜質進入體內,真要等到清除干淨,得是何年何月的事情了,怕是我有心也無力了。」

「那你打算怎麼辦?」

「有一種丹藥叫築基丹,專用來清除體內雜質,助人突破築基的。」說到這里,朱志凌顏色一動,眼中放出光亮。

煉缺皺眉道,「我听文真人講過此丹。只是我門中雙靈根,單靈根弟子皆不需要此丹,門中也沒有人專門煉制這種丹藥,你打算從何處得來?」

「自然是去門外坊市先尋尋看,花上些代價或許能求得。再若不行,我便自去尋那煉制築基丹的靈草,求個煉丹師幫我煉制便是。」朱志凌道。

「如此也行,你何時出門?若是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告訴我,我也幫你留意著。」

朱志凌拍了拍好友的肩膀,「我明日下山,你不用總記掛我,自己需得抓緊時間,爭取大比之前築基。我一旦得到此丹,便立馬回來。」

「我省得。」煉缺看著這位相伴十一年的好友,心中很是不舍,知道她此去任重而道遠,「你外出切記小心,好生照顧自己。」

朱志凌痛快說道,「知道,明日你不必相送,各自保重就是。」

「既要別離,我們也別這樣悲悲戚戚,我這還有兩壇酒,以酒代言吧。」說罷,煉缺取出兩壇酒,分一壇給了面前好友。

兩人拿起酒壇對飲,也不知何時喝完何時醉下。

待第二日拂曉,桃花樹下只剩煉缺一人,朱志凌不知何時已悄悄離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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